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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差点惊掉下巴。
李忠补上一句:“嫁给我,此后就再没人敢欺负你,当然,你不嫁给我,若是谁欺负你,我照样叫他生不如死。”
三春怯怯道:“咱们,是亲人。”
李忠手一摆:“甭骗我了,今儿大哥见到了他的亲儿子,才知道你根本不是他闺女,你也不是我侄女。”
三春面如惊鸿,忆起李孝打外面回来时的神情,豁然开朗,原来人家已经了解真相,这件事她早有准备,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她也并不十分意外,怕就怕李家人认为她招摇撞骗,赶着为自己辩解:“我根本不知我爹娘是谁,所以当时大爷认我,我就”
“你放心,大哥不会怪你,一切都有我呢。”李忠截住她的话。
三春躬身道:“谢谢您,实在不行,我走吧。”
李忠大眼一瞪:“为何要走,只要你嫁给了我,你就是堂堂的李家二奶奶,没人敢欺负你。”
他在表达感情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大义凛然,三春哭笑不得,道:“我当您是亲人。”
李忠哈哈一笑:“这就对了,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女人,咱们当然是亲人,最亲的人。”
能不能含蓄一点,感情不是萝卜白菜,感情是唐诗宋词,雾里看花才美,你这样大大咧咧,什么美都没了,三春无奈一叹,道:“我的意思,我当您是亲人,家里人,哥哥一般,怎么能嫁给您呢。”
李忠一愣,像给谁迎面泼了盆冷水,不死心的问:“你,不想嫁给我?”
三春不好意思生硬的拒绝,沉默,以明志。
李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忽而将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再攥成拳头,再松开,反复重复这个动作,如同置身于茫茫荒野,内心的失落,是绝望的。
夜是如此静谧,有什么花在轻轻飘落,隐隐传来乐律声,这样失落的夜晚,总还是有人在纸醉金迷。
三春低声道:“抱歉。”
李忠故作轻松:“这也不算啥事,你别往心里去,你歇着吧。”
他转身走了,这次没有再回头,三春慢慢倚靠在门框上,长叹一声,感慨万千。
突然,一黑影朝她这里走来,最初一刻以为是李忠,可是那黑影太宽,她便知道是谁了。
果然不假,是大春来兴师问罪,至门口叉腰看她,厉声道:“你个小贱人,竟敢指使人打贵才,他是我男人,是李家大姑爷,看我今天不撕烂你!”
说着抡起拳头打向三春。
三春一哈腰,猫一般轻巧的打她腋下钻了出去。
大春的拳头便打在门框上,耳听咚的一声,门框震动,再听撕心裂肺的一声惨叫。
没打着人,自己却弄伤了,大春怒不可遏,指着三春道:“你给我滚,我爹已经说了,你根本不是他的女儿,你这个骗子,再不走我就去衙门告你。”
事已至此,不宜久留,三春扭头就走,穿房过院,出了李家大门忽然想起允礼打赏自己的那些宝贝忘记拿了,待转身返回,老张已经将大门紧闭,里头是追上来的大春的谩骂:“狐狸精,敢勾引我男人,还把我男人打成那个样子”
三春不想听她羞辱,也知道这门不会给她打开,只好离去。
可是,去哪儿?
漫漫长街走到尽头,又拐到另外一条街,还没宵禁,街上人来人往,她内心也并不凄苦,这种境遇又不是第一次,眼下最重要的是找个地方安身,偌大的京城,眼下只有客栈可以收留她,但需要钱,只是允礼打赏给她的宝贝都没带来,身无分文。
擦着一人又一人而过,等待时机下手,作何?寻个为富不仁的家伙借点钱用,也就是偷。
终于发现目标,那人穿戴奢华,昂首挺胸,一看就是目空一切,凑到近前想制造机会,比如装着跌倒,比如投怀送抱,可是待走近了忽然发现,这目空一切的家伙竟然是允礼,她怔愣间,突然听见有人喊她:“三春!”
一回头,是李忠追了来。
心里一暖,这孤独的人世间,还有个人在关心自己,可是,自己是反贼之后,是暗藏的祸患,不该连累李忠,何况还有那么个家世好样貌好的孙小姐等着李忠呢。
她想逃,竟然撞到一人身上,方想说声对不起,一仰头发现是允礼。
允礼亦是一愣。
耳听李忠的唤她的声音近了,三春心一横,看允礼道:“王爷,借您一用。”
允礼不解,皱眉看她。
三春已经扑入其怀抱。
第79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虽然意外,允礼也并无拒绝,仍旧负手于后,仍旧面无表情。
行人不少,众目睽睽下一对男女当街搂抱,太伤风化,有人笑看热闹,有人啧啧称奇,还有人嗤之以鼻。
觉着差不多了,三春抽离自己,一回头,见李忠失魂落魄的望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而去,那踉跄的脚步,她颇有些于心不忍。
“他走了。”允礼掸了掸身上,生猪肉的腥气却掸不掉。
“谢王爷。”三春也拍了拍身上,龙涎香的清幽亦是挥之不去。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你到底是想以此告诉李忠什么呢?你不喜欢他?你喜欢我?哪一种?”允礼意态闲闲,嘴角还噙着笑,那么猖狂。
三春脸上发热,自己也算阅人无数,就没见过这么自高自大的,冷笑道:“无可奉告。”
转身想走,手腕已经给允礼抓住,不过是轻轻一捞,三春就陷入允礼的怀抱,惊呼:“王爷?”
允礼将温热的嘴巴凑近她耳畔:“借你一用。”
三春茫然,投桃报李,只好由着他抱了,春衫单薄,能明确的感觉到打他身上传来的温热,待他越抱越紧,三春便如溺水般,沉浸于其中无法自拔。
突然,允礼推开他,淡漠道:“你方才利用了我,料你这种穷丫头也付不起酬劳,所以我只能这样讨回自己应得的。”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三春狠狠的剜了眼允礼,随之就笑了,笑得允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却举着允礼的荷包道:“借王爷的银子一用。”
成功扳回一局的得意。
允礼看着她:“你在李家帮着卖肉,不给工钱?”
三春迟疑下,还是说了实话:“我已经离开李家。”
允礼挑起剑眉:“因为?”
三春咬着嘴唇:“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李家三小姐。”
说完自己诧异,为何要告诉他这么些事?
允礼嘲讽的笑道:“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给人家扫地出门了。”
三春气道:“您错了,不是李家赶我走的,而是我不想留在李家了,天大地大,哪里不能安身呢,何必屈尊在铁匠李那种没落的人家,三餐无肉,穿也粗布。”
允礼欣赏着街头夜景,语气淡然:“我没兴趣听你的故事,你自生自灭吧”。
一语毕,拔腿而去,须臾消失在熙攘的街头,三春怅然若失的伫立一会子,也就掂着手中的荷包扬长而去。
荷包很重,感觉银子不少,所以找了家像样的客栈,进去后暴发户似的将钱袋子丢在柜台上,吩咐小二:“天字一号房。”
小二摇头:“没了。”
退而求其次,她又道:“天字二号房。”
小二继续摇头:“没了。”
落难之人,不计较太多,她又道:“随便找个房间吧。”
小二仍旧摇头:“所有房间都没了,逢春闱,各路学子一下子涌到京城,店里连马棚都住了人。”
三春一把抓过钱袋子,离开这家客栈又找了家客栈,仍旧爆满。
找了快一个时辰,累得双腿酸软好歹找到一家破烂小客栈,就是一对老夫妻将自家东西厢房腾出来对外租赁,想以此赚些微薄的银子度日,出来招呼她的是老爷子,房间是有,可是,当她打开钱袋子准备付房钱,却傻了。
老爷子见她愣愣的杵着,道:“钱不够?没事,反正我这店偏远客人少,可以少算你一点房钱。”
三春讪讪笑着:“能赊账吗?”
老爷子愣住:“可我不认识你。”
三春晓得这有点困难,道:“跟您说笑呢,我去取钱来。”
哪里取钱?还不是再想找个为富不仁的,可是此处偏远,又是这样的时辰,街上连个人都没有,她又累又渴,长叹一声。
突然,脚步踏踏,有人走了过来,此处昏暗,看不清对方,希望是个有钱的主儿,待可以依稀看清对方的容貌,她愕然:“怎么是您?”
允礼扬着下巴看她:“好巧。”
他是尊贵的王爷,怎么会来这种庶民住的地方,街两旁的人家能传来说话声,却连灯都舍不得点,黑咕隆咚的,三春不信真的这么巧,忽然明白什么,为何荷包里没银子,定是他故意算计自己,这会子却来看自己出糗,气道:“那荷包里根本没钱,只是两块破石头。”
允礼点头:“没错,不过那不是破石头,我府上的西窗先生擅长在石头上作画,刚好我今天去了京郊的田地,发现了这两块无以伦比的石头,就捡了回来。”
三春带着哭腔:“害我好苦,早知里头根本不是银子,我还找客栈作何,白白浪费时间。”
允礼无可奈何的叹了声:“既然是我害了你,我就该补偿你,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三春问:“去哪儿?”
允礼已经转身往回走:“你不是没地方住么。”
三春心中暗喜:“您带我去客栈?算了,可不去了,上次的事已经给人误会。”
允礼说的干脆利落:“也好。”
三春不过是假装客气,见他信了,忙道:“要不,就住一晚,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允礼摇摇手:“还是勉为其难吧。”
三春道:“不为难。”
允礼睇她一眼:“矫情。”
于是,允礼在前,三春在后,走了没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