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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结发多年的妻子眼眶微湿,他还只以为是她身体不适,忙喊了霍涧过来,“涧儿,送你母亲回房去休息。”
霍涧才要答应,就被佟雪薇给截断,“不用了,我只是有些头晕,不是什么大事,大概是这些天太忙,没休息好。我坐一坐就好,今儿个是念筠的大日子,我不能不在场。”顿一顿,她无声握住了霍青阳的手,才道:“今个儿那一位也来了,也不知安的什么心,我只怕婚礼会生出变故来。但无论如何,我总和你一起面对。”
两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目光交汇,一切已尽在不言中。从前总听别人说自己的父母是怎样的恩爱和谐,霍涧总不以为然,直到今日见了这一幕,才引发内心深深的触动。
“哟,霍兄和嫂夫人还真是恩爱啊。”
霍青阳面色微红,打着哈哈:“嗨,我刚才还到处找您呢,也不知大帅刚才是上哪儿去了?”
许谦义似笑非笑:“还能往哪里去,左不过是看霍兄的院子别致,到处看看罢了。哦,对了,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似乎听见外头好大的动静,是你的乘龙快婿到了吧?”
可不是么,外头的喧哗声四起,鞭炮礼乐齐鸣,正是靖知遥和他迎亲的队伍到了。
迎亲,拜堂,入洞房。
霍涧如一个旁观者般冷冷看着,不悲不喜,堆着满脸的笑去应酬来往宾客,一直喝到酩酊大醉。直到夜深人静,宾客散去,她才被下人搀扶着回房,途经霍念筠的院落,她忽然清醒,转眸看着一对新人坐在窗前共饮交杯酒,眼中水汽氤氲,忽然就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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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烽烟战火复相见(1)
三年后
屏南城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多是来往屏南的商人或是平头百姓,正接受着卫兵们的检查,气氛颇显凝重。霍涧坐在汽车内,看了看外头的形势,对随从的管家道:“福叔,前头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您带着人过去瞧瞧。”
坐在前座的福叔答应着去了,片刻后回来道:“少爷,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近来江南江北局势紧张,许大帅命人严查过往人员,估摸着是怕有南边的奸细混进来罢了。”
这几年国内局势紧张,内阁垮台后,列强入侵,各地军阀间的关系也很是微妙,硝烟战火的气息弥漫在大江南北的土地上,可终究没有真的打起来,但这样的盘查倒不是什么稀奇事。
霍涧“哦”了一声,“既然没事,咱们就快些回城吧。你让底下的人多看着点这次运回来的货物,万不能出了差错。”
福叔答应了,带人坐上后头的货车,一路护送。
守城的卫兵倒没多为难他们就放了行,进了城,霍涧就直奔家里,可到了家门口却诧异地发现门外站着好多卫兵,一个个佩枪而立,面色森严,问了身份才放行,倒有些像是在监视。
霍涧隐隐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按下心头的疑问进了家门。果然,才见面霍青阳头一句就问:“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我派人捎给你的信没收到么?”
霍涧答:“这次采办货物比以往更顺利些,所以孩儿就提前了半个月回来了。父亲给我捎信了么,写的什么?对了,方才孩儿回来的时候看门外站了好些卫兵,可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佟雪薇也在,面上挂着淡淡的忧色,叹气道:“你如今既然回来了,再提信上所提之事还有什么意义?只是你这进来容易,想再出去,怕就难了。”
霍涧暗自揣度着母亲话里的意思,缓缓道:“是要打仗了么?”
霍青阳眼中亦有着难掩的忧虑,点了点头,“虽未明说,看眼看着江南江北关系越来越紧张,只怕一场战事是不可避免的了。涧儿,为父本不欲你回来趟这一次浑水,但你既然回来了,我和你母亲也有话要嘱咐你。”
霍涧自知事关重大,只恭敬聆听:“父亲请说,孩儿一切听从父亲与母亲的教诲。”
霍青阳道:“战事一起,霍家必定不能幸免。想来你也知道个中的缘由,你姐姐既是靖知遥的夫人,咱们一家子便如同被许谦义握在手中的王牌,定是不二的靶子人选。霍家创业艰辛,今日成果得来不易,为父绝不愿看它在军阀混战的乱世中毁于一旦,所以为父要将这霍家的重担托付与你。为父深知此事十分难为你,一家荣辱兴衰皆压在你肩上不是一件易事,但你生为霍家的子孙,我霍青阳的儿子,便责不旁贷。你可晓得?”
听着父亲一席语重心长的话,心头便如压了千斤重石般沉重压抑,霍涧略有些不知所措道:“父亲,未必就坏到了那样的地步?孩儿……”
霍青阳已截断了她的话:“不出半日,许谦义必定派人请了咱们一家上下到奉天去做客,届时便谁也走不成了。孩子,为父早已将家产变卖成银票存入了瑞士银行,你只需带着凭证便可取出我霍家多年来的所成重振家业。你也不需往远的地方去,只须去江南投靠你的姐姐姐夫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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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烽烟战火复相见(2)
江南……靖知遥……
几乎是下意识的,霍家脱口而出:“父亲,我不去。”
霍青阳的脸便如盛夏里的阴霾天般乌云滚滚,席卷而来,声音里有着爆裂般的震怒:“逆子,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父亲,我说我不去。”
“你,你……”
佟雪薇眼见二人间气氛凝固,忙闪身挡在中间,一面捏了捏霍涧的手心,一面对着霍青阳赔笑道:“老爷,涧儿不是想忤逆您,她大约只是孝顺,舍不得抛下我们独自一人逃生去罢了。涧儿,你说是不是?”
霍涧闷闷道:“父亲,我不愿意扔下你和母亲独自去江南,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如此,霍青阳的面色才缓和了许多,可他的眼底浮着一层深深的忧虑,叹气道:“孩子,我也舍不得你一个人孤身上路,可如今这局势,想要送你一人出城去已属不易,更何况是我和你母亲。再者,你逃出去了,便可向你姐夫通风报信,或许便能挽救霍家上下。”
霍涧喉咙动了动,眼里不知何时已含了满眶的泪水,悲愤道:“父亲当孩儿是傻子么?若我逃出去了,许谦义难免不会迁怒于您和母亲,即便不会有性命之虞,也会被圈禁起来。如果江北江南果真开战,父亲和母亲便是首当其冲的人质,届时,又要孩儿和姐姐如何自处?”
战场之上容不得心慈手软,更加不会有所谓的情义,更何况霍青阳和佟雪薇之于靖知遥,不过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岳父岳母,如何会为了他们,牺牲自己的利益对许谦义做出妥协?可如果他不肯出手相救,那么霍青阳和佟雪薇的命运可想而知。
闻言,佟雪薇转过头去悄悄拭泪,并不多说话,而霍青阳望着霍涧,亦只是喟然一声长叹。
“孩子,既然你都懂,就更得离开。此次监视霍府,许谦义的目标并不在我和你母亲,而是为你而来。不知为何,他已经知道了当年靖知遥乃是为你所救的事。他这次,是要拿住你去要挟靖知遥,增加自己胜算的砝码呢。”
如五雷轰顶,霍涧惊住了,头脑嗡嗡作响,半天说不出话来。
霍青阳看她一眼,那样的意味深长,“我知道,你肯定是诧异为父怎么会知道,但为父又有什么不知道呢?你的心思,你和靖知遥之间暧昧不明的情愫,这些为父一早就探听清楚了。可当年不说,是因为由念筠嫁给靖知遥是最好的选择。这一场婚姻,原本就是一场算计,靖知遥求的是我们霍家的财势,更要一个能制衡许谦义的砝码。你或许还不知道吧,念筠,她的生父其实另有其人。”
眼风微微一扫,却是从面色苍白的佟雪薇身上一掠而过,那样的欲言又止,已足以让霍涧心如明镜。
她捉住佟雪薇冰凉的手,求证道:“母亲,父亲他在说些什么?为什么孩儿一个字也听不明白,什么算计,什么砝码。姐姐,她不是父亲的女儿,那她还能是谁的女儿?”
佟雪薇脸上挂着惨淡的笑意,凝望着身旁的丈夫许久,凄然道:“你终究还是知道了。不错,念筠,她的确是许谦义的女儿。”
搭着母亲的手颓然落下,一如她惨淡如死灰的心,世界彷佛一瞬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霍涧便如这天地间的一缕浮萍,飘飘荡荡,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也不是没有细想过那个答案,可终究,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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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烽烟战火复相见(3)
可这些如千斤巨石般滚滚而下的只言片语,并不是全部的真相,而是冰山一角,余下的那些阴暗的事实在霍青阳哑沉的声音中娓娓道来。
“当年的佟雪薇出身名门,钟灵毓秀,于我这样的无名小卒而言,便如云端凤凰一样的遥不可及。且不消说你的出身才貌,便是你家门前那些济济如云的追求者,便可将我湮没得无影无踪。当年的我背负着庶出之子的卑贱之身,为了家族的利益和自己的前途来到屏南寻求发展,不想会遇见,不想……会爱上你。可这样的爱,却是毫无希望的。是许谦义,他一手促成了我们的姻缘,因为……他竟在与你情投意合,甚至在你怀有身孕之后,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势地位,转而求取了他的恩师内阁总理王冯玉的女儿王敏芳。你伤心欲绝,自然是恨他入骨,可你却舍不得抛去那个孩子,就这样,才有了我的机会。为了能娶你为妻,我宁愿将别人的孩子认作我自己的孩子,只求能得你一丝感动。而你自嫁给我之后,一直心中忐忑,你深怕我会对念筠不好,深怕我会介怀当年之事,所以你打小就不亲近那孩子。更有甚者,为了让我善待那个孩子,你甚至谎称自己与我刚生下来的女儿是个男儿身以取悦我。可你不知道的是,打从一开始,接生婆就告诉了我涧儿是个女儿,但你用心良苦隐瞒,所以我也就配合着你装傻装了十八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只要我们还能朝暮相见,过着属于我们的平淡日子,我便觉得于愿足矣。这些话,我原以为是要带到棺材里面去的,可没想到许谦义那个负心人会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