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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水太烫,楚煜不期然喝了大口,啐了一地,还溅湿了袍角和书。
妤姝忙得拿了绢子为王上擦拭衣袍,楚煜来不及发火,只因他的书湿了。
他一把抢过绢子擦拭自个的书,然而还是湿了大片。
妤姝忙得跪地认错,故作懊恼道:“王上恕罪,奴婢失职了,忘记提醒王上茶烫。”
心里却暗暗解气,烫不死你!
妤姝正按照楚王的意思在炉火旁烤干书。楚煜则进了内帐换了件袍子。
待出来后,他穿了一件汉白袍,多了几许温润如玉的翩然气质,倒不似素日威严冷酷的王上。妤姝转头看过去,脑海里忽然有一瞬间的停滞。
这种感觉有一抹熟悉,却不应是楚王,那应当是,莫非,莫非是云卿?
忽闻到一股子烧焦的味道,原来是烧着了书。
她“啊”地一声,将书一把扔了,仿似烧着手一般避之不及。
楚煜来不及多说,一把捡起自个的书,然而——
他的爱书,此时已经烧掉了一半,早无回天乏力了。
妤姝这才意识闯了大祸,杵在那儿,表情似哭一般,“呃,对,对不起……妤姝不是故意的。”说着竟是用袖子抹了泪。
不远处的半夏很是担忧,她自侍奉王上两年,从未出现这等严重失职的事。墨玉一边却暗暗偷笑,这下子,让你樊妤姝吃不了兜着走!
楚王生怒,向来极少惊天动地,但发怒前的压抑沉闷令人窒息。待石破天惊的一句,就轻易地打发了一人,所以半夏最知道王上性格的捉摸不透。
妤姝看不清情形,只见楚王将那本残书扔了一边,袖袍收后,几步回到了坐榻。以为还有所挽回,她又多此一举地说了句:“王上,这是本什么书,或者……妤姝能寻到同样的一本。”
第86章 冬狩伴驾(5)()
“王上,这是本什么书,或者……妤姝能寻到同样的一本。”
楚煜蓦地抬眸,眸中已是隐忍着怒意:“孤的书去哪里得来?”
“既然是书,就能有类似的,岂会只一本?”
半夏为樊美人捏了把汗,即便有类似的书,但只要是王上接手了,那便是独一无二了。
只是奇怪的是,王上竟然默然不语,似乎在思虑美人的话。
于是,妤姝走上前捡了那本烧焦的书,翻了几页,希望能看出书的名字。
其实,楚煜不过是在回忆一个画面。刚才自个抢书的情形,触动了记忆的阀门。
他记起袍子被阿九扔进火堆里的情形。如今,虽不是袍子,然妤姝的口气像极了当年的阿九。相比之下,阿九更飞扬拨扈。
众人见王上不答话,还以为暴风雨要来了,都屏息敛气,不再敢言。
良久,楚王似梦回一般,面上的怒意消散,却形容落寞。他挥了手示意,黄公公意会,退下了不远处的宫婢,只留下了樊妤姝。
*
妤姝一人立在阶下,有些摸不着头脑。须臾,只听他说:“妤姝,你过来——”
这是楚王第一次唤她的名字,语气少见的温和,真是奇怪了。
她小心趋前,蹑嚅着:“妤姝弄坏了王上的书……您不会?”
他接了话,“是该责罚。就罚你陪孤说会话,而且要句句真心。”
“奴婢谨遵便是。”
妤姝虽为美人,然在称呼上依旧是奴婢。
当时王的妻妾是指王后和夫人,连姬尚且不过是侍妾身份,颜姬之所以位尊,全因着楚王宠她。至于美人,不过是比宫婢身份略高,有侍寝的可能,若得幸有可能成为王姬,那才是王的女人,算是主子身份。
妤姝到底保持在一个距离外,楚煜见了,微微一笑,伸了手给她,“到孤跟前来——”
闻言,妤姝愈发胆怯,毕竟这是晚上,而且他是王,他想做什么自然可以做什么。
她犹犹豫豫地伸手,尚未递过手,楚煜忽而一把反握住她的手,一个用劲,她已经在他怀里。
妤姝的一颗心差一点跳了出来。
楚煜哪里会不晓得她的抗拒,便微微松开了臂弯,“妤姝,你幼时,在别的地方待过么?”
妤姝眼珠子一转,果断拒绝:“没有。奴婢极少出樊府。”
她说谎多少有些心虚,抬眸,猛然对上楚煜的目光,便眼神躲闪。
却为何他噙着笑意呢。
“樊将军治府向来严谨,果然不假。”他话头一转,“只是,孤听你的口音却不似纯正的丹阳话。”
老奸狡猾,挖坑等着自己呢。
“呃……我幼时性子内向孤僻,多与乳娘一起,又不喜与人交往……乳娘不是丹阳人。”
“你乳娘?过些日子,孤让她入宫陪你可好?”
“多谢王上体贴。只是,只是……乳娘去世快两年了。”
樊妤姝的乳娘在樊府的那场大火里烧死了,而妤姝也是在那场火中毁了容貌。
虽是冬日,妤姝只觉得要出汗。幸亏这乳娘不在了。
于此,这楚王也不再深追究,只“唔”了一声,似是信了。
他吩咐了一句,“去把棋盘拿来——”
待取了出来,却听楚王说:“陪孤下会儿棋。”
“回……回王上,奴婢不会下棋。”
第87章 冬狩伴驾(6)()
待取了出来,却听楚王说:“陪孤下会儿棋。”
“回……回王上,奴婢不会下棋。”
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后悔。樊妤姝怎么能不会下棋?
这下又扫了楚王的兴致,自打这丫头御前侍奉,似乎没一样让他舒心的。妤姝只觉得自个攥紧的手心有些湿。
果然,楚煜面色一沉,目光投了过来,“那你会什么?”
会什么?
樊府千金是应该琴棋书画都会的,可她七巧琴技还算凑活,下棋画画不行,让她舞剑弄刀还差不多。
妤姝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惭愧,哪一样也不在行,实乃蒲柳之质。”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不少。
她微微侧目,见王上的眉头拧了起来,那张脸也如打铁一般冷硬。
蓦地,他目光转了过来,妤姝只觉得那目光凛冽地扫向自己。她慌张地低了头,敛了仪容。
忽而她的下颌着了一只手,他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微微抬起头,“你这是嫌弃孤,还是拒绝?!”
从无人敢这么说话,显然这丫头存了心的。
他手上稍一使劲,妤姝赶忙拽住他的手,嚷着:“饶……饶命啊!我……我,奴婢会跳些舞,会舞剑!”
这丫头其实也是怕死的,只不过嘴硬罢了。
他神情微顿,擒住她脖颈的手缓缓松开,眼神里分明有一丝看不明白的情绪。
“其实……其实妤姝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只因确实是幼年顽劣,不学无术,樊小姐的好名声不过是名不副实……故而如今,不敢在王上面前献丑。”
“你且记住你的话。择日,孤要看你的剑舞得如何。若有哄骗,孤定不饶你!”
妤姝冷汗涔涔,硬着头皮答应了,走一步算一步吧,果然是伴君如伴虎。
*
最难挨的是侍奉王上安寝。妤姝一直把自己放在半夏墨玉的位置上,然到底她挂着美人的身份。这谁能保证,一个不小心,就被留在王帐也未可知。
是夜,妤姝小心翼翼为楚王换下衣物,总算听王上发话了:“你且去休息吧。有御前值夜就好。”
妤姝心里阿弥陀佛了一圈,方才谢了恩,喜滋滋下去,这一出了王帐,就呵欠不断。
这御前侍奉王上一晚,又处处周旋、动一番脑子,竟比外面跑一整天还累。
——————
翌日,阳光依旧晴好,最适合狩猎。
狩猎园里,有斑斑积雪未融,这个时节,雪化后,自会有鸟兽出来觅食。
妤姝早起梳洗妥当,与半夏等侍女一起为楚王更衣换装。今日,王上特意一身白甲劲装,脚蹬流云麒麟靴,姿貌愈发伟岸。
楚煜嫌玉佩碍手,将那祥云玉佩等一股脑拽了下来。妤姝只好接了过来。
半夏从中拿了那枚饕纹玄玉,递给妤姝,朝她摇首示意。妤姝不大明白意思,便拿了那饕纹玄玉直接给楚王系上。
半夏的本意,是让樊美人劝说王上不可随意摘了玄玉,这玄玉是太后嘱咐一定带着护身的。
然而妤姝哪里晓得这一层,只对楚煜说:“这个不可以摘!”
一时周围顿安静地呼吸可闻,妤姝方才觉出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微抬头,果见楚煜的一张脸黑了下去。
半夏一看这情形,反应极快,忙得跪地劝道:“王上,樊美人也是好意。太后老人家嘱咐的事,奴婢们可不敢啊——”见此情形,妤姝也跟着求。
第88章 冬狩伴驾(7)()
“王上,樊美人也是好意。太后老人家嘱咐的事,奴婢们可不敢啊——”见此情形,妤姝也跟着求。
楚煜有些心烦,但记起有这回事,当年母后失了王妹,对自己也是格外担心,又兼着母后失了父王的宠,里外的心全在自己身上,不是这玉,就是那平安符的,五年前出使东吴,连她祖上的凤头钗都给了自己。
他没再作声,由着她们戴上,稍息,他唤了人,“黄忠,让秦皓前面候着——”
秦皓是王的护卫,功夫绝非一般,此次也是他负责王上的近身安全,另外,周围还有一队功夫高手作为暗卫保护王的安全。
*
待楚王去往观狩台,妤姝与半夏闲了下来,只不远处候着。
今日观狩台下旌旗招展,人山人海,众将臣都穿戴整齐,做好了准备。
她寻了人不注意的空当,想偷溜四处瞧瞧。刚走了没两步,就听不远处有人骑马而来。,马上之人一身紫裘劲装,英姿焕发。
这是谁啊,如此行为不羁,敢在此时的观狩台下骑马?王上可就在台上呢。
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