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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这又怎么了?”留夏找到由头,手中鸡毛掸子点几点,骂道:“好好的,鱼缸怎么碎了?”
林小意不知道眼前危险,对着林小初还吐吐舌头,林小初是正在恭敬解释:“这缸太重,我们两个人换水换不动,想摇一下不想垫得不稳,这就摔了。”
飞舞的鸡毛掸子打在林小意身上,留夏骂道:“一定是你淘气,很得意是吧?还吐舌头!”林小初急忙来护,林小意已经着了两下,脸上立即起来红红的一道印子。
看在眼里的林小初大怒,把打过来的鸡毛掸子抓住,再把留夏一巴掌推了一跤,怒道:“有话好说,打什么人!”
留夏从地上爬起来,手上已经沾着青苔。留夏更是大怒,喊跟来的妈妈:“张妈妈,你也看到了。这个眼里没有人的贱婢,竟然不敢管教。”留夏一迭声地喊人:“拿绳子来,把她捆了送给庞管家。”
庞管家过来,林小初面色苍白,紧紧护着妹妹:“你们打我好了,不能打我妹妹。”林小意只是大哭:“姐,咱们回家去,不在他们家。为什么要在他们家。”
留春留夏对着庞管家说个不停,庞管家立即道:“既然不从你们,让她们房里呆着,等公子回来要打要罚,听公子的。”
留春留夏没了话,庞管家让林小初姐妹回房去,再让人把门锁上,自己拿着钥匙去忙别的事情了。
林小意在房中哭了又哭,反复问姐姐:“为什么不能走,为什么要在这里?”林小初抱着她哄,看她脸上通红一道,用手慢慢地给她揉。
一直到中午,荷花过来轻声喊:“小初,她们不让送你的饭,我给你们留了两个卷子。”刚说到这里,留春从前面赶过来,骂道:“贼奴才,你真是好心肠。”伸手拧着荷花耳朵,把荷花拎到前面去。
林小意吓得哭也不敢再哭,林小初冷冷护着妹妹,看来自己以前还想交好,实在是太天真!
楚怀贤中午没有回来,晚饭也没有回来,房中还有几块点心,半壶昨夜的凉茶。林小初让了一多半给林小意,自己只喝了两口茶,吃了一块干点心。
月色明亮把房外照得纤毫必见,估计是一更天,荷花才从前面过来,手里拿着钥匙开了门,面有喜色:“公子回来让你去,她们告了你的状,有证人说你打留夏,不过小初,公子应该会向着你是不是?”荷花还是高兴。
林小初整整衣服,弯腰让紧紧拉着自己的林小意松手:“你在这里呆着,不许去。”古代的大家是什么样?看看红楼梦就知道。晴雯打小丫头,里面就有详细描写。社会上是大鱼吃小鱼,宅门里也是一样。林小初不让林小意去,免得自己挨打再吓到小意。
楚怀贤皱着眉,看着林小初昂着脖子,带着上刑场的姿势进来。房中有留春留夏,还有人证张妈妈。
“你是初来,事事要跟着她们学。怎么不服管教,你还动手打人?”楚怀贤一回来就听到这件事情,楚公子很是趁心怀,这是他坏心眼儿的后遗症。
林小初这才垂下头回话:“换鱼缸里的水,是第一次换,我们换不动,就摔了缸。小意还小,留夏姐姐上来就打,把她脸上都打红了,我怕打坏了,才挡了一下。”
坐着不动只是拧眉的楚怀贤,听完后又问道:“还有吗?”林小初茫然:“没有了。”楚怀贤慢慢道:“再想想。”
林小初还是想不起来,楚怀贤没有难为她,只是问道:“我倦了,要歇着。今儿谁在我房里?”几道目光投在林小初身上,林小初也低声道:“是我。”
“打水来。”楚怀贤说过,站起来往房中去,不回身道:“给我换衣服。”林小初去催水,留春留夏进去帮公子换衣服,张妈妈出来,荷花出来在林小初耳旁道:“我就知道公子不会责备你。”
林小初低声道:“不好说。”说起来打留夏,是不对。当时情急,又对留夏素来嫌隙,一把推出去,她就坐下了,林小初大惑不解,她象是陷害我。随身还多个做证的人。
“你放的卷子还有吗?给小意拿去。”林小初问荷花,荷花点头:“中午的被她们搜出来扔了,晚上我又放了两个,我放在院子里花下面,等我拿一个给你。”
林小初虽然饥肠辘辘,也摇头:“不用了,我得当差。”两个人正交头接耳说话,留春从房中走出来:“你们又说上了,公子问水怎么还不来?”
随着留春的话,林小初匆忙与荷花分开,打水进来等楚公子洗的时候,闻到桌上果子香,林小初很咽了几次口水。
别人都睡下来时,楚怀贤喊过来林小初,淡淡道:“怎么回事?”林小初低头,觉得肚子里只是骨碌碌叫:“就是刚才和公子说的那些?”
“前几天在房中吵闹是为什么?”楚怀贤漫不经心说出来,林小初惊慌一下,抬起眼眸看着楚怀贤,是生气的眼光。
林小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总不能告诉公子本人,我借着你的钟头去欺压了别人。林小初想起来早上突然的亲昵,电光火石一样明白。公子,应该是有意为之!
“你胆子不小,拿我去压人。”楚怀贤慢慢道:“有这能耐,今天怎么还落到这种地步?”面对不是调侃,也不是发怒的话语,林小初愣在当地。
第二十七章 这叫没办法
为着是夏天,窗房都是半开着。夜风吹进来,烛外都有纱罩,只是纱罩上轻纱轻晃一下。在这轻纱烛光下林小初的身影,看着有些孤孤单单。
“没吃饭吧?”楚怀贤问出来,也觉得自己是废话,从上午就一直锁在房里。看到林小初点头,这一会儿乖巧得很。
指一指桌上,那里有一盘吃的。楚怀贤再指指茶碗:“吃饱了过来回我话,让我好好听听你还能说出什么来。”
坐过去吃东西的林小初,借着这点儿时间想主意。吃完了也想完了,收拾过洗过手过来,林小初说话流利的多,先认个错:“不该拿公子压她们,可是她们总是看我不顺眼。”
倚着轻绡虫草床帐的楚怀贤,幽黑的眼眸看过来:“我们说好的,你自己呆下来,我这算是帮了你不止一次。你还不愿意当丫头,你现在看看,在我家里当丫头,比你卖花难吧?”
林小初不说话,双手互握着,眼眸只看着自己裙边。
“再说房里姐姐们教训,这是哪一家都有的事情。她们好不好,到底是大丫头,比你先来。有不好,你来对我说,怎么能自作主张就欺压她们?”说到这里,楚怀贤才有恼怒:“胆大妄为!”
说来说去,就是为着林小初背着公子房中吵闹,而且自作主张拿主意。先用我是楚公子相中的人,来压人,然后图着交好。楚怀贤生气在这一点儿上,我收留了你,要怎样应该听我的。现在背着我压人和你好,这还是公子对你一般;要是我真的抬举了你,只怕借我的名头,可以在家里横行无忌。我要是个糊涂人,还被你蒙在鼓里不知道。
林小初在今天晚上是能弄明白,虽然不是面面俱到,也能听得清楚。她更是无话可说。
“愿打愿罚?”楚怀贤又问出来。
林小初没有迟疑:“愿打。”
“为什么?”楚怀贤微笑起来,床前这单薄的身子骨儿,经得起打几下。林小初回答道:“罚不起,我还欠着公子的钱。”
“说得也是,不过你挨不起打。”楚怀贤再想今天这事,更是不应该。京里自己房中进人,楚怀贤亲眼看到小丫头们初来做不好,大些的妈妈姐姐们就要打骂。只有这个林小初,反而要打别人。
烛影摇红中,林小初身子微颤一下,才低低问出来:“打多少?要是能撑,还是愿打。再也不能多欠什么了。”
楚怀贤一笑:“打你十板子,你就得睡上半个月。还是算了吧,你欠着这打,以后再错,一起罚你。”楚公子没有打人的嗜好,他正在丫头们眼里抬举林小初,当然不肯轻易打她。
“多谢公子,我有一事相求?”林小初互握的两只手动了一下,抬起眼眸不无忧伤。
“什么事?”
“我妹妹小意,当初恳求公子收留。她当差是不行,请公子开恩,让她还回亲戚家里住吧。”林小初是想带着小意从京里一起走,现在看看,小意在这里再呆上几天,不知道要挨多少打。这才两个丫头就这样猖狂,京里只怕都是母老虎。小初想想自己离开,应该更容易些。
楚怀贤往后歪在枕上:“你要跟我去京里,把她丢下来,你放心?”不就是为林小意,今天才有这出子事。要是换了别的丫头,让留夏打上两下,也就没事。
“小意笨手笨脚,还是让她回亲戚家里去吧。”林小初想想今天就伤心,再道:“再求公子给两天假,我送她去亲戚家里。”
楚怀贤再说话,很是诚恳:“她刚来当然不熟悉,家里的丫头都是这样过来,就是这两个,初当差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在我家里当丫头,比在贫穷人家里当小姐都要好。只是这两个人,就让你分不清了,你再想想呢?”
两滴泪珠从林小初面上滑过,她用手背去擦眼泪,哽咽道:“我知道,还是让小意回去吧,这里不适合她。”有句话叫宁娶大户婢,不娶小家女。林小初在心里呐喊,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这眼前几个月,可怎么耐得。
“你疼你妹妹,每天还教她认字,这样做真是可惜。”楚怀贤拿起枕旁自己的丝帕,递给林小初擦眼泪,安慰她道:“你既然要这样,过上几天出门吧。这几天暑气重,出门中暑就不好。”
接过丝帕的林小初擦着泪水,轻泣着“嗯”一声。有风吹起她一角罗衫,烛下看着更是动人。楚怀贤笑着道:“不必哭了,这几天里,你改变主意,再来对我说,我还肯留她。”
等林小初再答应过,楚怀贤温和地道:“去睡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