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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涧想起昨夜的事,脸上不由有些发烫,望了左右才问:“怎么是你进来,素心呢?”
那丫鬟道:“哦,奴婢是今早才被太太拨回来伺候少爷的。素心姐姐一大早被太太喊去了碧园,约莫也快回来了。”
霍涧点点头,“知道了。你让人把水抬起来,然后就都出去吧。我不习惯被生人伺候。”
那小丫鬟面色红红的,低声道:“是,少爷。”
霍涧面相生得好,从小到大,伺候她的丫鬟除了素心外,大多对她抱有几分倾慕。她也是无奈,又说不出自己是女儿身,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好在不过片刻的功夫,赶巧素心便回来了,脸色倒有些苍白,她挥手道:“都下去吧,少爷这里有我伺候便够了。”
霍涧已梳洗完毕,正用着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膳食,忍不住笑起来:“哟,好大的架势,看来母亲喊你过去必不是什么好事。”
素心勉强一笑,“少爷胡说什么呢?太太不过是吩咐我这几日好生照看您,别出了岔子罢了。”
霍涧倒放下了筷子,脸上淡淡的,“你们都放心,我这几日只会乖乖待在院子里,哪里也不会去。姐姐的婚事关系着合家上下的荣辱安危,我不会闹事,只会祝福。”
“少爷……”
“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待着。”
素心的嘴张了又合,终究还是顺从了她的心意,掩门出去。
突然的安静,倒越发显得她独坐的落寞,霍涧不觉站起身来,朝着窗户的方向走去。她站在那里,外头的脚步声与谈笑声越过墙壁钻入耳内,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刻骨。
“哎,你听说了么?咱们的新姑爷对大小姐好着呢。”
“快说来听听。”
“今儿个一大早新姑爷遣人送了许多补品和西洋玩意儿到大小姐的屋里,最奇的是送了一只冰莹玉透的玉壶,还说是什么一片冰心在玉壶。一屋子的老妈子丫鬟都笑岔了气,咱们大小姐闹了个大红脸呢。”
“那倒是件新鲜事,咱们那位新姑爷据说是军阀出身,不想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可见是真的喜欢咱们大小姐呢。”
“可不是么?咱们大小姐端庄貌美,平日里待人又和气,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嘿,这样的福气你是羡慕不来的。咱们这样的粗人,还是晚上回家抱着自己婆娘暖身子实在些。”
一阵说笑,脚步声倒是渐渐远了。
霍涧听得痴了,眼中蕴着两弯盈盈的水光,喃喃低笑:“这样的好福气,可不也是我羡慕不来的么?还发什么梦呢,趁早绝了不该有的心思才是正经。”
此时外头有人敲门,禀告道:“少爷,大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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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妾拟将身嫁与(4)
远远地就瞧见霍念筠在丫鬟的陪同下走来,婷婷袅袅,新婚在即的女子,气韵愈发矜贵。霍涧亲自出去迎接,携了她的手,笑盈盈道:“姐姐如今可是大忙人,怎么倒想起到我这里来了?”
也不知怎的,霍念筠的笑容总透着几分勉强与苍白,“怎么,二弟弟这是不欢迎我么?”
“怎么会?姐姐可是贵人,到我这里,可不是要令我的院子蓬荜生辉么?”
霍念筠倒是被她逗乐了,两人并肩一同进屋去。可临进门,随同来的丫鬟却被霍念筠给挡在了门外,一并连素心等人也给挡下了,“我与二少爷有些话要说,你们便在外面候着吧。”
众人皆无二话,齐齐道:“是。”
既无下人在旁伺候,霍涧便亲自给她沏了茶,她一向对茶道颇为上心,在外头跟着茶艺师傅学了一阵子,倒也是有模有样。不一会儿,茶香四溢,她亲自递到霍念筠面前,笑道:“大小姐请用茶。”
霍念筠笑盈盈地接过了,掀开盖子闻一闻,不由得赞道:“唔,好香呢。”
可也不知是嫌茶水太烫,还是她怀有心事,只闻了闻便放下了,眉目含愁道:“二弟,我遇着了十分为难的事。”
说着说着,竟还掉起了眼泪,从衣襟处抽了手绢来擦,只是泣不成声。
自打见到她起,霍涧便猜出她心中必定藏了事情,可也不知竟会这般严重。印象中这位长姐虽则温柔怯弱些,可甚少会掉眼泪,可见是出了大事。霍涧忙伸手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姐姐快别哭了。有什么事,不妨说出来我与你一起商量,总强过你一个人憋在心里。”
霍念筠擦一擦眼泪,哽咽道:“我也是这样想的。若非出了极大的事,我也不至于在这个时候来找你。”
霍涧心头蓦地明亮,“听姐姐的语气,似乎遇到的麻烦与你的婚事相关?”
听到霍涧这样问,霍念筠才止住的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坠下,抽泣不止,只说不出话来。这样的情景,怎让霍涧看在眼里不着急呢?她忙推一推霍念筠的手,温言劝和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姐姐倒是与我说说啊,这样一味的哭,可不是要让我急死吗?”
霍念筠抬头,眼睛哭得红红的,显见来之前并没少流泪,别过脸去,很是难为情地说道:“二弟,我被人给欺辱了。”
“什么?”
头脑一阵轰鸣,霍涧一时竟也反应不过来,只听得霍念筠含着哭音娓娓说来:“是昨儿个夜里的事。母亲夜里唤了我到她屋里去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还给了我几样她当年的陪嫁首饰说是要给我留个念想,可没成想,在回去的路上,有人冷不防偷袭了我们。我后脑勺被硬物一击,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可醒来身上却是一丝不挂,那,那个地方还隐隐作疼。我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许是觉得不堪回首,说完她伏在桌上便哭得厉害。
“出了这样的事,我自然是不敢去对父亲与母亲说的,倒不是怕他们怪罪,只怕被督军府的人知道了,会给霍府满门招祸。我只能来找你,二弟。你说如今成了这般,我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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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妾拟将身嫁与(5)
霍涧听着,只觉得脑袋里的嗡嗡作响声越发厉害,心里隐隐闪过些什么,却不愿去多想,只越发觉得对这个姐姐充满了愧疚与心疼。
“姐姐,总是我对不住你。”
霍念筠倒愣了一下,嗔道:“你个傻小子,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谁都不愿意,可又与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你把我给害成这样的。”
霍涧也自知失言,忙解释道:“我这不是觉得帮不上姐姐,心里内疚得很嘛。”
说着还犹自有些心虚地抬眼去看霍念筠的表情,显得格外小心翼翼。倒是她这副神情把霍念筠给逗笑了,反而握住她的手道:“二弟,你总是这样的善良。”
霍涧心里很不是滋味,突然道:“姐姐,咱们府里守卫向来森严,更何况是如今还住了江南督军府的督军,怎么就会这样巧让人给进来钻了空子?我看这件事必须告诉父亲母亲,也好还姐姐一个公道!”
“千万不要。”霍念筠说得又快又急,脸上犹自带着泪,分外惹人怜惜,她见霍涧满脸的疑惑,继续道:“江北与江南素来不和,这你也是知道的。只怕这桩婚事惹恼了有些人,是有意要给霍府和知遥难堪呢。咱们万万不能因了一时之气教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称了心如了意。再者,我也不愿意让他知道。”
末了这一句说得情深意长,倒是教霍涧隐隐有些心里发酸,她别过脸去忍一忍,才道:“可这样姐姐不是要深受委屈了。”
霍念筠慢慢道:“我受些委屈倒不要紧,我只怕他知道了介意。他那样的位高权重,又是俊朗非凡,不知是多少女子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原本依着咱们家的家世,倒也是配得上他的。可现如今我清白有损,只怕日后是会被他嫌弃的。”
霍涧心里一堵,忽然觉得有些胸闷,深深吸气,才玩笑道:“先前为了这桩婚事,姐姐还哭哭啼啼地求了我去跟母亲说项,如今我看姐姐倒像是心意回转,对我那位未来的姐夫十分中意呢。”
霍念筠苍白的面色染上了红晕,含羞带怯地瞪她一眼,佯怒道:“没个正经,我来找你拿主意,你倒好,竟然打趣起我来了。”
霍涧只得给她赔不是:“好好好,都是做弟弟的不是,姐姐可别生气了吧。快要做新娘子的人,生气可是要变丑的。”
她探头探脑的,倒是逗得霍念筠转怒为笑,“你呀你,便是我有再多的闲愁,到了你跟前,也被你给排遣没了。”
霍涧看着她笑,想着她代自己受了许多委屈,心里倒有些心酸,握住她的手,真心诚意道:“姐姐,我只要你这一世幸福安好。便是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霍念筠自是一脸的感动,“二弟,有弟如斯,是我今生最大的福气。”
彼时,她还不知道自己今后一切的不幸都是拜了霍涧所赐;彼时,她还是她温柔体贴的长姐,并无嫌隙。可未来终有一日,当一切真相揭开,她与她,终会为了一个叫靖知遥的男子闹得分崩离析,再无转圜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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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妾拟将身嫁与(6)
大婚在即,霍念筠并没坐多久便回去了,上下一干事宜,虽有霍太太帮衬着,可她作为新妇却自有许多要操心的地方。
素心一路把人送了出去,折回屋里却见霍涧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窗外的梨花满树,纷纷扬扬像是在下雪,却不及坐在那里的人冰肌雪肤。
“少爷。”她喊了一声,将手中的热茶端过去,“我泡了你最爱喝的碧螺春,你尝尝。”
霍涧回过头来,却只是看着素心并不说话,眼中一时闪过许多情绪,似有纠结。
素心被她瞧得不自在,只好干笑了两声,“少爷这是怎么了?一味地盯着我看是做什么?”
“素心,姐姐方才与我商量了一件事。说是她初涉人事,只怕有所拘谨,所以托我找一个身子清白的人新婚之夜代替她。她说,最好是能信得过的心腹。她还说,靖知遥指名要让你做她的陪嫁丫鬟。”
在大户人家,所谓的陪嫁丫鬟,其实无非就是一个侍妾,可为自家小姐固宠。只不过有些受主子抬爱能得个正经名分,有些却是无名无分罢了。如今既点明了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