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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场景多像曾经。
凌烟初升初中,正是数语外历史政治甚至美术都要留作业的时候,每次忙碌之中看到家言都会开心一小下,压力减轻很多。
但家言总是常常和陆彦一起来看她,偶然被他看到,陆彦就总会一脸关心加揶揄的和旁边的程家言说:“家言,你看看小烟儿这些天累的,眼睛都有些出黑眼圈了,回头我们带她去游泳放松一下吧。”
她不会游泳,又不想和陆彦打交道,他太过痞气,总是一脸揶揄的说些俏皮话,便习惯性的躲着他。她只摇头看向家言,家言看懂了她的意思,便会说几句话打消陆彦的念头。
场景一如昨天重现眼前,却早已物是人非。
车上陆彦对凌烟的关心,始终没有得到她的任何回应,下车之后,凌烟没来得思考今天的陆彦又出什么幺蛾子,先快速的识趣的选择员工通行的电梯去找工程部吴部长报道了。
陆彦在后面看着凌烟高扬着头,穿着典型白领工作服和几个人一同坐上电梯离去,心里满意至极,看着她有些疑惑有些松动的面容,感慨的想,这小丫头依然如从前一样只吃软不吃硬啊。
拿起电话拨给向榕:“今天给你放半天假。”
向榕在电话里哀号一声:“半天假不够睡,一天假!”
陆彦挑眉,难得的顺从点头:“好。”
向榕满意的挂了电话,想着老子早上五点被你给拖起来让我莫名其妙的给你扎针,不把假开的高点自己都过意不去,然后蒙起大被继续睡了起来。
工程部吴部长,四十几岁的年纪,对凌烟态度很温和,但遇到所要交代的工作时又认真得体,说事是事。
他将陆彦对他说的话和给凌烟交代的工作,直接复述给了凌烟一遍,又表示有任何问题可以不通过他,直接向总经理汇报就可以。
这样的做事风格的确是陆彦所特有的,凌烟便点着头说好,然后出去。
随后吴部长也走了出来,对着格子间办公室的下属做了一番凌烟的介绍,重点解释说是陆总在其他公司挖过来的人才,几个比较好事的同事一听到吴部长这样说,再一看到凌烟温和的眉眼,浅笑的唇角,待吴部长转身回了办公室,就热情拉着凌烟东拉西扯。
看样子都是实习时期做设计的女孩,见了凌烟都兴奋的叫烟姐,凌烟便也温和的和她们一搭一唱。
工作的这么几年里,她自然清楚在公司里面,漂亮的女人会常常受到男人有心的照顾,而同时也会受到同一部门的其他女人的白眼。
正所谓,女人的妒忌心理从来都是不可忽略。
之前在林峰的公司里面,自己有成绩在那摆着,也有林峰的真心照顾,其他人拍马屁都来不及,倒真的不会将麻烦惹带到她头上,可是现在,在亚泰,不仅没有成绩所在,更何况自己这样一个从别的公司调过来的女人,又是多金美男陆总经理亲自下的口谕,让工程部吴部长特殊照顾的女人,再不融入集体,是会遭到排挤的。
于是也就和她们热情的攀谈,并外附也跟着谈起总经理的八卦。
第二十章
几天里,凌烟一改高调的模样,极其温顺的在吴部长手下做事。
只是,说在他手下做事也不尽然,因为她刚来的第一天,吴部长就派人搬来一尺高的室内格局设计杂志,于是凌烟的工作只变成了在格子间里安静的坐着,不停地翻阅办公桌上厚厚的设计杂志。
她原本想她来这里工作后,陆彦会对她做些小动作,例如为难她或是打压她,但就是没料想到只是这样轻松的坐在这里而已。吴部长也美名其曰是陆总交代让凌小姐熟悉熟悉当下现代风的格局设计,以后好为这块新标的地皮做设计,所以不用做其他的事情。
这让凌烟好一阵迷惑,他居然真的准备让她去设计室内?不说亚泰旗下有多少资深工程师建造师,或是每人手里都是做过几个案子的,单说就凭凌烟这刚从法国回来不久,陆彦就这样轻易的将大任委派给她了?
这是真的信得着她,还是另有目的?
但总之,凌烟虽是心里对陆彦到底要做什么疑惑不堪,还是没有当面锣对面鼓的去问陆彦的意思。
那些杂志上的格局设计虽是当下现代风极强的,却总比不上国外一些老设计大师的。
简单的说,就如法国勒?柯布西耶的“马赛公寓”,居住式单位的思维,整幢大楼18层三百多户市民,利用达芬奇的“模数”进行尺寸横定,屋顶花园,公共设施,餐馆酒店药房一一俱全,基本形成一个小城,这样的新奇思维是不能依靠多看而得到的;或是赖特的“流水别墅”,别墅室内延伸至室外,相互穿插,浑然一体的现代感,正反相对的力量构成的建筑,空间推移的独特手法,这样的独有欣赏眼光也是需要长期经验累积的。
于是凌烟给自己借口,索性不去认真看那些杂志,以防思维受限制,而后就演变成了凌烟左右无事所做时,跑到餐厅坐到角落里和苏妮煲电话粥。
这几日还算惬意。
周四下午,要接机,要请假,不然工资会被扣,合约会被解。
也不是凌烟自大到认为自己的一个简单的没有请假,就会造成那么大的合同的解约的问题,实在是委实是没有理由能够解释得清楚,陆彦对毫无交集的林峰让出合同的原因。
那么就只能是因为她自己了。
来到陆彦办公室前,Ruby正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向纸上记着什么,偶然抬头看到凌烟正站在她面前,一身V领衣衫及膝黑裙的职业装,被她穿出了腰身紧致的别样风情。凌烟微笑着低头看她,明眸皓齿夺目万分,Ruby一个晃神,反应过来忙点头微笑示意她等一下,凌烟便有礼的回以一笑,长腿一立,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顺便观赏办公室外间的墙壁艺术画。
Ruby对于凌烟接二连三的来到公司,先是被陆总凉了将近两个小时,再是打碎杯子,最后来到公司工程部工作,而且又是这样一个看到便会让人眼前一亮的美女,想不对她印象深刻都难。
终于,Ruby挂了电话。
凌烟转头问:“陆总在吗?”
Ruby看着这位浑身散发女性魅力的凌烟,一边点着头说“请稍等”,一边接通了内线问:“陆总,凌小姐在外间,现在是否让她进去?”
陆彦好似在那边说了让她进来,Ruby挂了内线便带着微笑起身为凌烟开门,示意请进,然后退开关上门。
Ruby态度礼貌得体,凌烟忽然对陆彦的这个秘书产生了种“遇人不淑”的同情感。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刚退出来的Ruby,礼貌得体的外表全部消失,紧张兮兮地去接了杯水做压神压惊,快速的喝了两口下去,一边双手合十,一边做祈祷,祈祷今天可千万别出什么事了。她总觉着冷面的陆总和这位带点女王风范的凌烟小姐中间火药味十足,一不小心就会殃及城池,全池遭殃。
上次陆总见了她,从会客室回来之后,就无缘无故地让全体公司人员加班一个小时。
但她更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冷面的陆总又这样风流多情,报纸上和各个名流千金的绯闻不断,甚至在公布要和前任市长千金将举行婚礼之后,仍然不断。
凌烟走入办公室,高跟鞋有节奏的在空间内当当回响,一直走到大班台前方,陆彦的眼睛终于从电脑上移开放到凌烟身上。
陆彦今天穿的是一身深色西装,让凌烟瞬间想到法国的绅士惯有的气质。
而凌烟此时正微低着头,不似以往仰着头如天生的王者,更像是一个温柔小女人,低垂着头静静注视他。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这句诗词默然浮现于陆彦脑中。
时光好似回转,多久前凌烟也这样微垂着头看向坐着的他,然后忽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坐到他的腿上,两手环着他的脖子,少有的撒娇:“陆彦,你以后到哪都得带着我从归元寺给你求的护身符,不然我以后真的会不理你的。”然后轻轻在他面颊上印上一吻。
这样想着,陆彦的神情忽然有些不自在,从凌烟的身上移开视线,单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然后声音又恢复成白日里的清冷:“有事?”
凌烟点头,声音倒是一如既往带点高傲:“请假去接机。”
本是想着没要和他解释,但话到嘴边还是出口解释了一下:“是我们林总今天从法国回来,我要去接机。”
他听着点了点头,一边腹诽,我又没让你向我解释,解释什么呢,不过心底还是软了一下。
陆彦又无意间瞥向她仍然缠着纱布的左手,低着头边拿过桌上的文件认真地看着,边不经意的开口:“打车去机场吧,路费公司报销。”
凌烟抬眼看向陆彦桌子上的文件,挑眉点头说好,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然后走出陆彦的办公室,但走到门口还是转过了身子,留下一句话:“陆总,你手上的文件拿反了。”
陆彦一愣,待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已经被关上。
只是在门彻底关上后,他悠然的将文件拿正,想着刚刚凌烟抑制不住上扬的唇角,轻轻笑开。
想让她放松警惕,还要把自己装成愣头青毛头小子,虽是有点代价,但结果貌似还不错,随后满意地按下秘书内线。
在外的Ruby看到凌小姐离开,再听到内线响起,陡然一阵寒颤,随后对着电话反射性的肃然起敬,严肃接起,等着陆总吩咐。
这边Ruby听到陆彦所说的话终于轻呼一口气出来。
他说:“通知所有人今天提前一小时下班。”
而刚离开办公室的凌烟随后陷入一阵沉思,虽然陆彦的声音依然一贯的清冷,但好像还是透着关心。
说是公司报销,让她打车,实际上是担心她手伤不能开车吧。
他似乎开始采取行动了,可是他……好像开始用的是怀柔政策啊。
心理反复思考,一直走出亚泰总楼,凌烟忽然握住拳头眯着眼睛抬头望向三楼,心里对陆彦咒骂了一番。
他肯定是故意的,他知道她最是刀子嘴豆腐心吃软不吃硬的人,他定是这样故意对着她软言软语的。
只是,自己,好像,很怀念陆彦对她这样软言软语的感觉,但随后立刻摇了摇头,还是等阵地被彻底攻破的时候再思考吧。
机场的人一如既往的多,凌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