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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轻笑出口,连白翎的背脊都紧了紧,染香和青鱼几乎就要跪下。
予钧索性摆了摆手,示意白翎等人退下,才又和声温言安抚明珠:“不过是那些昏话,与你说了也没什么意义,又何必提起。”
“可我想知道。”自从有了孩子,明珠便越发喜欢在予钧跟前耍赖,“便是这事成不了,我也想知道,到底都有谁家的姑娘,天天哭着喊着想嫁给你做侧妃。”
予钧伸手揽了她,很有些无奈:“太子殿下授意之下,提了宝栋府的四小姐,是韶华的妹妹。另外还有晏少柏的堂妹,还有一个宣威将军府的姑娘。最后一个是你也认识的,叶小景。”
“韶华的妹妹,叫顾若兰的那一位?”明珠全无意外,只是拿自己的指尖在予钧手背上轻轻画圈,“宝栋府果然好算计,跟南瀛郡主翻了脸,现在就打量着能以庶女充嫡女了。瞧这意思,只怕重提元德殿下梦泽草的事情,也是不远了。”
予钧点点头:“这事情不闹出来,终究是个隐患。皇上如今的身子也是不及从前健朗了,今年冬天还要特别阴寒些,只怕这事情要是闹得时候要紧,唉。”后半句却到底不便出口了,只是又轻轻亲亲明珠的额角,“你说肚子的小家伙还不够你操心么?只听一句顾家姑娘的事情便想这许多,也太劳神。”
“这哪里劳神?”明珠慢慢起了身,“我最劳神的便是那时候一时糊涂,答应了跟你的婚事。顾家有这心思也不是一两日了,这几个月里跟南瀛郡主大闹小闹,连南夷那边一齐都连带着不安分,还用看顾若兰入京的事么。”
“嫁给我的事情,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予钧笑道,“不过听说予锋见着顾若兰的时候好像是有些心思的,所以这事情不着急。倒是叶家那边,明明小景还是惦记着吕副将,但淮阳侯府还是一直活动着,简直是不将她塞进来便不罢休的样子。”
“小姑娘家,自然越是得不着越是好的。”明珠将予钧又上下看两眼,“说不定小景心里也是愿意的呢!”
“又胡说什么。”予钧上前,轻轻抚了抚她的鬓发,“便真的旁人有什么心思,也不与你我相干。你如今要紧的便是好好休息,当真不必为这些不要紧的劳神。年前的宫宴又多,少不得还有几场你要出面。闲时操心这些,还不若到国公府说说话,又或者到韶华那边也使得。”
明珠摇了摇头:“韶华那边算了。她自从上次落胎,身子虽然调理得差不多,心绪却还是不好。如今为了我祖父祖母的重孝,又不便给她单独开府,晋王府里关系这样尴尬,我不去也罢。”
予钧不由默然,晋王府现在的形势确实不宜多走动,自从晋王夫妇过世之后,明家众人悲痛之余便很快因为不同的政治立场而四分五裂。
晋王妃过世之前留下了话,坚持要将自己嫁妆的三分之一留给明珠,而晋王爷居然也在身后留了一封书,将晋王府的产业按着望族常见的方式,祖田祖宅留给世子明湛昕之外,其余的财产便按着四三三的方式,几乎也是切割了将近三分之一的产业给明珠。
这种析产之道,放在寻常家族倒也合适,但前提是三房有子、或者长女招赘,甚至过继兼祧,总之都是要有人继承三房才是。极少见到像晋王府这样,三房只余出嫁之女,可以说是香火断绝,而出嫁女仍旧分走这样大笔财产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走动也没什么。”予钧拍了拍明珠的手背。晋王妃的心意其实很简单,明珠与两位伯父都不亲近,入宫之路又凶险万千,老人家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给这个孙女留一笔钱。但晋王爷一辈子老谋深算,最后的这个动作其实也大有深意。
几个月前丧仪完毕,析产之时,新任的晋王明湛昕与鄯氏王妃为了老王爷这一举动简直是夜不能寐,与明氏族长相谈数次,又在亲眷之间往来走动奔波——晋王府多年基业,三分之一便是上百万的银子,也难怪明湛昕夫妇难以舍弃。
然而晋王爷之所以会这样安排,难道没有向太孙示好之意?
可叹明湛晖夫妇不是看不明白,就是不想明白,总之为了此事,明珠与娘家之间的关系,便基本可以算是断绝。
第170章 脂粉喜气()
“析产分居; 亲友相背; 这些事情在京中不知凡几。更何况天家子弟间,只怕还不只是交恶相背这样简单。”予钧将沉默了片刻的明珠在怀里搂得更紧了些,“你也不必想太多; 若心烦时,便请母亲到宫里相见,或者请靖舅母带元昭进宫探望便是。”
明珠唇角微扬:“其实这些亲友兄弟反目的事情; 江湖上也不比京中少甚么。远处看江淮的各大帮派,近处看; 连云帮里头不也是么,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稀奇难题。只是提到晋王府我便难免想着韶华,初识她的时候只觉得她美丽友善; 还道是家中如何珍宝养大,然而一路走过来再看她家中处境,当真可怜。至于国公府那边,如今天气有些冷,还是别让母亲多来宫里走动了。虽说太子妃消停了不少; 但也要谨慎些才是。”
“主子; 听说最近太子府可热闹呢。”此时染香刚好过来为明珠和予钧换茶; 顺便也就带了一句笑话。
“又有什么热闹?”明珠懒懒地问了一句,就着予钧的手喝了一口热果露; 才望向染香,“之前太子妃得了安逸宗姬那样的好儿媳那样得意欢喜,如今不是该张罗着给六公子寻亲事么?还是说; 太子妃又想起来身为嫡妻嫡母的身份,想着给太子府上下都再添点脂粉喜气?”
染香笑道:“太子妃是对四少夫人喜欢的很,可是四公子好像不大喜欢。先前太子爷给四公子重新调换军职到了京策军之后,因着京策军的军务忙一些,行营又多,四公子便时常的不回王府。初时太子妃还觉得四少夫人日日请安侍奉,稳重贤惠,不过最近流言说四公子又有流连风月的意思,所以近来太子妃都顾不上给六公子筹划正经的亲事,倒是想着赶紧给四公子纳侧,好歹要先将四公子的心拢回太子府。四少夫人明面上说一切都凭太子妃做主,只是想先从自己娘家挑人,四少夫人的父亲宣威将军就不满意了,而四少夫人的母亲祥和乡君也在宗亲之间往来走动,说是也要‘帮着物色’。结果四公子的侧室还没找到个可心的,原本有意跟六公子那边联姻的就先冷了两家的心。这样女眷之间的往来算计,据说连太子爷都惊动了,现在太子府可热闹了。”
明珠闻言不由摇头:“这就是太子爷心心念念的正妃爱子?如今朝廷上风雨飘摇,太子妃的心思还是在这些女眷的小算计上,当初宝栋府到底是如何调。教女儿的,看来那位顾四姑娘也是不足为虑的。”
予钧摆了摆手,示意染香退下,便又低声在明珠耳边笑谑道:“原来顾家姑娘还真值得叫你顾虑么?太孙妃何时开始这样不自信了?”
明珠淡淡哼了一声:“顾家子多善战,顾家女多绝色,便是这头脑不不太灵光的太子妃,容貌上也是卓然越众的。太孙殿下,您敢说当年皇后娘娘不曾考虑过将韶华许配给你?”
“这又扯到哪里去了。”予钧失笑,“要做母亲的人,怎么反倒小心眼算计起来。”顿一顿,还是稍微认真道,“不过,再几日便是皇后娘娘的寿宴,平日里旁的事情就罢了,这次宫宴上与宗亲命妇的相见总是不可免的。到时候若有什么你不敢听见的言语……”
“那我便装作大方些。”明珠毫不在意地笑笑,“那些都是外人,我不会放在心上的。”
予钧紧了紧她的手:“谁要你大方?若有人当面说什么,你便光明正大的小心眼给她们看。堂堂的太孙妃,还要在身怀六甲的时候受那些闲人的闲气不成?你放心,万事都有我在。”
明珠不由一笑:“论起小心眼儿且不留情面,那我可是擅长的很。”
予钧立时叹了口气:“这个自然,在下可是领教了不少。”
“讨厌!”
随着寝阁里的笑声和语声渐低,门外的侍女们默契地彼此看了一眼,便各自再退远了两步。而予钧和明珠在重华殿的这一番闲谈说笑,也当真不是空谈,很快就在几日后的孝瑾皇后寿宴上成了真。
孝瑾皇后只比睿帝小两岁,天裕四十九年刚好是七十整寿,大约也是大盛历代以来最为长寿的皇后之一,即便如今朝廷局势紧绷如箭在弦,这寿宴庆典还是极尽隆重。皇室宗亲,公卿贵戚,重臣命妇,晏庆殿中自上殿至中下二殿,尚务司与礼部几乎是殚精竭虑,才能不杂不乱、雍容华贵地摆设下这百余席位。
明珠身为太孙妃,便如年宴一般,端坐在太子妃的对面,也就是孝瑾皇后的另一侧,初时遵循各项典仪,陪伴在孝瑾皇后身边,一步步皆是中规中矩,并无什么不妥。待得开席之后也不过是简单用些餐点,再陪孝瑾皇后随口闲谈几句。间中自然会有命妇或宗亲过来向孝瑾皇后问安,顺带再向如今身怀六甲的太孙妃明珠寒暄问候。明珠在京中两年有余,在宫中又已居住一年,得了孝瑾皇后亲自的指点教导,应对命妇早已驾轻就熟,一时间气氛倒也雍雍睦睦。
然而宴席过半,到底还是有些闲言闲语开始飘进明珠耳中。起初先是提到已经过世的老晋王与晋王妃,死者为大,言语当然都是赞誉之词,只是称赞慨叹之中渐渐提到两位老人过于慈爱宽和,未免难以严格等等,再加上几句对于如今的晋王府子弟的夸奖,隐约约便是指向明珠这个从晋王府出嫁的太孙妃不去侍奉婆婆太子妃,又不给丈夫纳侧,实在不够贤良。
明珠武功精深,耳音极好,即便是宴席之间的欢庆热闹,也较常人更能留意到各路议论,更何况这也算是专门讲给她听的,自然是落了满耳。
“明珠。”孝瑾皇后神色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