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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未央面色无异,仿似没听到那名太监所说的话儿一样,双目一直看着廊外的雪景,聆听雪压枝头的声音。只是此刻阴沉天空突然放晴,飞舞的雪花停止了飘落。
赵皓神色不清,只是幽幽看了凤未央的侧脸一眼,便出声提醒道:“姑娘,咱们快些走吧,预计皇上该雷霆震怒了。”
凤未央转过脸来涟漪一笑,不卑不亢地道:“好,赵公公请带路。”
突然从北边吹来一股大风,扬起的漫天风雪中,少女的笑容如万丈光芒穿透风雪,灼人眼球。
二人的背影又开始移动,逐渐消失长廊的拐角处!
“啪”的一声,宋毅一掌重重拍在龙案上,龙颜盛怒!
“凤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教唆宓妃堕下人腹中胎儿,朕就算株你凤氏九族也不为过!”宋毅看着底下笔挺跪着的女子,赤红着脖子怒喝道。
“皇上不会。”凤未央声音平稳,恭敬答道。
宋毅一听之下,更是怒发冲冠暴喝道:“别以为朕会怕你祖上那柄亢龙锏,你所犯下的滔天大罪,足以毁尽你凤家百年基业!凤氏,你知不知罪!”
第37章 恕罪()
“一柄破铜烂铁,确实不值得圣上忌惮。民女凤未央,知罪。”凤未央头枕双手,伏地认罪。
宋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指着地上的凤未央数落道:“你认罪,就好好认罪,岂可声称高祖御赐之物是破铜烂铁!”何况这态度,算是认罪的态度吗?仍旧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
“说吧,如何认为朕不会定你的罪!”不给个满意的理由,宋毅今天还非得治一治她不可!
“还请皇上先恕民女无罪,民女才敢说。”伴君如伴虎,凤未央晓得这个道理。
“凤氏你……”宋毅被气得有种无力感,几度吸气呼气后才道:“好,朕就先恕你无罪,但你若不给朕个合理的解释,休想朕放过整个凤家!”他也不怕把狠话搁下,就看你凤未央如何力挽狂澜!
“皇上,您可还记得宓妃三年前入宫时,您就不曾断过她宫内的沉水香,对吗?”凤未央直起身子,问着上面怒焰不熄的君王。
宋毅面色沉了沉,幽幽地道:“是,又如何?”
“那您该知道,民女先前替宓妃把的脉,该是什么结果。”凤未央说完,便再次伏地,表示垂听圣言。
宋毅的双目果真眯成一缝,声音冰冷而锋利地道:“那你以为朕该知道什么样结果?你是大夫,不该是你告知朕的吗?”
凤未央朝前盈盈一拜,恭敬地道:“既然如此,那民女便打开天窗说亮话罢!皇上,您之前说过,不愿自己的孩子沦为傀儡,继续过上如同您一样的生活。所以,你就吩咐钱太医制作了一种特殊香料,也就是杂糅在御用的沉水香中,赏赐于各宫。”
“各宫妃嫔日夜焚烧这种沉水香,长年累积下,她们已是不能够怀上皇上的子嗣,就算皇上的身子没有彻底败坏,后宫的女子仍旧没有一人可以为您诞下孩子。不知,未央分析得可对?”
宋毅一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张诡谲阴郁的脸,如虎豹一般紧盯着底下那个小小身躯的女子,森冷地道:“好,纵然你分析的不错,所以你就认定宓妃腹中的孩子就是孽种了吗?”
即便如此,他宋毅还轮不到你凤未央来做这等清理门户的好事!
“皇上,您还不明白吗?宓妃腹中根本就无子,她不过是假借怀孕来固宠,保她在后宫一席之位。”若怀帝不这么宠溺梁氏姐妹,不这么朝秦暮楚,后宫的女子又何必无所不用其极。
龙案上,再次迎来一掌重击,高高震起桌子上的一切用具!
这一掌,确实带着无数愤怒,听得凤未央心惊肉跳,尽管自己外表下面无表情,但她还是捏了一把冷汗,这么不光彩的事情,哪个男人受得了。
“假怀孕……无子……哈哈哈!!!”宋毅突然仰天大笑了起来,悲怆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宫殿中,听着凤未央心头也是一堵,竟然有些不忍听他这样大笑下去。
这是凤未央第二次听见他这样子笑了,无奈,痛苦,悲伤,以及满腔无处可发泄的愤怒!这就是大魏王朝最后一位皇帝,史上最昏庸无度的魏怀帝——宋毅。
直到头顶上的男子笑到眼泪出来,他才止住了笑声,对底下神色复杂的凤未央阴冷冷地道:“快收起你那一副可怜朕的模样,朕保不准下一秒会不会杀了你!”
凤未央身子微微颤,犹想起上午他掐住自己脖子的那一刻,不禁微微害怕起来。可凤未央还是挺直着腰杆,再把头低了低,尽量不让怀帝看到自己的脸,这样他也无法再洞悉她的情绪从而激怒到他。
“所以,你才巧言令色之下,说服柳氏堕下腹中胎儿,以保住她自己的性命,以及她身后的柳氏家族,对吗?”宋毅逐步走下台阶,来到凤未央身侧饶有兴趣地道。
“正是。”凤未央如实相告。
“你倒是煞费苦心了!”宋毅双手交叠在后,举目看向外面的皑皑白雪,随着北风冷飕飕地道:“那朕,是不是还要嘉赏于你?”
“民女岂敢要嘉赏,只望皇上不治民女与民女家人之罪,已经是皇恩浩荡。”凤未央又是盈盈一拜,礼节方面挑不出一丝错处。
可就是这样,宋毅更觉得凤未央身上萦绕着神秘,吸引着人不断去探知。
宋毅晃了晃脑海里干扰的思绪,便笑道:“放心,柳氏虽然不够聪明,她也断不会供出你教唆她堕胎一事。她不傻,供出你,也等于供出她自己,且不论她假怀皇家子嗣长达八个月时间,单论她听从你的教唆服下堕胎药,她也是谋杀皇家子嗣的凶手,能逃得了宫中的刑罚吗?”
宓妃傻,可她背后的高人未必傻!单从宓妃不想死一事来看,证明她还不是一个盲目听从别人指示的蠢女人。这个,宋毅对她还是颇为了解。
“可还是苦了那位陈美人,最后还是让她彻底背上了黑锅。”凤未央有些于心不忍地道。
“左右是背黑锅,左右也是死,那她还不如死得其所。总之,柳氏对外宣称是误服陈美人的药,从而导致胎滑子落,那朕就下旨让她静养三个月,省得她出来闹腾生事。所以,左右这件事上怪不到你头上来,你便平身吧!”地上冷,宋毅便格外开恩地道。
“谢皇上。”凤未央起身,偷偷抬眼瞟了一眼前面薄凉的男子。
是啊,陈美人左右是死,还不如死得其所——但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难道他都不念及一点二人昔日恩好的情谊?
凤未央的一颗心,仿似被外头的风雪给冻住。这一世重生,不知宋志轩对她的情谊会不会还如前世一般,宠她,爱她,为她后宫无妃?
她不知道,但外头的天地风雪些许会知道。
天空,再次飘起了大雪。
望阳坡上,风雪中直立一位撑伞的男子,貂皮大氅裹身,玄色长袍,衣裳上绣着的兰草,如同他身上干净的君子气息一样,在天地苍白中十分注目。
入太学府求学,已经将近四个月的时间了,也有四个月的时间里,没有见过梦中一直魂牵梦萦的女子。宋志轩对苍茫皑皑的天地,幽幽叹一气。
半个月,还差半个月的时间,便是她满十四岁的生辰了呢。
他,好想见一见她。
宋志轩一直担心她可有穿暖,可有吃饱,可有受欺负,可是瘦了?可这些话,只能诉于风雪,望它们能替他捎去相思之情。
第38章 攀谈()
风雪漫漫,看不清前路,一声浑厚的男音响起:“公子,到了。”
一身黑色衣袂猎猎作响的男子,在冰天雪地里十分突兀。而黑衣男子身后跟着一名男子,他身材颀长,气质儒雅如玉,一身狐皮貂衣紧裹,一路踩着厚厚地雪来到望阳坡的亭子。
男子步入松月亭,才解下火红的狐皮大氅,围炉而坐。红泥小火炉,绿蚁新醅酒,宋志轩先为他斟上酒,才道:“酒能暖身,凤兄且先饮几杯再开口。”
一身非凡气度的凤瑾珏,只是笑了笑,便端起酒连饮几杯下腹,果真暖和许多。北方真比南方冷冽多了,怕寒的央央也不知过得好不好。
心中念着妹妹的凤瑾珏,嘴边的淡笑泛作苦涩,不由得道:“长安求学,可有进度?”
“尚且还好,天子脚下求学,能时时关注朝中大事。只是老师们几次推荐我入朝为官,却多遇阻而不得,实为苦恼之中。”宋志轩也苦笑着。
正仰头喝酒中的凤瑾珏,借狭长的眼缝看向对面青年,看不出宋志轩面上的气馁。凤瑾珏便放下酒杯,自己满上酒才开口道:“料想之中,你何须伤怀?”
外戚朱氏把持朝政,自然不会任用魏室宗亲入朝为官,先前就有各方魏室子弟堪忧宋氏江山,纷纷涌入长安出仕,可当朝宰相朱克义却千推万阻,所以宋志轩要出仕而不得,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凤瑾珏不怀疑宋志轩的才学,他五岁能文,七岁作诗,九岁坐而论道,并不是浪得虚名。如此才华显赫的人,太学府中的那些老夫子,岂会不惜才,不推举他入朝为官?这也是凤瑾珏料想中的事!
“可唯有步入仕途,方可大有作为。我身为魏室子弟,自有一份匡扶社稷的责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魏室王朝落入奸人之手吧?”宋志轩颇为堪忧地道。当然,还有一个原因他没有说。
凤瑾珏却笑了,笑得超凡洒脱地道:“魏室王朝已腐朽不堪,尔等再如何亡羊补牢,也填补不回那糜烂到无以计数的蛀洞。唯有乱,再凝聚,方可新生。”
宋志轩寒风中愣了一愣,不明白地道:“志轩不明白,还请凤兄明示。”
凤瑾珏斜斜看了他一眼,嘴边含笑地道:“你岂会不明白?”有些话,说太明白就没意思了。
外头的风雪,夹杂崖边的梅香飘入来,石桌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