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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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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心里有些犹豫,我在想到底要不要追出去看看。这些红袍人的目的似乎并不在我,他们在意的是神像。

    那尊神像莫名其妙出现在血坑之中,现在又莫名其妙被这些不知从哪儿来的红袍人给带走。从祭拜到带走神像,这些红袍人进行的一切,似乎像是在准备一场盛典,一场即将在陈家村上演的盛典。

    我不想再这样生活在恐惧之中,我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再这样生活下去,早晚有一天我会被吓死。我冲了出去,直接去了村子中心的祠堂废墟。果然,这群红袍人依旧像昨晚一样,跪趴在地上祭拜。

    与昨天不同的是,今晚那根铺了红布的凳子上,盛放的不再是那道士的死人头,而是那尊龙王神像。神像摆在凳子上剧烈颤抖,那蒙了面的红袍人就站在凳子旁边。他低头看着神像,似乎在等待什么。

    很快,一个红袍人端了一个用红布遮住的掌盘过来。那蒙面红袍人应该是这些红袍人的头目,他看了那端盘的红袍人一眼,那人便蹲了下去,伸手将掌盘举过头顶。头目伸手掀开红布,红布下面是完整的一副心肝脾肺,旁边还放了一把小刀。

    掀开红布之后,那头目并没有动手,仍旧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又有两个红袍人抬了一个白玉色的长方形水池过来。水池里面似乎有鱼,因为我听见里面有哗啦的水响声。那水池长约一米,宽约六十厘米,深度大概在五十厘米左右。

    水池抬过来后,那些跪趴在地上的红袍人起身合向一处,并有秩序的排成两排,一一走上来,拿了小刀在自己手指头上割了个口子,放到水池里搅了搅,接着绕到队伍两边走回去,仍旧面朝祠堂废墟跪拜在地上。

    所有红袍人都再次跪趴在地上之后,只剩头目还站在那里。头目拿了小刀,在自己左右两只手的手心上各划了一刀,刀划破了头目的手心,却没有见红!

    他们这么做,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头目伸手在那一副心肝脾肺上摸了摸,接着他收回手在神像上摸了摸,被头目摸过的神像不再颤抖。头目拿起人心,用小刀将人心切碎扔在水中,接着是肝脏、脾肺。弄完之后,头目将神像扔进了水池中,并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灰扔了进去。

    我虽然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我确实很想知道天一亮,他们是怎么消失的。神像被扔入水池之后,原本两人就可以抬起的水池,现在变成了四人抬。突然,那头目扭头看了我一眼,我赶紧将头缩回墙角的黑暗之中。等了一会儿,我再探出头去看时,他们正抬着水池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往回缩,躲在两堵墙形成的角落里。

    走过我所在的这条村巷时,头目停下来扭头看了一眼。我等了等,大约十五分钟过后,脚步声才再次响起,我等脚步声远了才敢走到巷口探头一看,灯笼隐约的亮光沿着出村的路越来越暗。我心里好奇,远远跟在后面,想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结果却出人意料。

    借着月光,我看见他们抬着水池,径直到了黄河边。走到黄河边上,头目将系在腰间的铃铛取下,站在众人之前,摇一下铃铛往前走一步,摇一下,走一步。摇一下,走一步。本来就很有秩序的众人,此刻,像是僵尸一般,一起出脚,一起收腿,步调几乎完全一致。很快,他们抬着水池下了黄河,河水淹没他们的头顶,再也听不见铃铛的声响。

    河面很快恢复了平静,我心里既害怕又愤怒,这些人到底在干些什么!“呸!”我哆嗦着啐了一口。接着,我四下看了看,搬起一块大石头便朝着淹没那些红袍人的水面砸了下去。“扑通”一声,河面激起一道半人高的水花。

    我等了等,涟漪过后,除了冒上几个水泡之外,水里并没有出现异常情况。朝水里扔了石头之后,愤怒也发泄了一半,我喘了几口气,心底害怕的念头又冒了上来,我赶紧转身往回走。

    后半夜静的出奇,我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听见。我以为这件事情跟血坑里的龙王神像有关,现在那些红袍人已经将神像带走,事情应该也算结束。可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发现我错了。

    早上起来,捞神像的锄头居然不见了!我还记得那天傍晚我带着神像回来,用水冲洗锄头,却没有弄下锄头上的血迹。因为是晚上,我一时忙,就把锄头丢在了院子的角落里。我们家的院子并不大,站在庭前就能看见院子的每一个角落,而且那把染血的锄头分外明显,可早上起来,我却发现原本放在那里的锄头不见了!

第十六章:道士的师父() 
锄头上沾染着祠堂血坑里的血,锄头的消失会不会跟祠堂有关?想着,我匆忙跑到祠堂废墟。我在废墟中仔细寻找,却并没有找到锄头。我低头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思考锄头到底去了哪儿,是被谁带走的?

    我走着走着,一阵风吹来,我听见“咯咯”小木片掉落的声音。扭头一看,村长家宅院的红色木门上有个大窟窿,地上散落着几块破碎的小木片。我走过去仔细看了看那窟窿,洞口并不规则,但从里面露出的鲜色木料可以看出,这个窟窿刚砸不久。我皱了皱眉,是谁会半夜跑来砸村里家的大门呢?这个人居然可以看见村子!他是用什么砸的呢?会不会是锄头?

    风吹过树叶莎莎作响,我正想着,不远处的另一家宅院门口居然也传来了“咯咯”小木片落地的声音。我走过去一看,那家的大门上,同样是一个大窟窿。

    难道,村子里每家人的大门上都被砸了个大窟窿?正想着,我突然听见一声巨响,这声巨响在死寂的村子里尤为响亮,仿佛一颗炸弹在我耳边轰隆炸响。我赶紧回头朝那个方向看去,遭了!声音传出那方向,正在我家那位置上!

    来不及多想,我赶紧往回跑。等我跑到家门口时,四周并无人影。我抬头一看,我家的红色大门上正挂着一把锄头,锄头上暗红色的血迹分外显眼。我颤抖着往后退了几步,不小心踩到一块石子跌坐在地上。

    我用力吞了吞口水,爬起来便往外跑。陈家村是不能再呆了,大白天的就有脏东西出来作怪。我一口气跑出去很远,直到回头再也看不见陈家村,我才停下来呼呼喘气。看来,今晚只能去县城了,即便没有旅馆,在街角蹲一晚上也总比在呆在家里担惊受怕的好。

    我疾步朝县城走去,半路上一个身穿道袍,头发花白的老头与我擦肩而过。错过之后,我两又各自走了几步,几乎同时停下来回头看向对方。

    我看着那老头儿说:“道长,你这是要到哪儿去?”

    那老头转过身朝我笑笑说:“年轻人,你身上可不干净啊。”

    老头笑的十分慈祥,除了爷爷和爹之外,再没人这样对我笑过。我看着他心里一暖,我想还是先问问他吧,要是他到陈家村去,我就劝他离开好了。我回身报以微笑问道:“老道长,您这是要去哪儿呢?”

    老头皱了皱眉头叹息道:“唉,去陈家村找我徒弟,但愿还有救。”我怔了怔,难道这老头,正是那道士的师父,他要找的人就是那道士?老头见我怔住,又开口问道:“年轻人,你怎么了?我看你身上不干净,你是不是刚从那陈家村里出来?”

    我忙摆手说道:“喔,不,不,不。道长,我不是从那儿出来的。我只是听人说,陈家村里最近闹鬼闹的厉害,我看您也一把岁数了,您还是别去趟浑水了,啊。”

    老头眼珠子一转说:“我就这么一个徒弟,丢了怪可惜的,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贫道可就走了。”说完,也不等我答话,老头转身便走。我站在原地跺了跺脚,数日来,这老头的两个徒弟,先后为了我们陈家的事情而死,若是连他也一并去了,我的良心该往哪儿搁。

    “道长,等一等!”我跑到那老头前面伸手拦住他说:“道长,你听我一句劝,陈家村去不得,您还是回去吧。”老头儿怪看我一眼,生气说:“如何去不得,我若不去,我那徒儿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我皱了皱眉,心里堵得慌,可我如果告诉他,他两个徒弟都死了,他会怎么想?

    我抿了抿嘴说:“道长,总之去不得就是去不得,你如果不听劝阻非要去,那我就只能这样一直挡着你。”

    老头上下仔细打量我一阵,拿手中的拂尘指着我嗔道:“你这么说,我还非去不可。我若不去,我那徒儿必定会出事。”说着,那老头横跨一步,想要绕过我。我赶紧跟着横跨过去,仍旧拦着他。这样来来回回大概有十几分钟,老头停下喘着气问我:“年轻人,你这又是何必,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何必这样苦苦拦着我,要是再等上一段时间,我那徒弟恐怕就没命了,你,你快让开。”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他,我看着他说:“道长,对不起,其实我就是从陈家村里出来的,前天晚上,你那徒弟为了帮我,已经死了。”

    “啊!怎么会!”老头露出一脸惊恐加疑惑的神色看着我,我抿抿嘴将头低下说:“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让你去冒险。”老头摇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我那徒弟造化不可能这么低。”

    “事情是这样的……”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以及捞尸道人张大衡的死全告诉了老头。老头听完后垂泪说:“唉,造化啊,造化。那张大衡五年之前忤逆师门被我赶下山来,没想到竟做了这个损阴德的捞尸道人,他死的该!只是可怜我的孙徒弟,死后竟被割去头颅,挖出心肝脾肺祭鬼!”

    说着,老头狠狠啐了一口说:“呸!邪不压正,我定要为我徒儿报仇!年轻人,遇见我算你的造化,走,你带我去陈家村,我帮你诛杀那些祭鬼的妖邪!”

    我低头拉住老头的衣服说:“道长,我看我们还是不去了吧,躲远一点才好。”老头皱眉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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