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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他哪知道,听他这么一说,引来的却是李纲和宋五齐齐惊呼,霍然而起,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你。。你。”李纲脸上震惊之色褪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片铁青,戟指着他,浑身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萧天有些莫名其妙,旁边宋五却上前两步,扶住颤抖的李纲,转头怒视着他,沉声道:“萧兄,你此言当真?要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师,为人徒者,便如为人之子。师丧,身为弟子的,却不扶柩归乡,此伦常之大逆也!你。你。。何以竟做出这般事来?”
萧天大汗,这才反应过来。
这便是古代和后世最不同的地方吗?正所谓百善孝为先,这句话,放在后世,已然快要变成句口号了。但是放在这千年前的大宋,却如同金科玉律一般!
“这个唉,宋兄,老大人,你们。。你们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萧天头上真见了汗了,摆手解释道。
“不是?难不成还能是令师自己不肯?世上焉有这种道理?有道是叶落归根,我华夏子孙,便远在万里,又岂有死后不望魂归故里的?你”
老头儿这会儿倒过气儿来,抖索着怒视着萧天喝道。
萧天被他这么一喝,情急生智,猛然却是福至心灵,也不容老头说完,当即猛点其头道:“正如老大人所言,正是先师有命,不让小子这般做的。”
“啊?!”
老头和宋五又呆了。
“唉,老大人有所不知,先师在外游历经年,老来忽有所悟,说,人之初,实是来自天地自然,若说故里,这天地自然,才是在真正的故里。所以,有言遗命弟子,在他老人家百年后,当以火焚之,然后将骨灰遍洒山海湖泊,使其重归天地。正是如此,所以”他摊了摊手,满面委屈的解释道。
李纲听他这么一解释,虽仍是脸现惊容,但结合着前面的对话,心中却是有些信了。
在宋五搀扶着坐下后,沉吟半响,终是长叹一声,摇头道:“令师所言所行,每每出人预料,却又在情理之中,不愧为奇人也。老朽终不能拜见此大贤,此生之憾也!”
说着,起身望定四周恭敬的拜了几拜,萧天这会儿倒是机灵,慌忙起身,装模作样的回拜几下。
只是眼见老头仍是满面黯然,想到这个老头后世时的评价,不由心下不忍,想了想,忽然道:“老大人也无须难过,其实,以小子推断,家师虽未曾与您相识,但却是知道您,而且应该还是颇为敬佩的。”
李纲大惊,啊了一声,又复站起身来,惊喜的道:“此言何从说起?”
萧天心中暗暗道:板桥先生,对不住了,今个儿拿你做戏做了个十足十,还望你千万莫怪。只不过这会儿借你名头,说上几句,恭维下这个清名素著的名臣,想来若干年后的你,也必不会怪我。
心中念叨着,面上却显出一副追忆之色,甄选着言词道:“我曾记得,某日家师曾偶与小子论及我大宋朝臣,说及老大人时,颇有感叹之语。家师号称诗、书、画三绝。其中,画之一项上,尤擅画竹。当日谈完,便即即兴画了一张竹石图,并于其上题跋,赋诗一首。。”
李纲神情激动,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扯住萧天衣襟,颤声道:“此画何处?老朽愿倾尽家财购之!”
萧天摇摇头,叹道:“家师一向低调,无论诗也好,书画也罢,都是自娱自乐,从不肯对外显示。仙去之时,嘱咐我一并焚之,如今,却是不可得了。”
“啊!”
李纲闻言,如遭雷噬,蹬蹬后退两步,噗通坐于榻上,脸上显出极为失望之色。
但随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似的,急转头看向萧天道:“萧公子即为先生之徒,不知可能复其原图否?”
萧天心中暗暗舒口气,脸上却是一副黯然、痛苦,糅合着自卑之色,摇头道:“我虽名义上是师傅之徒,但其实跟随家师时间并不长,前后算起来,也不过半年多点,师傅只来得及传授了些做人处世的道理,又粗授了些武艺,于他老人家诗书画方面的绝艺,却是未曾来得及传授。。”
窗外又再传来一声压抑的低呼,这次,萧天却是头也未抬,权当没注意到。李纲也是轻轻啊了一声,失望的松开手。旁边宋五却是满脸同情,轻轻拍拍他肩头,以示安慰。
能遇到如此贤师,又有幸拜在其门下,但偏偏造化弄人,相聚竟只有短短半年,这简直跟偶然入宝山,却空手而归没什么两样。在士子而言,实在再没有什么比这更悲惨的了。
他却不知,萧天这番说法,正是希望每个人都这样想,为的,也就是给自己先前演过了头的戏圆场呢。
否则,回头一传开来,到时候人家找他谈什么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的,他又要拿什么来应对?到时候,还不得给活活逼死?
但是如现在这么一说,他原本的幸事便成了大不幸了。若再有人拿这个说事,那就是不厚道了,是要被所有人鄙视的。
至于说萧大公子,虽顶着个士子的名头,却不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自然也就解释的过去了。
这番心思之深,宋五便是想破头,也是绝对猜不到的。
第25章 :李纲的心思()
“公子何以知之,令师那竹石图呃,与老夫有关?”待得情绪稍定,李纲又想起了先前话题,忍不住问道。
萧天正色道:“好教老大人知晓,先师当日曾言,老大人性情刚直,坚忍不拔,颇有竹性。言毕,便当即做了那副竹石图,并题诗一首其上。如今,那图虽不可复了,但那诗文,小子却还是记得的。”
李纲大喜,起身道:“便请公子复述,纲洗耳恭听。”这姿态,竟是恭敬至极,几乎以弟子礼奉之了。
萧天略作思忆状,少顷,才朗声颂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书房中,光影明昧不定,少年的声音清朗如金石相击,铿锵顿挫,一首七律朗朗而出,回荡不绝。
李纲神情激动,躬身而立,良久不语。
他年近半百,一生便在官场与人相斗,然无论如何斗,却都以国事、百姓为重,从未有过半分私心。
但这次罢黜,因着外部环境的表象,却让政敌瞅着了空子,大肆攻击之下,颇有些不明所以的人被误导,隐隐有指责他贪生怕死,奴颜婢膝之语传出。
老头儿虽面上不屑一顾,但心中未尝不曾委屈难过。但今晚忽然听了萧天为圆谎杜撰出的这番言词,真可谓三伏天送上了一杯冰块,从里到外的舒坦。
我只道世上再无人理解,再无一人知己,原来却是错了。至少还有这位贤士,却是知我懂我的。
老头儿胡子轻颤,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感动的是,那位未见过面的贤士,竟对自己如此推许,可谓知己;难过的却是,这般知己,偏偏自己却无缘得见,便已天人永隔。
想想一生之中,只怕这般知己再也难逢,心中百感交集,不由的五味杂陈,说不出是痛是苦。
半响,终是起而再拜,叹道:“纲何能,竟得先生如此盛赞,真愧煞人也。”
萧天冷眼旁观,眼见老头此刻神态,心中终是长长吁出一口气来。他往日为完成任务,未尝不曾演绎过各种角色,但像今日这般麻烦的,却是少之又少。
现在眼看着这老李纲处,终是过关了,当即浑身放松下来。
李纲这边恭敬的拜完,心绪稍平,伸手请萧天重新坐了。这才缓缓道:“老朽先前狂悖,曾一度起心呵呵,罢罢罢,不提也罢。请恕老朽托大,便称公子一声贤侄如何?”
萧天微微一愣,随即起身慨然道:“能得老大人如此相待,萧天之福也。”言罢,重新以子侄之礼拜见。
李纲喜笑颜开,连忙扶起,旁边宋五自有一番恭贺。待到两边坐下,李纲捋须笑道:“贤侄。啊,对了,倒忘了问了,贤侄表字如何称呼?”
萧天一呆,迟疑着摇摇头道:“小侄还没有表字。”
李纲一愣,随即笑道:“如此,不如便由我为你取一个可好?”
萧天对于这个,并无什么概念,自是无可无不可,当即谢过。
李纲微一沉吟,道:“天,颠也;颠,人之顶也。便叫顶之如何?”
旁边宋五喃喃念道:“萧天,萧顶之不错不错,这个字好,字如其人,萧兄本就是顶天立地一男儿,这个却是绝配。”
萧天听他说的热闹,自己暗暗念道几遍,也觉顺口,心中欢喜,连忙再次起身谢过。
两边厢经了这番认亲赐字,关系大进了一步,再落座说话时,便随意了许多。
萧天想起刚才李纲说了一半的言语,便不由笑问起来。
李纲笑着摇摇头,问道:“顶之当知道,今日来此之人,大半都是为了什么?”
萧天一愣,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是想起白天和宋五还有徐长卿两人的交谈,便点头道:“这个自然知道,应该都是为了结识叔父,以求个日后的进身之阶罢了。”
李纲目光一掠,捕捉到他嘴角一闪而逝的讥讽,也不点破,只点点头,微笑道:“不错,正是如此。只是,你可知道,这又何尝不是为叔的心思呢?”
萧天吃了一惊,不由瞪大了眼睛。
李纲呵呵一笑,伸腿下地,背着手在屋中来回踱了几步,这才淡淡的道:“学而优则仕,又道是习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本就是世人读书的最终目标。然则,春闱每三年一次,每次除却头甲三名外,二甲、三甲皆百余人,也就是说,每三年,我大宋便会多出候补官员三百余人,这还不算圣上额外开的恩科,以及各王公勋贵的荫补。
而大宋自立国以来,重视内政,宽仁体士,及至先帝时,更是首倡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由是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