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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清楚不过了。
世人可舍法宝钱财,亦可舍妻子父母,唯有这“权势”二字,却是万万舍不得的。而一旦登上高位,又怎能再甘于受人摆布。
说话之间,孙自修领着其他三位宗主,已悄然来到玉真子身前,四人虽不曾开口说话,但观其情形,四位宗主所持立场,已是一目了然了。
重阳真人暗暗点头,原来所谓的五宗之盟,乾元山之战,不过是借机消耗五位前宗主在宗门中的实力。五位宗主树大根深,若五位新宗主想立稳脚跟,那非得铲除了这帮旧臣不可。
如今五宗旧臣损失殆尽,五位新宗主自家势力却是毫发无损,那形势自然就渐渐翻转。
重阳真人复又想起,五位新宗主上任之后,曾赴三大世家那里负荆请罪,或许就是在那日,五宗新主已与三位老祖达成共识了。
三家五宗之战,原来只是设了个弥天大局,引自己五人入伏罢了。如今借杨氏守山神将之力,先行消耗五宗旧臣,等到旧臣死伤殆尽,那可就要轮到自己五人头上了。
而杨氏守山神将强横若此,也大大出乎先前意料,难不成杨氏大化峰上,早就潜藏姬慕两家的大能修士。
最可笑的是,那令一干老臣舍死冲锋的计策,竟是出于自已的授意。若是玉真子果然早与三大世家勾结,此番问计,可谓其心也毒。那好比是让自己亲手诛灭一干老臣一般。
重阳真人心中暗暗叹息,此战若是大败,其中根源,不在于双方计谋短长,亦不在于实力相较,实在于对那世道人心,三位老祖看得更透,更真。
五位新宗主未必为三位老祖所喜,但双方清除前任宗主势力的心思,却是不谋而合。而同样道理,五位新宗主未必不知道老臣一去,五宗实力大减,日后唯有向三大世家俯首称臣。但五位新宗主毕竟借此坐稳了脚跟,从一位寻常子弟摇身一变,成为一宗之主,万众敬仰。
若是为了自家地位荣耀,纵是有所牺牲又算得了什么?那牺牲的毕竟是别人的性命,从五位宗主的立场来看,这生意却是极划算的了。
孙自愚见族弟立在玉真子一侧,不由怒道:“自修,你究竟向着谁?你能有今日,全是我一力载培,难不成今日却要向着外人与我作对?”
重阳真人听到这里,心中只是摇头,与宗主大位相比,那族兄又算得了什么,而此刻提起往日恩德,更是愚不可及。这简直就是要逼孙自修立时表态了。
不想那孙自修面色一变,竟低下头来,道:“族兄恩情,实不敢忘。”就从玉真子身边走了过来。重阳真人愕然之余,不免忖道:“幸好这世间尚有重情之人。”
第591章 世间难得唯放下()
哪知孙自修刚刚走到孙自愚身侧,孙自愚袖中剑光如电,就向孙自修肋下刺来。天仙境界修士的近身杀伐之术,自是快不可当,若是事先毫无准备,在这样的距离下,修士的肉身反应完全是来不及了,法身之宝亦难及时遁出,几乎是百发百中了。
不想就在孙自愚出剑的同时,那孙自修袖中亦是剑光大盛,两柄法剑几乎同时出手,在空中剧烈地撞在一处,灵压激荡之下,场中诸修皆受压迫。
幸好二孙身边的修士至少也是天仙境界,纵是灵压突至,也可承受,饶是如此,已有三人被逼出法身之宝。
而见到二孙法剑出同,重阳真人心中雪亮,若非二人早存诛杀对方的心思,又怎会同时出剑。原来所谓血肉亲情,在宗主大位面前,早就荡然无存。
孙自愚大喝道:“孙自修,我向来待你不薄,你竟一心要取我性命,谋我大位,如此罪孽,天地难饶!”手中法剑紧紧逼去。
孙自修叫道:“在下宗主之位,是受宗门弟子推举,三位老祖认可,与你何干?你藏剑于袖,暗动杀机,那是谋刺宗主。本宗弟子与你誓不两立。”手中法剑不慌不忙,一一化解对手来势。二人所修法术同源,又是知根细底,虽有境界差异,但其实相差甚微,自是斗得难分难解。
而二人峰上争斗,后山山峰自然是一阵大乱,峰上的五宗修士齐齐亮出法宝,立时分出阵营来。
五位前宗主的老臣本来不少,但那些悍勇敢斗的,早被五位新宗主派到前方与守山神将厮杀,损失殆尽,留下峰上的老臣屈指可数。且每位老臣四周,至少也有七八位同宗弟子严阵以待。
可见玉真子等五位新宗主早就将旧臣新臣分得清清楚楚,而每位老臣,亦暗遣新臣盯住。至于如何分清每名修士心中向背,想来五宗自有无数方法试验,重阳真人等五人既不在宗门,又哪里能弄清这许多玄机。
一时间峰上诸修个个如泥塑木偶一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那些老臣已瞧出已方势弱,若是动手,绝占不到一点好处,而新臣因未得宗主号令,亦在忍耐。由此瞧来,那五位新宗主倒也是立法森严。
但场中气氛已是凝固住了一般,可谓一触即发,此战一旦展开,峰上立时就要血流成河了。
玉真子朗声道:“我五宗弟子听真,今有五位前任宗主图谋叛乱,凡有附逆者定斩不饶,若肯洗心革面,弃暗投明,前罪一笔勾销。五宗盟主玉真子此誓,天地有证。”就将手中金杖高高祭到空中。
忽听得“当郎”一声,一名修士将手中法剑掷到地上,颤声道:“重阳宗弟子马遇真愿奉玉真子为主。”
重阳真人瞧向此人,心中气苦,这位马遇真不过是地修小成境界,原是宗中一名普通弟子,又因天资不足,数十年来境界止步不前,还是重阳真人怜他勤勉,刻意载培,方令其冲玄入境,于三年前突破地仙境界。
说来自己对此人实有再造之恩,不想今日此人竟然第一个投向玉真子了。
玉真子喜道:“马遇真弃暗投明,功加一等。”
既然有人出头,自然有人效法,竟有七八名重阳真人旧臣弃宝投诚。
其他四宗修士亦是有样学样,片刻间,峰上法宝落了一地。
重阳真人向路千山任元风瞧去,二人已是面色沮丧,全身簌簌发抖了。以二人境界,就算是万千强敌当前,也不会生出一个“怕”字,然而被亲近老臣背叛,那是何等打击,心中的绝望之情已是难以言表了。
忽见峰上剑光闪耀,一人仗剑跳将出来,将身边修士一阵乱杀,口中狂叫道:“真人对我恩重如山,今日唯死而已。”
重阳真人听到这话,就觉得鼻子一酸,竟流下两行眼泪来,幸好这世间果有忠义之士。
然而那修士身边早就强手环伺,不等此修将法剑施展,已有数件法宝击来,那数件法宝顿时将剑光压制,只听得“喀嚓嚓”声响,此修顿成肉泥了。
此修被杀,又引起峰上诸修一阵大动,有那想孤注一掷的老臣,见到此修死状,顿明消了心中妄念,此刻出头,那可是必死无疑了。又是一阵法宝落地之声,场中被围的老臣几乎皆将手中法宝掷下,以示忠诚。
而玉真子等几位宗主,不由相视一笑,经这一番图谋,百般努力,终将旧宗主的实力完全铲除,这个宗主之位,总算坐得稳了。
在那些重阳真人的老臣弃宝投诚之时,几乎每一个人都向重阳真人瞧来,只因瞧见重阳真人毫无反应,这才无奈弃宝。
重阳真人知道那些老臣虽是弃宝投诚,也不过是瞧见对方势大,只想保全性命罢了,若自己振臂一呼,定有许多老臣起来响应。那些老臣投诚前向他这一瞥,足证心中所想。
重阳真人暗道:“我若是早有准备,凭我在宗门中的威望实力,未必就斗不过玉真子,奈何先机已失,老臣殒落大半,此刻纵想反击,也不过是让一众老臣陪我送死罢了。”
仙修之士这条性命无比珍贵,每成就一项道术,不过要花费多少心血精力,重阳真人反复想来,最终放弃了反抗的念头。
哪有只有三成的机会,重阳真人也定会誓死一拼,但如今大势已去,再去反抗,不过徒增伤亡。
那些老臣伴随自己多年,个个都是自己的手足兄弟,自己又怎忍瞧着他们白白送死。
重阳真人叹了口气,向玉真子道:“宗主深谋远虑,在下敬佩不已,不知宗主对我等有何安排?”
玉真子肃容拱手,道:“真人虽被我宗驱出门户,毕竟于本宗有再造之功,但请真人远离是非之地,潜心修行,从此逍遥度日,岂不是两全其美?”
重阳真人向路千山与任元风瞧去,二人浑浑噩噩,好似仍未清醒一般,重阳真人道:“罢了,一招不慎,满盘皆输,在下自认还有输得起的雅量,千山兄,元风兄,自愚兄我等还是去吧。”
路千山与任元风如梦方醒,皆在缓缓点头,唯有孙自愚叫道:“今日定要与这贼子拼个你死我活。”
重阳真人眉头一皱,身子纵去,已来到二孙面前,手中大袖向前直直拂去,此袖本是轻飘飘一件物事,被重阳真人以道术施来,立时如刀似戟一般,二孙见那大袖来的凌厉,慌忙向两边闪开。那大袖击在峰上,传来轰隆巨响,顿时将山峰切为两截,两峰之间生出千尺沟壑,瞧来令人心中耸然。
玉真子等人心中一凛,暗道:“重阳真人果然高明,若是他负隅顽抗到地,不知这峰上修士还能活下多少。”
别瞧重阳真人等只有四人在此,但四人皆是天仙境界,玄承修为皆是海内修士中出类投萃者,真要竭力施为,玉真人等人尚可自保,但境界低微的修士可就没有多少能幸免了。
那重阳真人为何不肯出手顽抗?玉真人稍加思忖,心中已然明白了。
重阳宗毕竟是重阳真人一生心血,就算此刻落在已手,重阳真人仍是舍不得瞧见宗门毁弃。
那重阳宗就好似重阳真人的子女一般,子女固然不肖,但真要狠心亲手诛杀,却是万万下不去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