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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章体,介于草书和楷书之间的一种字体,是近几年才开始流传出来,受到不少学子的追捧。
凤铭指了指无事卖乖巧的女儿,摇头笑道:“为父怎会不知何人所创?此人乃青州才子,被誉为天下儒生之首,不仅笔墨了得,更是学富五车。此人十二岁那年,一笔纵横挥洒,当众写下一幅瘦体字,刚柔相济,亦浓亦纤,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被世人赞为‘瘦章体’。”
下人已经上来续茶,凤未央转身端过温热的茶上来给凤铭,把话接过去道:“正是从此人的名字当中取了一个章字,才被称作‘瘦章体’,不知女儿说到可对?”
凤铭也不惊讶,喝着女儿端上来的茶后,才继续道:“为父知道你认识贺知章,但无端端地怎么提起此人来了?”
凤未央神秘一笑,道:“父亲,安哥儿也到了启蒙的年纪,若此人能做安哥儿的启蒙夫子,您以为如何?”
第91章 蛇口吞象()
凤铭愣了一愣,继而道:“好是极好,可眼下天下暴乱,战火纷飞,此人是生是死尚不可知,况且也不知他是否愿意到金陵教导一名垂髫稚子。”
“父亲多虑了,此人正避难于金陵。未央前些日子还答应过长嫂,要给安哥儿寻位天下最好的儒学大师作开蒙夫子,而眼下贺知章是最为合适的人选,父亲不妨请他入府为座上宾,除了给安哥儿开蒙,还能教导堂弟瑾琏的诗书六艺。”凤未央从不厚此薄彼,自然也要把六岁的堂弟捎上去。
凤铭甚为满意地点了点头,眉梢带笑地赞道:“好,女儿你这提议不错。下午,为父就派人送去帖子,请贺先生过府一叙。”
凤未央不由得向父亲屈膝一礼,厚着脸皮自荐道:“父亲,何不如让央央做这个递帖子之人,毕竟我与贺先生相识一场,总得亲自登门到访以显看重。”
凤铭蹙眉一想,并未觉得不可。大魏民风准许女子出门交友,何况战火紊乱之中,百姓都忙于生计,哪还有何闲情去拾人牙慧。
“好,你去吧。他若能入府为食客,自是最好;若不愿,咱们也不强求,但贺知章好歹是侵淫儒学之术,名声在外,你离去前尚要留下百金相助,也算善事一回。”凤铭对凤未央一通交代。
凤未央再次福身一礼,“女儿晓得了,只是爹爹刚才看着为何如此气闷,可是有什么事惹您不高兴了?”
不提还好,一提凤铭的脸上便渐沉,但碍于女儿关心,才草草敷衍去:“只是你那姑母不受规矩,无端来到前院叨扰一番,此刻已被为父请了回去,已无甚碍事。”
父亲不愿多说,凤未央也不好多问,便提着裙摆躬身告退。
可才离开书房,芦荟居那边的冬菱已经迎了上来,“二小姐好。”
“可是嫂嫂那边有事?”凤未央问冬菱。
冬菱浅笑道:“少夫人没什么事,只是让冬菱来给二小姐送今年新赶制的冬衣,看是否合不合体。”便看见几步遥的一位二等丫鬟双手托着新衣。
冬菱解释道:“少夫人说了,老爷多次提议节俭府中开销,尽量支援起义军的粮饷。所以今年给府中的小姐少爷们所做的冬衣颇少了些,尽量委屈小姐少爷们穿去年旧衣了。”
可凤未央知道冬菱还有话要说,便道:“嗯,你跟着一起回浅云居吧,若衣裳不合适还可以给你拿回去给人改一改。”
回到浅云居后,冬菱果然开口相告道:“回二小姐,其实冬菱此次前来是想告知您,姑奶奶去老爷书房的事。”
凤未央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静静听着冬菱道来。
原来,姑母是想蛇口吞象,居然跑到凤铭面前献策,说他父子常年在外奔波无暇顾及府中大小事,如今江氏有孕,夫人又久病缠身,偌大的凤府不能没人管事,便声称自己在邬府好歹也是当家主母,持家经验颇丰,处理事情也是顺心得手,所以姑母便自荐,愿意担起管理凤家内宅的重担。
可笑至极,从未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女人,这凤家内宅大权若落入邬凤氏手中,还不是引狼入室!
凤未央把手上的茶碗交给蕊心拿下去,淡淡地道了一句:“难道我凤家没人了吗?居然要靠一个外人持家掌事!”语气平淡无奇,但底下人都明白,小姐这是生气了。
“所以老爷才被气到了,大骂姑奶奶不安分守己!上次,姑奶奶与表小姐的无心之举还得夫人引发恶疾,更是令镜湖的锦鲤损失不少,老爷与小姐本不予追究了,姑奶奶怎还妄想独揽娘家大权?这脸皮,真是比城墙的拐角还要些许厚!”绿柳颇为气恼地道。
“可姑奶奶说的确实在情在理,她好歹也是从凤府抬出去的人,府中上下若没人照拂着,总是不成规矩。”冬菱面色颇苦涩地道。
“嫂嫂是担心府中实权真的落入姑母手中,所以才唤你来回话的吧?”凤未央嘴角挂着浅浅一抹笑意,从冬菱入浅云居那一刻,便已猜到江氏那头的担心。
“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府中的老人们见到姑奶奶后,总是不时地提起姑奶奶当年未出阁时的所做作为。少夫人如此担心,也是怕凤府的内宅大权真被个外人窃了去,岂不是闹了笑话给外头人看!”冬菱朝座上的人屈膝一礼,道出江氏的忧虑所在,想必也是极恼邬凤氏那只不知廉耻的手,伸得过长了!
凤未央起身对冬菱说到:“二哥眼下未娶妻,长嫂也有孕在身,府中也唯有我勉强能主事。你且回去告知嫂嫂,府中之事往后我会多帮着她分担,若姑母还去找父亲自荐的话,那便由我直接去禀明父亲,内宅的担子姑且由我凤未央多担待着,还用不着远道而来的姑母劳神费心。”
这边打发了得到满意答案的冬菱,凤未央便携带丁来与蕊心准备出门。
马车七拐八转地才来到一处偏僻的私塾,里头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蕊心对凤未央道:“小姐,这不是老爷私下出银两建的私塾吗?”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此次是来拜访这里新来的一位贺先生。”凤未央说完,由着蕊心帮着提裙摆跨进门去。
果然看见一袭青衫男子,手执一本书正在教底下的孩子们,摇头晃脑地念子曰。贺知章眼光之余,已经瞥见外头静候一旁的凤未央,她正在对颔首一笑,算是得体的礼节。
贺知章放下书本,于里头的童子们交代了一声继续念书,就信步走出来,并朝如莲绽放般的女子拱手躬身,道:“久未逢面,凤小姐可是别来无恙?”
凤未央也是屈膝一礼,“一切甚好,劳先生挂心!未央也是近来才得知私塾新来了一位先生,万没想到居然是贺先生您,未能及时进到地主之谊,真是失敬不已。”
贺知章直起腰,一身儒雅气质格外显着,便直接对凤未央问到:“小姐此次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凤未央甚为欣赏对方有话直说的个性,示意蕊心拿出凤府的帖子递上去,道:“家父久仰贺先生大名,想请您过府一叙,也好让凤府补尽地主情谊。”只说凤家不说自己,正是全了双方的名声。
贺知章快速扫了一眼帖子,便略略地道:“承蒙凤老爷厚爱,知章定如期而至。”贺知章名声响亮,不少世勋侯府想请他为门下食客,可他却唯独选择了太平的金陵,如今等到凤府的一纸帖子,自然不会‘却之不恭受之有愧’的道理。
“不过未央却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先生是否可以帮忙。”凤未央道明来意。
贺知章自是拱手道:“凤小姐客气了,能帮之事自然是义不容辞,还请凤小姐请详尽说来。”
第92章 不知孝敬()
凤未央浅浅一笑,道:“这里地处偏僻,流民甚多,先生与孩子们的安全恐难保证。凤家作为金陵大族之一,势必要为百姓着想,我已与同父兄商量过,尚且把此处的私塾迁到凤府旁的一个小客院内。等战事平息,万民安定后,再把私塾迁回来,有利贫寒子弟继续受夫子开蒙。”
“如今天下疾苦,许多百姓是食不果腹,凤府富有剩余,总要对百姓施以援手。所以孩子与先生们的每日伙食,便全由我们凤府一手包办,也好为将来的新王朝培育出栋梁之才。”
贺知章听完后,当即为之动容地说:“一路来时,多是听闻凤府是大善世家,而凤二小姐更是宅心仁厚,如今听小姐此言更句句是为寒门子弟着想,我贺知章实为动容涕泪,也以此代表里头的孩子们谢过凤家的善举。”
“先生言过了,您能令里头的孩子们通晓经义,我身为金陵百姓,反而该替他们感谢您才对。”凤未央示意丁来尚且去虚扶住贺知章的大礼,很快就告别离去。
摇摇晃晃的马车上,蕊心不明白地问,“小姐,您不是说只请贺文豪回去教导安哥儿的吗?怎么成了把别院让出去,接济穷困弟子授学问题上去了!”
外头传来丁来便赶马车,便回答的声音,“蕊心,这您就不懂了吧,贺文豪是何等人物,岂会为了凤府的食禄而折腰的人?小少爷是贵重,可在贺文豪眼中,小少爷跟书院里的孩子们根本是一视同仁,断不会只为作小少爷的夫子,而舍弃那些孩子不闻不顾。”
“仁者爱人。丁来说得对,贺知章是个仁爱之人,主张有教无类,我若贸然请他回府,只恐是屈其大才,无益于世人。那我何不如投其所好,另辟蹊径,不耽误他成为安哥儿的启蒙恩师。”所以凤未央才会有那番话,既得了贺知章的感激,也算造福于民众,更不耽误安哥儿与瑾琏拜他为师。
寒冬腊月里,朗朗读书声悠扬传来,吵得榕安苑每个清净。
“母亲,榕安苑这么吵,还怎么休息啊!”邬倩倩尖着嗓子喊道,“表姐肯定是故意的,哪里不好偏偏要在榕安苑旁边设贱民的书院。”
一个月前,凤府居然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