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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的什么意思?我正要问,却被他一把抱住。
“你干嘛……”话还没完,只觉眼前一飘,我已然落在了他宽阔的背上。
“扶好。”面对我的不断挣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一想到他身上还有伤口,我立刻变乖了,只是把头牢牢靠在他的后背上,细细嗅着那海盐和血的混杂气息。
他就这么蹒跚地背着我往前走,头顶有雪白的鸟儿飞过,发出长长的悲鸣。
“救救我……”身后的那帮人还在*,见我望着他们,眼中似有欣喜闪过。是这样确定我一定会去做一朵冰清玉洁的白莲花,拯救天下苍生?
可惜我平生最不爱管闲事。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而后别过了头。
估计托克塔霍诺夫的手下,也不会把他们怎么样吧,顶多把他们搞到西伯利亚挖煤……
就在我们到达海岛狭长的堤岸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声音,如此响亮,如同台风将至的雷暴。是又有飞机来了?我茫然地抬头,望着湛蓝到没有一丝云朵的天空,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从我们离开水晶宫的一刻起,就已经注定,里面将不会再有一个活口。
“每天下午有一班渡船从这里经过,”叶景明看了一眼腕上的陀飞轮,“再等几十分钟就可以了。”
除此之外,他再没说什么话。风轻轻吹动我们的衣角,在这一刻我突然有了一丝淡淡的神伤。离开了这座岛,我们就要回到正常的文明世界去,在那里,他依旧要装成苏家长子,娶许一梵为妻;而我呢,也还有苏三在等着我。
也不知他那宗冤案到底进展如何?我怅怅望着夕阳晚照,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是怎么拿到它的?”我拿出口袋中的印章,对着他扬了扬手。早在一开始我就趁乱把它揣在了手里,说不定日后可以成为扳倒苏郁明的有效物证。
“苏郁明这人当真不检点。”叶景明脸上有了鄙夷之色,“去大马开会,他居然还不忘叫应召女郎!那一片红灯区都是我的朋友掌管,从一个精虫上脑的人手里拿东西,简直不要太简单啊。”
应召女郎?我没来由地觉得一阵恶心。这人真是不成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还不忘寻欢作乐!
苏玫,也真是个可怜的……
“喂——”突然,叶景明大声叫起来,开始不断地对着远方挥手。是轮渡来了吗?我抬头,本以为会看到一艘排着浪花的轮船,再其次也是个马达轰鸣的快艇。可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一艘渔船!
“这就是你说的,轮渡?”吃惊之下,我开始结巴起来,眼睁睁看着渔船上的人收了网,大力地向我们划过来。
“两位怎么想着上那岛上去?”渔民瞥了一眼已然成为小点的海平线,心有余悸,“那地方可闹鬼呢!”
“可不是吗,”叶景明一脸的气恼,“刚上岸,我们的皮划艇就丢了!”
老伯没说话。显然他对我们俩这一身的伤很是狐疑。尤其是我,一件薄薄的短袖,根本盖不住那一身的青紫斑痕。
这回总不能再杀人灭口了吧,走一路,杀一路,那又和苏郁明有什么分别?
叶景明笑了笑,解下陀飞轮递过去,“海上打鱼也没个终点,这个送给你。”
这块陀飞轮乃是瑞士集团上个月才发布的新款,全球限量二十块。渔民虽说不懂什么叫陀飞轮,但它金灿灿的玫瑰金外壳,绚丽如星空的深蓝表盘,已然说明了它的价值连城。
“谢谢老板!”那渔民一下就喜笑颜开,美滋滋地对着阳光看那些镶嵌的小碎钻,竟连一句话也不肯多问了。
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我望着身侧浪花缓缓,突然想起一件事:“喂,你什么时候去的俄罗斯?”
“几年前吧。”远处灿烂的晚霞给他的脸增添了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你们查的那么紧,偶尔我也得换个方向逃命啊。”
“又拉着许一梵一起去的吧。”我哼了一声,不知怎么话里就带了酸,“听说乌克兰妹子也挺美的……”
“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吃醋吗?”突然之间,他把脸凑了过来,距离我是那么近,几乎都能感觉到他清浅的鼻息。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纨绔了?我愤然地别过头去,还不忘在那之前推他一把。只听身后一声轻笑,他还没说话,那船家倒是开口了。
“两位真是我见过最合适的一对儿!”他一面大力地摇着橹,一面对我们咧开嘴大笑。那只陀飞轮已经被他戴在了腕上,十二把金烟斗如同车轮的辐条一般,撑起了整个表盘。
这话一出,我和叶景明同时沉默了。陆地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我想起即将面对的一切,心里突然就像绽放过的烟花,只剩下一地灰烬。
船已靠岸。叶景明轻轻一跃便跳到岸上,接着回过身来拉我。这是萧山高架下面的棚户区,到处都是高如小山的建筑垃圾,脏兮兮的臭水沟时不时飘来一阵恶臭。几个野孩子疯癫癫地跑过去,还不忘向我们吐一口唾沫。
“你不觉得,”我盯着他的眼睛,质问道,“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过了这么久,我终于下定决心,去向他问个明白。无论真相多么可怕,我已然有勇气去面对。
他没有说话,眼睛里仿佛有无限悲哀闪过。正在我疑惑不定的时候,他开口了,只一句话就让我恨不得捂住耳朵:
“下星期,我将在千江路华尔道夫酒店举办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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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谜团重重()
“知道了。”我竭力遏制住眼中的泪花,只觉得周围的空气在逐渐稀薄,仿佛有人在扼住我的喉咙一般的的难过。
这就是他最终的选择吗?我默默地看着晚霞一点点地沉到海面。这已经是周天了。明天后天乃至大后天,太阳依旧会升起,而我所爱过的人,将永远不再属于我。
“你去哪儿?”他在身后叫住我。
“救苏三。”我木然地往前走着。冷风吹彻薄薄衣衫,仿佛一瞬间也将我所有的挂念冻结在了唇边。
“不要去管他们的事!”他突然急走几步,上前使劲地拉住了我,“那是一座索多玛之城,父子相杀,兄弟相残……不要让你的手,触碰那些肮脏的东西。”
什么父子相杀兄弟相残,苏家是人人心机深沉,可也没他说的这么不堪。
我冷哼一声,死命地甩掉了他的手。此时夜雾已经开始弥漫,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将我和他永生禁锢在了河流两岸。
“苏三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望着他仿佛受伤一样的表情,我一字一句地说道,”而我,决不会让他像我一样,遭受这样痛苦的背叛!”
赵言妍坐在那里,看着我呼噜呼噜地吃着一碗面。她几天前刚出院,一双手臂细得像麻杆,两只眼睛下带着深重的乌青。
“这么说,你是被绑架了!”她听着我的叙述,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竟然还能从街上捆人!”
我闷闷地哼了一声,算是作为回答。鲜虾鱼板面的香气紧紧萦绕在唇齿间,我感觉自己好像八辈子都没吃饭了。
“其实我也有预感,你一定是惹到了什么人。”犹豫了一会儿,她小心地看着我,“就在你失踪一天后,咱们家里遭了贼。”
站在门口,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我的房间原本就够乱,可现在的混乱度已经可以和垃圾场相媲美——垃圾桶倒扣着,里面的纸屑滚得四处都是。衣服落了一地也就算了,还统统地口袋朝外。梳妆台上的瓶子都被砸了个粉碎,就连上面的标签也都给扒了下来。最惨的是书,我实在有些怀疑这小贼对书有仇。书封扯下来也就算了,他居然能一页页地把纸从上面给扯下来!
“也不知道你丢了什么,”她喃喃道,满脸的疲惫不堪,“我就没敢收拾……”
我的奖金!突然想起年终奖还没来得及存起来,心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哀鸣。老天真是要灭我啊,好不容易发点钱,还要让小偷拿走!
说不定钱还在呢,万一他没发现……我战战兢兢地向着衣柜的夹层伸过手去,心里却早就明白,这不过是个幻想。偷东西不拿钱,怎么可能?
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安安稳稳地躺在角落。我惊异之余,忙拿起来点了点,发现里面的钱居然一分不少。
这说不通啊,我的衣柜又不是什么高精尖设计,只要一拉开大抽屉,把叠在上面的内衣挪开,就能找到。莫非还真碰到个笨贼?
我打量着房间,发现一地的杂物下,有什么东西在微微地闪着光……好像是屏幕?
我愕然地把丢在地上的衣服拿开。这不是我的苹果笔记本吗?这东西还是早一个月前苏三送的七夕礼物,新的不能再新。
钱也在,东西也在,这些人肯定不是为了求财。
“你去报案了吗?”我想了想,问赵言妍道。
她摇了摇头,“没用。警察来看了,说没有发生重大财物遗失,所以就……不予立案。”
这也行?我蹲在杂物堆里,低头飞速地思索。首先可以排除缉毒局,且不说他们还没有强大到非法搜查民宅的勇气,就算有这个决心,也一定会悄无声息地来访,而不是像这样,做出一个盗窃的拙劣现场。
万一我真的丢了什么,又去报了警。莫非到时候还真要让警局的人去审缉毒局吗?太荒谬了!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苏郁明抓我无非为了苏三,还有……
对,叶景明的身份!可自从他逃到越南去以后,我把一切能和他有联系的东西,都扔了个干净……只除了一样东西。
我惊慌地抓起那本已经散了页的全球通史,使劲地抖了又抖。然而终究是空无一物。
完了。我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众所周知,房产办手续的流程十分缓慢,特别是这种二手房转让。当时叶景明仓皇逃亡,我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