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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终于走了出来。
汪晓诗停止哭声,扑过去,和那个医生用意大利语说了些什么。医生安慰地拍拍汪晓诗的肩膀,她便重重吐出一口气。洛菲语猜想,没什么大碍了。于是,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去了些。
没过多久,楚文轩就被推出来了。脸色有些苍白,神情看上去也很虚弱。可是,洛菲语就是那么清楚地看到了他在对自己笑。正要走过去,另一个身影却更快一步奔到担架车旁,泫然欲泣地开口,“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痛?还是很难受吗?”
楚文轩没有收回看着洛菲语的目光,也没有开口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虽然,洛菲语还是很讨厌汪晓诗对楚文轩的亲近,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还计较些什么呢?走过去,扯出一个笑容,“还真是不经打啊,楚文轩,平时健身都是在浪费钱吗?”
话刚一说出口,洛菲语就感觉对面射来一道锐利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她。她尴尬地对上汪晓诗的眼神,就赶忙把目光转向别处。
“真是的。我是为了谁才受伤的啊?太没良……”
“我知道,我知道……。”楚文轩话还没说完,就被抢走了话语权。“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要那个包了……。”说着,汪晓诗又要哭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洛菲语和楚文轩对视一眼,似乎都有些无奈,但又不知如何解释。只好沉默着,听汪晓诗一阵接一阵地抽噎。
“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绝对不是一句空话。汪晓诗把它落实到了实处。她对楚文轩可谓是全天24小时贴身照顾。三天以来,别说接近了,就是洛菲语和楚文轩说过的话都屈指可数。每次她往病床前挨近一点,就被汪晓诗当细菌似的隔离开。这样一来二去,洛菲语心里堆积了一肚子火,却不好发作。更让她气恼的是,每次她对楚文轩使眼色,让他把汪晓诗支走,他都置若罔闻。洛菲语悲哀地想,她短暂的婚姻不会就这样葬送在这异乡的病房里吧?
虽然洛菲语近不得楚文轩的身,可是她的担心却一点也不比汪晓诗的少。每天晚上又睡得极不安稳。几天下来,人憔悴了不少。倒是汪晓诗,面色越来越红润有光泽。楚文轩也康复得很好。洛菲语不情愿地猜测,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
于是,楚文轩住院的第四天,在汪晓诗第27次的劝说后,洛菲语终于决定回酒店休息一下。汪晓诗送她出去。在医院门口,她娇羞地拉着洛菲语的手,说:“姐姐,我想打听一件事……”
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洛菲语便也没答她。她便自顾自地说下去,“你和楚文轩,是什么关系啊?”
洛菲语在心里对自己刚才英明的猜测做了自我肯定,然后开口,“我们……”
“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吧……”
听上去,对方似乎已经把这个问句改成了肯定句,又想了一下楚文轩这几天享受美人在旁照顾,对她不冷不热的态度,一时有些气结,洛菲语随口答道:“当然不是……”
“真的吗?我就说嘛,怎么看也不像啊……”
汪晓诗的喜悦毫不掩饰,让洛菲语很不舒服,“其实……”
“姐姐,太谢谢你了!你快回去休息吧!”说完,就蹦蹦跳跳地回了医院。
“其实……我们不是男女朋友,可他是我老公啊……”看着那个无比欢快的背景,洛菲语觉得委屈极了,自言自语地补充了一句事实。
自从汪晓诗自我确认洛菲语和楚文轩不是男女朋友后,更是变本加厉地接近楚文轩。有一次甚至提出了要帮楚文轩洗内衣这种在洛菲语看来极其无礼的要求。每天每天看着汪晓诗幸福地忙碌着,看着楚文轩不发一语地接受着,洛菲语都在默默祈祷这种“鸠占鹊巢”的日子赶快结束吧。
终于,又一次洛菲语提着大老远买来的补汤站在病房门口看见汪晓诗红着脸给裸着上身的楚文轩换药时,积蓄多天的怨气终于爆发了。她用力推开门,把汤重重放在桌上后,大声说:“这两天我不来了。因为你受伤,害的我好好的旅游计划都泡汤了。这两天我要补回来。”
楚文轩看着洛菲语涨红的侧脸想,你哪有什么旅游计划啊?
其实,他清楚得很,洛菲语只是吃醋了。这几天,他也挺难受的。他多想抱抱她啊。有时候想得都恨不得把汪晓诗赶走。但看着洛菲语站在一边似乎无所谓的样子,他也觉得很生气。于是,汪晓诗对他献殷勤,他也不说,由着她。他倒要看看洛菲语能忍到什么时候。
可现在,对方真的表现出来了,他反而有些担心。伸出还挂着吊瓶的手扯了扯洛菲语的袖子,“再过两天,我就出院了。到时候,我陪你呗……。”
“再过两天?”洛菲语干笑,她觉得眼睛酸胀酸胀的,眼泪直往上涌,“再过两天,你好得了吗你?”
其实洛菲语也没有那么狠心,她知道楚文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才敢跟他闹。想着那天在病房,汪晓诗瞪着她,义正言辞地说,“小语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这不是咒文轩好不了呢么!”她就觉得讨厌。
文轩?
哼!
既然这样,大家眼不见为净。于是,洛菲语真就三天都没有出现在楚文轩面前。她拿着楚文轩给她的卡在商场里“血拼”,气极地想着真要离婚也不能什么都得不到。。。。但是,只要一想到“离婚”这两个字,她都会觉得难过,便再也没有购物的心思与热情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就到了医院门口,硬是克制着自己没有走进去。楚文轩不是没有打过电话,是她顽固地不接。心里面最阴暗的一面占据着主导地位,让她觉得是楚文轩和汪晓诗联合起来欺负她。她在心里骂自己:让你答应这么早结婚。看吧,糟糠之妻,人家立马不珍惜了!活该!
没有再见楚文轩的第四天一大早,洛菲语还迷迷糊糊地翻滚在床上时,电话就响了。她顺手接起来。“喂……。”
“洛菲语,我告诉你,你今天再不来医院我就死给你看……。”
她还没来得及说句话,电话就被挂断了。洛菲语在床上呆了2分钟才慢吞吞地下来洗漱。
自杀?楚文轩是什么人?她清楚得很,这种事轮到她洛菲语来做,也轮不到楚文轩。可是,她想见他,真的很想。他给她一个台阶下,她也不必再矫情。
换了套新衣服,画了淡妆,洛菲语向医院走去。她是在和汪晓诗比,即使是糟糠之妻,她在气势上也不能输给一个小姑娘情敌啊。
令她意外的是,楚文轩早就西装笔挺地等在医院门口了。她想,看来恢复得很好嘛。“你的贴身婢女呢?”一走近,洛菲语就语带不善地询问。
楚文轩轻笑,“就算是贴身婢女也还是要有一点自己的时间啊。”
洛菲语瞪他一眼,将头转向一边,“这几天怎么样啊?”生硬地问候着。
“不错。”
“我想也是!”快速地接过话,瞪着楚文轩,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不然怎么神清气爽的,连西装都穿上了。有什么喜事啊?”
楚文轩依旧笑得漫不经心,“有。”
“怎么?打算二婚……嗯……”
话还没说完,一根手指轻轻地压在了她的唇上,阻止她再说下去。“洛菲语,我告诉你,即使是我要二婚,那个对象也还是你……”
于是,就这样,楚太太再次步入了楚先生的温柔陷阱,云里雾里地就被楚文轩牵走了。直到穿过圣马可广场,一群鸽子被惊得飞了起来,洛菲语才有些回过神来。看着走在前面的伟岸背影,脑海里又重复起他刚才的话,不由得又是一阵感动。
感动着感动着,大脑的一个细胞突然复活了。她仔细想了一下,便不由得在心里大骂自己,“洛菲语,你是猪啊!被当成二婚对象高兴屁啊!”
她确定楚文轩根本就是有预谋的。越想越气,最后直接甩开拉着她的手,不走了。
“怎么了?”楚文轩回过头就看到洛菲语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没怎么。”将头偏向一边,语气里满是别扭。
楚文轩看她一眼,上前来,企图拉着她继续走,却被甩开了。“到底怎么了?”楚文轩似乎有些着急。
洛菲语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心神不宁的模样,便放缓了语气,问:“你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去了不就知道了。”
“你不说我就不走!”洛菲语觉得明明就是他错了,他却没有一点儿认错的样子,不由得火气也上来了。
“好!”楚文轩又往前走了一步,离洛菲语近得让她觉得他的呼吸全喷在了她的发顶。“你要是不想自己走的话,我可以背你走,或者抱你走,任君选择!”
洛菲语一副受气小媳妇的模样跟在楚文轩身后,怒视着连背影看起来都神清气爽的某人,在心里狠狠唾弃着自己:真是太没有骨气了啊!又让楚文轩这样的小人得逞!
“你怎么走那么慢?”
“啊?”洛菲语这才意识到自己掉队了。赶忙扯出一个笑脸,“来了来了……。”紧紧跟上了楚文轩的步伐。
任何事情在发生前都是有一种预兆的,况且人们还有第六感在作祟。即使迷糊如洛菲语,在进入圣马可大教堂的那一刻,也清楚得产生了“完了!这辈子算是彻底栽在楚文轩手里了”这样的想法。
也许是圣诞节刚过不久的关系,教堂里的人还是有些多的。洛菲语以最大角度地仰着头,似乎是对天顶上绘着的彩衣圣徒极感兴趣。直到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洛菲语……。”
“嗯?”她收回放在天顶上的目光。脖子回正时,也许是因为速度太快,觉得有些眩晕。闭上眼睛,努力平复着不适。再睁开时,朦朦胧胧地看到温暖的阳光从透明的窗玻璃大片大片地洒进来,有灰尘在光束中跳跃。
一起跳跃的,还有那握在楚文轩指间永恒的晶亮。
洛菲语呆呆地看了好几秒,迟缓地吐出一句话,“现在是什么情况?”
楚文轩知道,以洛菲语有别于常人的思维方式,可能整个过程不会如他设计得那般美好。但是,他没有想到在第一个环节就遭到毁灭。不由得揉揉眉心,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耐心解释道:“我还没有跟你求过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