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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允礼只习惯的品酒,三春习惯的吃菜,谟醇既不品酒也不吃菜,依旧是左看右看,忽然口中咝了声:“我发现你们两个有些不对劲。”
三春方想夹菜,听他此言缩回手来。
允礼却笑眯眯反问:“醇贝勒觉着我们哪里不对劲?”
谟醇想了想,道:“你们两个”
允礼截住他的话;“我们两个,我一向不爱笑,可是我今天特别爱笑,她一向爱笑,可是她今天特别不爱笑,是不是这个不对劲?”
谟醇本来感觉到的不是这个,但给允礼这番抛砖引玉一绕,鸡啄米的点头:“对对,就是这件事。”
允礼又是哈哈一笑:“因为今天我开心,所以爱笑,可是她仍有心事,所以不爱笑,仅此。”
谟醇稀里糊涂:“仅此?”
允礼看向三春挑挑眉,是一个颇富挑逗意味的表情:“仅此。”
谟醇:“哦。”
允礼举杯:“能饮吗?”
虽是皇亲贵胄,虽是娇生惯养,谟醇还真没饮酒过,第一次给哥哥谟武拉着喝了口,辣的直吐舌头,可是三春面前,他想表现出自己不是小孩子而是大男人,毫不犹豫的道:“当然能。”
允礼回头看看景瑞。
景瑞即过去为谟醇斟满一杯酒:“贝勒爷请。”
谟醇已经嗅到又苦又辣的酒味,瞄下允礼,见允礼正笑吟吟看着他,腾的,大男人的勇气登时涌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三春蹙眉惊愕。
景瑞忙说:“呦呦,贝勒爷,这样吃酒伤身体。”
允礼仍旧是哈哈一笑,吩咐:“出去找辆马车。”
景瑞和景丰未能领会:“爷的意思?”
允礼看着谟醇:“当然是送醇贝勒回府。”
果然,话音刚落,谟醇噗通把脑袋砸在桌子上,他身后的两个长随小子忙过来搀扶。
允礼道:“好生照顾你们贝勒爷,别在路上耽搁。”
两个长随忙答:“嗻。”
允礼挥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两个长随搀着谟醇往门口去,谟醇嘴里却嚷嚷着:“三春送我!”
允礼看去三春一笑:“瞧瞧,还没醉成十分呢。”
三春道:“我去送他吧,好歹他也帮了我,这孩子的心地不坏。”
允礼点点头。
三春起身告辞,送谟醇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猛一回身:“王爷那些手下说孙尚荣同康亲王有勾结,假如孙尚荣犯案,康亲王会不会”
允礼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严肃道:“我说过,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此时谟醇和他的两个长随已经走的远了,三春还是悚然一惊,嘀咕:“康亲王出事,谟醇怎么办?”
第202章 邂逅苏婉柔()
谟醇烂醉,开始吵吵嚷嚷,最后竟起了鼾声。
临时赁的车,厢内逼仄,容不下第三人,谟醇是躺在一个长随的腿上的,另外一个长随跟着车夫走,一壁做引路。
三春坐在车辕上,下面是荼蘼。
快至康亲王府,想再无什么不虞之事,三春对车下那长随道:“我就送到这里了,回去后给你们贝勒爷煮碗醒酒茶,次日饮食宜为清淡。”
那长随晓得谟醇喜欢三春,恭敬屈身:“谢姑娘,奴才知道了。”
三春扶着荼蘼的手下了车辕,两个人原路往回返,方向不是楼外楼而是孙家,怕出来太久会让孙夫人责怪,毕竟自己现在还寄居孙家呢,不得不对那位掌门夫人礼让三分。
道不近,三春也不觉累,大抵是因为听允礼说孙尚荣就要自食恶果,一行走一行同荼蘼说着话,心情好,便左右的看街上的光景。
待行至一热闹的街区,听着街两边买卖声此起彼伏的吆喝着,荼蘼突然将手一指:“姑娘你看!”
人来人往,几次遮挡住三春的视线,她左右的躲,终于看清荼蘼所指是街边倒着个人,看穿戴,是个女子。
应该是才倒地的,路人纷纷聚拢过去。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三春迟疑下,还是道:“莫管闲事。”
拔腿欲走,听有人喊:“小娘子模样不错,大爷我带回去做十三房姨太太。”
接着,是一个娇弱的声音在抗争:“放开我!”
然后,是围观者起哄似的大笑。
三春折回身,紧几步赶过去,推开围观之人,也推开正拉扯那女子的男人。
那男人凶神恶煞喊着:“谁敢推搡我张五爷?”
一回头,见是个娇滴滴的两个姑娘,其中一个美貌更甚那昏倒的女子,他顿时心花怒放,看着三春馋涎欲滴状:“小娘子,你认识我?”
三春眼珠一转,点头:“当然认识,你不就是张五么。”
男人愣住,随即畅快大笑:“我张五没想到真混出了名,连你这样的小娘子都认识,那你告诉爷,你是谁家的?年方几何?可有婚配?有没有婚配不打紧,跟了爷,保证你吃香喝辣。”
彼此是三步远的距离,他身上的恶臭还是扑了过来,观其身上,衣裳半新不旧,却脏兮兮得看不清花卉图案,三春猜测此人决计不是大幅富贵者,恰此时身后有人悄声嘀咕:“呸,成天欺凌弱小,东家借西家骗,靠坑蒙拐骗糊口,养活自己都费劲,还十三姨太,身边倒是有条病猫,哪有女人会跟他。”
于此,三春心里有了数,这张五原来是个街头混混而已,就道:“孙大人叫你过去下。”
张五挠着脑袋:“哪个孙大人?”
三春道:“就是九门提督孙正堂喽。”
张五愣了愣,随之哈哈大笑,笑得露出牙床:“你蒙谁呢,堂堂的九门提督叫我作甚?”
三春转头看去那已经给荼蘼搀扶起来的女子,年纪与她相仿,容貌清丽脱俗,衣饰虽然破烂,无论料子还是款式却非一般百姓所有,而她像是大病,捧心凝眉,仍亭亭。
不知是谁家的女儿,差不多如自己般,家遭变故,颠沛流离,方至于此。
三春转头向张五,气态凌然道:“我是孙大人府上的”
心中一二三默默数着,打孙夫人到刁氏、蓝氏、花氏一路数过来,桃花和杏花就忽略不计,因孙尚荣身边这样的女子数不胜数,然后接着道:“我是孙大人府上的五姨太,我家大人昨儿说,街面上有个专门欺男霸女的恶棍叫张五,改天将他收监,刚好我今儿巧遇你,索性通知你一声,你是自己去呢?还是我叫我家大人派衙役来抓你?”
大概是恶事做多了,这么几句话,竟把张五吓得面如土色,不过他也没那么好诓,硬挺着,不屑的哼了声:“甭打算蒙我,堂堂的九门提督管的都是反贼和匪患的事,才不管我这样的人呢。”
还有些聪明,三春冷笑声:“换做平时,孙大人是不屑管你这种宵小,可是眼下不同,现在宫中选秀,各地秀女源源不断进京,她们可都是未来的嫔妃,身份尊贵,孙大人就怕你这种泼皮无赖对秀女们不利,所以想都抓起来投入大牢,以肃街市。”
张五眼睛贼溜溜的转,围观者众,他若示弱,面上有些挂不住,怕以后在街面上不好混,想了想突然手指那女子:“她又不是秀女”
“我是秀女。”没等说完,那女子打断她,只这一句话,似乎耗费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口大口的喘,几欲闭眼,若非给荼蘼托着,恐会再次跌倒,缓口气,她接着道:“我是登州知府苏兰亭的女儿,我叫苏婉柔,进京路上,遭遇强匪,家人走散,财物尽失,我又病了,好歹捱到城里。”
她一语毕,三春不得不重新看过去,登州对于三春,亦是难以割舍之地,那是乳母的家,这人世间,除了母亲和祖父,乳母便是最疼爱自己的人了,临终还哀求儿子,希望能够容留三春在家里住下去,虽然后来三春还是给乳母的儿子媳妇赶出门,但她依然怀念在山东的那段时光。
听闻是知府的女儿,张五更加害怕,且人家还是秀女,以其清丽之姿,成为皇帝的老婆不成问题,张五这种小人,最善于保全自己,否则焉能恶行多少年还活到现在,于是贼眉鼠眼的左右看,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苏婉柔身上,便佝偻着身子,慢慢缩进人群,趁机逃跑了。
三春已然看见,全然不理,让众人散了,然后过来同荼蘼一起搀着苏婉柔,想找个地方安置,见不远处即有客栈,将手一指:“苏小姐,你先去客栈歇一歇,以后的事,咱们慢慢商量。”
苏婉柔无力摇头,方才说了太多的话,此时累得开口都难,看着三春只顾着喘,良久才道:“姑娘是未出阁女子装束,却说是孙大人的姨太太,我知道姑娘方才是为了吓走那无赖从而救我,多谢姑娘,但我没有说谎,我真是登州知府苏兰亭的女儿,因”
话到此处,眼睛一闭,身子也瘫了下去。
三春惊呼:“苏小姐!”
第203章 软禁三春()
三春同荼蘼费了好大气力,将苏婉柔弄到街边那些摊铺后头一棵大树上倚靠着,轻声呼唤,又向旁边的商铺要了瓢水灌下,慢慢的,苏婉柔醒了过来。
“苏小姐,我带你去看郎中。”三春道。
苏婉柔气若游丝道:“姑娘不必费心,我挺不住了,我只是心有不甘,奸人陷害,致使我爹锒铛入狱,皇上下旨,判了秋后斩,而我的家人无论男女,悉数充军发配宁古塔,我是半路逃出来的,为的就是见到皇上告御状,救我爹,救全家人,可是我这身子不争气,现在看来是活不成了,谢谢姑娘好心,我知道好心终究会有好报,那就,容我,来世,报”
话没说完,头一垂。
三春探探她的鼻息,怅然而叹。
荼蘼问:“姑娘,苏小姐她?”
三春淡淡道:“她过世了。”
荼蘼吓得一把松开苏婉柔。
三春忙抱住。
荼蘼战战兢兢:“姑娘,死人啊,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