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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天身子一震,心头顿时便浮现出一张宜嗔宜喜的娇容。想起那淡淡蛾眉间轻锁的春愁,心中忽然便有些凌乱起来。
微微偏头,觑了赵枢一眼,却见他刚才似乎真就是随口而言,不由的心下又是一阵的烦躁。
赵福金对他隐隐的情意,他如今已非初哥,自然是能体会到。但正因体会的到,却也凭生许多烦躁。
须知赵福金什么身份,他萧天又是什么身份。这天差地远的,实在是够不上啊。更何况,京口那儿还有个庞柔儿不知该如何处理,何时自己竟如此有女人缘了?
他使劲摇摇头,将那丝烦躁晃出去,强迫自己不去多想,只笑吟吟和众人随意说笑着,只当没听到赵枢所言。
赵枢看的暗暗叹息,却也只能化作无奈两字。
众人进的阁中,分宾主坐了。自有酒席流水般送了上来。上次来时,被小公主赵嬛嬛搅了局,对这凝月阁究竟怎么个意境,并未来得及体验。
此番坐下,酒过三巡,赵枢拍手笑道:“紫月小姐,何不一展绝艺,以娱我等,也让咱们新晋的萧保义开开眼。”
紫月撇撇嘴,淡然道:“殿下说笑了,奴奴这点粗陋手艺,怕是入不得保义郎青眼,没得被人笑话。”
口中讥讽着,却终是站了起身,往后准备去了。
萧天讪讪的,心中却不免有些着恼。自己与这女子从无交集,何以总是对自己意有所指、暗藏机锋的?
旁边牛皋等人性子粗,尚未觉得如何。乔冽和沈时却是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份古怪。
赵枢干笑两声,举杯邀饮,将那尴尬遮掩过去,这才放下杯子,靠近萧天悄悄道:“紫月大家与七姐姐最是相得。”这话说罢,便又坐回身子,言笑自若,放佛方才不是他说话一般。
萧天这才隐有所悟,那番烦躁,不由的又是浮上心头,不由连干两杯,却觉得非但没有压下那莫名的情绪,倒是更甚了几分。
他今日心境刚刚突破,按理说不该如此。但不知为何,心中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儿,再被这一撩拨,便如野火般难以扑灭。
叮咚!
正自糟乱之际,亭子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琴音,便只第一声短音儿,便忽如一丝凉爽兜头而下,令得众人都是不自觉的一震,心中霎时间一阵清爽。
那乐声初时隐隐约约,似乎从极遥远的天际破空而来,飘渺清冷至极。便萧天听了,烦躁的心绪,也忽然莫名的平静下来,不由眼神微微一缩,暗暗惊奇起来。
他亦精于音律,当初教他本事那老家伙,似乎对这些古典的东西有着极大的癖好。这让他也不得不跟着学了许多。琴棋书画中,棋道委实太过沉闷,他怎么也学不到家。但是其他三项,却是颇有几分功底。
相对来说,这音律反倒是三项中他最喜欢的。每次的杀戮之后,总要摆弄一番,或笛或琴,每每如此一番过去,便会让心绪平复下来。
是以,此时听着那琴音,感受最深的,便是他了。静静坐在那儿,耳中只觉清音袅袅,只觉心中那份糟乱终于渐渐安静下来,圆圆融融之际,忽然若有所悟,目中光芒渐盛。
拂去了尘埃,明台自显。
他忽然的突破,让他比之往日多出某种奇妙的感应。而他一时不得沉静下来,又接了一场杀戮,这让他那份感应始终不能清晰的显露,终使得他情绪有些难控。
但此刻,得了这琴声引动,终是彻底将新破的境界稳了下来。那份感应,便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是琼英小丫头!是那丫头的事儿,他终是明确了感应。感应中,似乎那丫头有些事儿将要发生,他只能感应到似乎有些不妥,却再无所得。
待会儿这里事罢,定要去催一催那朱富。以自己的感应,琼英却是到了京师了,之所以没找到,怕是另有原因。
他暗暗思量着,耳中那琴声却渐渐止歇,袅袅散去。半响,众人方如梦初醒,不由相顾骇然。
这些人,大都是武者,那份警觉之心,不知比之常人高出多少来。但在这曲琴音下,竟都不约而同的放开了防备。这要是忽然有人来袭,只怕顿时就是个措手不及的局面。这怎么不让他们骇然?
对于音律,他们自是不懂的,但对此曲的效果,他们体会,却反而比精通音律的赵枢、沈时和乔冽更明显。
亭子里,赵枢率先鼓起掌来,满面都是陶醉之色。沈时、乔冽也是抚掌相和。与他们三个来说,迷醉的是那旋律,与牛皋等人所感,又是大有不同了。
身后纱帘扬起,紫月轻移莲步而出,瞄了萧天一眼,对赵枢几人盈盈拜下,答谢掌礼。
沈时叹道:“早闻凝月阁紫月大家擅于音律,妙绝天下。一琴使来,直让人如身入仙境,迷而不知。今日亲身感受,始知传闻还是难以尽叙。小姐技艺,实已近乎于道矣!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他连连感叹着,紫月却是并无多大反应,只淡淡的谢过。妙目却看向一直不言不语,却微微蹙眉的萧天,心下微微有些着恼。
这人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这琴声便如此难堪,竟让你连赞一声都不肯?
想到这儿,忍不住淡然道:“保义郎可是有以教紫月的?若真如此,紫月当拜而谢之。”
众人闻言一愣,眼神齐齐向萧天望去。果然见萧天仍是蹙着眉头,目中光芒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能在如此美妙的乐曲中这般模样,难道说,这位萧大哥真的有什么想说的?
他们却不知,萧天此刻想的却是方才捕捉到的那一丝感应,跟这乐曲可半分关系都无。
只是紫月如此一说,倒也让萧天省悟过来,有心要陪几句小话,却瞥见紫月眼中的轻视,不由的心中暗恼。
也不多说,只淡淡看她一眼,道:“小姐琴技自是好的,萧天才学浅薄,哪敢说什么教字。若是小姐不怕有污清听,便请借琴一用,萧天班门弄斧,也回以一曲可好?”
紫月一愣,随即目中异彩闪动,正容道:“保义郎果然精擅此道,如此,紫月洗耳恭听。”说罢,亲自起身进去取了琴来,就萧天面前放好。
她极好音律之道,除却平日和赵福金寥寥几个密友来往外,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操琴上。便连李师师都曾说,单论琴之一道,她已超出自己许多,再无可教她的了。
而今,忽然听萧天说要使琴,且不论结果是什么,便只这个举措,便让她忍不住兴奋起来。甚至连萧天话中的藏锋,都忽略过去。
萧天端坐桌前,先是在旁边铜盆中净了手,随即闭上眼。只这一个动作,紫月眼中便异彩大盛,紧紧的盯着他不妨。
半响,才见萧天深深吸口气,两手抬起,轻轻搭于琴上。下一刻,猛然间一声闷音暴起,恍恍然,直如忽然有面大鼓擂响,只一声,众人便脸色一变,只觉得体内血脉都是一震,猛然间似乎身周景物转换,再没了那份温馨平和,而是身置千军万马之中的古战场上一般。
那琴声初时极缓,甚至有些沉闷,令人有种压抑烦闷之感,好像无数乌云遮天盖地而来,越压越低。
身边似乎有风声呜咽,又好似无数呓语朦胧。
琴声持续不绝,一层叠着一层,随着萧天的十指拨动,如冰河暗涌,呜呜咽咽的节凑,缓慢中愈发沉厚起来,好似在积聚着什么。
沉闷中,一股股苍凉悲郁之气,不知何时在众人心头萌生。所有人,这一刻,都是腰背微弓,呼吸急促,似乎体内有什么东西,急欲挣脱出来,偏又不得途径。
萧天两手不停,十指轮动,随着一阵悠长的裂音过去,忽然间指影猛地暴烈起来。随着那指影翻动,原本雄浑的音符突变,霎时间变为急促的轮指短音。
这猛然的一变,便如同忽然间狂风乍起,吹动了漫天乌云。波翻云涌之际,马嘶人喊,金戈争鸣。
大地在抖动,狂风在咆哮,战马在嘶鸣,天地间一片昏暗,却有一股冲天的煞气暴涌而出,满带着悲郁苍茫的气息,霎时间卷过山川河流,搅动起漫天尘埃。
众人不由的猛然挺直了身子,人人都是双目圆睁,脖颈上青筋暴起,恨不得嘶声长啸,以发泄那猛然而至的血脉贲张。
先前的种种压抑,万般沉闷,却在这一瞬间被点燃、被引爆。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金戈铁马入梦来,银瓶乍破冰河涌!
狂风、大旗、铁戈、血日。
这一刻,是男儿的嘶吼;这一刻,是勇士的悲壮!
琴音再度高昂,糟糟杂杂之中,恍恍然天地无色,昏昏然黑云压城。
亭中众人热血贲涌,情难自已。如沈时,以及后面众乐师之辈,却是面色惨白,身形摇摇欲倒,直被这杀伐苍凉之音,赫的是胆战心惊。
铮!
不知何时,一声短促的急音爆响,那曲子却戛然而止。众人如梦初醒回过神来,这才发觉眼前烛火摇曳,先前一切战场幻影,俱皆不见。
骇然之际,转目看去,却见萧天怔怔而坐,面上变幻不定。身前,那具琴上,一根弦断为两截,兀自抖颤不已。
场中静寂一片,唯有沉重的喘息声隐闻。
紫月身子颤抖,两手死死捏着裙摆前襟,白皙明艳的脸上,此时已是一片潮红,眼中如似有火焰喷涌而出。
“这。。是什么曲子?”她身子微微前弓,如似一只将要扑食而出的母豹,急促的向萧天问道。
“十面埋伏!”萧天面色渐渐平复,抬头看向她,缓缓回道。
第261章 :()
阿贵很悲愤,心头一股邪火怎么也难以排遣。以至于连双目都隐隐透出血丝。
为什么,为什么那家伙会有这么好的运道?自己百般设计,又有贵人相助,却仍然让那人毫发无伤。不但如此,反而更是因祸得福,加官进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