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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歌不以为然的在衡有乾肩膀上拍了拍：“没事儿，本宫知道分寸。”
衡有乾苦笑，若真的知道分寸才好啊！只怕待会儿火气一上头，便什么都顾不了了。
他让开，让楚歌进了内殿。
楚歌才一踏进去，就看到轩辕逸正在试穿喜服，他素来都是一身明黄色的龙袍，闲暇时的衣裳，也是以浅色为主，楚歌从未见他穿过这样大红的颜色，顿时看迷了眼。
丰神俊朗，公子如玉。
用来形容眼前的轩辕逸，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这套衣裳却不是为了她而穿。
“皇上，你穿上这套衣裳真好看。”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让轩辕逸的动作陡然停了下来，他转身，就看到了不施粉黛的楚歌，清秀的脸庞，宛若出水芙蓉，一如初见。
他看着这样的楚歌，竟觉得吐词有些艰难。
“爱妃过来了。”
楚歌笑着点头：“是啊，听闻皇上要大婚的消息，臣妾便过来瞧瞧。”
一颦一笑，宛若陌生人一般，不，应该说比陌生人还要疏离一些。
楚歌这人本来就自来熟，见了任何生人，都跟熟人一般。
这种感觉让轩辕逸的心里隐隐有些难受，他伸出手，握住了楚歌的双臂，眉宇中的那一缕忧愁变成了急切，只是，这急切藏的太深，并不轻易察觉。
“歌儿，朕决定要立后了，你心里，可是不高兴了？”
若是换了平常，楚歌肯定一句“废话”就甩了出来，她喜欢的人，昭告天下要娶别的女人，从此之后，她便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妾，心里自然是难受的。
可是，她喜欢的这人，却是皇上，是这天下的主宰，纵使心里难受，也是说不出来的，贤妃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的观念，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皇上，臣妾心里替皇上感到高兴。”
楚歌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只是，皇上你爱良妃吗？皇后的位置，在臣妾看来，并没有那么重要，臣妾想要的，是这颗心！”
她指着他胸口的位置，指尖仿佛能够感受到胸腔下强有力的跳动。
她又说：“那日，皇上听到的话，并不全都是正确的，若臣妾当真觉得平等更为重要，在皇上封妃的那一刻，臣妾便离开了，皇上应该知道，逃出这皇宫，对臣妾而言，是轻而易举的。”
楚歌想了许久，总觉得轩辕逸不该为她隐瞒陈国要起兵这件事情而生那么大的气，后来，她便想到了贤妃的那句话——不公平！
轩辕逸是皇帝，而她只是一个妃子，他之所以会生气，很有可能是接受不了这种言论。
“皇上，臣妾想听你亲口说，你是否爱良妃。”
沉默，是漫长而又令人难熬的，她的手慢慢的滑落下去。
然而一瞬之后，她的手却重新被握住了。
轩辕逸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宠溺，“朕便亲口告诉你，这后宫之中，朕只心悦你一人，如此，可高兴了一点儿？”
这话轩辕逸曾经说过的，楚歌也记在心里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却显得格外的讽刺。
在轩辕逸那双漆黑的眸子注视下，楚歌却是缓缓摇头：“不高兴！”
“若是皇上不爱良妃，为何又要娶良妃？皇上，你可还记得，你当初只是说，要代替兄长照顾她们母子俩而已。”
话音刚落，轩辕逸便松开了她的手。
楚歌看着空落落的掌心，有些难过。
“朕，自有朕娶她的理由。”
楚歌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了轩辕逸嘴里的理由是什么，那本古籍，是她从宫中的藏书阁里翻出来的，上面记载了不少的秘密，关于龙凤玉佩上面就有记载。
若是轩辕逸的理由是她想象的那样，完全是没有必要。
“皇上，你会后悔的。”
轩辕逸侧过身不看她，他想，后悔么，或许可能会，但是，他是帝王，胸怀天下，若是为了这江山，他便明知会后悔，也是要去做的。
“歌儿，你可听说了前朝的事迹？”
楚歌摇头，静静的听着他说。
“前朝末期，政局动荡不安，边疆祸乱四起，前朝皇帝原本可以扭转局势的，可是，他为了心爱的女人，放弃了那个机会，最后，前朝覆灭，他们死后却不能合葬在一起，这样的事迹，何其可悲。”
这是楚歌第一次听说这个版本的前朝故事，她在话本里看到的却是不一样的，话本里赞颂了前朝帝后那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并未参杂任何的政治言论。
“皇上想说，你不会后悔，你与前朝的皇帝，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对吗？”
她那双清亮的眸子里，透出了点点泪光。
许久，才听轩辕逸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答了。
“我明白了！”
楚歌转身就走，脚下的步子显得格外的匆忙。
轩辕逸心系这万里河山，可是，他又怎么知道，他这么做，便是对江山社稷好呢？
他又怎么能确定，那位良妃，当真就是命定的帝后呢？
出了殿门之后，衡有乾见她脸色不好，就欲劝上两句，在他看来，皇后和妃子实在是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皇上的女人，唯一的差别，只体现在了地位上，可他深知，楚歌并非那种贪恋权势地位之人。
只是，衡有乾还未碰到楚歌，就被楚歌冷冷的避开了：“你走开！”
衡有乾讪讪的收回了手。
见楚歌走远了，他便麻利的走了进去，问轩辕逸：“皇上，这喜服可试好了？”
轩辕逸将身上的衣裳脱了下来，眼底的坚定慢慢的转变成了茫然。
“有乾，你说朕的这个决定，可是做错了？”
衡有乾不过是一个奴才而已，哪里敢说皇上做错了，闻言便连忙摇头：“皇上是为了这江山社稷，等时间久了一点，楚妃娘娘便能够体会到皇上的良苦用心。”
“当真能体会到吗？”
轩辕逸的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那句话。
——皇上，你会后悔的。
053。大婚（三）（）
这是楚歌自打进宫之后，第一次见到这么热闹的夜晚，幽兰宫之外的地方，到处都是一片喜气的红色。后宫里的那些嫔妃都不甘寂寞的凑过去参加立后大典了，朝中的文武百官也都进宫来了。
这是盛事，是需要整个轩辕王朝的人都知道的。
楚歌趴在桌子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空，眼神是少见的忧郁。
见素月端着一盘子糕点进来了，她掀了掀眼皮子，懒懒得说：“素月，你说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是不是找虐啊，皇上好歹也算得上是她们的相公，自个儿的相公娶别的女人为妻，她们还能笑眯眯的凑过去，你说说，是不是找虐？”
素月放下糕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娘娘，在咱们轩辕王朝，有七出之说，女子善妒可是大忌，皇上册立皇后，后宫里的那些娘娘，心里头自然是不高兴的，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啊，万一惹得皇上不高兴了，那下场怕是和德妃差不多的。”
楚歌听到“德妃”两个字，双眼里面的忧郁更深了，仿佛笼罩了一层薄雾一般。
她先前就听说过，那个女人疯了，整日在那凄凉的环境中咿咿呀呀的唱着不知名的小调，可是，没过多久，就病的不成人形，前段时间，德妃病逝了，听说尸体被宫人给处理掉了，连一个坟冢一块墓碑都没有。
说是凄凉，却也是解脱。
素月见她这样，又说：“这后宫中的娘娘们，谁不怨恨良妃啊，可是没办法，皇上喜欢良妃，那些娘娘就算心里头不舒服，也就只能憋着。”
在派到楚歌身边之前，素月一直都以为，这位楚妃娘娘会是轩辕王朝日后的皇后，可是人算总是不如天算的，谁曾想到，最后当上皇后的，竟然是良妃。
素月的心里止不住的叹息着，世事无常。
楚歌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身子更是坐直了。
“谁说皇上喜欢良妃，皇上亲口说的，他喜欢的人是本宫，今日娶良妃，不过是有苦衷而已。”
素月摇了摇头，心下对楚歌的话却是嗤之以鼻的，什么苦衷，皇上是天地的主宰，有什么事情是他决定不了的，苦衷，不过是用来骗不懂事的小孩子的玩意儿。
楚歌见她这样，拧起了眉头：“你不相信吗？”
这一刻，素月忽然觉得，楚妃娘娘的眼神真的好可怕，空气中，仿佛生出了一种无形的威慑力一样。
她下意识的就想摇头，可不过才片刻的功夫，楚歌却像是蔫了一样，又重新趴在了桌子上，素月只听到她说：“其实啊，本宫也不太相信的，说什么苦衷，事在人为罢了，他不想改变，谁也逼不了他。”
楚歌拿了一块糕点，在鼻子前面嗅了嗅，却并不吃。
“就像这块糕点，看起来多么的漂亮啊，可这只是表象而已，你得吃了之后，才能知道它到底好不好吃。”
素月拿起糕点咬了一口，点点头：“挺好吃的啊！”
楚歌：“”
外面的热闹依旧在继续，素月忽然提议：“娘娘，虽然说你在禁足，可是皇上大婚毕竟是大事儿，若是你想看，也是可以去瞧瞧的，皇上应当不会说些什么的。”
虽然说是禁足，可是那件事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楚妃娘娘在替良妃娘娘背锅，所以，她们娘娘还是很自由的，至少，娘娘去找皇上的时候，皇上半个字都没有说什么。
“皇上不会希望本宫过去的。”
素月不解：“为什么？”
楚歌伸出手指头在她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不是很聪明么，这会儿怎么又猜不到是为什么了，若是本宫当真过去的话，这立后大殿怕是成不了的。”
听她这么一说，素月顿时明白了。
立后大典是非常隆重的一件事情，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