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的初纲已经通过了,我开始忙着撰写论文初稿。比起他们来我要辛苦得多,他们可以到网上复制粘贴,而我要搞的是具体的调查研究,不可能像他们那样干。我在初纲里提到要在C大搞一个有关副食市场的问卷调查,用得出的数据来支撑我的观点,正因为这样朱老才让我过的,她平生最爱的就是实证分析。但是我才不会真的去搞什么调查,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从最初的亚当夏娃到今天的论文数据都是可以捏造的。我随便捏造了一大堆数据加到论文里,再添油加醋莫名其妙不知所谓地加上大段的文字,一篇论文就炮制好了。看着洋洋洒洒像模像样的成品,我禁不住佩服起自己:看来我的确是个天才。
第七十四章
其他人的初稿也写得差不多了,我们一起去找朱老指导。朱老看了班长的说不行,你这还要改,看了愤青的说差得远了,再改再改,看了老二的说你这写的都什么啊,拿回去重写。
轮到我的了。朱老看了很久,边看边点头说不错不错,收集了这么多的数据,十分难得啊。拿回去再修改一下细节,基本上就可以定稿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要定稿了。我心中一阵得意,不觉说漏了嘴:“其实也没什么,数据都是捏造的。”
空气似乎凝固了。其他三人张大了嘴,不能置信地望着我。朱老转过脸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我走出办公室,感觉快虚脱了,班长连忙跑过来扶着我。这下完了,朱老叫我拿回去全部重写,还说以后要重点对待我的论文,真是乐极生悲,悲从中来,来日无多啊。朱老最痛恨的就是学术虚假,可我这贱嘴偏偏不争气,一高兴就控制不住,把自己的老底全给揭了。
沙沙和螃蟹知道以后笑得直捧肚子。老二摇着头说叫我怎么说你呢,有时比猴还精,有时又比猪还蠢,你说你这嘴咋就这么贱呢,这也能说漏。听到这话我第八次将头埋进装满水的脸盆里。
突然沙沙惊叫道你搞错了这是我的洗脚盆。
我默默地把头拔出来,朝盆里撒了一泡尿,然后把盆端出去把水全部泼在楼道里。
五一到了,但我们并没有特别的感觉——现在的我们天天都是五一。学校要求最迟五月二十号论文必须定稿,除了螃蟹和沙沙所有人都在忙着修改论文,沙沙运气好,摊上这么个导师,已经定稿了,螃蟹现在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初纲过了就懒得再写正文了。
我屈指一数,不知不觉一个月又过去了,离毕业只有两个月了。有点不敢相信,时间一下过得这么快,而从三月到四月再到现在又好像什么都没做。没有惊天动地,没有轰轰烈烈,我们就这样平静地一天天走向毕业,走向青春散场。我无法容忍这样的平静,但也不想像沙沙说的来一场黄昏恋来消磨剩下的时光,于是我开始提笔在纸上记录着我们的一切。我并不想挽留青春,青春是留不住的,但我希望能记录下我们青春的点滴,以后老了拿给孙子看,让他看看我们这代大学生是怎样的年少轻狂和颓废堕落。我用的是最原始的工具,不是键盘和WORD,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一点感觉,而用键盘和WORD会让我条件反射地想到该死的论文。
大家都改好了论文,我的也改好了。其实也很简单,朱老叫我全部重写,我就把前面的内容弄到了后面,后面的内容弄到了前面,中间的内容分成两半分别安插到前后。至于数据只要重新改动一下就行了,为了证明这次我真的是痛改前非痛下决心痛快淋漓地做过问卷调查,我还特别从网上下了一份标准问卷,把内容改动了一下作为我的问卷样本加入论文里当附件。
这次班长和愤青的基本定稿了,老二的还得小改,而我的朱老在反复看过后又挑了一大堆毛病出来,叫我再改。
我懒得再改了,一边劝螃蟹说你也该写写论文了,马上就要交定稿了,一边趴在桌上记录我的青春。螃蟹不屑地说你不是也还要修改吗,还这么悠闲地在写色情小说。我愤怒地把稿件拿给他看:看到没有,这是青春,不是色情。螃蟹看了半天,看到沙沙出去打炮那段,淫笑着指给我看:看看,这还不算色情。我拿过来一看,似乎是写露骨了点,那些细节也都是我瞎自揣测的,并没有真凭实据。
多亏螃蟹点醒,不然还真有了色情小说的倾向。无奈我只好把这页撕掉重写,并且把撕掉的稿纸撕成无数碎片拿到厕所里冲掉,这样只要螃蟹不多嘴沙沙就永远也不会发现了,我可不想再浪费一顿饭买断他的版权。
把沙沙冲进厕所深处后我的灵感一下子被激发了,一口气写了近万字。
又到了见朱老的日子。班长和愤青这次是去交定稿的,而我和老二还得去叫她指导。我把上次打回来的论文原封不动地拿了去,朱老看了过后欣慰地说这不就好了吗,改得比以前好多了,拿回去再润色下细节就可以定稿了。老二的也顺利通过。
到了最后关头了,螃蟹被逼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到网上胡乱弄了几篇东西糅在一起交给茂林,没想到茂林竟也让他定稿了。螃蟹高兴极了,成天拿着论文稿在我们面前晃:看到没有,这才叫实力。
我们都齐声感叹着,我还想起了关于篮球的一句话:身体是实力的一部分。在这里把它改成导师是实力的一部分完全适用。
好歹最让我们揪心的螃蟹论文也定稿了。为了庆祝,班长提议又出去吃饭——现在他是抓住一切饭局机会,有饭局就有的酒喝,班长喝啤酒已经上瘾了。愤青最近囊中羞涩,正要反对,班长说我把女生也叫几个来吧,愤青问叫谁,班长说就叫一号和甲乙丙丁这几个吧,愤青听了马上跑到镜子前面用口水梳理他那一头飘逸的长发。愤青和一号,一号和愤青,对此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实在要写也只能模仿前人写出一部少年愤青之烦恼。但是看到他那兴奋劲我们都很纳闷,难道这逼还没死心?愤青看出了我们的困惑和担忧,一脸不在乎地说想多了你们,我早死心了,只是想到能看到她就很高兴,别的没什么了。
我的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一号和甲乙丙丁如约而至,一号还把他男朋友也带来了。我第一次对一号感到不满,明知道愤青也在,为什么还要带家属来?这不是给愤青刺激受吗?我偷偷看了看愤青,愤青神色如常,夸张地和一号男友握着手。我的鼻子没来由的又是一酸。
这是这学期和女生的第一次聚餐。算起来我们有好久都没有和女生一起聚过餐了。整个过程中气氛融洽而热烈,愤青频频和众人举杯,沙沙口若悬河,老二低头抢菜,螃蟹心不在焉,班长没有悬念地又喝高了。
饭后女生提议去唱KTV。我们扶着已经翻了的愤青和班长到了尼罗河歌城。记得大一我们第一次唱歌就是来的这里。四年了,男生的总体实力并没有明显进步,照旧只有我和沙沙主打。但我顾着照顾愤青,没怎么唱歌,倒是沙沙把《神话》唱了好多遍,还很牛逼地只唱韩语部分,不过我们能听清楚的也就是不断重复的“哪哟”。我无暇给他鼓掌,因为愤青趴在我肩上已经哭了很久,我一只手忙着拍他的背安慰他,一只手忙着撕卫生纸给他擦眼泪,实在腾不出空。
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打了个招呼,背起烂泥一滩的愤青回到了寝室。安置好愤青后我打开电脑,呆呆地坐在屏幕前。
桌面用的是她的照片,照片里十七岁的少女正对着我盈盈轻笑。
第七十五章
这次聚餐似乎是一个分水岭,自从这次聚餐过后空气中渐渐弥漫着离别的情绪,散伙饭变得比正餐还多,四年来都说不上几句话的男生女生开始频频接触。大家似乎都在忙着赶一场迟来的盛宴,尽管盛宴过后就是曲终人散的冷清和寂寥。
我们也更颓废了,不,我们到了大学生活中最颓废的时候。如果说以前的我们是圈养在大学里的猪,那也是还有那么一点压力和追求的猪,而现在的我们则是百事不管,只管等待着被送往屠宰场的猪。猪圈和屠宰场,我说不上哪个更好,这不重要,反正不管在哪里猪总是能找到幸福的感觉。
上网变得无聊了,一件事就是再有意思也经不起天天折腾,上女人如此,上网也是如此。不再上女人也不再上网的沙沙迷上了成都麻将,每天晚上邀约着一帮人去南门小巷里的麻将馆血战,这帮人中就有我和螃蟹。说血战一点不夸张,我们打的是血战到底,外加刮风下雨,打的虽不大,只是一块钱的底,但每场胜负下来都能凑够一顿饭钱作为下次散伙饭的来源。不知为什么,几个人里数我的手气最好,基本上每场都大赢特赢,再不济也是保本或小赢。对这个问题螃蟹有他独到的见解,他把这归结于我童子手的功劳。沙沙打得差,运气也差,经常出血,看见我老赢大的很不服气。有一次沙沙终于时来运转,连和了我放给他的三个大炮。沙沙得意地笑着摇晃着他那双白净的小手:看到没有,这才是真正的童子手。和我们一起打牌的电子芯片怀疑地看着沙沙:不会吧,你还童子手?那天下所有当鸡的都是处女了。我和螃蟹听了一起把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
茶喝多了就要上厕所,我怕沙沙趁我不在偷我的牌,匆匆几下完事,手也顾不得洗就跑了回来。眼尖的沙沙看见我手上一滩湿的,夸张地叫到八哥你小便从来不洗手的,怎么今天破例了?我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是我不小心溅上去的童子尿。电子芯片听了尖叫着要我去洗手并且还要老板换一副麻将。
电子芯片成了我们的老牌友,这让班长他们都很惊讶。不过班里会打麻将的女生也找不出几个,会打还喜欢打的更是寥寥无几,除了电子芯片就只有个二号了,而二号早就到地球另一头钓凯子,不,留学去了。电子芯片虽然脾气不好,为人尖酸刻薄,但还是很有牌品的,每次赢了都爽快地请我们吃铁板烧,不像沙沙一样磨即了半天才请我们一人吃一跟一块钱的烤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