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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狠了,他们这帮儒生眼中就是没有朝廷,没有皇上与太后,便是漠视王法,枉读圣贤书!平日里任由他们私下谈论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在市井茶楼内聚众阔论,还是当着皇上的面高谈,宋毅中心若没气,那是没可能。
可自己确实一直以昏庸形象示人,往日里他们骂自己也不为过。所以,为首的一个小官员领着队伍上来时,宋毅还是让宋少恭去打发掉。
“原来是攸远侯在此吃茶,若有打扰之处还望见谅。”小官员说着话,那双狡黠的眼却一个劲地往贺知章身上瞟,明明要抓的人就在面前,奈何有人包庇中。
“无事,本侯在此吃茶,无非图的是看热闹。”宋少恭如沐春风地笑道。
“那小的告退了。”说完,此人就领着身后的一干等人撤下。咚咚咚声下楼,当即有人狗腿附耳道:“大人,那贺知章就在眼前,咱们为何不抓?”
小官员瞪了靠过来的人一眼,没好气地道:“你没看见攸远侯在吗?何况他身边那两位友人看着面生得很,锦衣华服气度不凡,估计是当今皇上了!”
“啊——他是皇上!他就是皇上?”
“啪”的一声,这个狗腿子的脑袋瓜立即遭受一个板栗敲,被人呵斥道:“瞎嚷嚷什么!我也只是说估计,没说一定,你是嫌本官命长,还是嫌弃你自己的命短?走,收队!”
居然连一个小小的官员都知道他是当今怀帝,在场的人都以为宋毅的脸上会蒙一层寒霜。可没想到,他却像是根本没听到什么一样,泰然地端起一杯茶哧溜溜地喝着。
贺知章的眼中赫然有什么在跳动。
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世人传颂那般昏庸,他有自己的主张意见,也不轻易发落于人,喜怒不形于色,贺知章心中便一下有了计较,竟然喜不自禁起来。
凤未央微垂下眼睑,她知道那个看似面色沉静的男子,其眼中跳跃的是星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个天下儒生之首的男子心中必定是一阵亢奋的吧!
此时,经过刚才那么一闹,楼上的大部分已经被清空,外头的客人一时半会儿也不敢进来。
凤未央便小声地建议道:“皇上,不如我们回宫吧。”
此回出宫,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凤未央堪忧之下提议回宫,是不想宋毅在宫外有事。毕竟相处大半月以来,他虽喜怒无常,性格诡谲,但却如同兄长一般待她护她。一个表面看似昏庸,心地却不坏的人,凤未央并不想看见他有受伤的事发生。
如今永光十一年,腊月二十,凤未央按照前世记忆推算,明年四月春暖的时候,便是宋毅结束自己登基十二年的历史光景。
永光十二年,四月初七,怀帝宋毅驾崩,举国素缟吊唁。
宋毅放下茶碗,砸吧着嘴道:“朕今日本就是带你出来逛,此时哪有回去之理。既然宫里已知晓朕离宫在外,安危方面便不必顾虑,太后与宰相必然派人暗中保驾,只是玩得不够尽兴罢了!”
“不知是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刚才学生狂妄自大,还无视天家皇威,请皇上治罪。”贺知章撩衣跪下,向当今怀帝行叩拜礼。
“你只是一介儒生,敢大放厥词确实够狂妄自大的!但你却有狂妄的资本,青州大才子,天下儒生之首,名声显赫到就连宫中沉溺声色不理朝事的朕,都有耳闻你的大名。所以不知者无罪,你暂且起来回话吧!”宋毅口中一番夸赞,没有降罪的意思,但话锋很快一转,赫然问到:“只不是知,尔等为何句句捧杀凤家幼女!”
凤未央没有对这句问话作何针对性的表情,仍旧是低眉顺眼地看着地板,也不理会宋少恭那一双瞟过来的戏谑眼神儿!
刚楼下他们那番话,除说给楼上的怀帝听外,更是说与当今太后与宰相听!
贺知章突然拿眼看向一旁熟若无人的攸远侯,凤未央也微微抬头跟着看过去,只见被看的人当即摆手道:“我可没属意,你们莫要拿那般眼神看着我!”
这臭小子,敢做不敢当,除了推卸责任就没旁的本事了!凤未央把头一撇,不再去看宋少恭那张笑眯眯的脸。
宋毅摇了摇头,也不去责怪他,自己与宋少恭的性格委实有些相似,放荡不羁,投机取巧,若数落他也等同说了自己,何须自打脸光彩了他人!
贺知章见对方一口推脱,也是无奈地道:“回皇上的话,学生们也是毫无办法之事,凤家幼女入宫,外戚朱氏毫无动静,却还要高抬凤家之女为皇后,此举我等委实看不透。”
“你该说,南阳顾氏之女本该为朕皇后才是;而不是问,金陵凤氏之女为何要被太后钦点为后!”宋毅双眸闪着冰寒,一身大气磅礴的帝王气势,充斥整间茶楼!
贺知章微微一愣,但转念一想,便恍然大悟,覆手朝前躬身:“皇上一语中的,学生愚笨。”
四方诸侯藩王,已极度向朝廷表达不满朱太后临朝掌政,太后不仅一路扶持自家兄长坐上百官之首,还纵容奸佞陷害忠良。为了天下不乱,海内不分崩离析,唯今只有拉拢藩王中势力最盛的南阳襄阳王,才能避免各地诸侯藩王起兵讨伐长安。
拉拢南阳势力,唯有联姻之举。
顾家有女初长成,顾来仪是襄阳王亲妹妹之女,由她嫁入宫中为皇后,才算暂缓各地诸侯藩王与朝廷的僵硬的局势。
可偏偏太后却属意金陵名相后人的凤未央,这很不符合推论,也不适合如今的形势。
虽说凤未央为怀帝的皇后,并不差,勉强够资格,并且凤家百年的名门望族,于金陵一带享尽威望,祖上更是有一柄高祖御赐的亢龙锏,她若成为皇后,必定能拉拢一方的民心,以及朝中的老臣拥护。
况且最重要的一点,怀帝无后。皇后若能为皇上产下皇子,一旦迎新革旧,便也能让许多人看到希望。
民心故为重要,但与一方的势力相比较,却显得无关紧要。所以两利相权取其重,皇后的首选人物自然是南阳顾氏为佳。
“并不是你愚笨,只是你不问罢了。”宋毅举目望向楼外面,颇为劳累地道。很多事明明都摆在眼前,不用问便可以清楚晓得,只是非得从某些人口中道出,才觉得有说服力。
“太后已经是尾大不掉,宰相府中的门客也颇具高人,朱氏一族无所动作,无非是以静制动。如今,宰相已为其幼子朱兰生,向南阳襄阳王提亲,要娶顾氏来仪为妻。既然是联姻政策,那还不比朕迎娶襄阳王的外甥女来得更划算些?”宋毅眼神幽深不见底地道。
凤未央心中赞同宋毅所言,朱克义与其让皇上娶顾来仪,白白便宜了朝中那帮保魏的老臣,还不如朱家之子迎娶顾氏之女,靠姻亲直接牵制住南阳势力,那样谁还会来反朱氏一族临朝当政?
第50章 璧人()
“联姻这一招,朱克义可是别有心裁!可他也不想想南阳襄阳王岂是好欺负的主,儿子不仅被人打折手脚,朝堂上还被那几位老臣轮番炮轰,更是被襄阳王指着鼻头骂,差点儿连太后都被他咆哮的嗓子骂进去。”宋少恭合起扇子,倒是闲来无事横插话一句。
“朱宰相一时赔了夫人又折兵,那他岂会甘心作罢?”贺知章眉头微锁,直言相问。
宋少恭耸耸肩,表示不愿多说。宋毅也只是淡淡一笑,毕竟贺知章不是朝中之人,很多事没有那个必要对他谈起。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学生言语缺失,逾矩了。”贺知章话虽如此,但心底里的某一处泛着酸楚,怀才有志之人,却不能遇见赏识的伯乐,终归被一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所桎梏住。
余光扫向一眼颔首垂眉的凤未央,贺知章还是颇不明白地道:“敢问皇上,您为何不愿纳凤家幼女为妃?凤家小姐德才兼备,品行端正又生性仁爱,委实大魏国母的不二人选。”
既然宰相不愿肥水流外人田,已钦点顾来仪为儿媳。那凤未央在坊间中名声也颇好,怀帝娶了她也不亏,反而对江山社稷还能起到稳固作用。
凤未央终于忍不住哼出声来,“你们这帮儒生,刚才不是在高歌赞扬我,说一女不侍二夫,如今又愿意皇上落得一个欺婶娘的骂名了吗?”
贺知章的面上也只是抱歉一笑,毕竟凤未央是未出阁的女子,人就在自己跟前,总被自己拿来说事,对方终归是不悦的!何况当今皇上的骂名也不少,再多一样骂名也是无关痛痒,而且功过是非那是由后人来评定!
不过,贺知章不得不佩服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刚才她在楼上那一番‘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言论,的确点评到位。虽然骂尽天下儒生,也包括贺知章本人在内,但不妨碍他认为对方说得有何过分之处。谁让两百年前出了那么一位徐夫子,丢尽读书人的颜面呢?
宋少恭唯恐事情不够乱,居然出言安抚凤未央道:“央儿,你不知道有个词叫‘此一时彼一时’吗?”
没错,经此一番交谈,让这心思锐利的贺知章重新认识了怀帝。
天下儒生推动舆论,为的就是抵制奸相,保卫魏室山河,如今知道宋毅并未真正的昏庸,那贺知章他们更理应献计献策,帮怀帝取回手中政权。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朕知道你们这班儒生的好意,可朝中政事何必牵扯一个小女子进来?她本就是无辜之人,步入宫廷已是身不由己,那又何须再把她深锁宫中,令红颜枯骨呢?”宋毅是想过要凤未央,但她的风华绝代绝不在他宋毅身边,而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宋毅对正仰头眯眼看向他的凤未央,嘴角微扬地笑道:“央儿,咱们走吧。”说完,就领着凤未央下了楼,扬长而去。
长安,长治久安之意,是大魏王朝两百余年的京师,这座万城之城,已容纳百万人口。
除居民、皇族、达官贵人、兵士、奴仆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