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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发现你很会说教,不是不是,是很会类比,虽然不怎么类似,但也能勉为其难比一比。”
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星星不断看手机,忽然笑起来:“晴天,boss抢到那个案子了。”
“是吗,那真好。”
星星趴在桌子上:“真难为我们忙了这么久,刚好赶上对面老大有急事,虽然胜之不武,但到底是赢了。”
就算有一万个理由,赢了就是赢了,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都输的话他应该会很不舒服吧。天晴心不在焉的想着,然后杜葳就有电话过来,大概会议上说太多,声音喑哑,却不显疲惫:“我开完会了,在哪呢?”
“和amy在吃饭。”
“晚上还有一些事情,我让amy吃完饭送你回去。晴天,明天有个party,一起去好吗?”
“不太好吧,都是我不认识的人。”
“一群朋友,你也是我朋友。明天晚上,只是公司的年会而已,amy,peter还有ben他们都会在,完了后天送你回去,行吗?”
“我明白,谢谢。”她说。
杜葳笑了一笑:“没什么,不用这么客气。”
她明白杜葳的用意,想让她见到更为宽广的世界,接触到新的人,看到不一样的人生。她虽然感激,可她知道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是的,每个女孩子都喜欢光鲜动人,喜欢丰富多彩,她也不例外。可是她的心底还有一个小人,不喜欢人群噪音,不喜欢强烈的光芒,不喜欢浓郁的味道。只是想安安静静有自己的一方天地。
杜葳又说:“把电话给amy,我和她说几句话。”
她把电话给了星星,星星用一种你看他明明就在追你你还不承认的眼神看过来。
天晴装作没看见。星星说了几句将电话还给她:“我之前也想买9100,手机壳都买好了,最后还是不能免俗买了爱疯,明天把手机壳送你。”
“那多谢了。”她很是喜欢星星的性子,也一点都不客气。
吃了整整两个钟掐着点出来,两人都撑得不行,便走楼梯下楼去。才下到三楼,看见人群拥挤,抬起头来,有大幅海报。
天晴推推星星:“有吴卓羲哦。”
星星眼皮都不抬一下:“我说我已经不喜欢他了,我现在是ian的粉。”
天晴故作遗憾叹口气:“那你不打算跑去米国招亲?”
“拜托,我已经二十五岁了,像个小女孩花痴花痴也就算了,总不能变脑残吧。”她翻个白眼,一脸不屑。
天晴打嗝:“你很清楚内地的常用语。”
两人走出商厦,不过几步路,便已经出汗,星星四处看着出租车:“所以我最讨厌这里的夏天,还是成都好,只不过热几天,香港让你觉得一年只有夏天,又没有雪,过年一点气氛都没有。只有圣诞节圣诞老人,牧鹿满大街都是,这些节日跟我们有半毛钱关系吗?”
天晴想了想,很认真回答:“大家都爱凑热闹,更何况能有打折,再好不过。”
“就算打折,大部分东西也是我只能远观的奢侈品。”她向空气伸出双手,捕捉若有若无的气息,“到年末如果还没有派驻内地的机会,我就要向stephen递辞呈了。”
“然后?”
“然后我要一个间隔年,去找个东欧小国或者国内乡村隐居一年,再去工作,或者结婚。”
“人生不就是这样,装在盒子中的部分我们已经度过,接下来一路可以望到老。无非就是结婚,生子,老去。我们不再像从前一样,对念什么样的大学,从事什么样的工作,去到什么样的城市,有无限期待。到了这个年龄,未来纵使还有变化,却也已经是一幅大半已经展开的画卷,你只在范畴之内变化。”天晴说,“当然,不是所有人,可我是这大部分人。星星,你呢?”
“我只想要不被束缚住的人生,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不能束缚住我自己。”她转个圈,面对着天晴,说。“因为我凡事都是三分钟热度,翻脸比翻书还快,什么东西都想要尝试一下,脑袋被乱七八糟的信息塞满。可是我就是这样,我做不来坚定的人,也学不了你们的……忠贞。”她很是想了一下,却说出个令天晴哭笑不得的词来。
两人沿着街道走回酒店,海风自近海吹来,绕过参差的高楼大厦,落到身上依然带着充沛的水汽,不过才二十来分钟的路途,天晴便出了一身汗,虽然已经来南方三年多,她觉得自己还是不习惯这里的夏天,和星星一样。
如此闷热而湿漉的夏天,浑身都被汗粘满的夏天,漫长到让人绝望。
人生中并不多数的新鲜劲,在等待中融化成一滩污泥。
天晴看向前方,不知为何竟微笑了起来,她问星星:“明天是个什么样的聚会?”
“只是普通的庆功宴而已,只不过……”星星微笑起来,“只不过刚好碰上了公司的年会。”
天晴扁扁嘴,油然而生一种撞枪口上的感觉。
第二天杜葳穿得西装革履打车来接她,手中捧着一杯咖啡,掩嘴打哈欠,眼神中仿佛有泪光一般迷蒙:“不好意思,昨晚没睡。”
隔着两步路的距离,天晴可以闻见黑咖啡微酸的味道,吸吸鼻子:“哥伦比亚?”
他微笑:“我对咖啡并不挑剔。”
天晴跟着他上了出租车:“我很难想象你会对什么东西挑剔。”
她穿着一条裸粉色长裙,红底金色高跟鞋,短发,露出修长的脖子,全身上下唯一的首饰是脖子上一条彩金项链,吊着一个小小转运珠。杜葳恍然想起这是她的本命年,她不过才24岁而已,却已经对这个世界有着极为公正的客观的评价,她温顺并不软弱,明晰依旧宽容,她的心境,仿佛四十八岁一般,如此平淡静谧。
他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可是他也确信这世上能有东西让她不淡定,可让自己感觉遗憾的是他不知道,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事物。
天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看着自己,拨了拨头发,问道:“还不错吧?”
杜葳回过神来:“变化很大,为什么想到剪短。”
“其实真没有什么原因。”天晴一脸真诚,“我只是觉得太费洗发水了。”
杜葳没有说什么,天晴又说:“其实我留长头发本来就是觉得短发麻烦,每月都得去发廊。”
男人叹口气,说:“不方便的事情是不是都会被你排除?”
“没错,所以我本来是来找你江湖救急,现在变成我救你,突然一下子有了责任感,感觉压力巨大。”
“我有个疑问……”杜葳听着不禁打断了她的话。
“嗯?”
“为什么变成了你来解救我?”
“额,年会?”
“没错,年会。”
“没有人一起去不是很很尴尬?”
“很尴尬。”
“所以啊,我过两天就要跑路,为了感谢你收容我,决定江湖救急。”
杜葳看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浅浅一笑:“走吧。”
他的眼睛因为疲惫而缺乏光芒,然而却寂静如一潭深水,印出自己,那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形象,那样坚定无所畏惧却又淡漠的样子,天晴觉得有些恐慌,她眨眼睛,杜葳已经转过了身,她低头跟着他的影子走。
挽着他的臂弯进入到自己所不熟悉的世界,这里灯红酒绿衣香鬓影,天晴不自觉挺直了腰,露出工作状态下的标准笑容。
杜葳轻轻拍她的手:“不要紧,你随意就好了。待会我要去和总经理谈些事情,我叫星星来陪你。”
眼前走来的正是杜葳的顶头上司,白胡子老外,粤语说的比天晴还要标准:“Stephen,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我的朋友——”他含笑看天晴。天晴伸手:“您好,我叫唐天晴,叫我summer就好。”她笑容如晴天。
白胡子老外笑呵呵:“你好,我是josh,请喝点饮料,我有些事情和stephen说。”
天晴点头,走向饮料区,星星在那里向她招手:“晴天,你要喝什么?”
“西柚汁。”
星星倒了一杯给她,说:“其实年会什么的最无聊了,老板自己high,我们自己吃饱喝足。”
天晴问:“没有抽奖吗?”
“有,有,有,二百多号人,一等奖去挪威旅游一名,剩下的要么发蓝牙耳机,要么便携音响,对了,去年居然还发了个床上吸尘器……”她摇头,“boss的思路都是不可理喻的。”
天晴小口喝着果汁四下打量,四周男男女女都是精英模样,西装礼服,妆容精致,在头顶巨大水晶吊灯的映照下个个流光溢彩,她看见杜葳的身影,一手端着香槟,正和白胡子josh说些什么,目光流转间,看见她,唇角扬起,点头。
于万象繁华之间天晴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血液从那一点供向全身,于是每一处都是余震。
天晴感觉到危险,不动声色转移了视线,她想明天一定要回去了。
“你在看什么?”星星走到她身边,问。
“没什么。”天晴回头,“只是在看这一切。”
“很热闹是不是?”
“是。可是这个热闹和我完全无关,我要回到我自己的世界。”
“晴天,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国内公务员。”
星星笑出声:“你的想法思维方式应该都和stephen有很大差异。”
天晴想问,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但是她没有问,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或许只是贪图这一瞬间的关怀,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坚强并且独立的,原来和任何其他人都没有不同,只要,只要有人温柔相待,就忍不住心生优柔。
她不出声,星星又说:“你是喜欢他的吧,他也是喜欢你的吧。”
“自然要喜欢不讨厌,才能做朋友。”天晴如是回答。
星星耸耸肩,没再追问,天晴走到窗边,一层玻璃的距离,这边是纸醉金迷,那边是灯火繁华,可那玻璃中间呢,大概是空心的。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印出了一个影子:“觉得无趣?”他大概是喝了好些酒,声音喑哑之间带着一缕酒气,并不惹人厌恶。
“不,只是不适应这样的场合。”
“那我们走吧。”
“现在?”
“嗯。”
“不用,反正也只不过一个晚上。”天晴侧首看他,“你去忙,我没事的。”
“聊完了。”他沉默了一下,“饿不饿,吃点什么?”
“不饿,我担心一吃衣服要撑爆。”她开个玩笑,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于是她默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