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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要默默离开的云裳回头看了看万俟枭,折回去坐下。
万俟枭附耳轻语。如此这般……
“皇上,夜深了,早点休息吧。”御书房里,狐清影垂下眼睑道。秦羡把他叫过来之后就一直不说话,只自己看奏折,于是他在边上一直等,等到三更半夜了,也不见秦羡有什么动静,只好出言提醒他。本以为秦羡召他来是讨论北疆大捷的事,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如此。只是不知到底何事能让皇上如此在意,大晚上的召他入宫问话。
秦羡闻言放下手中奏折,眼神阴测测的盯着狐清影,声音也听不出喜怒的问道:“……听说,你把司马策放出天牢了?”
狐清影心中一震,原来是为了此事!他略一寻思,行礼正色道:“司马公子学识渊博,见底独到,臣私以为可以担大任,故而想卖其一个人情,便自作主张放他出狱了。因为最近北疆事务繁忙,未来得及向皇上禀报此事,是臣的失误,还望皇上见谅。”
秦羡冷笑:“你倒会为她担责任!”
秦羡在“她”字上用了重音,但并未明示是哪个她,不过他们君臣之间含蓄的对话,彼此都懂的,也无须明说。
“臣不敢!”狐清影单膝跪下禀明忠心。
“算了。朕没怪你的意思,清影无须激动。”秦羡淡淡笑开,刚才的低压气氛一消而空。他状似随意道:“既然放出来了,那便找个地方安置吧。宫中到底是不太方便的了,司马策毕竟是年轻人,跟宫妃共处一个屋檐下不好。嗯……放到一般臣子家又太失礼降了待遇级别了,好歹司马策是东晋太子。……这样吧,把司马策安置到秦颂王府上吧。秦颂虽被勒令反省,但好歹也是亲王,由他招待司马策也不算降了待遇级别。”
“皇上不可!”狐清影急忙阻止。谁不知道秦颂好男风,司马策这样漂亮的人儿送到秦颂府上,完全就是羊入虎口。
“恩?清影有异议?莫不是认为秦颂没能耐招呼好贵客?放心吧,秦颂虽然被勒令反省,但吃穿用度还是从不曾缺了他的,招呼一个司马策还绰绰有余。”
“皇上……”
“清影不用多言,朕心里都有数的。”秦羡摆手制止了狐清影的话,笑道,“反正,你也就答应了帮她把司马策弄出来,没答应保他平安无虞吧?况且,朕是好心招待他,又没说要弄死他。”
秦羡说着走下御案,一直走到狐清影面前。他凑到狐清影脸前,声音轻柔却阴狠的一字一字道:“清影,你要知道……举凡肖想朕的女人的,都该死。”
这话他是脸贴着狐清影的脸说的,话里说的是司马策,但话外说的是谁就难说了。
狐清影低下头,淡然道:“是,皇上。”
“恩,去吧。早点休息。”
“臣告退。”
狐清影离开后,空荡荡的御书房就只剩下秦羡一个人负手而立。身上黑底金纹的龙袍华丽繁复,独立于大殿之上看起来那么阴冷而孤寂。
他拿起御案上的砚台,将研好的墨汁倒进笔洗里,看着笔洗里的清水被浓郁的黑色墨汁烟晕成黑色,阴鸷的眼神紧紧凝视着被一丝一丝氤氲染黑的清水,嘴角慢慢勾起。
你不是喜欢干净明澈的东西吗,那如果他被污染成最肮脏下贱的东西,你还会要他吗?
透过窗外腊梅枝头,月亮有些诡异的泛红。
万俟枭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不知道云裳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如果这一招釜底抽薪成功,那么雷金不战而退指日可待,柔然起码三年之内没有一战之力。但如果失败……这不可能。虽然没有比照,但是她百分之百相信,云裳的武功足以独步天下。所以,现在她这边只要继续装样子拖住雷金就好。
且希望云裳一切顺利吧。
万俟枭祈愿着睡去。
“速归?”雷金念出纸条上的字,帅气的眉毛微微皱起。
鹞鹰在窗口扇着翅膀扑腾,雷金的视线却越过它望向渺阔的天空。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正如他第一次遇上顾青城的时候。
那也是这样一个蓝天白云,阳光灿烂的冬日下午。他和诺吉雅照例参加亲民活动,在塔塔部落的草原赛马中他照例取得第一名的成绩。在夹道两旁无数热烈的掌声与赞美中,一种属于强者的气场吸引,让他回首一眼看到了人群那头一个面色苍白,淡笑若水的人。而后他被人群簇拥着领了金腰带,又受了一杯敬酒,再去看时,那人人迹已空。
压下心头诡异的感觉,他豪迈的大笑着一一敬了周围的人,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这才是草原人民的豪情自在。
然而当天晚上,他们就又见面了。
那人一见面就给了他一件大礼——一掌猝不及防将他打成重伤。人道先礼后兵,这人却是先兵后礼,在重创了他之后,才淡淡的笑着抱拳道: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雷金王子。
雷金当时心中确实恼怒,但是面对这人波澜不惊的态度,雷金心中稍稍一转,便也强压下怒意,朗笑道:“无妨,公子请直说。”
此人先试斤两,再谈合作,比那些只听虚名便一来就谈合作的人要有心机许多,因此尽量不要开罪,如果此人真是要来合作,那么他这第一句回话的态度就决定了他们之间以后的关系。是盟友,是敌人,单看他被打伤以后听到谈生意这三个字的反应了。
万俟枭对雷金的评价是枭雄,能忍人之所不能忍,而雷金当时也确实咽下了这口气,至少面上笑得如沐春风,礼数周到。
果然,那人闻言便笑了,笑得冰雪消融,如春风拂面。其实他并不绝色,面容清秀惨白,有若死人之色,却偏偏能在笑起的时候给人惊艳的感觉。
他说他叫顾青城,为跟他谈一笔生意而来。生意的利润,便是柔然王位。
柔然王位!
于是雷金心动了。
而顾青城指明的路很简单:军功。
柔然是马背上的民族,对战场军功这种东西极其看重。雷金虽然被立为王储,且民众根基深厚,但是因为没有大型战事,便一直没有军功在身,王庭中对他有异议的权贵大臣便总是拿军功的理由力压他。现在柔然王身体每况愈下,奈何他又因为权贵家族力压无法完全执政,只能接触外围皮毛,这在野心勃勃的雷金心中压抑很久了,一直是雷金心底的刺,而今被顾青城一挑出来,便如星星之火顺风燎原,很快燃烧成炽烈的野心欲火。
雷金身为柔然二王子,王储殿下,自然是知道和大秦的约定的,对于背信开战,雷金有些犹豫不决。顾青城却只用了一个微笑,一句话就打动了他。
顾青城淡淡笑道:如果,打完仗后你不交出兵权呢?
雷金恍然大悟:什么挣军功磨历练,都是幌子,不过是打着战争的旗号趁机攫取最高军权罢了。攻打秦国只是个障眼法,真正要的是那统帅五十万大军的虎符!到时候只要牢牢握住军权,有虎符在手,他要说话要继位谁敢说个不字!
雷金不禁深深看了顾青城一眼。
不过雷金却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作为一个生在王庭长在阴谋并顺利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二王子爬上王储之位的人而言,他不会傻到相信顾青城会毫无理由的帮他。既然是谈生意,那么,他有权知道顾青城想牟取的利益。
顾青城听得雷金的问题,沉吟了片刻,缓缓开口道:我要控制楚国,需要时间。
雷金顿了顿,见他神色不似作假,思虑再三之后,点头。
雷金以攻打秦国为幌子攫取军权,届时握牢虎符,柔然王之位乃囊中之物;而柔然与秦国战乱的时候,楚国没了秦国的外在威胁,便有足够安定的环境让顾青城毫无顾虑的重新洗牌了。
于是两个男人击掌为誓,生意成交。
此时,雷金看着顾青城传来的速归两字,心中不禁起了疑窦。
顾青城此时应该在南楚操劳吧,怎的还有心思来管他这里的闲事?这个时候让他撤军回王庭,白白放弃北棣城这么好一块肥肉?顾青城此举到底何意?是想害他呢还是想助他?
毕竟不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雷金和顾青城互相利用的同时,也在互相提防。
北棣城是雷金一手拿下的,他在这里布置了极好的防御措施,现在别说秦国监军,就是秦羡亲自来了他也有信心不会被轻易拿下。而现在,顾青城却突然传讯要他撤军回王庭,这不是明显的有问题吗?
但是,顾青城这样的人,能见到人所不能见之处,或许他发现了什么端倪也说不定。那么,该相信他吗?
雷金站在窗边踟蹰思量。
如果不信,他面对的可能是未知的危险,也可能是坚信自己的胜利果实。若果信,他可能避免了一场灾祸,但也可能是被坑了一把失去了打开大秦的钥匙北棣城。
那么,该信他吗?
如万俟枭所说,雷金是一个枭雄,所以他望着蓝天思量了很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枭雄们都会选择的路——只相信自己。他的行动,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尤其是深浅难测的顾青城。越多的按顾青城的步伐走,就会越来越依赖他,最后不得不依附于他。这是雷金最不愿看到的局面。
顾青城布了这出局,谁也不知道这出棋局最后的走向,他雷金不甘心做别人手中的棋子,所以他选择无视顾青城的警示。即使失败,却好歹也是挣脱了顾青城的摆布,不是吗?
雷金一把握烂手中的小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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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更得早吧?爱我吧?亲爱的顾帅终于出场了~~哦活活活活~此乃长歌亲儿~~乃们不许口水哈~瓦咔咔【085】壑兼郡王
柔然王遇刺,王庭贵族争权,几大家族间陷入混战,柔然分裂。
几日后当雷金得到这个消息时气急攻心,刚刚好转的伤势硬生生被气得呕出血来,昏迷在床,伤势愈发恶化。在周围一众仆从不吃不喝的照顾的两天一夜后,雷金幽幽醒来。
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撤军。
与其等王庭叛乱各部决出胜负后自己背腹受敌,倒不如现在就杀回去趁乱一一平定收回,即使放进秦军丢失部分土地,也好过整个柔然辽北易姓。雷金果断的做出决定。
当夜,柔然大军连夜撤离北棣城。
万俟枭所带的秦军是在第三天才发现情况的。当斥候气喘吁吁的冲过来报柔然突然撤军,北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