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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音见他脸色微红、神色讪讪,以为他是因为背不出古诗而不好意思,也不追问,“善解人意”地出声提醒他: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少年怔了怔,立时别开脸不去看小姑娘笑盈盈的脸和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木着脸一板一眼地把这首诗背了下去。
过程虽然有些磕磕巴巴,但好在最后总算还是都完完整整地背了下来——背完最后一句的时候,少年几乎是几不可觉地微微松了口气,然后就见时音倾身凑过来、把书往自己怀里一塞,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批评”着:
“哥哥你以前没有这样过的,到了一中也一样要好好学习,不能放松的!”
裴殷一向少年老成,就算是父母,从小也很少管他的学习、一直都放心得很,谁想这回居然会是被小姑娘这样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教训”,他简直有些哭笑不得;但他心里“有鬼”,这时候难免有些心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沉默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乖乖接受批评、会继续努力用功,然后接过书苦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躺了下来。
时音凑过去、伸手揉了揉他微微拧起的眉头,神色间微有些担忧:“哥哥,高中很辛苦吗?”
“还好,”裴殷摇了摇头,伸手习惯性地去揉她的头发,“没什么,我只是……困了。”
裴殷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时音自己最近总是时不时出现的反常和那些……有些说不出口的尴尬和躁动,只能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用“困了”两个字一笔带过。
时音又凑得更近了些,低着头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了看,似乎是确认了他的神色确实有些困倦,这才点点头,有些心疼地再次揉了揉他的眉头,乖巧地小声道:
“那我回家了,哥哥你要早点睡觉!要是早上起不来送我也不要紧的,你多睡一会儿,爸爸会送我的!”
“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少年拍拍她的头顶,神色柔和,“你也早点睡,明天早上我来叫你。”
小姑娘应了一声,一骨碌爬下了床,踩着拖鞋轻手轻脚地走了——出门前还不忘仔细地替他将房门轻轻关上。
躺在床上的少年横过一条手臂压着自己的眼睛,低低地叹了口气,忽然间有些茫然无措。
……
裴殷觉得自己最近很反常,但他却迟迟弄不清楚这种反常究竟是因为什么缘故,心情难免有些低落,本来就话少的少年最近越发寡言——但还没等他弄清楚自己这些反常的原因,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已经牢牢地将他包裹住。
周六的早上时音跟着爸爸妈妈一起去了琴馆,裴殷见她不在家,做完了作业后干脆约了同学出去打球;等到傍晚回来的时候,隔壁时家还是大门紧闭、并没有人在家。裴殷有些不习惯,吃过晚饭后就忍不住频频向外张望,没能等到小姑娘回来的动静,却看到了一辆陌生的车停在了时家门口。
裴殷皱了皱眉,却还是站在窗口沉默地看着——然后就见副驾驶座上的车门打开,一道无比熟悉的身影从车上走了下来。
时音下了车,驾驶座的车门也慢慢打开、有一道陌生的修长人影从车上下来——是个很年轻的男生,不,或许应该已经能够称之为男人了。那人看起来约莫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大学生,眉目斯文俊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时音一看他,一下子就甜甜地笑了起来,软软地喊他:
“谢谢师兄,我到家啦!”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你都在脑补些什么?你脑洞这么大,阿弦造吗?
第26章 常存抱柱信(二)
第二十六章
常存抱柱信(二)
小姑娘双手背在身后、微微挺着小胸脯、仰着头;一张小脸上带着和平时一样的盈盈笑意,在温黄的路灯下显得越发娇俏甜美、温柔昳丽——这样半是撒娇半是亲昵的模样裴殷再熟悉不过,正是时音平日里时常对着他时的神情模样;每每一见她这样,不管小姑娘有什么要求他都像是再也拒绝不了半个字一样。
——事实上裴殷觉得这事不怪自己;换了任何人是自己,恐怕都是无法拒绝的。
果然,那男人脸上的笑意立时越发真实鲜活了起来,笑着摸了摸时音的头,想了想,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来——小姑娘的眼睛立时就是一亮,而后却很快就又黯了下去、神色犹豫。
“没关系,吃完记得睡前认真刷牙就行了;不会再蛀牙的,怕什么?”男人一下子笑出了声来,伸手又掏了掏口袋、随即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眼底有些戏谑和好笑,“反正我也就剩这么一颗、吃完就没了。”
听他提起自己小时候蛀牙的事,时音一下子有些恼羞成怒,一张笑脸微微泛红、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却仍旧还是眼巴巴地盯着他手里的糖,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没能抵住诱惑,伸手接了过来,撕开糖纸放进了嘴里,随即一下子心满意足地弯了眉眼。
裴殷从家里出来,一到门口就正听见那男人正哄着小姑娘吃糖,说话间显然是对她小时候蛀过牙的事一清二楚,原本就已经微微皱起的眉头不自觉地就已经拧成了一团——小姑娘蛀牙的时候才五岁,他本以为这事也就只有时家和自己两家人知道,这人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原本以为一直都只属于自己和小姑娘之间的“秘密”一下子有了第三个知情人,少年心里霎时间警铃大作,还没等自己反应过来,已经下意识地开了口打断那两人融洽的相处:
“阿弦。”
——已然完全度过了变声期的少年早已不复前些年清脆的童声,反而显得有些低沉。
那边正在说话的两人闻声回头——时音脸上的笑意顿时越发娇俏,软软地喊他:“哥哥!”
裴殷应了一声,正要再说话,小姑娘却没等他开口、就已经又转回了头去,笑盈盈地仰着脸喊他身边的男人:
“师兄,这是我哥哥!”
“你哥哥?”男人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若有所思地看了少年一眼——时音是独生女,倒是没听她家提起过还有个男孩子;他刚才好像——是从时家的对门走出来的?
果然,小姑娘当即就用力地点了点头:“是邻居家的哥哥,不过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和亲哥哥一样的!”
说话间裴殷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正听见小姑娘那句“和亲哥哥一样的”——明明这话里满满的都是小姑娘的亲昵和依赖,少年却不知道为什么听得有一种莫名的气闷。他伸了手,不着痕迹地挡开男人还想继续摸着小姑娘脑袋的手、搭着她的肩膀往自己身边微微揽了揽,一边面无表情地抬眼仔细打量眼前的男人。
时音是独生女,家里常来往的亲戚也不多,除了裴殷,倒是再没有什么亲近的“哥哥”;这回有了个让她喜欢的师兄,心里也是兴奋得很,介绍完了裴殷之后又抓着他的手、仰着脸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另一个人:
“哥哥,这是虞师兄,是爸爸新收的弟子。”
——弟子和学生的区别,就在于学生可以有很多、来琴馆交了学费就可以听课做学生,但弟子却是必然要精挑细选的。时音的爷爷如今年纪大了、已经很少在琴馆亲自教课,但她的父亲却仍然还是在琴馆开班的、和琴馆聘请的其他老师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能被他当做是“弟子”的人,却实在是少之又少。
裴殷抬头看了他一眼,神色间微有些意外,却也没有什么更多的表情,只是回握住了时音的手、对着那男人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
虞枢饶有兴致地看着不知为什么似乎对自己并不怎么友好的少年,视线很快落到了他和小姑娘握在一起的手上、微微一顿,也不知道究竟是想到了些什么,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直直地盯着他看。
饶是裴殷一向少年老成,到底也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被他这么意味不明地看了半天,直觉有些沉不住气,皱了眉正要开口,却听见他忽然一下子笑了起来,微微弯了腰抬手就去摸时音的发顶:
“把你送到你哥哥手上,我也总算是圆满完成任务了,那我就回去了?”
“好!”时音爽快地点了点头,还不忘礼貌地再次跟他道谢,“谢谢师兄,师兄再见!”
“乖,”虞枢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边转身一边冲她招手,“下周末你来琴馆,我请你吃蛋糕。”
时音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简直恨不得能放出光来;小姑娘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眼巴巴地盯着越走越远的挺拔背影,挥手挥得越发卖力了起来——虞枢上了车,最后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终于掉了个头开着车离开。小姑娘却似乎是还有些兴奋,高高兴兴地拉着裴殷去开自己家的大门、步履和声音都格外轻快:
“琴会最近又要在首都办雅集,爸爸这次要做讲座,这几天特别忙、他和妈妈今天大概又要很晚才回家,但是我还要做作业的,所以爸爸就让师兄先送我回来。”
眼看着时音已经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抱着书包翻找自己的作业本,裴殷毫不避忌地也一路跟着进了她的房间——时音的房间布局和裴殷的差不多,只是小姑娘的书桌比他大一些、也雅致一些,房间里还多了一张琴和琴桌。少年她在身后的床沿坐下,闻言也没有说话,只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微有些沉、看起来兴致缺缺、似乎是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时音心里惦记着作业还没有做完,一时间倒是也没有注意这些,裴殷和她从小亲近惯了、也不需要客套地招待些什么,小姑娘说完,当即就翻开作业本、趴在书桌前认认真真地做起了作业来。
裴殷本来就有些不爱说话,平日里两人相处的时候多半都是小姑娘说话他听着,又或者两人都有事做、那就安安静静地互不打扰、各做各的,倒也和睦融洽;可这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小姑娘认真做着作业、对自己没有半点关注的背影,少年只觉得心里一下子堵得厉害、浑身都不舒服,别扭地坐了一会儿,干脆就在床上躺了下来,望着头顶上雪白的天花板有些愣神,满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