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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太太答应了,并嘱人好生安排,因着婚期近,怕拖久了夜长梦多,所以便安排了今天晚上。地点,就在她救了他的地方。因为霍涧私心里想,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是最好不过的了。
黄昏时分,霍涧如约出现在了半山腰。她穿着成年那天偷偷去裁缝师傅那里订做的西式长裙,戴着假发,轻纱蒙面,长发飘飘,如一个最普通的少女般去赴约,去见自己这一生最爱的男子。
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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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芳心碾碎入尘埃(11)
“你来了。”
靖知遥原本负手而立,站在那里看风景,听到动静便回转身来,朝着女子漾开柔柔的笑。
看着这样温柔的笑靥,霍涧几乎落下泪来,勉强忍住,敛了愁容,抬头回他以明眸含笑,飞奔过去,扑入他怀中。她抱着他,几乎用尽全身气力,那一瞬,她甚至有这样的错觉,只要抱得紧,便可以两个人一生一世,天荒地老,再没有人可以分开。
孙敬之等人见了,掩面窃笑。他招一招手,便将随从的人都给带到了远处的阴暗角落,并不会打扰到这两人的偶偶谈情,却能将周遭的一切尽收眼底。若有异常,随时保护靖知遥的安全。
靖知遥面色微怔,很快展眉一笑,倒很是享受这样被佳人依恋的感觉,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感觉她的发丝如丝缎那样的柔滑,低声问:“这是怎么了?倒像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霍涧眼眶湿湿的,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喉咙间的呜咽忍下,将头伏在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有力而规律,软语轻款:“谁还能给我委屈受呢?便是不看父亲的面子,看在我这未来夫婿的面子上,也少不得对我礼让三分的。”
靖知遥哈哈大笑:“既然是这样,你怎么还看着郁郁不乐的样子?”
霍涧道:“上次一别,我只以为再见不着你了。不曾想,你我之间还能有今日,我只觉得像做梦一样。但如若这是梦,我情愿一直沉睡不醒。”
靖知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笑意,“胡说,怎会是梦?咱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长,还能有多长呢?于他和姐姐,自然是一生一世的美好姻缘;可于她,不过是这一时三刻的欢愉罢了。
靖知遥携了她到一旁的大石旁,他很体贴地给她拂去了灰尘,又垫了一块手绢,才请她坐下。霍涧在一旁默默看着,嘴角不自觉上扬,打趣道:“堂堂督军,竟为我一个小女子做这样的事,若教人知道,只怕坠了你的英明呢。”
靖知遥面色一正,“那便随他们说去。我为夫人效力,自是甘之如饴,外人怎知我之乐?”
霍涧面色一红,手不觉抚上面纱,想着他并瞧不见自己脸红才稍稍安心,“你惯会取笑我。”
靖知遥但笑不语,伸手拉她在身旁坐下,他将她圈在怀中,声线温柔:“不知怎的,还是觉得你这样戴个面纱更令人温婉心动。”
霍涧的眼皮子一跳,缓缓道:“哦,你这样说,可是觉得我的模样不好看?”
靖知遥轻声而笑,胸膛微微震动,“不是有人说过,喜欢一个人不在于容貌美丑,只在乎心的么?我决意娶你的时候,亦不曾见过你的样子,又怎会以容貌取人?只是不知怎的,那日在霍府大堂见你,虽则端庄美丽,可却失了先前在山上的温婉动人。不过今日一见,我却觉得一切如旧。”
霍涧只觉得心里酸酸的,强笑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你们男子的心思也善变得很。”
靖知遥笑道:“即便如此,这颗心里也总有你。”
越是甜蜜,便越是断人心肠,大抵说的就是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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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妾拟将身嫁与(1)
夜半,她悄然起身穿衣,见靖知遥睡得正香甜,心头柔软,忍不住俯身细细描画他的眉目。他原是那样凛冽霸气的男子,可此刻睡得香甜,眉目却是从未有过的温软安静,带着难得的温柔,教人那样的割舍不下。眼眶渐泛起雾气,她别过头去深深吸气,展颜一笑,在他的眉心烙下一吻,而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霍涧走得那样急,生怕脚下稍作停歇就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回头奔向那人。是以她并不知道,她前脚刚走,原本闭目沉睡的靖知遥便睁开眼睛,眸色深幽一如墨黑无际的夜色,静静地望着她远去。
许久,他才开口:“敬之。”
孙敬之原本就候在外头,听到召唤立马道:“督军,属下在。”
“派人一路护送霍小姐回府,无论如何,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
“是。”孙敬之应了下来,吩咐了随从跟上去,而后进屋伺候靖知遥穿衣,他一面扣着襟前的扣子,一面忍不住不时抬头去看靖知遥的面色,欲言又止。
靖知遥瞥他一眼,已是了然于心,“你有话要问?”
孙敬之赔笑道:“当真是什么也瞒不过督军。督军,属下只是奇怪,素闻霍家大小姐端庄持重,且受的又是旧派的教育,是以最重礼数。可瞧着她今日的举动,却有几分耐人寻味。”
靖知遥瞪他一眼,显是不喜他对霍涧的猜疑,淡淡道:“我信她。无论她今日为何这般出人意表,既然她不愿意说,我便不问。”
孙敬之愣住,随即感慨道:“属下原还以为督军此番联姻不过是看中霍氏的财势,不曾想是为了佳人。但愿霍小姐莫辜负了督军对她的一片心意。”
想到心上人,靖知遥脸上也含了几分淡淡的笑意,“是我自己决意要娶她,那么无论世人如何非议,我都要信她爱她护她。若非如此,便是对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辜负。再者,一个女子已将她所有的一切都给了我,又怎会负我?”
从前那样凶险难料的情形,他连身份都不肯透露,她便可抛下一切不顾地去救他,不惜与父母对抗。如斯深情厚意,如今他又有什么理由不信她呢?
霍涧走了没多久,就遇上了素心和轿夫,素心急急奔上前来,握住她的手关切道:“等了这样久,可算是把小姐等回来了。太太吩咐了轿夫和我在这里等着,夜里风大,小姐快入轿吧。”
霍涧点点头,临行前犹自不舍地往回望,可除了苍茫的夜色,什么也看不到。
好不容易回府,却见自个儿屋内灯火通明,却是霍太太在等着她。
霍涧讶异道:“这么晚了,母亲怎么还没睡下?”
霍太太蓦地起身,不由分说便是一个耳光盖下,愣是把霍涧给打晕在了原地,她怔怔问:“母亲,母亲为何打我?”
“你还敢问?我不过准你去见他,可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你居然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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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妾拟将身嫁与(2)
那未竟的话,不消说,大家已是心知肚明。
霍涧面色一红,垂下头去不敢看霍太太,声细若蚊:“母亲都知道了?”
霍太太抬起手来,看着这般的小女儿情状,终究没忍心再下手,只是痛心道:“糊涂东西!你明知和他是没结果的,何苦还这样搭上一切!便是不为别的,你也总得为自己的将来着想吧。虽说这会儿是新时代了,不同过去,可这样的事,哪个男子会不介意?”
霍涧的眼睛明亮如星,一字字道:“母亲,孩儿已决意终身不嫁。”
霍太太气结,“你,你说什么?”
霍涧微笑着,面色红酡如三月里的桃花,“母亲,除了他,我是不愿意嫁给旁人的。若是不能嫁他,我宁可一生孤独,至少这样,回忆里总有他相伴。若母亲非逼着我去嫁人,我未必会忤逆,可对我与那人,却会是一生的辜负和痛苦。再者,我想我这一生,是没有嫁人的机会了。”
霍太太素来是个刚强的女人,此刻听了她的一番话也禁不住落下泪来,上前搂住她,心痛道:“涧儿,总是母亲误了你的一生。若非当初我为了一己之私,谎报了你是男儿,或许今日你便可得偿心愿,不必受这许多苦楚。涧儿,是母亲对不起你。”
霍涧反倒宽慰起她来,“母亲,这不怨你。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孩儿如今已是得偿心愿,谁也不怨,更加不悔。”
霍太太忽然冷笑起来:“可你这么一闹,只怕念筠那里倒是不好收场了。”
霍涧大惊:“姐姐?此事与姐姐何干?”
“糊涂东西,你与那靖知遥有了肌肤之亲,自然就不是处子了。可你姐姐却还是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到了洞房花烛夜那日,可不是什么都要露馅了吗?”
霍涧一怔,深恨自己的行事鲁莽,求救地望向霍太太道:“母亲,母亲可得想想法子啊。若是事情败露,莫说姐姐,便是霍府上下也得跟着受累的。”说完,她又狠狠打了自己一记耳光,骂道:“都怨你,你这样的自私自利,只顾着自己,全然没为家里着想。你简直不孝之极!”
看她下手没个轻重,原先挨了打脸上已经红肿一片,此刻旧伤加新伤,可不是越发吓人。霍太太瞧着心疼得很,忙拦住她,训斥道:“这样的打自己,便是孝顺了?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还未说什么,你倒会自作主张。”
“母亲,我……”
看她梨花带雨,哭得可怜,霍太太不由得叹了声气,声音也温软了许多,“好了好了,你折腾了一夜,想必也是累极。我吩咐人去烧些热水,你梳洗了便安心睡下。余下的事,自有我来料理。”
霍涧不敢辩驳,只温顺道:“是。”
霍太太已经出去,却又回过头来交代:“这几日你便不要出门了,以免多生枝节。”
霍涧依旧答是,可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一念之差犯下的错,却要让霍念筠来为她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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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妾拟将身嫁与(3)
大约是昨儿夜里累着了,霍涧这一觉睡得倒沉,足足晌午才起身,撩开蚊帐见屋内没人,不由得喊:“素心。”
倒是个眼生的丫鬟推门进来了,她看了霍涧一眼,却是闹了个大红脸,恭顺道:“少爷起来了。太太一早吩咐奴婢烧了热水,少爷可要先洗个澡?”
霍涧想起昨夜的事,脸上不由有些发烫,望了左右才问:“怎么是你进来,素心呢?”
那丫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