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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垣审儿子的话,王一丹全听进去了,骆垣回到卧室,王一丹气呼呼地教训起骆垣来:“你一年忙碌个啥呢,你忙下的什么呀,这儿子成了有人养没人管的野孩子了,你看看,学习上不去也就罢了,小小的年纪学会嫖娼了,再大点可能就要杀人了。”骆垣听不下去了,他大声说:“你还有完没完,你说得好,你怎么不管呢,这会儿来赖我,你还讲不讲理?”
王一丹不依不饶:“放你娘的狗屁,老娘哪有时间来管你的儿子?”
“你忙什么呢,你自己心里清楚。”骆垣嘟哝了一句,倒头便睡。王一丹气不打一处来,揪着骆垣的耳朵质问道:“你说什么?你说我忙什么呢,你这副局长是怎么当上的,你心里最清楚,还问我忙什么,亏你说得出口!”
骆垣回敬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鸟,你当你是什么东西。”
“对,我不是东西,那你是什么东西呀!你看看你的儿子,才多大呀,就什么都能干了,多光荣呀你!有其父必有其子,一点都不假。”“是吗?你可真会说话呀,这话该我来说呀,你看看你那儿子,他哪点像我呀?一个大老爷们,在自己家里养着一个野孩子,我不说也就罢了,就这么凑合着过吧,你倒来劲了,给我摆什么谱,哼!”
“你说什么?”王一丹说着赏了骆垣一记耳光。骆垣大怒,翻起身,向王一丹大打出手,一场内战就这样爆发了,他们脸上的疤痕就是这场内战留下的创伤。
任之良带着小侯先到县上,本想向县局的领导了解一些情况后赶往灾区。不料本县与毗邻地区的边界上发生了纠纷,县上的同志正在忙乎这事呢。任之良把这一情况在电话里简要地向徐树军做了汇报,徐树军叫他在县上等着,他马上就到。任之良叫小侯先去灾区,嘱咐小侯:“一定要把情况摸清楚,要尽量细,该掌握的一定要掌握。我恐怕要陪局长去边界了。这是目前最大的大事,谁也不能等。”
小侯走了以后,任之良一边等局长,一边了解边界纠纷的情况,考虑下一步要做些什么工作,好在局长赶到以后有明确的行动方向。
这是发生在本市所属的恒昌县西部与毗邻地区所属的番西县东部边界乌牛掌的事。这段边界在过去相当长的时期内相安无事,因为那时无论是这边的恒昌县还是那边的番西县,都地广人稀,这一地区海拔三千米以上,最高处达四千米以上,高寒缺氧,谁也没把它当成什么风水宝地而你抢我夺的。据称,这段地界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划定了的,没有发生战事的主客观条件,因此也就没有现在的这种破烦事。
大群的牛羊和大规模的开垦毁坏了草原,破坏了植被,而森林的砍伐带给了水源涵养林毁灭性的灾难,冰雪线每年都在上移,上游来水每年都在减少,两县水资源越来越紧张,终于有一天,这里的平静被棍棒和土炸弹所打破。两县居民为争夺草原和水源,都坚持认为这是本县的辖区,给本已不堪重负的乌牛掌增加牛羊,构筑简易民宅,造成既成事实,后来又互相驱逐对方牛羊,强行拆除对方民宅,引起大规模械斗。问题的根源在于两县对这块土地的过度开发,使这块土地再也无法承受人类的掠夺。
两县政府当然都是站在本县的立场上来看待和处理这起纠纷。先是在两县举行的谈判桌上互相打嘴仗,嘴仗不分胜负,再由两县的上级政府出面调解一阵子,或许维持一段时间的安宁。因此,本省每年的勘界工作都把乌牛掌作为重点进行安排部署,两县及两县隶属的市,都花上若干万元金钱,花上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勘察、谈判,多少年下来,没有一点进展,如今又大打出手了。
一个多小时后,徐树军赶到了,他和县局的同志交换了一下意见,把目光投向任之良,任之良会意,他对徐树军说:“这是老大难问题了,几乎过个三两年就要发生一次。还是老办法,先去现场尽快把情况摸清,留一部分人控制现场,避免事态进一步扩大,我连夜整理材料,一边向市上领导汇报,一边上报省厅。”徐树军点点头,对大家说:“就这样吧,县局留个看家的,其他同志全部到现场,到那以后,我们分分工。好了,大家出发吧。”
徐树军一行赶到事发现场已接近黄昏,三辆越野车艰难地爬上主“战场”时,太阳快要落山了。在夕阳的映照下,整个事发现场一片凄凉。牧民的帐篷被拉倒了,四周到处有被对方打死、打伤的羊只和牛马的幼仔,到处是丢弃的锅碗瓢盆,到处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和腾腾杀气。任之良触景生情,他想,人类绝大多数时间里,就是在这种氛围中过来的,一部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战争史,它充满了仇恨、残杀、死亡和阴谋。因此,人类的骨子里残留着这种血腥味,闻到它是那样的熟悉,又是那样的恐惧,那样的令人厌恶。
像这种山顶上的小平原,被牧民们称作“掌”。徐树军他们徒步向山脊走去,山梁上有番西县建起的铁丝网,如今已被恒昌县的牧民打了个稀巴烂,一根根水泥桩被铁锤拦腰砸断,绕在其上的铁丝被铁钳子剪得乱七八糟,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寒光。铁丝网两旁随处可见丢弃的棍棒、牧民的鞋帽和斑斑血迹,战斗之惨烈可见一斑。他们沿着被毁坏的铁丝网,迎着晚霞向东南方向走去。他们依稀可以看出这铁丝网在战争发生之前的风采,它沿着山脊蜿蜒向远处伸展,丝毫也不亚于我们在电影、电视里看到的战争片中的那种。任之良想,人类在划分自己的领域或抵御外敌的入侵方面,所使用的手段与动物的手段并没有质的区别,动物在自己领域的边界上染上自己的气味,对外显示自己的领地,比如老虎、狮子,这些猫科动物是在领域边界所在的树木上或草地上撒上自己的尿,用自己的气味警告那些潜在的入侵者,此地已有主人,请你远点,不然就不客气了。如果入侵者无视这种警告而我行我素,一场侵略与反侵略战争就不可避免地要发生了。人类则用各种各样的墙把自己的领地围起来,大到中国的长城这样宏大的墙,小到牧民的铁丝网,其文化涵义是完全一致的。在不建墙的边界地段,栽上一块碑,在这边写上自己的名字,在那边写上邻居的名字,国界是这样,国内行政边界也是这样,就像老虎在边界地段的一棵树上撒上自己的尿一样。
想到这里,任之良笑了。这是一种极不和谐的笑,这里人们的心情是极其低沉的,同胞的生命财产受到另一族同胞的侵害,一种同仇敌忾的情绪在大家的心头暗自生长。自己怎么反而会笑呢!任之良架起摄像机,把这里的情况全都拍了下来。大家对铁丝网的情况进行了评估,因为在未来的谈判桌上,对方的重型炸弹有可能就是这被毁坏了的铁丝网。
他们从山脊往下走,时不时地碰上被打死和打伤的羊只,任之良脚下就碰到一只,那是一只小羔羊,两条后腿被打断了,见了任之良,挣扎着支起两条前腿,企图站起来,几次三番都失败了,无奈地爬在那儿,咩咩地叫着,那叫声是那样的凄惨,那样的无助。任之良把摄像机递给旁边的一个人,弯腰把小羔羊抱起来,放到车上,司机小黄不大乐意,怕弄脏了他的车,他说:“我说任主任呀,想吃羊还不简单呀,给县局的人说一声不就完了,还用得着自己动手呀。”
任之良说:“你就行行好,救救它吧,它都这样了,你还忍心吃它呀!”
小黄咕哝了句什么,任之良也没有在意,他把小羔羊放到车后座上,扛起摄像机对周围被打死打伤的羊只和拉倒的帐篷进行拍摄。然后,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地搜索,看还有没有留在这儿的牧民,好了解点情况。他们在一座拴着牧羊狗的帐篷里找到了一位中年男子。那狗浑身是血,见了他们尖声叫着,拼命地往后退缩,显而易见,它被人类刚刚结束的战争吓坏了,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帐篷被拉倒了一个角,在猛烈的山风中摇摇晃晃,一触即倒的样子。他们进了帐篷,那位男子蜷缩在一个角落里,在轻声地呻吟,显然他是受伤了。任之良和徐树军扶起他,简单地问了一些情况,这男子说话有点吃力,徐树军说,先送他下山吧,治伤要紧。那男子坚持不下山,他说他的羊群被打散了,他得去找他的羊。任之良见他这样,对他说:“你人都成这样了,还找什么羊啊,还是先下山治伤吧。”
不料那男子说:“我的羊都没了,治好伤又有什么用呀?找不着我的羊,我也不活了。”
“抬到车上去!”徐树军一挥手,几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把那男子抬到了车上。这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整个草原被黑暗所吞噬,慢慢地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们只好下山,把那受伤的牧民送到乡里的卫生院,并看望已经收治的伤员。
小小的乡卫生院里,挤满了伤员,全院的医护人员全都上了,还嫌不够。任之良一个病房一个病房地拍摄,徐树军一个一个地询问情况。这是未来谈判桌上的第一手资料,也是和对手交锋的最有力的武器。从这里的情况看,战争确实是惨烈的,几十名伤员,有的被打断了腿,有的被打断了胳膊,有的断了肋骨,有的头破血流,有的可能打坏了内脏,在一个劲地吐血。徐树军吩咐本乡的领导和卫生院的院长,一定要精心救治伤员,密切注视重伤员伤情,如本院不能救治,一定要向政府报告,转到大一点的医院治疗。接着给县局的领导吩咐了最近要做的事,便连夜往市里赶。 '快抓在线书1。0。2'
此情此景,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忍心把他送给别人,当成别人的美味佳肴的。但又没有地方养着它,他正在那儿犯难,突然想起梅雨婷和她家附近的小花园,就有主意了,于是他对小黄说:“麻烦你一下,我出去一下。”
“局长说你不是要写材料吗?”小黄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任之良说:“我得把这个小羊给安排了呀!”“哎哟,”小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