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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再大的风波都会平息,只是尘埃落定各自散场的时候,总归有种心情不知怎么说。
糟蹋小琼的那伙人果真是惯犯,蹂躏少女无数,已被正法。只是对小琼而言这永远是不能言说的痛,至于凌志情节较轻,在医院躺了一段日子就回去四川了。小琼也好,凌志也好,以陪伴的名义来到明媚的身边又这样轰轰烈烈的退出了明媚的生活。
当时的情形是,除了身负重伤的凌志躺在急诊室,其余的都蹲在派出所。明媚以为林民最多也就是扰乱治安,罚点款拘留几天就没事了。没想到林民这一进去就是漫长的一段时光。最后明媚得知林民被转回福城县提审,关于十年前的一桩故意杀人案。结果是,林民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被判二十年。
陈欣最终还是来到了明媚的租房,因为她知道这个女人像疯了一样,不上班,不出门。陈欣在看到明媚的时候还是震惊了,一个人怎么在短短几天内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但这丝毫没有减轻陈欣对明媚的恨意。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抽在明媚的脸上,明媚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耳光,但是她深深陷进去的眼睛里还是如同一潭死水。痛也无法使她有任何反应,一边脸瞬间红肿起来,嘴唇却越发苍白。
事实上,陈欣是来说故事的。在这个闭塞的工业小镇,没有了林民,陈欣何尝又不是一抹游魂呢?
陈少聪读高三那年,陈欣读初三。
两个人说好一起奋斗。
林民的父亲是一个赌徒,母亲则是一个坏脾气的女人。这样的两口子,注定生不出一个相敬如宾的好氛围。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村里边的人都喜欢看陈少聪家的笑话。可是,陈少聪却是一个好孩子,品学兼优,他没有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自暴自弃。相反,这都是他奋斗的理由,他一直有一个信念就是:好好读书,跳出这一个怪圈。
福城县上沙村有一个怪圈,男人们在家聚赌,女人们在外面堕落。像林民的母亲还算得上一个干净的女人,时不时找找丈夫的麻烦,然后以被丈夫收拾一顿告终。一晃她的儿子都是上高中的大小伙了,陈少聪高三,这是陈家一件大事。
陈欣一直崇拜着这个高大帅气的邻家哥哥,她是爷爷奶奶带大的,就是那种一年到头难得见着爸妈的留守孩子。爸妈对于陈欣的概念就是过年一大堆的零食和各种漂亮的衣服。村里面好是非的大婶说她妈妈在外面做妓女,她爸爸也有别的相好,早晚要离婚的。每次听了陈欣就偷偷的抹眼泪,但却不敢去向谁证实。
陈欣不像村里那些被老人带大的孩子一般老气横秋,她身材高挑,出落的亭亭玉立。不少人嫉妒她的美丽,说她长大了就是像她妈妈那样的不要脸的狐狸精。
事实上,上沙村的女人,有几个是要脸的,男人又有几个是顶天立地的?
这是一个怪圈。
陈少聪家出事了,就在他准备跳出这个怪圈的关键时刻。他从学校赶到医院的时候,他那平日里还算潇洒的父亲,在人前“扑通”跪在地上,眼里噙着泪水:“聪啊,你可要努力读书啊,将来出息了,看看爸爸能不能抬起头做人。。。。。。”又像是在哀嚎又像是在大哭,陈少聪永远也无法忘掉那个场景。他的母亲正躺在急诊室里,身上插满了管子,亲戚们都围在床边大哭,除了这一片哀恸,就只有氧气罐偶尔“咕隆咕隆”发出点声音。陈少聪有点颤抖的走近母亲,头上一层又一层的包着纱布,血还是一层一层渗出来,听说有个畜牲在他母亲头上挖了两锄头。
据说那一天天气特别好,陈少聪的父亲打了一个通宵的牌,到隔天早上才回家,跟老婆抱怨牌桌上吃了陈某的闷亏,陈少聪的母亲心疼丈夫输的钱,就去找陈某理论,陈某三句话不对头就说要打人,陈少聪的父亲就推了一把老婆,怒气冲冲的说:“打人?有种你就打啊!”想不到陈某拎起铁锄向着陈少聪母亲劈头就是两下,陈少聪的父亲看陈某真是将人往死里打,吓得逃命。依他后来的话就是:“聪啊,我也是为你着想啊,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好些。。。。。。”
然后陈少聪的父亲逃掉了,母亲躺在血泊中,半个多小时没人理睬,村民们甚至都不敢出来看这个热闹了,后来是邻村的一个攀亲带故的大叔叫来了救护车,才将陈少聪的母亲送到了医院。
危险期并没有过去,到了晚上陈少聪的母亲全身发高烧,吐了好几盆血,最后终于没有熬到天亮。
陈少聪的父亲叹了一口恶气。然后缓缓的说:“找几个村干部,和他们私了吧。咱老百姓的命值几个钱啊,打官司,俺们没钱没关系,都怪我没能耐。”他父亲眼里溢出了泪水:“聪儿啊,你也不小了,能理解爸爸吧,没了你妈,爸爸也不好过啊。。。。。。”
接下来的日子,陈少聪都是默不作声的帮着处理母亲的后事,父亲天天被叫去协商。听说那家人也在做法事驱邪,说是那天被恶灵上了身才会失控要杀人的,冷静下来之后也是吓得直哆嗦。又说是他母亲撞着了这个恶灵才出事的,关于这种种说法,村里议论得沸沸扬扬。
陈少聪似乎置身事外。
过完了母亲的头七,陈少聪才出了门。那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下着密密麻麻的阴雨,是真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
陈少聪径直来到村里公共茅房一处淋不到雨的墙角蹲下来,离茅房最近的一户人就是陈某,巴掌大的上沙村,什么村民有什么习惯,心思缜密的陈少聪自然了然于心。做这个决定陈少聪是没有多少犹豫的,法律在那里,公道也在那里,但都像是没有路径的目的地,看得见却无法抵达。自己父亲一说到法律就颤抖,倒像是他杀了人,他口口声声说,法律是有钱有权人才讲得起的。
没等陈少聪鞭笞够这个妖孽的村子,他的目标出现了。陈某时不时用打火机照一下脚下的路,放在平时,人高马壮的陈某绝不会被陈少聪给放倒,但是今晚,他注定在劫难逃,陈少聪有备而来,复仇的男儿血性一迸发就是两个陈某也只有挨刀子的份。
陈少聪快而准的捅了陈某几刀,陈某甚至还来不及大叫就已经无法发出声音来。疼痛却无法叫喊,只能感受着血汨汨的的喷涌出身体,流逝掉生命的气息,甚至都没有看见这个捅他刀子的凶手。难道真是,夜路走多了,终归会撞见鬼?
陈少聪从容的向村口通往外面世界的大路走去,那是唯一一条不泥泞的沥青公路,前阵子才铺好的。他的目标完成了,接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觉得他或许可以去派出所,这样走过去,可到走到天亮,不会像母亲那样在寂寂的深夜里痛死。
在这个不大的村子里,心思缜密的人又岂止陈少聪一人,陈少聪坐在路旁的石凳上,陈欣轻轻的出现在他对面,将他的头搂进自己的怀里,伸出手触摸他那湿硬的寸头。陈少聪将头深深地埋进陈欣丰满的胸脯,并没有亵渎的旖旎念头,他只是想找个地方安放他的悲戚。
“我不让你去自首。”陈欣喃喃地说:“他该死,以前他总是趁我爸不在家,偷溜进我妈屋里,很多次我看到他和我妈赤身裸体的纠缠在一起。”
陈少聪重重的吁了一口气,陈欣感受到这口气的热度,身体禁不住一颤,但是他们没有过多的时间来调情。“我不能跟你一块走,但是我一定会去找你。”陈欣又拿出一张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递给陈少聪,“钱不多,是我这些年攒的,密码是我生日,身份证是我男朋友的,他就一无良少年,要身份证也没用。”说着一辆摩托飙过来,车上的黄毛深深吻了陈欣之后带着陈少聪绝尘而去。
于是,陈少聪变成了林民。他以这种方式跳出了上沙村的怪圈,却终究也没有能够顶天立地。
当陈欣再一次出现在陈少聪面前,陈少聪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她,在破旧的平房里,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陈欣。“呼啦呼啦”的吊扇怎么也吹不干他们年轻身体上的汗水,当陈欣的一抹初红骄傲的开出来,这样一场感情便注定承受不住辜负与背叛。
“是我报的警。是我叫来的福城县的那些人。”陈欣激动的说,明媚却一脸平淡了,这个事实远远没有前面那个故事来的让明媚错愕与心痛。
“他说他爱上了你”陈欣忍不住冷笑,却失去了继续用尖锐声音的力气,这句话说得自嘲又沙哑。“这么多年,他都没有爱过我,我将第一次给他的时候没有,我不得已做掉我们的孩子的时候没有,我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的时候也没有。可是,凭什么你什么也没有做,他却说爱你。。。。。。”
“那一天,当他终于决绝的要同你去救四川的那个小子,我就做了决定,让他去坐牢,不是因为恨别人,而是记恨自己。就当我多年前,从来没有帮过他。”
之后没多久,陈欣回福城县了。后来,明媚得知,回去后陈欣结婚了,嫁给了真正的林民,生活的还算幸福。
明媚的生活,在经过一番彻底的凌乱之后,又恢复到了波澜不惊。
只是小琼走了,陈欣走了,凌志林民也走了,明媚回想起这一年,恍然如梦,2011年的春节,明媚哪里也没有去,窝在租房里和一个辞职去了深圳回来过年的本地女孩度过了几天。给自己添了几件成熟的冬衣,又从二手家具店淘了一个书架回来。
做这份工作已经是第四个年头,再没有那么多的感慨。有人说,生活就是一天重复一天,幸福就是一天重复一天有一个人始终如一的相伴,圆满就是一天重复一天活得好好的。
偶尔,明媚会孤单难耐,她会希望能有一个人走进她的世界。彼此相伴,没有复杂的感情纠葛,简单的相爱就好。只是,每次一想到这些,齐歌就第一时间冒进她的脑海,让她无所是从。
齐歌。齐歌。齐歌。
明媚心里上百次上千次默念着这个名,却理不出一句要对他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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