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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万财两样通红,猛然探手一把揪住他衣领,狰狞道:“活路?便不动手,他可肯给咱们活路?如今他摆明了是要咱们的命,那便鱼死网破,只怕能拉上小贼陪葬,老夫死也瞑目了。去!给我挑两个胆大心细的,告诉他们,只要他们办好了这事儿,他们的老小我吴家定给他们照顾的周周全全的。否则,大伙儿死也是白死,让他们自己掂量吧。”
吴安面色雪白,直吓的浑身颤抖,但在吴万财凶狠的目光威迫下,只得抖索着应了,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去。
看着他走远,吴宝山只觉的两腿软的要跪了下去,冷不防臂上一紧,刚要大叫,却听自家老子一声低喝,转过头来,便见一双通红的眼眸就在眼前,不由的一个冷颤。
“走!现在就走!”吴万财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
“往。往哪里走?”吴大少爷抖得跟筛糠也似,吃吃的问道。
吴万财心中哀叹,这个儿子的表现,实在让他失望到了极点。但是能怎么办,这始终是自己的儿子,好也是,坏也是,自己所有的希望、吴家的血脉,只能靠他延续下去了。
“翻墙,你现在就翻墙出去!先找身下人衣服换了,抹黑了脸,出去后先混到民壮里面。凉这天黑之际,也没人能认出来。然后等,耐心的等,只要那边一动手,无论成不成,必然大乱,你便可趁乱脱身了。去。吧,爹爹能为你做的,便。。便只有这些了。”他口中低低的嘱咐着,说到最后,却终是忍不住心中激荡,不由的哽咽起来。
吴宝山也流下泪来,哭泣道:“我。我。孩儿腿上没劲儿,那墙又太。太高,实。实在是翻。翻不过啊。”
吴万财又急又气,再也忍不住愤怒,一把将他拎起,随即一脚踹了出去,低声怒道:“蠢货!就不会找石头垫着吗?出不去就是必死无疑!你自己想吧。滚!滚!还不快滚!”
吴宝山被他一吓,身上莫名的就有了几分力气,眼见着老子须发戟张,哪里还敢多说,当下转身就逃,三两步便没入了黑暗之中。
吴万财胡须颤抖着,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老眼中满是疼惜不舍之色,终是轻呜一声,老泪纵横满脸而下。
站在原地痴痴望了一会儿,这才咬了咬牙,稍微整理一下,强自稳住心神,迈步往前走去。他要亲自面对最后一刻,为儿子争取更多的生机。
好一会儿后,那假山后终是响起一阵瑟瑟之声,那个纤细的身影小心的探了出来。看看果然没了人,这才长出一口大气儿,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下,回身艰难的看看高高的院墙,随即面上显出决绝之色。
第199章 :()
城头上,萧天低声向庞博和叶文远报告了城门处的变故。那一番乱,便是想瞒也瞒不住。
庞博默默的听着,听完后看向叶文远和黄皓,皱眉道:“文远,你怎么看?”
叶文远手捻胡须,皱眉想了想道:“他势必要走,谁又能拦得住?走便走吧。只是我担心,怕是城外反倒不如城里安全,若是一旦。。嘿,那位府台恐要惹出事儿来。”
说到这儿,抬眼看了萧天一眼,又皱眉道:“萧都头也是莽撞了,怎可擅自动手杀人?既然拿下了闹事的,关到牢里就是了嘛。”
萧天面无表情,拱手道:“县丞大人有所不知,那几人先伤了咱们守卒,惹的群情汹汹。值此用兵之时,若不能平复下去,卑职是怕一旦贼人来袭,再无人肯效死力了。大人若担心干系,此次事了,一切皆有萧天担之就是。”
叶文远愈发不悦,冷声道:“你怎么担,还能让死人活转了来?不知所谓!还有,既然吴家都挡了回来,又何必多生事端?做人做事,当守公心!莫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傻子!哼!”说罢,一甩袖子,转身往城下扬长而去。
他这话却是言有所指,尤其是当着庞博的面儿,所指为何,已然是显而易见了。
庞博眼中划过一丝恼火,但却一闪而逝。和萧天对了个眼色,见萧天微不可查的点点头,这才咳嗽一声道:“今贼人将至,万事且先放下,一切以护住城池为要,你等当尽心竭力,休要怠慢了。”
萧天和黄皓齐齐躬身应诺。
黄皓笑道:“大令只管放心,萧都头武勇素著,机敏过人,断不会误事。叶县丞也是忧心县事,当不会计较的。大令累了一天了,还请多多歇息才是。不然,贼人一至,离了大令坐镇可是不行。”
说着,对着萧天递个眼色。萧天点头,也是劝庞博下城休息。庞博唔了一声,又再嘱咐了几句,这才在二人的陪伴下,下城往县衙去了。
待到庞博去的远了,这边黄皓微微一笑,低声道:“萧都头勿须烦忧,那吴家嚣张惯了,挫他一挫,谁也说不出什么。县城大人那儿你自放心,黄皓不才,好歹能说上几分话,必当为都头进言就是。”
说罢,呵呵笑着拱了拱手,转身自顾去了。
萧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睛不由眯了眯,脸上若有所思起来。这个黄皓一直以来,颇有些神秘。表面上看去谦和恭俭,但萧天却总感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
尤其上次长街遇刺那出,这个人也曾出现过。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什么关联?
萧天暗暗沉思着。
“嗨,小贼!”
正自琢磨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的问候。愕然抬头看去,却见拐角处转出两个年轻后生。其中一个,正笑眯眯的扬手向这边挥着,灯笼火把之下,柳眉如黛,琼鼻挺翘,两只宝石般的眸子,弯的如月牙儿也似。
萧天登时就是一阵的头大,只觉头顶上一万只乌鸦飞过。。
旁边蒋敬和马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强忍着的笑意,干咳两声,脚下略略一顿,不经意的往旁落后几步,再不肯往前半分。
萧天鼻子都快气歪了,狠狠的瞪了二人一眼,却见两人仰首望天,好似夜空上忽然开出千朵万朵花儿来。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知道现在正乱着吗?”无奈何,使劲的一板脸儿,转向已经冲到眼前的这位祖宗低喝道。
庞柔儿满脸的笑容刹那间僵住,一张俏脸红白转换之间,那柳眉已渐渐由卧变立,看的萧大都头心肝齐颤,暗叫不妙。
当下,不等这妮子发作,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她胳膊,连拖带拽的将她拉到一旁,苦笑道:“得得得,先别炸毛,说说,这乱哄哄的,你来干啥?”
庞柔儿被他扯住,先是一惊,随即不由的一阵慌乱,那一股子怒气却忽然间忘了发了。
待到懵懵懂懂站稳了,听他一问,这才猛的警醒过来,登时又羞又恼。
跟这小贼认识以来,每次都要被他欺负,这让柔儿大小姐颇为忿忿不已。
从最先的种种误会,到后来却也渐渐反应过来,说亲的事儿固然是自家老爹先提出来的。而那许多事儿,也都是自家老爹,和这家伙合起伙来算计人呢。
而后看着一步步走来,这小贼算无遗策,柔儿大小姐嘴上不肯服输,心中却是早已极佩服的。
可越是如此,偏偏越是让她总没来由的生气。好歹自己以前也帮爹爹出谋划策过的,怎么到了他这儿,到好似自己笨的连旁听的资格都没了?
更不用说,这小贼每次见了自己都跟见了鬼似的,恨不得绕着走。自己难道就那么不招人待见?而且,当日她可是听的明明白白,自家老子亲口提亲,竟被这小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柔儿大小姐当时只想着抗争,倒还没怎么多想。可后来平静下来想想,却是越想越委屈。心中酸涩羞恼的,不知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儿。
要知道,平日里不知多少青年才俊围着她打转儿,打从十四岁那年起,就有不少人家托人上门提亲。那时候她何等傲娇?每当爹爹来问自己时,都是自己拒绝别人的份儿,何曾有过被别人拒绝的时候。
偏偏就是这个小贼,明明家里左一个右一个的,分明就是个不禁荤腥儿的,但对自己却如避蛇蝎。难道说,自己在他眼中,竟连个烟花女子都不如?
这让柔儿大小姐简直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太欺负人了!
于是,忿忿之下,不知不觉中,她便生出了逆反心理。你不想见我、躲着我,我便偏偏时常站到你面前。不但让你见,还处处跟你作对,看你能奈我何。
就这么着,一次又一次,渐渐地,也不知什么时候,柔儿大小姐竟有些乐在其中、兴致盎然的感觉。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朦朦胧胧的,或夜深人静之时,或无人僻静之处,这人的影子便会突然的冒出来,让柔儿大小姐阵阵的心慌意乱,脸烫如火。。
日子稍久了不见,就会不自觉的想他在做什么、想什么,会不会也如自己这般,在想着他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感觉?为什么会这样?柔儿不明白,总觉的心慌慌的,却又似乎渴望着什么,就那么懵里懵懂的一头撞了进去。
少女情怀总是诗。十六岁的年纪,情丝初动,未曾先尝爱的甘美,却先品味了那份苦涩。
今个儿,原本听说涌进来许多难民,想着爹爹又要辛苦,她便忍不住拉了梧桐一起出来。换了男装,跑前跑后的以义工的名义,帮着县里吏员们安置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然而正忙的火热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萧天在城门杀人的消息,顿时不由吓了一跳。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只怕那小贼受了伤什么的。
有心去看看,偏一时寻不到个由头,心下恍惚,一时间浑浑噩噩的,竟不知闹出多少笑话来。
好在丫鬟梧桐整日介跟着她也是个疯惯了的,听人说起城头上一下悬了十几颗首级时,不由的又惊又怕,却又满心的好奇。
这世上若说什么东西最是一发不可收拾,那女人的好奇心,便该绝对是名列三甲以内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