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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忠看她:“您想听到什么消息呢?您是不是以为孙玉珈会哭嚎的闹上门来,您老可别做梦了,她是九门提督的嫡女,要嫁也得嫁果郡王那样的,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咱们摊不上,即使摊上了,脑袋也会砸个大窟窿,准没好儿。”
李老太太叹口气。
李孝从旁调和道:“娘,您老说的,等老二回来咱们娘仨喝个痛快,您倒先不痛快了,这节骨眼替那些糟心事做何。”
李忠附和着:“就是。”
李老太太醒悟过来,道:“不提,喝酒。”
人老了,不擅饮,也不敢贪杯,身子骨要紧,李忠却同李孝放开了肚皮的吃喝,哥俩吵过之后,一顿酒肉化解了矛盾,所以喝的很尽兴,还划拳,今个邪气,李忠回回输,也就不停的喝,饶是他酒量盖世,终究还是醉了,最后实在图不得,身子朝后一仰倒在炕上,少时便起了鼾声。
李老太太怜爱的看着:“瞧这没出息的。”
刚想喊小喜给李忠取被子盖上,李孝却道:“我扶老二回房睡吧,他这呼噜打的震天震地,您还能睡得安生。”
李老太太看看二儿子看看大儿子:“他那么大的块头,你搬不动。”
李孝即朝外面喊了声:“子儒!”
话音还未落干净,蹬蹬跑进来李子儒。
李孝道:“搭把手。”
李老太太很是奇怪:“子儒这会子不读书,在我院里作何?”
李孝忙替儿子说:“馋猫鼻子尖,定是闻到肉味了,等下帮我把你二叔送回房,你再回来吃。”
李老太太也道:“去吧,肉都给你留着,不够,我再让周嫂子给你煮些,正长身体呢。”
有肉吃,李子儒开开心心的帮着李孝将李忠送到二房院。
李忠不仅块头大,吃醉了,身子软绵绵,所以格外重,父子俩累得气喘吁吁,好歹将李忠鼓捣进了房,撩在炕上,李孝又摸着火折子将油灯点燃,看着儿子道:“我告诉你的,都记着呢?”
李子儒点头:“倒背如流。”
李孝遂放心,看了眼烂醉如泥的李忠,心里也打鼓,这条辫子如同他的命根子,一旦剪短,不知他醒来发现,会不会暴跳如雷,发脾气是在所难免了,为了一家人的性命无忧,由着他闹就是,李孝一狠心走出了房门。
房里止余李子儒和李忠,李子儒从怀中掏出一把剪刀,上了炕,解开李忠盘在头顶的辫子,然后对准了中间处。
不料,李忠翻了个身,将辫子压在了身下。
李子儒左右比划,剪不成,只好使劲推李忠,想将他翻过来。
谁知,李忠突然睁开了眼睛,见是侄儿,愣愣的问:“你在我房里作何?”
李子儒书读了不少,头脑却越读越蔽塞,应变能力极差,不知如何回答,就傻傻的看着李忠。
幸好李忠醉得实在厉害,而对方又是自己的侄儿,没做他想,须臾头一歪又睡着了。
只是那辫子还压在他身下,李子儒就抓住辫子使劲的往外抽,李忠身子重,李子儒力气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将辫子抽了出来。
换做旁人,恐不敢如此,李孝之所以让儿子做这趟差事,看中的一是李子儒心地单纯也就大胆,二是料李忠也不会将侄儿暴打。
辫子露了出来,李子儒任何思想负担都没有,非常平静,非常镇定,对着那条精心护理的油光锃亮的大辫子举起了剪刀,咔嚓,剪去一截,然后拿着剪掉的那截去找父亲邀功请赏。
因是在自己家里,又烂醉,更因为见侄儿在身边服侍,李忠丝毫不觉,沉沉睡着,一觉睡到三更天,酒劲解了,口干舌燥,悠然醒来,爬起找水喝,发现茶壶中是空的,就推开门走了出来,想往井台边汲些水喝,总感觉身上哪里不对劲。
到了井台边,低头摇辘轳,半截辫子垂了下来,还散开一部分,院子里黑,借着房中那一点可怜的灯光,依稀看见自己的辫子怎么如此短?
直起腰,摸摸脑袋,没在头上盘着,用手往后面一抓,捋了下,脑袋嗡的一声,接着,怒吼一声:“谁干的?”
人高马大,又精通功夫,是以声如洪钟,整个李家大宅如同落下一颗炸雷。
忽然想起,似乎侄儿曾在自己房中,于是腾腾往李子儒的住处而来。
第96章 怀疑()
李家大宅。
大房院,东厢房。
李忠一脚踹开房门,正酣睡的李子儒吓得一咕噜爬起,见闯进来个黑乎乎的家伙,他扯开嗓子就喊:“有贼!”
正房内的李孝和崔氏纷纷惊醒,李孝蹬上裤子,来不及系裤带,拎着裤腰处就往外跑,崔氏也胡乱抓了衣裳裹住自己,等来到东厢房,灯亮了,哪里是贼,却是李忠薅着李子儒的衣裳将他举的高高,仰头怒视:“说,是不是你剪了我的辫子?”
见是二叔不是贼,李子儒反倒不怕了,身子吊在半空,还大大方方的承认:“是。”
李忠咬牙切齿:“我,我摔死你!”
及时赶到的李孝和崔氏连忙喊着:“老二不可!”
李忠不过是虚张声势,见哥嫂来了,忽然明白,侄儿一心读书,从来不问窗外事,突然剪了自己的辫子,定是哥哥或是嫂子的指使,就将李子儒往地上一丢,怒问李孝:“是不是你让这混蛋干的?”
李孝也晓得瞒他不过,溜了眼李忠的脑侧,既然已经成功,料弟弟气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便道:“头发还会长的。”
声音不大,说的小心翼翼,这算是承认了主谋之名。
李忠怒火冲天,扬手朝向李孝。
李孝先是一愣,继而将脑袋一横:“来来,有本事打死你亲哥哥,长兄为父,你打我就是弑父,是大逆不道,会天打雷劈!”
嘴上这样说,心还真是突突狂跳,想李忠这个时候怒火烧昏了头脑,真一巴掌打下来,自己该如何收场?
终究,李忠的手僵在半空,少顷使劲落下,竟是一拳打在旁边的炕上,力气有多大,震得那炕几得得的响,他欲哭无泪,手指哥哥,紧咬着牙,什么话都说不出,至于哥哥为何剪他的辫子,缘由问都不需问,还不是怕他滥用辫子功,从而引来祸端。
崔氏完全不知丈夫和儿子干的这事,绕过李忠身后看着那已经散开的半截辫子,这么大的块头,这么短的辫子,实在滑稽,忍不住噗嗤笑了。
李忠猛地转身怒视。
崔氏吓的一个激灵。
李孝见状,为了掩护妻子,故意骂道:“臭女人,你在这里添什么乱,滚回房去睡觉!”
崔氏无端挨骂,气的一甩袖子出了东厢房。
李孝看着李忠,这种微妙时刻,也不敢随便开口,怕哪一句话不当惹他发火。
李忠对哥哥骂不得打不得,闷头生了一会子气,也就踹门走了。
李孝如释重负的长出口气。
他们这里闹,远在跨院的三春毫不知情,只是隐隐听见李忠的那声喊,不清楚,还以为是谁半夜无聊吼了那么一嗓子呢,翻个身,继续睡觉。
下半夜,那沉闷的空气终于化雨而至,先是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给飓风裹挟着扑在窗户纸上,嘭嘭乱撞,三更半夜,很是吓人,过了一阵子后,那风渐渐止了,雨却越下越大,渐成滂沱。
如此,三春就睡不踏实,耳听雷声轰鸣雨声轰隆,索性披衣起来看书,一看竟至四更天,有隐约的鸡啼声,她就丢了书本想睡一觉,至于出城收猪,已经不必了,她又给了李孝一个建议,那些卖米粮卖菜蔬的农人,都可以将货物送进城来,为何卖猪的不能呢,于是经过跟养猪的农户协商,确定由农户将自家的猪送进城来,李孝也就不必赶早出城折腾。
所以,三春这一觉睡的好沉,只等辰时过,听见有人敲她的房门才醒来,睁眼见阳光铺满被子,此时敲门声又传来,她先问了句谁,算是回应对方,然后抓紧穿好衣裳,又简单拢了下头发,这才过了开门。
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大雨过后,一切都给洗涤干净似的,天晴得碧蓝欲滴,身心亦随之清明通透。
李忠垂头丧气的站在门槛外,三春奇怪道:“二爷今儿不去王府?”
李忠有气无力:“去。”
三春仰头看太阳:“这会子还不走?”
李忠想说什么却未说出,半晌,将身子徐徐转过来。
三春还诧异他今儿是怎么了,等看见他那半截辫子,深吸口气:“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忠气冲牛斗,转而又泄了气般长叹:“一言难尽。”
三春拉着他进到房里,李忠这才把李孝指使李子儒剪掉他辫子的事说了。
虽然可以理解,但三春也觉着有些生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轻易毁之,剪发如砍头,也幸好只是剪掉一少部分,可他这个样子出去很容易给人发现,旁人倒还在其次,一旦允礼发现,必然会做他想。
三春问:“二爷打赏怎么办?”
李忠哭笑不得:“我能怎么办,主要是怕给王爷发现,突然剪短了辫子,你说王爷会不会觉着我存心如此?”
欲盖弥彰,想一想那个心思缜密的家伙,三春面带忧惧,于是建议道:“那就别去王府了,跟王爷告个假。”
李忠点头:“我正有此意,等下你帮我去王府说一声。”
三春愕然:“我?”
李忠反问:“不然谁去?”
这个家,还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四个家仆,老张看门时刻不能离开,小喜照顾老太太也是寸步不离,小福那是崔氏的专用,周嫂子厨房的活儿已经够她忙,唯有一个二春可以使唤,可她得盯着肉铺,三春想想道:“行,等下我去肉铺看着,让二小姐去王府。”
李忠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你不必如此,你去我也不会想太多。”
三春忽闪着眼睛,他终究还是在怀疑自己和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