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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登听了这话,不由笑道,“爹爹说极是,我们当时都不敢置信。”何必纠结这个问题呢?如果那人有什么目话,自然会跳出来让他们知道。如果说此人是毫无目救他们出来,他可不相信这朝堂上还有好人。
“你们都受苦了,好好休息几天。”吕顺见儿子神情疲倦,有些心疼,“等休息够了,我们就回老家。”
“什么?”吕登惊讶张大嘴,“我们还要回翰林院供职,怎么能回去呢?”
吕顺也很惊讶,“难道没革你们职吗?”出了牢还能做官?
吕登接到通知并没有革职这一项,“没有啊,让我们三天后回翰林院。”
听了这话,吕顺心里很不安,“那个李侍郞能善罢干休吗?”那可不是好人,再同朝为官下去,恐怕会出妖蛾子。
刘仁杰愤愤不平叫道,“管他怎么想?我们又没做错事,凭什么要退让?我们牢也坐了,苦头也吃了。还能怎么样?”
“话虽这么说,但他要是再使坏,那可如何是好?”吕顺皱紧眉头,心中很紧张,“不如你们辞官吧,我们回去过太太平平日子。”这种提心吊胆日子怎么过?再来一次牢狱之灾,吕刘两家人都受不住。
“爹爹,哪有这么容易事?”吕登苦笑不已,“估计有人盯上我们了,我们想脱身恐怕不容易。”如今想激流勇退,可能有些难。
不过说实话,吕登根本不想这样离开官场。经过这一场牢狱之灾后,他更想掌握权力。只有手握权力,才能更好活着。
吕顺心中惊慌,“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好说。”吕登沉吟片刻,“只是有一点我能肯定这次放我们回来人,不会比李侍郎来头小。”他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听到这些吕顺头大如牛,“我弄不懂这些,我只想知道你们会不会再有危险?”
“暂时不会有,爹爹不要担心。”吕登安慰道,“凡事等三天后我们复职看看情况再做决定。”
吕顺无可奈何,“这样也好,凡事小心。”
大家酒都喝有些多,起身时摇摇晃晃,吓碧玉让下人扶他们回去。
她自己扶着刘仁杰回房,小青指挥着下人们收拾残局。
刘仁杰喝脸红红沉沉睡去,碧玉扶他躺在床上。让阿朵打热水过来。
挥退所有下人,碧玉自己动手,绞干毛巾给他细细擦脸。额头、眉毛、鼻子、双唇、下巴,擦着擦着泪水突然落下来,一滴滴落在他脸上。
刘仁杰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可眼皮实在揭不开,脑子一片浆糊。身边有股非常熟悉味道,让他不知觉得感到安心。闭着眼睛伸手一拉,将碧玉拉进怀里固定住。
碧玉猝不及防一下子倒在他怀里,有些气恼挣了挣身体。可被他抱紧紧,动都动不了。
她无奈叹了口气,抹去眼角泪水,愤愤打了他几下,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只好慢慢伸出手抱住他腰,头靠在他心口,眼皮有些沉渐渐陪着他睡过去。
她已经很久没睡好了,这一闭上眼睛睡天昏地暗,等她觉得浑身发烫,烫她不得醒过来,只觉有人伏在她身上重重喘气,整个身体沉重很。
碧玉心中一紧,忙睁开眼睛。正上方刘仁杰正满头大汗,满脸通红,表情有些痛苦又有些陶醉。心中啐了一口,居然趁她睡着时偷袭她。只是没等她多想,一波又一波热浪朝她涌来,熟悉麻酥酥销魂感觉让她不由自主抱紧他,一起卷入那让人心醉世界。
等两人恢复意识平复呼吸时,碧玉突然想起一事跳了起来惊叫道,“糟糕,婆婆和孩子……”他们睡下时才寅时,可此时天色全黑了,这晚饭怎么弄?
刘仁杰在她耳边轻笑,“娘子,已经子时了。”
他醒来时见妻子伏在他怀里睡香,不舍得吵醒她。自己出去将一切安排妥当了,这才回屋休息。
碧玉不敢相信天色居然这么晚了,她好像才眯了一下眼。“我睡了这么久?那晚饭……”
刘仁杰知道她在担心些什么,忙安慰道,“别担心,我陪娘一起吃晚饭,孩子们我也去看过了。娘还让你多歇息,说你累着了。”
碧玉松了口气,倒回他怀里,想起刚刚事不由含羞啐道,“你怎么急成这样?”他以前可从来没这样过。
刘仁杰抚摸妻子柔腻肌肤,“我很想你。”想光在旁边看着她受不了,想和她身心合一,想紧紧抱着她,想和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想全身发痛,顾不得她需要休息,纠缠起她。在牢里他一心以为他再也回不到妻子身边,全是靠着那份回忆撑过了最艰难日子。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他需要触碰妻子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不是梦中虚幻,醒来后会全都消失掉。
闻言碧玉心中柔软摸摸他清瘦脸,“在牢里日子很难过吧,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虽然花银子打点了,但她并不相信那些人,谁知道在他们看不见地方有没有受苦呢?
“你们在外面打点,我们在里面并没有受苦。”刘仁杰见到妻子怜惜眼神,浑身暖暖,“只是不自由,书还能照看,饭也能照吃。”可是这种不自由生活很痛苦,他很想家人,很想她。
碧玉想起这些日子,紧紧抱住他,“我真怕你们出不来。”要真是那样,她真不知该怎么办?
“别怕,我不是出来了吗?”刘仁杰温柔摸着她长发,“以后我会小心翼翼,再说三年之期快到了,我们马上就能回老家。”
“好,我就盼着这一天。”碧玉心中有些欢喜,只是心思转到吕登身上,要是她没理解错,吕登好像并没有隐退之心。“哥哥那边呢?他会如何?”
“大哥可能会继续做官。”刘仁杰知道她内心隐忧,可有些事是没办法顺着她心意。“他不比我,有雄才壮志。”
在牢里,两人除了看看书,就是一起谈天说地。刘仁杰对吕登了解也更深一层。他非常清楚吕登百折不挠性格。
“他还不怕吗?”她可是吓怕了。
刘仁杰对这个大舅子打心眼里佩服,“这点事吓不倒他,反而更激起了他斗志。”自己不是这种人,但不妨碍他欣赏这种人。
碧玉也很了解吕登性子,“是啊,我忘了他性子是越挫越勇。”
刘仁杰拍拍她后背,“一切顺其自然吧。”
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吕登是谁也无法左右。哪怕是他最尊敬娘亲,或者是最疼爱妹子,都无法改变他决心。
他们夫妻打算倒挺好,只是事情并不以他们计划走动。
吕登和刘仁杰回到翰林院任职,奇怪是别人没什么特别反应,都好像没发生任何事般,跟他们如常相处。就连李侍郎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两人惊讶莫名。
朝堂上随着贵妃之子逝去而发生了重大变化,但两派依旧斗如火如荼。听说贵妃抱养了一名不受宠妃子儿子,挂在自己名下,继续跟皇后斗你死我活。只是情势渐渐向皇后一派倾斜。只是这些事跟吕登和刘仁杰并没有太大关系,他们低头做事,绝不轻易出头。
刘仁杰好不容易熬到三年期满,考试之时留了一手,一心认为没有任何机会,可以顺理成章回家乡。可没想居然被分到子监做助教,从六品。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震惊莫名,同僚有羡慕,也有幸灾乐祸。从六品啊,起步就是从六品,好多人是从八品开始。这怎么能让人不嫉妒呢?只是这是个清水衙门,没人看重。
刘仁杰最初震惊过后,心里反而很欢喜。这位置虽然没油水也没有翰林院编修体面,更没有政治前途。但对他来说,却是个极好位置。
吕登在消息出来后,连忙向他道喜,“妹夫,恭喜你,这样一来你能专心教书,也不用掺和到朝庭之争中。”这种位置极不起眼,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走这条路对刘仁杰来说是最好。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刘仁杰心中很奇怪,这好端端怎么会捞到这种位置?品级还挺高。当年吕登也不过是正七品,比他还低上一级。“我本来想收拾行李跟娘和娘子她们一起回老家了。”
吕登心中何尝不奇怪,但还是真心为他感到高兴。“子监总管天下学子,是很受人尊敬。”
他知道刘仁杰有些孤傲性子不适合为官,但教书还是能胜任。既有朝庭奉禄,又受学子们尊重。但又不参与朝庭之事,也就没有了纷争。这是谁安排?难道是上次救他们回来那个人吗?他究竟是什么人?如果这次刘仁杰差事是他安排,那个人对他们倒是有份善意。并没有将刘仁杰拉进朋党之争混水里。可谁会这么好心呢?吕刘两家都不认识这种人啊?!
刘仁杰此时心里极满足,转而关心起吕登,“那大哥你呢?你任命出来了吗?”他们任命应该差不多时候出来。
吕登嘴角上扬,“去户部任主事。”他也很满意这次换位置,翰林院编修虽然风光,但没有实权,只是个摆设。但户部主事却有实权,可以做很多事。
刘仁杰笑着拱了拱手,“恭喜大哥高升。”他知道吕登想在仕途一展报负雄心,真心祝福大舅子。
翰林院编修是正七品,可户部主事是正六品,一连升了两级,真是可喜可贺。
陈大人来了
等两人回到家里将好消息一说,众人都喜笑颜开,围着两人不住恭贺。
当下刘吕两家大赏喜钱,另赏给下人们每人两套衣服,两双鞋子。
杜氏是欢喜眼睛发亮,从七品啊,在她眼里最大官县太爷也不过是正七品。她儿子官级如今比县太爷只小一级。刘仁杰算是光耀门楣,为她争光了。
吴氏笑合不拢嘴,早忘了前些日子一定要儿子辞官情景。儿子是越来越出息了。
吕登当初拒绝吴氏请求,也是迫不得已,此时见吴氏欢喜不由凑上去笑道,“娘,您不怪我吧?”
“怎么会呢?你如今也越来越上进了。”吴氏骄傲看着儿子,心中满满得意,“只是凡事小心些。”
胡雪儿又惊又喜,相公真很有本事,这么快就升上正六品了。如果她能为吕家生下嫡长孙,那就是双喜临门了。只是……
吕顺则一脸羡慕道,“杰儿,我教了一辈子书,可还没进过一次子监。”进子监教天下学子是他一生梦想,在他看来在这种地方为人师表是一生荣耀。
杜氏乐陶陶笑道,“这也没什么,亲家老爷,改天就让杰儿带你过去看看。”语气中难掩一丝得意。
“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