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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姨!你说句话好吗?”冯冰担心地看着玉亭亭。玉老头把她安排在玉亭亭身边已经三天了,玉亭亭没有说过一句话,整个人都呆呆的。满怀都是酸酸的感觉,冯冰小心地将玉亭亭身上的衣服拉平。
玉亭亭呆呆地坐着,一道阳光从窗外透了进来,正照在玉亭亭的侧脸上,如玉雕一样完美的轮廓,光洁的皮肤上细细的绒毛闪着金光,鼻翼轻轻扇动着,还有那一点嫣红朱唇,美自是美到了极致,却更衬托出那双永远精灵古怪的眼眸中的黯淡无光。
玉亭亭轻轻一抬手抚摸了一下头发,苍白的手指,似风中飘浮的柳絮。春已尽,柳絮也早已落尽,只剩下细细的柳条,摇曳出万种柔情的同时,却怎能忽略那份柔弱无依。
冯冰无法适应面前这个柔弱沉默的玉姨,到底在玉姨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到了这里三天,每天玉姨大部分时间只是呆呆的坐着,偶尔站起来在屋内走动一下。看着玉姨的神态,冯冰就觉得有块烧红的烙铁在烙着她的五脏。焦糊的臭味合着剧痛在心间弥漫。
冯冰忍无可忍,冲到门前,用力拍着大门道:“有活人没有,给我滚进来一个!”
和以前一样,没有人回答。冯冰穴道被封,内功使不出来,顺手拿起一个凳子砸向大门。一声巨响,冯冰丢出的凳子砸在门上,又狠狠的砸在地上。房门果然够结实,仅仅被砸出一个小小的坑。冯冰叹了口气,回头再看,坐在阳光下的玉亭亭并没有被这声巨响所打扰,连姿势都没有变。
没有人回应,砸得也是无趣,冯冰决定留点力气去照料玉姨。玉姨身上原有的伤势没有大碍,就是人变得非常奇怪。可能是心理受的打击太大了。
冯冰将玉亭亭换成自己想了想,如果自己知道至亲之人竟处心积虑地在害自己会是什么感觉。刚一想到这种可能,冯冰就觉得无法思想,父母慈爱的笑容,哥哥亲切的责备,像取之不尽的甘甜的山泉一般,早已填满她的生命,无处不在,平日不想的时候,只觉得那是理所当然,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认真想起,那是她生命中最不可缺少的一份滋润,如空气之于蝴蝶,如泉水之于鲜花。若是没有他们,蝴蝶无法飞翔,鲜花早已枯萎。
人们总说时间是个最好的医生,但它也是最无情的杀手。最重的酷刑,莫过于将人寸寸凌迟,而时间这把刀,正在默默凌迟着玉亭亭已经千疮百孔的心。总在她旧伤未好时再添新伤。六年前,义父去世时,玉亭亭的心几乎在一夜间碎成了细粉。五年的尼庵生活,刚刚让她有了一些生机,可以试着接受一段新的感情来重新开始。虽然,在所有人的心中,义父都是无法代替的,但至少有一个人可以代替义父去关心玉姨,爱她呵护她。
玉亭亭身边所有人都是向着这个目标努力着,眼看有些用处。至少玉姨不再执着,有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儿,还答应了金叔叔的婚事。金叔叔是这世上在冯冰看来,唯一可以配得上玉姨的男人。野马一样无拘的玉姨,需要的正是金叔叔这样稳重深情的人陪伴。
轻轻环抱住发呆的玉姨,冯冰将眼角的泪悄悄落在对方的身后。在别人眼里,玉亭亭是武林第一高手,绝世无双的奇女子,冯冰却深知,她的心早已破碎不堪,再也经不起任何打击。偏偏在此时,这样的打击再次落到了她的头上。太师祖,本应是玉姨在世上最亲的人。
冯冰的泪落在玉亭亭的身后,她却没有注意到,玉亭亭的一只手背在身后。那滴清冷的泪,被一只手轻轻的收到了掌心。湿润的感觉从掌心直窜到玉亭亭的脑中,小小的一颗水珠,却像一盆清水浇到玉亭亭的头上。
玉亭亭的眼底有一丝极淡的光在闪烁。眼泪,只为最爱的人流。这一生,即使最终只剩下这一滴泪,终究还不致两手空空。
终于伸出手来,轻轻拍拍冯冰,这傻丫头,眼泪也不知省点流,她还不知道,人这一生能流多少泪都是有数的。流光了你今生要流的泪,到了后来,想流泪也流不出来了。就像自己现在一样。
冯冰吃惊地抬起头:“玉姨,你好些了吗?”
玉亭亭的眼却没有看她,好像在和空气中的隐形人说话:“把那无用的咸水抹干,我要教你最精深的武功!”
冯冰道:“您身体很弱,不能太费神!”
玉亭亭道:“我身体弱,你才要保护我。你不想学吗?”
冯冰抹干眼泪:“我学!只是现在合适吗?”
玉亭亭道:“我说合适就合适!”
冯冰振作起来:“好!朝闻道,夕死可矣!”
冯冰忽然掉了句书包,若是平日,玉亭亭一定会笑话她,但此时,玉亭亭却露出一个赞赏的笑容:“说得好!只是你说错了!你不会死,你一定能将武功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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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亭亭对冯冰道:“小冰,你本来的武功底子打得很好,天赋也高。可惜的是,你的武功大多是由你父亲传授的。冯师兄武功虽高,但却不会教,他教你的心法招式都更适合男子。我和冯师兄所学武功大致相同,但是身为女子,体质与男子并不相同。点滴的变化,就可能决定你是一个普通的高手,还是一个绝顶的高手。你小时,我忙于武林中的俗务,没有时间教你。长月去世后,俺娘俩有数年都未见。其实按你的资质,早不该只有这点功夫。”
冯冰点点头,仔细听玉亭亭讲述武学的深奥。冯为天和玉亭亭本来就是师兄妹,武功大致相同,冯冰学起来自然事倍功半。冯冰也是爱武之人,听得心花怒放,一时也忘了两人现在的处境,完全沉浸于武学之中。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起劲,竟不再理会外面的事情。
就在冯冰修习上乘武功的时候,金勇带着一群人已经微服到了平安城。
密室中一下多了好几个人,金勇焦急地看着那个头顶微秃的中年人,这是京里最好的开锁师父。赵师傅对着金临水身上的铁环研究了很久,跪下紧张地道:“皇上,草民无能!不能找开公子身上的锁链!”
金临水看看赵师傅一头的汗水,缺少树木的头顶明晃晃的晃人眼睛。摇了摇头:“舅舅,你就不用难为他了。这锁若是能解,玉老头也不会放我在这里了!”
金勇一挥手,刘公公立即将赵师傅带了出去。金勇坐到搬进来的一张太师椅上:“你别着急,舅舅一定想办法帮你解开这锁链。”
金临水脸色却冷得多:“皇上不该来!此时此刻你的位置应该在皇宫而不是这里!”
金勇没有想到他会板起脸来责备自己,但还是温和地道:“朕在皇宫心神不安,记挂着你和亭亭,所以日夜兼程赶来了。朕已命他们有事直接送到平安城,朕就在这里处理就可以了。不会误了国事!”
金临水冷冷地道:“皇上错了!所有的奏本都是先送到皇宫,你现在离开了皇宫,那些奏本就还要再辗转一次才能到你手里。从平安城发出的速度也不可与京中相比。这样算来,耽误了太多时间。若是紧急军情,可能关系到千万人的生死。皇上关心外甥和玉夫人,临水自然感激,但这不是陛下可以弃国家与子民于不顾的理由。责任所在,您现在只应在皇宫而不是这里!请皇上马上回宫!”
金临水神色虽然恭敬,但语气是完全的咄咄逼人,金勇心中有点不舒服。虽然金临水说的句句都是国家大义,但是他身为现在的皇上,又是金临水的长辈,听着他如此责备,多少觉得刺耳。
回避他利剑一般的眼光。金勇道:“朕一定尽快回宫!你身体不好,朕带了太医,让他们给你请请脉!”
“谢舅舅关心!临水不需要,只要陛下马上回宫就好!”金临水犀利的眼神早就看出金勇是在敷衍他。
金勇打了几句哈哈,想把此事揭过不提,但金临水并不放松。金勇终于怒了,沉下脸来:“临水,你要认清你的身份,别说朕现在是皇上,就算不提地位,朕至少也是你的舅舅。朕要怎么做不用你管!”
金临水话接得很快:“若陛下仅仅是我舅舅,我当然不会管。但您现在是一国之君,身为国君,就有自己的使命,此事我不能不管!”
两双漂亮的眼睛拼到了一起,那双清亮的蓝眼终是没有敌过那双深邃的黑眸。把眼睛移开,金勇声音低沉:“你就算说破天,没有见到亭亭平安,我是不会离开的!”
金临水气结,没想到舅舅竟然打起了赖皮,连自称都改了,显然,他已经不把自己当成皇帝。金临水怒目瞪着金勇,对方却并不接着,四下打量欣赏起这间密室来。时不时还赞叹两声:“好大的工程,当年一定用了不少人力。”“真没想到,平安城地下竟然别有乾坤。”。。。。。。知道身后那只被拴起来的猛虎用杀人般的目光想在他身后剜出一个洞来。金勇就是不回头,小子,就算你得了天地精华,父母精髓,天下少有,世上无双。我不理你,你也拿我没办法。金勇心里想着,觉得在金露和宋长月身上受的恶气也算出了一半。
密室中诡异的气氛直到刘公公带来忘心的来信,立即完全改变了。忘心在信中写明吴青白已经答应相助,那边已经开始动手。
看了这封信,金临水松了一口气,本来最让他头痛是就是不知对手的身份,无法下手。现在这个迷团已经解开,他已经布置了下去,只是因为玉亭亭和冯冰在对方手上,投鼠忌器,一时还不敢动手。忘心那边一得手,就可以马上动手了。
恨恨地瞪了舅舅一眼,金临水不再逼他立即回宫,反正事情只在这几天内就能解决。现在逼他回宫,他也没有心思,还不如让他亲眼看着玉姨被救出,安安心心的回宫算了。
其实在金勇来之前,金临水已经做了大量的准备。刚开始他不知道暗中的对手是谁,心中急燥却无处下手。但是看了金勇的信,对手的身份已经明白了。他会让玉老头见识他的厉害。
从后边传来的响声让站在不远处的玉老头皱了下眉:“又是那个疯丫头在砸东西了?看来我真是对她太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