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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屏退了身边的人,示意无念坐下,这才道:“三年前,宁国大元帅常安邦告老还乡,宁国众将争夺大元帅一职,但最后胜出的却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年青人。此人名叫纪青山,原来只是武王祠里的一个沙弥,自幼出家,家境平常。但就是这个纪青山,用兵如神,百战百胜,用兵之妙,几可直追当年的武王。被宁帝任命为宁国新的大元帅。而纪青山成为大元帅后,他用兵如神的秘密也揭露了出来。当年武王在金吉病逝,宁国国内即建造了武王祠,以供追思。当时的宁帝将武王平生所用之物全部送到武王祠收藏。那纪青山当时在祠里出家,负责收拾洗晒武王的遗物。无意中竟让他发现,在武王遗物中,竟有不少手稿,都是写的用兵之法,他就收集了起来,慢慢琢磨,竟有了今日的成就。”
无念道:“这就是你说的武 王 策?”楚辞道:“不错!外面人都是这么叫的。”
无念眉头一皱,心中已经有几分明白:“揽月宫出事,难道也是为了这个东西?”
楚辞点头:“揽月宫被封多年,无论是行刺还是行窃,都不会有人去那里。听说纪青山找到的手稿十分散乱,应该是长月当年顺手记下的东西。而当年跟随过长月的部将也说起过,当年元帅有心要写一部兵书。揽月宫是长月旧日居住之所,自然有人会想到这里可能藏着那本兵书。”
无念冷哼了一声:“原来是冲着长月的手稿而来!难道在揽月宫中真有这份手稿?”
楚辞苦笑道:“长月当年在金吉的情景,师太也不是不清楚,他怎么可能把这样的东西留在此地?现在五国乱象已显,谁有了这本《武 王 策》,就等于武王重生,统一五国大有希望。”
无念眼中冷芒一闪:“王爷是不是也在找这本《武 王 策》?可惜,我也不清楚有没有那本《武 王 策》。”
楚辞看着无念:“师太与长月兄十年夫妻,竟也不知吗?”
无念轻叹道:“我真的不知。我对这些兵书啊,战法没有兴趣,长月也就从不和我说起。”
楚辞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不是真有这本书。但现在五国中盛传此书就藏在揽月宫,金吉皇宫成了天下人垂涎之处!”
无念眉头浮起一层淡淡的担忧:“既然盛传此书在揽月宫,临水不就成了众矢之的?过不了安生日子啦!”
楚辞轻叹道:“现在天下纷乱,战乱已起,宁国皇帝仗着国力强盛,四处征战。金吉身为宁国属国,宁帝数次下旨催我国出兵,为他的马前卒,帮他攻打其它三国。临水不愿金吉百姓白白牺牲,都以各种借口挡了回去。但是宁帝仍不放松!这回《武 王 策》的风波,金吉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无念皱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无论金吉有没有这本书,临水做为长月的亲生儿子都会被人怀疑拥有此书!”
楚辞道:“不错!这样的话,宁帝对金吉会更不放心,金吉的大祸已在旦夕间!”
无念拍了下额头:“你找我来,不仅仅是要我来验伤的吧?”
楚辞正色道:“我的确是想请师太帮忙的,金吉的形势极为不利,临水的处境也十分艰难,我需要有人帮忙!”
无念道:“我已经出家多年,此事我管不了!”
楚辞苦笑道:“难道你要看着金吉和临水面临险境吗?”
无念冷冷地道:“金吉和我没有关系。至于临水,他一身的功夫,要想全身而退,并不是难事。如果他放弃皇位,海天阁会尽一切力量保护他!”
楚辞道:“临水是金吉之帝,他不能只顾自己!”
无念面无表情:“我不管!我只要一想到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心里都堵得慌。尤其他穿着那身皇袍时的样子,太像那个女人啦!”
楚辞道:“那都是些过去的事啦。师太何必一直放在心上!”
无念冷冷地道:“无论过去多久,我也永远不会淡忘!我给临水几分面子,那是看在长月的面上,但也只能做到这么多。金临水再怎么也是长月仇人的儿子。他身上有金露的血,而且,他长得和金露简直一模一样!看到那张脸,我心里就发疼!”
楚辞眉头深皱,还要再说,里面那道门却被人猛的推开,金临水一脸冷傲的站在门内,他用一双寒冷彻骨的眸子盯住无念,冷冷地道:“师太快人快语!很好!朕用不着任何人帮忙。既然朕身为金吉之帝,朕就永远不会抛下我的国家和百姓。生死荣辱朕自然一肩承担!父王,请代朕送客!”楚辞轻叹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不知怎地,被金临水那双眸子一瞪,无念心中竟生出一种愧意。以她的内功,金临水就在屋内她不是不知道,但她就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一点也没有顾及他的感受。毕竟有怎样的母亲不是他能选择的。
但此时,金临水的神态与他父亲当年一模一样,看得无念心中一痛,忽然说不出话来。楚辞起身送客,无念站起来,慢慢往外走,刚走到门口,
忽然听到身后金临水微哑的声音:“她是朕的母亲,无论多少人恨她,朕永远不会背弃她。还有,她对父王的爱不会比你少一分!”无念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金临水抬头,平静地道:“朕早就明白,朕这一生注定要在父母的爱恨中煎熬!所谓的世交故旧,难有全心对朕的。敬佩父王的人恨着母皇,而母亲身边的人中,怨恨父王的也不少。你走吧——”
无念回到住处,忘心迎了过来,一看无念脸色这么难看,听了一惊:“师父,你病了吗?”无念摇摇手,全没了平日的生龙活虎:“你先出去!我要休息一会!”忘心有些担心,但还是退了出去。
但她没有走远,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师父的脸色太难看啦,跟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她生过病,今天是怎么啦?正在担心时,忽然有宫使来传话。
忘心带着宫使进屋,只见无念呆呆地坐在椅上,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银瓶,反复抚摸着。宫使是来传平疆王的口谕,明天就是皇帝的寿辰,请师太和几们贵客今天好好休息。无念轻“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忘心和宫使只得退了出去。
两人出门后,走得远一些后,忘心才问道:“公公,到底今天师父去楚天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师父回来就这个样子?”宫使摇头道:“小师父,我也不知道啊!”忘心想了想,估计师父的反常肯定与去楚天宫一趟有关,抬头道:“请带路,我要去见见王爷!”宫使为难道:“小师父——”忘心认真地道:“我跟你过去,然后在外面等着,你进去禀报,如果王爷肯见我,我再进去,不肯见我,我马上就走,总可以吧?”
宫使知道她是王爷请来的贵客,也不敢得罪,听她这么说,只得点头道:“那好吧!小师父就跟在我身后吧!”忘心点点头,跟在宫使身后。穿过几座宫院,就来到了楚天宫门前。
宫使回身道:“小师父在此等候,我进去禀报王爷!”忘心点头,看着宫使进了宫门。忘心是第一次在白天来到楚天宫门口,细细打量着楚天宫的宫门,好一个威风庄严的所在,像极了主人身上的气质。门口的侍卫更是个个精神抖擞,与其它宫门前的都不一样,看着就有种威武雄壮的大丈夫气概。只不过片刻工夫,宫使走了出来:“王爷有请!小师父跟我来!”忘心跟在宫使身后进了楚天宫,宫使将她引到一个房间门前,躬身请她入内。
忘心冲他微笑一下,推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忘心倒是吃了一惊,好大一屋子的书,在忘心的思想里,楚王爷是个威风的武将,却没想到他的房间里摆了这么多书,不由得对他又增了一份敬意。
楚辞见她进来,微微一笑,放下了手中的书,他一身便服,随意潇洒,竟比平日着王袍时看起来亲切了不少。
忘心行了个礼,楚辞温和地道:“你有事找我?”忘心就将无念回来的反常说给楚辞听。楚辞静静地听完,这才道:“你是来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你师父心情不佳?”忘心点头:“是的!”楚辞道:“你真的很关心你师父啊!”忘心脸微红:“我和师父相依相伴了五年,她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我不关心她还能关心谁?”
宴会
楚辞认真的打量眼前的小尼姑,胖胖的圆脸,平凡却还过得去的五官,眼睛里透着善解人意的神色。楚辞心中一动,这个小尼姑看起来普通,但天下人都知道玉亭亭是个多么难相处的人,她却能与她相处五年之久,也许这小尼姑真有过人之处!无念的心结已经存在了二十多年,也许,这个小尼姑能帮她解开。
思虑至此,楚辞请忘心坐下,这才开口道:“此事其实说来话长。。。。。。”楚辞缓缓将二十多年前发生的那些旧事说了出来。
忘心坐在一旁听得出了神。直到楚辞说完,她一时都没醒过神来。过了一会才道:“这么说,皇帝的父王和母皇其实是一对仇人?”
楚辞轻叹:“造化弄人,金吉和宁国百多年的战乱,他们注定相逢就是不幸!”忘心也感叹:“是啊!宋王爷那么好的人,这样的命运太让人痛心啦。但是,再大的仇恨,人死也就了了。这么多的鲜血和眼泪真的要留到下一辈身上去吗?宋王爷一定也不愿意这样的!”
楚辞一怔,这个忘心果然有些见识,心里这么想,口中便道:“忘心,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见识?”忘心脸一红,低头道:“王爷夸奖啦!其实这些道理,师父怎么可能不明白,她只是太爱宋王爷啦。所以明白是一回事,这个心结一时却怎么也放不下!”楚辞点点头:“我明白!但我希望你有空能劝导一下你师父,这样自苦又是何苦!”忘心答应一声,起身道:“王爷,那我先走啦!师父那里还要我去伺候!”
楚辞点头,亲自送她到门口,一抬头:“噢,起风啦!你等等!”楚辞从屋内拿出一件做工精致的披风:“披上吧!”忘心退后一步,惊惶道:“不用!”楚辞轻笑道:“没关系,这是上回星依那个丫头丢在我这里的。这丫头一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