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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着她，沉眸里一片爱意，“姝儿最美的时候，当属这午睡初醒，宛若西子。”
妤姝双颊顿时染上了红晕，心里却是别的滋味。
她扭过头，故意揶揄道：“姝儿再美，怕也比不得那劝酒的美人。”
闻言，楚煜才晓得，她其实都在意得很。
“原来，姝儿这醋一直给孤留着呢。”
他呵呵笑着，伸手揽过她，没想到妤姝这会儿反倒着了恼，抵开了他的怀抱，走了一边去。
妤姝语气有些难过，“王上几日不回，臣妾不怪。姝儿想知道当日在山庄，王上为何要撇下臣妾？”
楚煜最担心的便是妤姝问及此事。原来是先红脸再黑脸，丫头不善啊。
那日，他见她伏住顺安侯的膝头在哭，到底恼怒离去。
他安排二人见面，本是好意让他们各自放下，又想知道妤姝对云卿是否还有旧情，故而让她一人前去。
但当那一幕出现时，仍灼伤了他的眼，戳痛了他的心。今非昔比，当初她不在他的心中，如今，妤姝已是他楚煜的爱姬。
“孤抓回的鸢鸟，还在园中养着，若你仍喜欢，孤便着人送来。”
楚煜没有正面回答妤姝，想岔开话。
“为何让姝儿见他？”她继续追问，这几日她已思虑出眉目，故而早想问一问。
第168章 比翼双飞（）
“为何让姝儿见他？”她继续追问，这几日她已思虑出眉目，故而早想问一问。
“既然姝儿是你楚煜的女人，又为何让我独自去面对！”她情绪有些激动，直视着他，双眸渐渐有些发泛红。
楚煜凝眸望着她一会儿，忽而上前一步，将她一下子揽入怀中。
“姝儿，是孤不好。”
一个紧紧拥抱，已满是自责。
怀中的妤姝顿觉得受了委屈，这豆大的泪珠子倏地滚落下来，一颗一颗的凝聚在腮旁，又沾湿了楚煜肩头的衣衫，凉意渗透，直直沁入某人的心中。
他紧紧拥着她，只余心疼。
良久，他才看了怀中的她，见那腮际还挂着泪珠，伸手为她揩了去。
“妤姝。”他目光沉静，望着她，语气郑重，“就这样，与我好好的一生吧。”
平常的一句，却包含了多大的深意。她思索着话，再次哭了出来。
放过曾经，放过自己。就这样，我们好好的一生吧。
她想起上元节放莲灯时，自己许的愿望：愿得一人，两情相悦，相偕终老。
她再次伏在他肩侧，哭得酣畅淋漓。
到了晚膳时，柳儿见王姬又与王上喜笑颜开，心里不禁感叹，主子们的脸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啊，这君心果真难测。
*
二日，妤姝用完膳后，才听见外头树下有悦耳的鸟叫。她走了出去，果见笼子里两只白头红羽的鸟儿，个头不小，扑棱着翅膀。
妤姝拿过下人的鸟食喂了喂，但那鸟儿却并不温柔，猛地啄了过来，吓了她后退。
“王姬，小心！”身边人忙道。
“呵呵……”蓦地，身后响起了笑声，略带嘲意。
旁人忙得行礼，悄然退下。
妤姝见是楚煜走了过来，顿有些不服气。于此，她偏较上了劲儿，再夹了虫子上前喂食。
“姝儿，何必逞一时。这粟鸢在野外惯了，一时难驯。”
他走了过去，与她一同看那两只粟鸢。“这白头粟鸢在北国常见得很，只是毛色这等鲜艳之红的，实属罕见。可见这吴越果真灵秀之地。”
“王上，你猜这两只，是雌还是雄？”
妤姝仰着俏脸，以为问了一个难倒他的问题。
楚煜瞧了她一眼，开怀大笑，连眼角都是笑意。“姝儿，你没瞧见吗？”
妤姝不解，摇头。
“红装白头，自然雌雄一双。孤图的就是这个好意头。”
妤姝惊喜地望向楚煜，心里感动。
倏然，她打开了笼子，两只鸢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她拍了拍手，望着飞走的鸢，笑道，“有人和我说过，天高任鸟飞。既是红妆白头，不若让他们比翼双飞。”
楚煜凝眸望着她，沉眸里一片波光，他揽过她一言不发。
夜晚，本自要歇下。妤姝却从枕下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楚煜。
她望着他，眉眼含着笑意，又一抹神秘。楚煜目光中有一丝疑惑，轻松笑问：“姝儿又弄什么玄虚。”
“哝，打开就知道了。”她双靥生羞，眉眼挑着一抹得意。
第169章 意外（）
“哝，打开就知道了。”她双靥生羞，眉眼挑着一抹神秘。
楚煜缓缓打开，里面竟是用发丝编织的千千结。
他拿出来，爱惜地看着千千结，若有所思道：“心有千千结。”
“今姝儿以发丝结千结，喻心志。孤要拿什么赠予姝儿才好呢？”
“王上的已经给了。王上说过，让臣妾与王上好好的一生。如此，妤姝以此相赠，与君意相通，执君之手，与君偕老。”
分明她瞳眸闪着泪光，面上却笑颜如花。
“这个楚煜收着。只是，姝儿为何不取你我发丝，结同心结不是更好。”
妤姝挑了眉，斜睨一眼：“那我可不敢。王上乃承天意之明君，臣妾不是王后，娶你发丝，无异于冒犯失礼。这可是老虎嘴上拔须，太岁头上动土，姝儿没那个胆子。”
他知道她是在促狭自己，面庞凑上来，邪邪一笑：“是吗？你胆大的事可没少做。”说罢一个翻身将其压下。二人内榻里嬉笑成一片，外头侍女听得清楚。
*
临行前，吴地五郡郡吏齐聚临安郡郡府，为了给楚王设宴饯行。
临安郡曾为越国国都，后被吴国吞并设郡，待楚国接管后，这里的郡守已是换了两任，且对楚王忠心耿耿，故而楚王选在了临安住下。
庭宴上，非但各色越地菜肴吃点，还备了楚国一些菜式，当然，官吏们特意为楚王献上一场歌舞。都说吴越多美人才俊，果不其然，为楚王献歌舞的美姬，皆是或明艳动人、或妩媚多姿，或清丽佳人。
美姬风格迥异，多姿多彩，一等一的养眼。
只可惜，楚王并没有对其中的一人表现出特别的兴趣。因为楚王的宠姬伴侧，王上时不时侧首与王姬言笑，下面歌舞姬的一番努力似乎已被漠视。
仙乐歇，舞袖罢。又上来了一场民间戏耍，表演变脸、吐火、吞剑等戏法。
楚煜侧头见妤姝很是喜欢，便问她：“你可知这是哪里的戏耍？”
“自然是临安的。”
“并非。这变脸戏耍本源于蜀地、盛于楚，后传于卫吴两地。只这越地多附庸风雅，难见这等民间戏耍。”
看来，临安郡郡吏多少知道王上的喜好，故意安排了楚地的一场戏耍，也算雅俗共赏。
待那些人表演吞剑时，妤姝只觉得不忍直视。楚煜则一旁笑言：“既是戏耍，便是遮人耳目的。不必当真。”
他伸了手，握住桌案下她的一只纤手。
妤姝方觉安心不少，正看得热闹，却不料，有一人表演出现意外，被短剑刺破喉咙，当庭冒血。
有侍婢劾得大叫，众臣一片错愕，妤姝更是吓得花容失色。
楚煜面色微凝，一手护住身边的妤姝，却不动声色。
“护驾！”秦皓一声令下，早有暗卫一跃而出，围在王驾外围。紧接着，护卫军出动，层层围了宴会，控制了这组戏耍人。
场面一下子乱了起来。
就在此时，有几人吐血倒地。“不好！有人中毒！”
妤姝看向楚煜，一脸紧张：“王上？！”
……
下午二更
第170章 半夜不眠（）
妤姝看向楚煜，一脸紧张：“王上？！”首先怀疑的自然是饭菜有毒，她担心这毒冲着他。
楚煜眉头一紧，只沉缓道：“孤很好。不会有事的。”楚王的菜肴全都经过银针和药正检测，甚或王的贴近之人试用过。他料想无事。
庆幸的是，楚王和樊姬都无要紧，却累及了几个不相干的臣属幕僚。
当日拘捕了那一众戏耍之人，又派人稽查这些人的身份和中毒人的情形，因着这事，临安郡吏也被押入大牢。楚王也因此案暂且取消返回计划，据说要彻查此事。
裕光楼，王驾下榻处。半夜时分，楚王与妤姝在内寝里休息，忽然楚煜一骨碌坐起，身边的妤姝被他惊醒，她搓着惺忪的睡眼，疑惑不安。
“王上，你怎么了？”
楚煜神情凝重，对她道：“你且休息。我出去一下。”
他披衣而起，速速到了外堂，妤姝哪里还能睡着，忙得起来穿衣，听见外头侍者已经纷纷忙乱着当差。
楚煜沉声道：“让秦皓速来此处！”一面由着下人侍奉外衣妥帖。
片刻功夫，那秦皓便前来。其余的下人都屏退而下，只妤姝一人有些担心，靠近帷幔处细心听着外头的动静，却并不得详情。
楚王坐在榻上，秦皓近前低语，二人并无见外。“自今时起，你时刻不要离孤左右。今夜当差的为谁？”
“回主上，正是秦皓。”
楚煜这才细细打量眼前的的秦皓，方觉出他着装周正，有夜的气息。他点了点头，这秦皓果然明白。
秦皓与楚煜的主仆情大约追溯到八年前，楚太子煜假身份出游，救下一心复仇却遭难的秦皓，秦皓自此追随楚煜，后来楚太子还为他的家族平冤昭雪。这么多年，秦皓职位虽变，却一直是楚煜得力的王卫。
楚煜眉宇微蹙，略作思虑，“你随我来——”他起身去了另一边的案几。
其上有简单的纸笔，只是那砚台墨干。这案几上的纸张皆是荀兰香，是妤姝日常所用。王上的书房不在安寝处。
秦皓见无人在此，只得为主上速速研磨。
楚煜铺了纸张，从笔筒里拿了毛笔，略一沉思，随即蘸了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