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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医们与陈溺同时转过头看向修哉,动作诡异的同步了。
在几道视线的注视下,修哉一时哑然,额角渗出了几滴汗珠子。
他还是极力保持住了镇定,开口道:“苏溪死了。”
“我知道。”陈溺并不意外,那天小晴晴好生生的忽然嚎啕大哭,说大晴晴很难过、大晴晴想妈妈的时候,他就猜到了。
修哉:“所以在你回来之前,我代替你照顾她一段时间,可别让晴晴等太久了。”
陈溺道:“代替我照顾?苏溪怀得又不是我的孩子。”留下一声嗤笑,他没再做多停留,干脆利落的随疫医走进了电梯
两名疫医亲自来抓他,陈溺觉得这待遇其他人可能享受不到。
实则不然,是他太天真了。
走出公寓楼后,陈溺看到了街上有数不计数的穿着黑色大衣戴着黑礼帽与鸟嘴面具的疫医,也有不少像他一样的人。
在鸟嘴医生的押送下,人流朝同一个方向涌进,到底有多少疫医……?或许可以用天文数字来计算,这条街一眼望去如同黑色的川流,永无尽头的延伸向前。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陈溺是被两个鸟嘴医生夹在中间,而其他人则全部是由一名鸟嘴医生押着朝前走。
但这其中没有一个疫医是白色的,这是不是代表着,白色的疫医只有一个……先前出现在他面前的白疫医,至始至终都是同一个?
他试着向走在身边的一名女人搭话:“你见过白色的疫医吗?”
那年轻的女人满脸哀怨地看了他一眼:“黑的白的我都不想见。”
谁不是呢……但他仔细想想,白疫医先后出现几次都没有害过他,反而,像是有意的在帮他。
这个猜测陈溺还不太能够肯定,毕竟他想不出一个理由来解释白疫医为什么要帮他。
作为唯一一个昂首阔步的人,陈溺在人群中显得极为显眼,甚至招来了一些人的不满。
“为什么那个人就能自己走,我就不行?!”
“因为我正押着你呢。”和那人同行的疫医还是名女性,她回答完后亮出一把小小的手术刀:“有什么问题?”
“没了,谢谢。”
看样子,每个疫医还各有各的脾气。
陈溺也有相同的疑惑,转头看向左边的鸟嘴医生:“为什么要我自己走?”
两名黑疫医相视一眼,一通眼神交流后,其中一个问道:“你想被我背着走,还是被他抱着走?”
陈溺:“……?”
见他迟迟不答,其中一名鸟嘴医生朝他伸出双臂。
陈溺赶忙把那双手扶开:“不了,我自己走。”
黑色的河川经过几番周转变为了溪流,到最后和陈溺同行的只余下一小波人。
没有细数走了多长时间,他觉得喉咙有些干涩,他抬手将最上方的扣子解开,干咳了两声。
一只带着黑色皮革手套的手伸到了他面前,手里还拿着罐可乐。
陈溺下意识的抬手就接着了,还是冰的,等黑疫医的手收回去后,他愣住了,皱着眉头去看右侧的鸟嘴医生。
左边那只:“人的力气小,你该打开再给他。”
把可乐递给他的鸟嘴医生点点头:“哦。”又要把可乐拿回去。
陈溺躲开:“我打得开。”
同行的其他人看向陈溺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气愤来描述了。
陈溺毫不掩饰内心的愉悦,勾起嘴角。
游戏开始后,他从门庭赫奕的众人巴结对象,变为了谁都可以踩上一脚的人,说心里无怨是假的,现在竟然因为被鬼怪优待而找回了优越感。
他也不怕会因此成为谁的眼中钉,看他不顺眼的人也不差那么一个两个。
回过神时,他们已经被疫医带到了一处大庄园里。
庄园的建筑风格华美,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主馆是尖顶的洋馆,三楼的阁楼有两扇窗户,长而扁,边角圆润几近让窗户形状看上去像椭圆。
两扇窗左右对称,远望像人的眼睛,注视着走入庄园中的一行人。
疫医们把他们送进了庄园洋馆内,在那之后其他的疫医片刻不留的离开了,唯独送陈溺来的那两个还迟迟不见走。
鸟嘴医生不走,其他人也不大敢动。
几分钟后,一名身姿笔挺的英俊男子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他穿着浆洗过的硬挺白衬衫,衣领处还系着领结,衬衫外是黑色的马甲,最外面套着修身的燕尾服,下身是黑色的长裤与皮鞋,头发也一丝不苟的全部梳起。
陈溺一眼认出,这应该不是庄园的主人,而是管家。
鸟嘴医生用手杖敲打着地板:“来迟了。”听起来颇为不悦。
管家惨白着脸道:“十分抱歉。”他摸出一块雪白的手帕,擦了擦脸上渗出的薄汗。
另一名疫医道:“这些人赎了罪才能离开。”
管家表现的毕恭毕敬:“是。”
陈溺听着三者之间的对话,思索着这座庄园的主人会不会是疫医,要么就是疫医们的地位在庄园主人之上。
两名鸟嘴医生交代了几句话后也离开了庄园,除陈溺以外的人皆齐齐松了一口气。
视线快速扫过在场的人,陈溺统计着与他一同入庄园的人数,这时才发现杨贤竟然也在其中。
两人的视线对视上,又很快移开,彼此都没有现场认亲的打算。
但不得不说,看到杨贤时,陈溺多少有些安心,在充满未知数的陌生环境下有一个还算得上相熟的人,也算是份意外惊喜。
杨贤身旁还有一个女生,年龄不大,梳着马尾辫,还穿着校服,看起来是名高中生。
两人是一起的,从进入庄园后,那女孩就躲在杨贤身后,看得出来极其信赖他。
管家的脸色也比之前要好许多,虽仍旧是在苍白的范畴,但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惊惶。
他看向众人道:“初次见面,我是这座庄园的管家——托拜厄斯,今后将由我来负责各位的生活起居。”
“请跟我来。”托拜厄斯示意众人跟上他,随手介绍路过的房间:“这里是餐厅,早上七点、中午十二点、晚上六点可以来这里用餐。”
一楼随处可见有不少白塑雕像,和洋馆整体有些不搭,那些雕像看起来很新,白得像是用初雪堆出来的。
“你们的房间在二楼,尽头那间是女主人的房间,这几日主人身体不适,她会和大家在七日后的舞会上见面。”管家说着,扶着楼梯扶手带着他们上了二楼。
楼梯是螺旋式的,绕着一根单柱,十分典雅,走起来却比直梯要麻烦。
洋馆里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怪异感,也可能是陈溺的心理作用。
可疫医送他们来,明显不是让他们来享福的。
但看其他人,好像已经忘了他们是被送来赎罪的一样。
二楼的每个房间外也都立着白塑雕像,一眼放去像是一个个白色的扭曲的人。
走到第一间房门前时,管家停了下来,看向陈溺与他身边一名矮胖的男人:“你们两个,就住在这一间,这是钥匙。”
他递出了一把铜钥匙给陈溺,等他接过去后,又道:“注意保持整洁,不要把食物带到房间里,那样会引来老鼠。”
一一分配给所有人分配好房间后,管家对他们说:“我得去照顾女主人了,各位可以随便逛一逛。”
扔下了这句话,管家就匆匆离开了。
陈溺的临时室友擦着汗与他搭话:“带你来的那两个鸟东西和其他的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陈溺道:“是不一样,它们每一个都不一样。”
胖男人说:“我被押着走了一路,手臂都快被掰掉了,押着我的那个力气大的像头牛,挣也挣不开。哎……饿死我了,这地方看起来不错,伙食应该也不差。”
他好像认定了和他分到同一间房的陈溺与他是一伙的,自由活动时也一直跟着陈溺。
“我叫邢文,你还是学生吧?”邢文的一张嘴停不下来,一个人也说得起劲。
陈溺走向楼梯口,他记得上来时看到楼梯口正对着的墙壁上有一张女人的肖像画,当时只来得及瞥一眼,只记得画中的女人容貌惊人的美。
走近楼梯口时,陈溺发现已经有人比他先一步站到那张画前了,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孩,站姿散漫,穿着宽松的浅色牛仔外套,踩着双小白鞋,着装休闲简洁。
听到声响,那女孩儿转头朝他们看来,视线停留在了陈溺身。
“呀!是你啊!”她露出惊喜的表情,走到了陈溺面前。
陈溺:“你认得我?”他却丝毫想不起自己认识的人里有这么一号人。
少女的表情变化十分丰富,上一刻还是笑容娇俏,下一刻换成了幽怨:“你当街飙车的时候我还追着你一路打call呢。”
有印象了,并且印象深刻,陈溺了然的点点头:“那还是挺巧的。”
女孩儿立刻凑了过来,挤走了原本站在旁边的邢文,兴奋地说:“想起来了吗?就是我,当代闪电侠。”
邢文:“你会放电?”他乐得笑了一声:“哈……那不就是个皮卡丘吗!”
女孩道:“说什么呢?是行如闪电的闪电。”
邢文:“真的和闪电一样快?那你是怎么被那些鸟东西给抓着的?”
少女十分坦诚:“跑不过啊,它们还会移形换影。”她明显对陈溺的兴趣比较大,还记得和他一起的晴晴:“当时和你一起的那个小可爱呢?”
陈溺:“被二重身吸傻了。”
他看着眼前的那幅画,画里的女人十分惊艳,从穿着打扮看得她出地位高贵,背景很明显就是洋馆外的花亭。
基本可以肯定,应该就是管家口中这座庄园的女主人了。
邢文和女孩还在一个劲的在陈溺耳边嘚吧嘚吧。
那女孩和陈溺说了几句话,都没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