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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时候了。”楚枫放下梳篦,唇角微微弯了弯,“王兄现在的心愿是希望你快点好起来。”
苏菀轻轻笑了笑,仿若花瓣飘摇。
楚枫怜惜地抚『摸』过王妹苍白的脸颊,端起陶盅,“不要管这些事,该喝『药』的时辰了。”
他仔细将『药』『液』调匀,又让婢子将蜜饯备下,才将吹凉的『药』『液』送到楚歌唇边。
然而,尽管如此,楚枫的好感度却毫无变化,苏菀微微蹙眉,继续柔声说:“王兄……其实,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自从洛邑回来,时常觉得……也许真的就撑不到来年开春了……”
“行了。”
似乎害怕什么,楚枫指尖一抖,沉声打断了她,他手中的『药』『液』都差点抖出来几滴,涩声道:“不要再说了。”
苏菀柔和地敛下眸子,微翘的眼睫遮住了娇妩的侧脸,安安静静坐在那儿,便真的再不提了。
楚枫的语气松了松,握紧她冰凉的手掌。“天下遍布名医,何愁医治不好你的顽疾,不要再胡言『乱』语。”
苏菀轻咬丹唇,似隐忍一般,乖巧地点点头。
楚枫发出了微不可闻的一声叹息。
谁都没想到的是,不过几日,春风过处,楚枫亦染了重疾。许是因他上一次的高热根本未全好,余毒仍留体内。加之整日照顾楚歌,被不小心渡了病气。
庆幸的是,外头有奴仆来禀,说听闻王府贵君病重,有名医到访府上。来人是墨羽山人,早已归隐嵩山一带,楚枫特命人亲自前去深山求访,才请出高人。
山人为楚枫诊治良久,神情颇为凝重。楚枫道:“山人若是有话,不妨直言。”
墨羽起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沉声道:“楚君顽疾深重,怕是不好呀。若此番不能根治……恐,祸及双腿,日后不良于行。”
“……”
此言一出,满室寂然。楚枫乃征战沙场之诸侯,若是毁掉双腿,这与毁掉他的『性』命有何分别,这对他而言,比之被囚禁在洛邑,更是一场灾难。
管事甚至落泪,主公才从洛邑天子的囚禁中逃离,此番又要面对生之大劫,实在可悲。
饶是如此,过了许久,楚枫仍有些艰难地道:“……先生请继续,可有医治之法。”
“……即使曾有一例,亦是存在于传闻之中,医书上并无记载。”山人如实道,“若说真的存在根治的例子,那老夫实在不知。”
楚枫有些隐忍,阖上双眼,道:“……好。也请山人替王妹诊脉,若是……王妹的弱疾得以根治,那我也无妨,只当将福气全赠予她了。”
山人退出,忽然被一婢子唤住,说姑娘有请。
山人入内,苏菀柔声笑着,贵妃椅上乌发垂落,病中美人依旧如画似梦。“我听婢子所言,山人方才说,王兄的顽疾并无根治之法,不知……是事实果真如此,还是山人不敢言说真相呢。”
墨羽山人神『色』微变,“姑娘是何意思。”
苏菀敛下眼眸,“我近来常读医书,发现有一禁术,关乎以命续命,似乎对王兄的病大有帮助。”
山人一愣,脸『色』随即拉下来:“虽的确曾有此法,可史上并无先例,更何况以命续命实在罔顾人伦。”
苏菀娥眉微蹙,眉梢眼角皆是愁肠,更是诱『惑』。她轻声说着,一字一句却无比坚定。“我的意思是……我想要不顾一切,救王兄。”
“不可!”山人顿时明白,骤然惊呼,“这本就是禁法,身为医者本是为救人而存,绝非伤人『性』命,还望姑娘三思。”
继而,他口气软了软,“姑娘莫要心焦,主公即使真的无『药』可医,亦只会对双腿有损而已,实则并无『性』命之虞。”
苏菀垂目,摇头,“山人有所不知,我本是一孤女,『性』命本就是王兄从刀山火海中救下,更何况,我的顽疾才是真的无『药』可医,何不让我在此生了却一桩心愿呢。”
“山人必定明白,若真是双腿变得不良于行,王兄才算是真的毁了。”她继续娓娓道来。
她复抬起眼眸,看着山人,眸『色』『迷』离宛如天际青云。墨羽一滞,他不知怎的,仿若看到了医书中所书的上古女神。
007看着更心急,如果它也有魅『惑』人心的本事,肯定立马冲出去摇着那山人的肩让他答应下来了。这种机会不牢牢抓住,下次刷好感的机会要等到什么时候。
宿主本来就是要离开的啊,走之前来刷一波好感,不是更好么!
山人声音哽了哽,“姑娘……可知,主公视姑娘为掌心明珠,姑娘如此执着,主公定会内疚一世的。”
第12章 奸雄vs王妹()
所谓以命续命,与其说是一种医术,更不如说是一种巫术,以受蛊人的生机滋养病者,如此便能护住病者的心脉,得以续命。然受蛊之人则会日益体虚,最终悄然死去,这皆是远古之法了,墨羽未曾想到王女竟了如指掌。
苏菀穿越了千百年时空,自然清楚此事。墨羽山人不得已,只能依她所言,婢子只见着自家姑娘要受这般委屈,在一旁抹泪。而山人也饶是有些惊惶,常人受了此蛊皆是日渐憔悴,而姑娘却愈发的空灵如雪,美不胜收。一时间,连他这样行医多年的老者,都几乎忘了姑娘也是在病中。
苏菀静静收回手腕,轻声唤道:“山人,请问我还有多少时日。”
墨羽山人手一滞,叹气:“常人受了此蛊,不出三月,形容当日渐枯槁,不过姑娘尽可放心,老夫当尽心为姑娘锁脉,延益姑娘寿命。”
沉默片刻后,苏婉忽然轻声道:“不必了。”
“嗯?”山人睁大眼,神情错愕。
苏菀梳拢着散落的乌发,轻声笑着:“山人不必费心延长我的时日了,我只想如此悄悄的离开,只是,有一事……还望山人日后能保住我的容貌,可好。”
墨羽山人的手颤了颤,“姑娘是九天仙子,自然不会同凡人一般消逝,当天姿永驻。”
苏莞垂下眸子,盈婉一笑:“快将熬好的汤『药』给王兄送去罢。”
墨羽山人本想嘱咐些什么,可看着姑娘坚定的眼神,终究没能说出口。
王府书房内,楚枫见过了墨羽山人,温和地笑了笑:“不愧是名动天下的墨羽山人,如此顽疾,唯有山人可医。”忽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山人可去看过楚歌,她如何了。”
墨羽嘴唇动了动,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楚枫放下了『药』碗,郑重问道:“王妹究竟如何?”
墨羽重重吸了一口气,“拖楚君的福,姑娘暂时……无碍。”
楚枫这才微微颔首。
外头的局势不甚安分,楚枫身体好转,便立即挂帅亲征。他本想着,再攻下一座城,便回去,亲口将自己的心思告诉她。
楚枫唯独不明白的是,山人分明说已见好,为何楚歌的身子却在日渐衰弱。
冬雪消弭,苏菀清楚感觉自己的生机已残存无二。算算日子,却已到了山人所说的期限。她梳妆好,穿上一身素白纱裙,绾了原主最喜的花苞髻,唤婢子请主公回来。
007给苏菀提供了很多种死法,很多都是前任宿主的经验之谈,但都被苏菀拒绝了。她要生生死在男主的眼前,要他看着原主的生命一寸寸在他怀中消逝,这样他才会永远记住这一刻,记住这个人。
苏菀甚至构思了一下到时悲伤的气氛。
系统:“……”
此刻的原主已是病了,生机不再,浑身透着一种柔弱的美丽。就像所有至美的东西都有消逝的一日,衰毁的蔷薇,终将归于尘土。
婢子知晓实情,早啼哭不已。山人上回来时便说姑娘的时日早已不多,主公却仍向往常般在外征战。
楚枫回来时,风尘仆仆,鬓发微有些凌『乱』。他仍身着玄纹金甲,在夕阳中显得耀眼刺目。一入凝雪院,便看到楚歌独自一人倚在树下,身上覆着无数花瓣。她雪白的脸颊浸润着远处沥血的落霞,弱骨丰肌,美至荼靡。
楚枫疾步上前,“听下人说你又生病了,究竟怎样了。”
他却发现楚歌只安静地睡在那儿,一言不回。
他一愣,上前,竟不由自主伸手抱住了她,手指怜爱地摩挲着怀中的女孩。可那双手本是用来提剑的,此刻竟一时『乱』了些许方寸。
自己刻入骨髓的梦想啊,此刻便近在自己的眼前,触手可及。
“到底怎么了,嗯。”半晌,楚枫柔声重复了一次。
楚歌这才微微睁开眼,那一瞬,温柔的霞光漏入她的眼睫间,映着空灵的水光,楚枫一时看入了神。
“哥哥,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我想着能见你一面,见一面便好了,好吗。”
楚歌的唇瓣努力弯了弯,像是小心翼翼征求楚枫意见一般,指尖却紧紧攥住了楚枫的铠甲。
楚枫已察觉不对,道:“你怎么了。”
苏菀抿笑,摇摇头,“……真的没事。”
楚枫哪里会信,他转向伺候的婢子 ,见她们只顾悄悄抹眼泪,不禁冷言:“你们是如何做事的,姑娘究竟如何了?”
婢子们吓得无不跪伏在地,连连磕头。
“哥哥,你不要怪罪她们,”苏菀拉住楚枫,轻声说:“我只是……想听哥哥弹琴了,像小时候那样,你再弹一次,好不好。”
楚枫一愣,目光有些复杂,饶是如此,他仍叫人取出了那柄檀木古琴。
接着,他在管事伺候下解了战甲,净了手,才拨弄起琴弦来。楚歌软绵绵睡在他腿上,泼墨般的青丝携了一地的花香。
今日,他弹的曲子与往常皆不相同,是前朝遗曲《凤求凰》。半阙凤求凰,宫商角徵羽,里面其实是有含义的,却不知她听出没有。
一曲毕,楚枫才收了琴,此刻,飞霞已落了。
然而,他这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