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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永远解决不了问题,”白帅帅走到乌云落面前,蹲下身子用长长的指甲抚摩她颈上的勒痕,声音充满感伤,“何况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问题,有的只是难忘的美好回忆。”
“呸!”乌云落狠狠地啐了他一口。
“放肆!”粗重的声音从傀魈的人墙中传来,同时一道黑光掠空而过,划向乌云落的头部。刺耳的音爆令人心惊肉跳,却见蓝止歌已经挡在乌云落面前,他的反应总是比沙本善们快一拍。“打女人算什么本事!”他捂着脸骂道,鲜血从指缝中渗出,他只是不会死,疼痛感并不比常人少一分。
说时迟那时快,那条两指粗的蛇鞭又呼啸着裂空袭来,白帅帅眉头微皱,侧目望了一眼,蛇鞭便在空中断成数截。“这么漂亮的脸蛋划破了太可惜,”白帅帅伸手穿过乌云落的长发轻触肌肤,幽幽道,“卿本佳人,奈何为囚。”乌云落奋力扭过头去,却被他捏住下巴又扭回来。
塔守从人墙里挤出,伏地叩首:“属下实在无法忍受这贱人对您的侮辱。”
“起来罢,我知道你忠心可鉴,要是人人都能像你这么听话,我就很轻松,不过缺乏乐趣,”白帅帅的目光转向乌云落,与她的倔强眼神对峙,“而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顽皮,我就不怕无聊,却又缺少那么一点点安全感。所以,你和他都是我最需要的人,缺一不可。”
乌云落露出轻蔑的笑意:“不巧,你和他都是我最痛恨的人,全是多余。”
一只白喙雄鹰呼啸着掠过莲花台飞了进来,停在塔守肩头,塔守从它脚上取下一只小竹筒,双手呈给白帅帅。白帅帅单手握住竹筒,用拇指轻轻一推,竹筒便断为两截,一股青烟从断口处飘出,白帅帅深深一嗅,神色微变,一边转身走向莲花台一边对塔守说:“好生相待,不得动粗。”
荆伤走过来没收沙本善等人的随身物品,沙本善据理力争:“臭死你!”成功保住了两只夜壶。
临走时,乔引素随手抛洒出一大包东西,崇拜者们蜂拥而上,饿狗抢食般斗作一团,抢到的人幸福得涕泪交加,几乎要瘫痪过去,细看尽是些头发、碎指甲和皱巴巴的袜子。
“这是什么?”沙本善问。
“白帅帅的。”乌云落说。
这一次沙本善终于没忍住,吐得酣畅淋漓。
第一百八十五章()
高级宝贝的高级之处在于不让人们发现它的高级之处,正如武林高手往往大多长相平凡,如果“比邻镜”和“还泪盏”有着花哨出众的外表让人一看就怀疑是宝贝的话,恐怕就会被他们没收去,而沙本善就再也见不到师父了。
这次师父的四周环绕着海棠花形状的粉红色“归心气”,美轮美奂。
沙本善把之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战讲述了一遍,又把五师兄殉难的事说了,师父听得悠然自得,还嗑起了瓜子。沙本善说:“师父你不说点什么吗?”
师父吐掉瓜子壳:“你没问,我说什么?”
沙本善很惊讶:“五师兄死了,你不难过吗?”
师父垂下眼皮:“已经难过过了。”
沙本善取出束魂棺:“那他的尸体怎么办?”
师父竟从归心气里探出手来,将束魂棺拿了过去:“我会处理的。”
沙本善又惊奇又懊恼:“事情有点不对劲,你不是说我刀枪不入的嘛,我怎么就给松针扎得遍体鳞伤?”
“没错啊,你是‘拳脚无伤、刀枪不入’,”师父淡定地答道,“松针不在其中。”
“……那我以后看到绣花针也要躲?”
“不,”师父顿了一顿,说,“流星锤、板斧、三节鞭、霹雳珠、刺猬、仙人掌……你都得躲着点。”
凌金忙问:“那如果对方把刀的名字改成了剑,也能伤到他吗?”
“问得好,”师父竖起食指,“能。”
沙本善几乎昏厥:“揍死盾就是这么个破玩意儿?”
师父安慰沙本善:“不要太悲观了,刀和枪毕竟是主流兵器,大多数人还是伤不得你的。”
沙本善沮丧地说:“他们伤不得的时候就换兵器啊。”
师父一愣:“有道理,不过,你不是还有杀人于无形的绝技嘛,先下手为强。”
沙本善跳了起来:“一提这就来气啊,每次发功都要先脱一下,再提一下,高手对决分秒必争,多一个步骤就多一分危险,难道不能简化点?”
师父说:“很久以前,有一位跟你差不多的高人,他也觉得脱了又提太麻烦,于是简化了动作,练成只脱不提,然后就被人们当成暴露狂关进了精神病院。”
沙本善联想到乔引素骂的那句“流氓”,才悟到“脱杀技”这一脱一提整套动作的科学性与实用性。
师父又说:“这问题的关键不在程序,而在技巧,熟能生巧,随着你不断实践和练习,多复杂的动作都不过是电光石火,到时候谁也看不清你做了什么,只见结果。”
沙本善正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凌金又问:“白帅帅长得一坨屎样,可这里人人都为他神魂颠倒,怎么回事?”
“屎有屎的香,狗有狗的爱。就好比小沙对你的感觉,我们当时都觉得你不好看,就他觉得你哪儿都美,”师父微微一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蓝止歌猜测:“会不会是国师或者白帅帅对他们施了妖法?”
师父摇摇头:“如果施法就能搞定,你们早中招成了他的崇拜者了,我想应该是审美观上的差异吧,毕竟他们非我族类。要弄清楚这事只有一个办法,欲解其病,先入其心,沟通很重要。”
“跟他们有什么可沟通的,大师您还是教我们怎么解开这些恶心的蛇镣铐吧。”陈晟之粗声粗气地说道。
师父欠身上前看了看,说:“这种妙步蛇产于封王山下的百死潭,柔韧如胶,刀剑难断,没有七寸死穴,清蒸或水煮味道都很不错。”
沙本善关心的是:“它会咬人不?”
师父说:“它们性情古怪,喜欢听诗词歌赋,欣赏琴棋书画,所以对有文化的人特别温顺,而一旦听见粗俗之语或看到不雅举动就会变得十分狂暴,见什么咬什么。”
沙本善尴尬道:“这……尿急怎么办?”
师父说:“你可以一边吟诗作赋一边解手,动作轻柔一些,记住,每次解手念的诗句不能重复,它只听新鲜的。”
沙本善脑海里过了一遍知识储备,两眼一黑:“完了,我只够解手三次。”
师父叹道:“谁让你小时候念书偷懒,我早提醒过你。”
沙本善想起师父教他识字的那一幕,心中不忿:“你当时明明跟我说‘书有屁用’!”
“这不就是屁用吗?多读点书屁股就不会被蛇咬了。”
遵照师父的提示,沙本善等人找了几个白帅帅的崇拜者聊天,以期了解他们的思想层次和心理结构。为方便沟通,沙本善们派出了年龄最小情商最高的凌金。
凌金:你们都是白帅帅的崇拜者么?
崇拜者甲:白帅帅的名讳是你随便可以叫的么?
崇拜者乙:别用那么俗的词,这不叫崇拜,是粉喜欢,我们都是白帅帅的超级粉,简称白超粉。
凌金:白帅帅身上到底哪一点吸引你们?
白超粉丙:哪一点?白帅帅身上每一点都光芒万丈,魅力四射,他的唾沫星子都比你美上一百倍,他看我一眼,让我瞎了也值得,他跟我说句话,让我化成灰烬也愿意!
白超粉丁:什么是帅?看白帅帅就知道了!他简直穷尽了人类一切帅的可能。你看那身形多柔美,那脸蛋多精致,那头发多不羁,那嘴唇多性感,那皮肤多无瑕,特别是那双迷人的眼睛,就像飘满了梨花的星空,每次看到他,我的心都跳得好快!
白超粉戊:白帅帅是千年难见、万年一遇的旷世奇才,他对我们的意义就像太阳对向日葵一样,他那么阳光帅气,那么忧郁多情,那么高贵优雅,他博学优雅,随便一开口就如诗如画,华丽而忧伤的字字句句就像一道清泉,滋润我的精神家园,没有他,我会马上死去。
白超粉甲:没有谁能像白帅帅这样有内涵有品位,他有五百零九座庄园,砌的都是金砖玉瓦,摆的都是古玩字画,进出的都是尊贵名流,穿的是材质稀有的名贵服饰,吃的是各国进贡的珍馐美味,他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应该怎样去热爱生活、享受人生。
白超粉乙:白帅帅是我最崇敬的人,从他身上我看到了爱、希望与勇气,他总是干干净净的模样,从不讲脏话,也不随地吐痰大小便,特有风度,还关爱小动物,热心公益事业,上次西山平原发洪水他还流了泪,真的好有爱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
整个过程中,凌金只是把头像拨浪鼓一样转来转去,没插上一句,也不敢插,因为她一肚子不同意见,而他们的话语中显然没有给任何异议留下存活空间。沙本善悄悄按住“还泪盏”底部的“探罪之眼”,究查他们曾经犯下的罪,得到了五花八门的结果。他们有的喜欢欺负流浪猫,有的经常偷看异性洗澡,有的闯入邻居的家盗走白蚩皇的画像,有的为了跟白蚩皇握手而将挡在前面的人脑袋敲破,但都只是一些琐碎的劣行,如果幼稚与狂热并非十恶不赦的话,沙本善还真找不出对他们出手的理由。
支开了几位白超粉,陈晟之说:“回去我一定要把那些画烧掉。”
沙本善问:“什么画?”
陈晟之说:“还不是那鬼扯的第十九届武林第一美男大赛,我女儿把前十名的画像全集齐了,挂在自己床头,成天翻来覆去看,跟着了魔似的。”
提起美男大赛,沙本善不由想起了十多年前的传说,凌金却一下蹦起来:“别烧哇,把第五名的送我,就差这张了!”
沙本善不禁刮目相看:“整半天你跟她们一路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