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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笑话了,你风华正茂呢,时下有点不顺,总有时来运转的时候,还是慢慢熬吧!”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了,酒来了,咱们喝酒!”
他们说话之间,服务员端来四个小菜,随后老板拿着一壶酒,笑眯眯地进来了。她在他们面前各放了一只酒杯,就要斟酒。徐树军说:“还是拿大杯吧!”
老板叫那服务员换上两只茶碗,斟了满满的两碗,酒是烧开的,碗里冒着热气,一股酒香扑面而来。徐树军嗅了嗅,端起碗抿了一口,对任之良说:“嗯,尝尝。”又对老板说,“你也坐下来,和我们一起喝几杯。”说着,他转身从身后的柜台上拿过一个茶碗,从老板手中接过酒壶,斟了一碗,放在她的对面,示意老板坐下。
老板说着生意场上的客套话,坐在任之良一边,端起酒碗说:“既然二位看得起我,我先敬二位一碗。”说着扬起脖子,咕噜咕噜喝了下去,然后把碗向空中一扬,“二位可得给我这个面子哟!”
“老板好酒量啊!”任之良赞叹道。“痛快!”徐树军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用酒碗示意任之良“嗯!”
任之良这才端起碗来,在他俩面前划过,一口气喝下了那碗酒。三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怎么样?”笑过之后,徐树军问任之良。然后说,“这是纯正的青稞酒,没有经过任何勾兑,喝起来冲劲大,但它不收拾人,不像有些酒,喝起来只撂瓶子不撂人,不知不觉就喝过头了,让你好几天缓不过劲来。”“徐局长说得对,别看现在那酒,包装倒很漂亮,喝起来倒不如这散酒地道。就像如今有些当官的,看上去人模人样的,其实一肚子的坏水。”老板附和道。
“所谓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也。”任之良也来了一句。
他们就这样边吃边喝边聊,不觉已经喝了一壶,个个脸红耳热,说话也带了几分醉意。徐树军说:“哎呀,这酒呀,真是好东西,喝上几口呀,就像神仙似的,什么烦恼都能抛之脑后。来,喝!”“是呀,你们男人呀,喝上几杯就飘飘欲仙了,干什么事儿呀,贼胆也大了。不是有句广告词吗,叫什么来着,哦,叫‘酒壮英雄色胆’你说是不是呀?”老板问任之良。
任之良跟她开玩笑:“我记得那广告词里没有那个‘色’字呀,我看,倒是老板有几分色迷迷的了,可别让我们犯错误呀!”
“哎哟,我的小兄弟,这事儿也犯错误呀,那不得天天犯错误呀!你说是吗,徐哥!”“嗯,还是老板说得有道理,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吗,有什么犯不犯错误的。”徐树军笑眯眯地说道。
“看来局长醉了,醉了。”任之良指着徐树军说,“怕的是在老板面前失了局长的身份。”
老板马上接过话题:“小兄弟呀,你的心思我明白,你是怕徐哥说多了,有失面子。我告诉你,脱了这身皮,谁都一样,实在看不出谁是局长,谁是老板,你到澡堂里看看,大家都一样,都是不长毛的猴子。哈哈哈!”“精辟!”任之良几乎是脱口而出。他想,酒这东西不仅能使人忘却烦恼,还使人显出本性。他知道,早在新石器时代晚期,人类就已经开始用粮食酿酒了。人类在酿酒和饮酒的过程中,创造了光辉灿烂的酒文化,历朝历代经久不衰。如今,它已经成为外交礼仪的一部分,成为交朋识友的一个媒介,成为活跃气氛的一种兴奋剂,也成为违法乱纪和犯罪分子的一剂毒药。它既是琼浆玉液,也是毒蛇猛兽。
“任主任是夸我呢,还是骂我呢?”老板问他。
“不是夸你,也不是骂你,是佩服你。你竟敢把人比作猴子,可见你是个有文化的人。”任之良回答道。“能听到你的夸奖,我真高兴。”
“是吗?那以后我天天来夸奖你得了。”
“好呀,欢迎呀!”
“不会的,开这个门,就是让人来吃饭的,我还怕你吃穷?”
“你俩贫的什么嘴呀,大声点,我也听听。”徐树军已醉眼,说起话来,舌头也有点硬了。任之良看看表,上班时间也到了。他叫服务员上粉汤,喝完粉汤,任之良叫了司机小黄,把徐树军扶上车,一起回局里,躺在各自的沙发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任之良感到口渴得要命,他起身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干净净。又从容地泡了一杯茶,想等它泡开了,痛痛快快地喝。但他瞅一眼挂钟,已到下班时间,不觉又有点懊丧。他回忆起一天来的所作所为,感到无聊透了,他想,这是干什么呀,一天过的这是什么日子呀,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任之良回到家,李丽娟还没回来,他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很想喝口水。他走过去打开饮水机,坐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是要做饭呢还是就这样坐下去。
一会儿,李丽娟回来了,一看他这样,便没好气地把随身带的包往衣架上一挂,一脸怒气,走进厨房。任之良没精打采地跟进去,搭讪道:“吃什么呀?”
李丽娟没有理他,动手做饭了,他出去也不是,干点什么又不好插手,在那里磨蹭了半天,就往外走。“还有功了是吧?成天在外边鬼混,回趟家可真不容易。回来了就等别人做好了吃,你是谁的老爷呀?”李丽娟待搭不理地说。
任之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说:“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要我做什么,你吩咐就是了。”
“我哪敢呀!”“这是何必呢,有话好好地说嘛。”任之良说着,走进储藏室,拿了一些土豆呀、油菜呀什么的,放在水池里洗。洗好了放在案板上切。李丽娟靠过来,把他要切的东西扫下案板,切起她手里的菜,边切边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任之良只好回到客厅,坐下来正要打开电视机,欣星拿着作业本出来问他作业。问完了作业,欣星小声问任之良:“你和妈妈又闹别扭了?”
“没有呀。”“别骗人了,我都听着了。是为了什么呀?”
“不为什么,大概是她累了,心里烦着呢,见着谁都不顺眼。”
“真的?不会吧。是你经常不回家,惹她生气了吧!”“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你们不顺心,我也安不下心来。”
“这孩子,”任之良说着在欣星的额头上轻轻地戳了一下,“最近考试了没有?”“考了。”
“考得怎么样呀?”
“哎,老爸,你怎么也问起这个问题了?你不是从来不在乎考分吗?”“我不在乎,这个社会在乎呀。考不上高中,让你去修鞋,你愿意吗?”
“你说过,修鞋也是一种职业,这会儿又变卦了?”
“噢,我是说过。但说是说,实际情况又是另外一回事呀!”“如果我考得不好,你不会打我吧?”
“怎么会呢?”
“我想也不会。老爸真好。”欣星说着就在任之良的额头上亲了一口。“别人的爸爸就不是这样,她们都恨死了。”欣星说,“你知道吗,每次考试以后,班上就炸开锅了。我的同桌被她爸爸打了,还让她跪搓板,再踩上一只脚,多狠啊!她都恨死她爸爸了。她都想报复她的爸爸了。哎爸爸,你猜她想怎样报复她爸爸吗?”“用跳楼呀、离家出走呀什么的吓唬吓唬而已,还能有什么招呀。”
“哎哟,都吓死人了,我给你说,她对我们前面的一个男生说:‘你找个汽车把我爸爸压死,要么找个黑社会的人把他捅死,我好好请你吃饭。’你说吓人不吓人呀!”
“真有这事呀?”“真的,这种事多了,每次考完试都有。听着都吓人。”
是怪吓人的。但这怪谁呢?任之良想,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此愿人皆有之,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只不过自己认为,成龙成凤的路不仅仅在于考上名校这一条,成才的路多着呢。再说,这能怪孩子吗?人类由于个体的差异,先天的因素是决定性的。让孩子跪搓板的那个父亲,他和绝大多数中国人一样,把孩子的成长全部寄托在后天的教育上,企图在这种近乎残酷的教育体制下使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行吗?
话又说回来,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全球六十多亿人口,不仅要生存下来,而且还要得到比生存的需要多得多的东西,除了无情的竞争,还能靠什么呢?想到这里,他毛骨悚然。他想,他对欣星的要求是不是太松了,是不是在麻痹孩子,使其在激烈的生存拼杀中丧失斗志。他突然紧张起来,问欣星:“那你考得如何?”“你怎么又问了?”
“好好回答我!”任之良严肃起来,语气生硬地说。
“你还知道问她的成绩呀,”李丽娟在厨房大声说,“自己白白混了半辈子,丫头也跟着混好了,还问她考得如何干啥!”任之良明白,李丽娟的无名火,不仅仅是冲他来的,也是冲欣星来的。他想,他该调整对欣星的教育思路了,他们生活在一个具体的社会环境中,得适应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才能在这个社会中生存下去。
妻子“白白混了半辈子”的话,也不是头一回说了,但今天听来,是那么刺耳,那么让人沮丧。回首往事,他在自己的半生中,是不是没有遵循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到底是什么?是骆垣他们所遵循的那些东西吗?如果是,那么,他适应不了,他就应该就这样继续混下去,永远也不会有出头之日。
欣星见任之良一脸严肃,就很认真地说了自己的考试成绩,以及在全班和全年级所处的名次。任之良认为孩子考得不是很理想,但也不是太烂,如果在平时,他会说一些鼓励的话,或者说一些幽默风趣的话,给孩子一些宽慰,让她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一下。今天,他一字一顿地说:“看来我得抓抓你的学习了。”
欣星瞪大了眼,任之良从来没有严肃地和她谈过学习的事,看来爸爸对自己学习的态度从此要改变了。任之良很认真地询问欣星在学校里的其他事情,此时,李丽娟叫着吃饭了。
饭后,欣星照常去做那没完没了的作业。任之良随手打开电视机,电视上可看的节目不多,他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