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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结束的一场狂欢聚会,定在最高档的五星级酒店。黎九作为学生会干部,也过来蹭饭,实质上是作为卫衍的家属。等黎九到了,卫衍却被教导主任喊去说些事,让周止易立马拉着黎九坐在了自己的旁边。
大概是因为终于解放了,大家都玩得很疯,有些直接喝醉的朝着自己的暗恋对象表白。黎九也不小心的灌了几杯,『迷』蒙中好像看到周止易和许莞莞接吻的画面。
009:【任务完成,一小时后传送回主神空间。】
黎九愣了许久,被酒精麻醉的神经,来不及的反应,喉咙里就泛起恶心感。
卫衍从老师那里回来,就看到黎九跌跌撞撞的从包间里出来,见到自己时,眼眶红红,似乎是哭过。
“怎么了?”卫衍也慌了,立马上前接过黎九,把人抱在怀里。
喝醉『迷』『迷』糊糊的想要说话,却一下的要干呕,因为没吃什么,吐也吐不出来。
卫衍无奈的把人带到外面吹吹风。
凉风并未吹散醉意,反而让黎九开始抱着卫衍,边哭边说:“我要不在了,我不在了。”
“你在呢,不就在这里。”卫衍真是好气又好笑的安抚着黎九。
黎九吸吸鼻子,哭的打了个嗝,黏黏糊糊的说:“呜呜呜,我不在了,你们都不记得,都不记得我了。我要走了~”
“去哪?”
黎九红着眼睛,慢吞吞的说:“回家。”
卫衍伸手把黎九汗湿的刘海拨弄到一边,温声说:“好,我等会带你回家。”
“不要,不要回家!”黎九抬手,泪汪汪的看着卫衍,带着哭腔说:“抱抱。”
卫衍笑着半蹲着抱住黎九说:“好,抱抱。”
黎九的脸埋在卫衍的颈窝,眼泪湿了那一片的衣服,胡『乱』的说:“对不起,我忘记了,我喜欢你,我好喜欢你,不想回去,我忘记了我要回去。你会忘了我,你要忘记我了。”
卫衍被黎九哭的心里也涌现出不安感,像是安抚个小孩子般拍着黎九的背,说:“怎么会了,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朵朵的。”
“你会!你会!你不要忘了我~”黎九吸着鼻涕,头一次哭着这么惨,眼睛都被泪水糊住。
“我不会忘记你。”
卫衍笃定的回答,让黎九用手背胡『乱』的擦擦眼,『露』出双哭红的兔子眼,三角嘴也委屈的嘟起。大概哭过一次后,醉意也消散的差不多了,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没有那么黏糊,郑重说:“你要忘了我,不要记得。可是我真的喜欢你,爱你。你现在一定要记得,记得我真的喜欢你。”
卫衍叹了口气,真是不要跟醉鬼讲道理,只好说:“好了,我带你回去了。真是的,小醉鬼。”
听着009的倒计时,黎九红着眼睛,指着路对面的便利店撒娇说:“我想喝水,你去买。”
卫衍皱皱眉看着便利店,说:“我带你一起去。”
黎九按着石凳,扭头说:“不要,我要在这里,我和椅子是一体的,我动不了。”
真是被黎九的可爱弄到笑意不停,卫衍只好点头,把黎九扶正,让他靠着柱子说:“在这乖乖等我,哪里都不能去,知道吗?”
黎九乖乖的点头,他看着卫衍走向了马路对面,还在回头看着自己。
路灯照亮了对面,昏暗了自己这一边,马路仿佛是个临界线,隔住了他们两个人。黎九看着卫衍进了便利店,看着他出来,朝着自己招手。
一辆公交车驶过,遮住了视线。
几秒后,矿泉水瓶掉在地上,拧开的瓶盖脱离,水染了一地。
第12章()
卫衍的自白:
我喜欢上一个只存在于我的记忆里的人,他叫黎九,我喊他朵朵。
他是周止易的表弟,是许莞莞的朋友,是高二理科班的学生。他长得很好看,总是带着暖洋洋的笑容,就算是偶尔的难过丧气了,但会因为一块甜蜜蜜的麻薯就能治愈好。
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傻乎乎的盯着我一言不发,最后不知为何递给我一盒巧克力,不喜欢嗜甜的我因为他罕见的吃了一块,很甜却不让人讨厌。
第一次看到他微笑的时候,阳光细微的拂过,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暖融融的照进了我的心底。那时,我也听到了自己心底花开的声音,像是蜷缩已久快要死掉的东西,终于复活了过来。
第一次抱他的时候,记得他身上有着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瘦弱的腰在我手上,似乎一折就要断掉,让我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
第一次喊他朵朵的时候,暴雨在外面轰隆而下,我们躲在帐篷里。暴雨的水汽透过帐篷的缝隙,他的眼睛也像是蒙了一层水『色』,湿漉漉的看着我。那刻的心脏随着他的眨眼而跳动。
我曾经以为我能等到果实成熟,也能按捺等待到他也明白的那刻。但是在那刻,看到他眸中我的样子,我才明白,无需等候,这个人该是属于我的。
就像是我做过无数的证明题,无论过程如何,正确的结论只有一个,而我向来不会做出任何错误的解答。
于是我看着他,没有怯弱也没有犹豫,如此笃定的说我喜欢他。
他只是脸红的呆呆看着我,就像是个单纯的小孩儿,随便说些话就能拐走的懵懂样。我把他塞进睡袋里,不让他看到我脸上的窃喜和因紧张而汗湿的手心。
虽是笃定到不行,但到了末尾还是害怕了一些,不过幸好,你没有拒绝我。
所以我以为幸福会一直延续下去,只要我一直把他圈在身边,毕竟没人能够阻止我。
高三结束的那晚聚会,他哭着对我说,他要不在了,要走了。我以为他醉了。现在才明白,他没有醉,是在向我求救,哭着向我求救,说自己不想离开。
可是我的不以为然,让我从便利店出来的那一刻,看到公交车穿梭而过,带走了他的身影。
是我的疏忽,是我的放手,让他消失在我的眼前,就像是美人鱼的童话故事,像泡沫般,悄然无息的消失。
我疯了般去找,疯了般的去问,可所有人都在否认,否认黎九的存在。
他们说,那盒巧克力是李然带给我吃的,他们说报表是李然做的,他们说跟我一路是李然,他们说『露』营是我单独一人在河边钓鱼,他们说我临时租的公寓只是为了安心学习,他们说我原本喜欢的人是许莞莞。
我查了宁阳高中所有人的档案,查了宁阳市所有人的信息,都找不到那个黎九。
我记得我公寓里的暗室,里面藏满了黎九的照片,可是当我打开门时,却是空『荡』的像是从来没有东西放进去过。
我记得我和他的感情,从我问起他叫什么名字开始,最后到他告诉我我喜欢你结束。
“你叫什么名字?”
“黎九。”
“你要忘了我,但是现在要记得我真的喜欢你。”
明明是如此清晰而深刻的记忆,可是没有一个人记得他的存在,没有一丝的痕迹证明他曾经在过。
我们亲爱的时光,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记得。
曾经的所有事,所有经历,仿佛就是一场梦,等待梦醒了,什么都没了。
我无数次走过那条送他回家的小巷子,那条巷子不知为何变得那么长,看得到出口却无法抵达终点。手指间夹着的烟,袅袅上升着雾气,『迷』蒙了眼睛,呛得让人酸涩落泪。
落下的烟头最终布满了这条小巷子,我蹲在路灯下,捂住了头,第一次哭的那么狼狈,涕泗横流。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从你到达我的眼前,命运牵引着这一切的发生。让我知道我的年岁和等待,都是为了你的抵达来复苏我枯萎的人生,却又是在完整后硬生生的剥离了你的存在。
你像是一道光,光的消失,让眼前所有的一切刹那间变成黑白,所有人滑稽的张着口,纷纷说着我疯了。
在你消失的那刻,在所有人都在否认你存在的那刻,一切都疯了,整个世界都疯了,我想我也真的是疯了吧。
我忘不了,你对我微笑,对我撒娇,对我生气。我记得,你哭着也让我忘了,如果真能忘记那该多好,但是我怎么忘得了,也还是不舍得忘记。所有的回忆织成了网,把我圈在里面,束缚成茧,逐渐勒进了骨肉里,成为身体里的一部分。
许久许久后,我重新的扮演好自己,继续进行着人生,期待着哪一天,你又会重新出现,笑眯眯的说:“我在跟你玩捉『迷』藏呢。”
我等待着,因为光的消失,我在黑暗中停留许久,视线范围里没有星点和月华,只剩下空旷的荒野,冷风来回的在胸腔穿梭,带走了心脏的跳动和血『液』的奔涌。
等待之后,我做了个梦。
梦里是彻耳的哀嚎,是无数在游走的尸体,是遍地干涸污臭的血『液』。我走了很远,走到一个金属质地的房间,看到我面无表情的在切割着朵朵的尸体,真实的仿佛是历历在目的回忆。
醒来后,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
前世因,今世果,或许真的是我前世造孽,才促成了今世的在劫难逃。
我也最终明白了,光不会再来了。
跳入深暗冰冷的大海,腥咸的海水封住了我的口鼻,濒死的边缘,我仿佛能接触到一片星光,看到朵朵站在那里,朝着我微笑。
我真的努力了,努力的活着和铭记,只是耐不住煎熬这两个字。
如果有来生,希望还能见到你。我一定会快马加鞭的出现在你面前,然后紧紧抱着你,告诉你:“我没有忘记过你。”
请你一定要出现,我的愿望仅此而已。
第13章()
“人有人的规矩,妖有妖的规矩。小妖修炼道行不够,千万不能单独下山,知道吗?”一个文雅英俊的中年男人,站在石台上,看着台下一群坐的东倒西歪的小动物,皱眉跺了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