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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道:“因为当初就是他自作主张,把我送来无名之地的。”
这一代的帝尊,不是最近身体才不好的。
而是从十几年前开始,就身体不好了。
十几年前,容华刚出生,红彤彤、皱巴巴的小不点儿还没喝上几口奶,就被帝尊悄悄带出帝族,来到无名之地,扔在了容府门口,附带一包银票,以及一张“十五年后她会自行离去”的字条。
作为最靠近绝域的地方,无名之地不是什么好地方。
那自然,容府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否则,帝尊当时留下的那一包袱银票,莫说是养一个容华,即便养五个十个,也足够富富足足地过个十五年,哪能是子熠当初见到的那等场景?
然而帝尊却觉得这样拮据的生活,对幼帝是极好的,能培养出幼帝坚强不屈的品格,同时也更能让幼帝了解人间疾苦,这便从未插手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于暗中观望着幼帝的成长,直至今日。
“他还真是有够闲的。”子熠评价道,“好好的帝族不呆,偏要来看着你?”
江衍说:“他要是不闲,能把我丢来无名之地吗。”
子熠道:“那你现在是准备尽快收归绝域,回帝族吗?”
江衍道:“不然呢?他天天都来催,烦人。”
说到这里,子熠含糊地应了一声,没再回话,像是睡着了。
江衍也没再说了。
他静静地躺了一会儿,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就见子熠果然已经闭上眼,连姿势都没换。
清浅的月光微微照亮着这间房屋,他仔细看着这人,由于距离太近,他甚至能看清这人的睫毛一根一根又黑又长,跟小刷子似的,十分浓密。
再往下,挺直的鼻梁,依旧显得颜色略淡的嘴唇,脸色也是微白的,并未因他先前的举动而有所变化。
不过
先前那个时候,子熠真的是没醒吗?
想到什么,幼帝弯了弯眸子,翻身睡觉。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江衍穿好衣服,一边洗漱,一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宿主早呀。”系统乖巧地和他打招呼。
“早。”
他伸了个懒腰,觉得能睡这么舒服真是难得。
三千两真的花得一点都不亏!
洗漱完,他随意把头发系了个马尾,正要去看子熠去了哪里,就闻到一股子饭香传来,早饭快做好了。
开门一看,隔壁厨房里正忙得热火朝天,子熠坐在院子里,对着一张字条愁眉不展。
江衍走过去:“那是什么?”
字条上不是字,而是一种特殊符号写就的密语。
字条旁还放着支短箭,江衍拿起看了看,箭头上尚带着点木屑,显然那张字条是连着短箭被射进他房子里的。
见他来了,子熠把屁股底下的木凳让给他,自己换到里头的木凳上坐着,然后指了指那支短箭,答:“夜里你就是被这个差点吵醒。”
他一说,江衍这才想起,昨晚睡着后不久,有什么东西发出“咄”的一声响,就响在他床头,惹得他差点被惊醒,还是子熠好说歹说,又是背诗,又是唱歌,才让他继续和周公下棋,没被吵醒。
没记错的话,好像还背了好几首情诗唱了好几首情歌?
不是他说,好好一个主上,干吗学那么多情诗情歌,专门用来把汉子吗?
江衍意味不明地瞥他一眼,说:“这是你手下给你的?”
子熠道:“嗯。说越来越乱了,让我赶紧回去主持大局。”
江衍说:“你伤还没好。”
子熠点头:“所以我就在纠结。”
结果纠结一早晨,江衍都醒了,他也还是在纠结,不知道自己是把伤养好再回去,还是现在就动身回去。
反正刚离开那会儿,就已经很乱了。他想,晚点回去,再乱也乱不到哪里去。
就在他以为,以江衍的习惯,这会儿应当开口赶他走,不料听到的却是:“先把伤养好。”
“嗯?”
子熠心中陡的一跳。
所以果然
这位祖宗舍不得他吗?
“不把伤养好,外面的风你扛不住。”江衍平淡地说,“出去的风比进来的风更强,就算有向导,也很容易迷失在风里。”
子熠听着,心下不知怎的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那我过段时间再走。”
说话间,早饭做好,端饭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认识的邻居鸣五。
和昨天一样,尽管明知自己不招江衍待见,但他还是笑眯眯地道:“容一来来来,尝尝我手艺怎么样,我这可是独门秘方,那些酒楼里的大厨都不见得能有我做得好。”
江衍说:“是吗。”
子熠这时解释道:“我刚醒,他就来敲门,自告奋勇说要给你做饭,你一个月给他十两银子就行。”
江衍说:“十两?”
子熠道:“怎么,太高了吗?”
外面厨子大多是二三两的月例,好点的则是五两,再好的便是专门给帝族做饭的那种,据说月例是十两,当然二十两三十两也是有的,只是那种堪称凤毛麟角,普天之下也就那么几个。
鸣五做的饭菜看起来卖相还行,闻着也还可以,但怎么说也达不到十两的那种层次。
岂料江衍摇头:“不高,十两很便宜了。”
子熠说:“便宜?”
把早饭端到木桌上的鸣五道:“对嘛,我来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是绝域里最便宜的一个了,你还不信。别的人少说都是二十两起步,我只要十两,你们根本赚大了好吗?”
江衍也点头:“如果是绝杀榜上的人给我当厨子,一个月一百两也不为过。”
鸣五撇撇嘴:“就是。我要是也在榜上,我都能直接说五十两了。”
子熠:“”
原来绝域不仅是买房子花费高,连雇人也这么费钱吗?
真是长见识了。
江衍取了双筷子,率先尝了尝十两银子买来的手艺。
油条松脆柔韧,小菜咸香鲜甜,糕点软而不腻,豆浆也是熬得细腻顺滑,比昨晚那顿要好。
于是江衍当即拍板,只要他还在绝域,就让鸣五当他的厨子。
见雇主这么快就敲定了自己,鸣五乐得眉开眼笑,站那儿搓了搓手,说锅里还在蒸另一样糕点,便转头进厨房继续忙活了。
等鸣五进去了,江衍对子熠道:“以后说话要小心了。”
子熠说:“小心鸣五吗?”
江衍“嗯”了一声:“我就算不让他当我的厨子,别的肯来给我当厨子的,也绝对和他是一伙人。”
子熠说:“你这是被他们盯上了?”
江衍闻言一哂:“是我和你。”
一个是帝族幼帝,一个是明宫暗殿主上。
这样两个身份,哪怕只被扒出来一个,鸣五拿着这一个消息出去卖钱,也绝对能赚得盆满钵满。
而他们的身份一旦被暴露出去,等待他们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截杀。
子熠点点头:“我记住了,你就放心。”
江衍没再说话,往嘴里塞了根油条。
说实话,十两银子的手艺真的不错。
比他的手艺要好!
吃过早饭,江衍拿了钱出门去,也不知是要去干什么,他没让子熠跟着,更是才走了半条街,就把偷摸跟在他身后的鸣五等人给甩掉了。
他不让跟,子熠也不讨嫌,兀自呆在房子里休养,准备尽快把伤养好,早早回明宫暗殿去。
江衍天黑后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鸣五已经把晚饭做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子熠没法等他,正独自一人吃饭。
见他去的时候带了半包袱的钱,回来的时候身上居然多了两个包袱。
包袱瞧着鼓囊囊的,塞满了东西,子熠先问了句:“吃过了吗?”
“吃过了。”江衍宛如一个在外有了相好,连家都不愿意多呆的负心汉,把三个包袱里的钱放进箱子里,转而拿了几叠银票,又要出门去,“我这几天会比较忙,告诉鸣五不用做我的饭。”
子熠道:“哦。”
目送江衍风风火火地回来,又风风火火地离开,子熠继续低头吃菜。
怎么突然觉得没刚才的好吃了?
心不在焉、味同嚼蜡地吃完饭,子熠等到半夜,也没能等到江衍回来睡觉。
是在忙收归绝域的事吗?
他这样想着,终于撑不住上床睡了。
而另一边,正在赌场里肆意纵情着的江衍越玩越精神,将将天明了,也还是没有半点困意。
系统:“”
#男神怕是要凉了#
一连如此,整整四天四夜,江衍只回去了三趟。
且这三趟都是回去放钱加拿银票,没和子熠一起吃饭,也没和子熠一起睡觉。
就在子熠以为未来一段时间还要继续这么下去时,某天凌晨,他正半梦半醒间,忽而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江衍回来了。
带着一身湿气回来的。外面下雨了。
“啪嗒,啪嗒,啪嗒。”
细雨滴落地面之上,打在屋檐之下,淅淅沥沥,滴滴答答,宛如哄人入睡的催眠曲。
然而子熠并未被催眠。
他甚至十分清醒。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清醒过。
因为一身湿气的那人,来到床畔,低头看了他一会儿,便将嘴唇印在他的嘴唇上。
微凉的,柔软的,带着雨水湿意,以及极其浓郁的酒味的嘴唇。
子熠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地想要睁眼,却忍住了,佯装自己没醒来的样子,忐忑地等那人下一步的动作。
却是没下一步了。
那人印了这么一下,就离开了,再在他床畔站了片刻,便出了门去,去到隔壁的房间洗洗睡下。
子熠这才睁开眼。
心跳如擂鼓,情绪亦是起伏不定。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