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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复看文件实在看得不像收拾行李。她个子比常人高，偏偏还天天穿着一双高跟鞋，又偏瘦，让人感觉像就是漂亮也怪异。倚着门，乔小北默默瞅着她，心思飞转。
“回来了？”东方明雪这才注意到乔小北，绽放释然的笑容。
“收拾得怎么样了？”颔首，乔小北踱进。帮着东方明雪收拾着。
“快好了。”东方明雪勉强笑着，“我让莫先生失望了。”
“莫二是急了些。”经过今天的竞拍，乔小北心知肚明。莫二已经完全练就了商人心性，说难听点就是轻情重利。但莫二完全为了容澜才这样，乔小北无法责怪莫二。
“大嫂去帮我问问莫先生，还有别的要带回A市不？”东方明雪精神欠佳。不知是因为昨天挨了莫二的教育还是别的事。
“我去看看。”乔小北转身出去。
乔小北一走，苏复问：“东方小姐，我们去A市会去多久？”
“归期不定。”东方明雪随意地把文件塞进纸箱。
“听说东方小姐的大哥现在在A市？”苏复试探。
“大哥是在A市。”东方明雪随口答。
苏复突然一笑，笑得不轻不重。刚好够引起东方明雪的注意。东方明雪斜她一眼：“苏复，你这模样实在……这样说吧，如果不乐意跟去A市，可以提出来。”
“不是。”苏复赶紧澄清，眉儿挑高，“听说东方小姐的母亲就是被大哥逼疯的。我好奇东方小姐怎么不替母亲报仇。这世上不是母亲最伟大吗？”
“苏复你话太多了。”东方明雪厉声喝止。
苏复立即低眉顺眼，小小声地：“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东方小姐和你母亲不和。”只有不和才不管母亲的下场吧？
东方明雪冷脸，转身上洗手间，靠在墙上好一会儿。一张明媚的脸渐渐有些暗淡。她的母亲，大哥的母亲……
一甩头，拿出手机打电话：“云先生吗？我是东方明雪，能不能见见云先生？”
“东方小姐，我们这两天家族聚会，和老人家在一起，腾不出空来。”传来云弈淡淡的声音。
“哦！”东方明雪有些失望，深呼吸，咬咬牙，脱口而出，“云先生，我……云先生记得我吗？”
“哦，记得……”云弈沉吟，但没拖延，“东方小姐个性才情都是翘楚人物，人见人爱，是个惹人喜欢的小妹。当然，很容易成为朋友。”
小妹？朋友？东方明雪轻叹，云弈这等含蓄的男人，这种回答已经代表他的意思。
“云先生还忘不了我大嫂？”东方明雪眼眸如幻，一手轻轻压着额头。
“东方小姐，你逾矩了。”云弈淡淡提醒。不等东方明雪挂电话，先进挂机。
下午，东方明雪带着苏复踏上了回A市的归程。
晚上。
晚餐时间到，乔小北二话不说拿了包就摧着莫二下班。
领着莫二去了“小肥羊”。陆潜送去的。
乔小北连陆潜一起叫进去。陆潜是个老实人，打死也不肯同行，只得任他一个人坐在车里干等着。
“小肥羊”人满为患，走到里面，乔小北好不容易找到空位，这才长吁一口气。
一起进了小包房。
“老板找我有何贵干？”莫二咪咪笑着，坐下，怪模怪样调侃乔小北。
平静地凝着莫二，乔小北不语，翻开小包，拿出手机打电话：“心心，下班了没有？”
“下班了。”杜心心略带淡漠的声音传来，“小北，我在外面吃饭。和颜阿姨说说，说我可能晚点再回来，你们先吃吧！”
“心心，我找你有重要的事，现在过来，地址是……”
“小北，老板请吃饭，我能推辞么？”杜心心的声音有丝疲倦。
“心心……”东方旭请她吃饭？乔小北心里有些空。东方旭到底知不知道杜心心和她的亲近关系？
莫二全部听到了，笑咪咪：“小北，杜心心年纪比你大。”言下之意，杜心心的事不用她担心。
“可是心心比我更单纯。”乔小北仰首，淡淡地对着只有笑容没有热情的莫二。
“再单纯她也三十岁了。”莫二笑嘻嘻提醒。
“莫二，你不能这样。”乔小北声音高亢了些。事关挚友，淡定的人也失控，锁紧莫二的眸子，乔小北一字字问，“莫二，告诉我，是不是真的因为喜欢杜啸才开始和杜心心交往？”
莫二笑着，挑眉，没当一回事儿：“小北不用这么担心我们。我和杜心心都是成年人，知道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小北，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都有寂寞的时候，也有清醒的时候。杜心心和我是寂寞时候在一起，清醒了也就清醒了。这社会如果都这么看不开，估计跳楼的大把，多到医院没床住。”
越往后说，乔小北脸色越发冷。莫二活得比哪个男人都潇洒。容澜和云弈远远比他有本钱逢场作戏，结果都输给了莫二。
要说话，却气得捂胸口。关心则乱，杜心心是挚友，莫二是容澜十数年的搭档，怎样说才两全其美又有效果？
双手紧紧地握着杯子，乔小北指尖颤抖。莫二摇头，悄悄地从她手中夺下杯子，笑盈盈地：“小北，感情的事不能勉强。父母都不能干涉子女，朋友之间也不能过分。至于老板，真的只能管我工作好不好……”
“莫二你是好浑。”心底升起悲凉的感觉。以为性情乐天为人彬彬有礼的莫二是男人里的男人，谁知他才是那个最没有节操的。想着想着，乔小北眼睛湿润了。
“小北，别担心……”瞅她这模样，莫二好象有些不好意思。
“东方先生，随意。”正想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乔小北从来没有这么快的速度，腾地站起。转身就离开席位。
“小北……”莫二似急了，喊她。
乔小北没停，因为她听到了杜心心的声音。路瑶的离开已经让她心疼肠断，寝食难安，这世上已只有一个杜心心能再和她谈心。这妞儿别自作聪明啊！仇恨深重，但比不过爱的珍惜。用生命去恨一个人，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她恨了几年，落下一身情债，已经深深知道。
东方旭正和杜心心就在隔壁包房。杜心心一坐下来就在翻看菜谱，替老板和自己点菜。杜心心乐天知命，一旦开笑，非常讨人喜欢。东方旭不排斥她，正静静睨她，等她点菜。
不想和东方旭扯上关系，可乔小北已经顾不了许多，默默地站在两人的包房门口，默默地瞧着杜心心，想着怎么开口样取得的效果最好——而且还要含蓄些。
东方旭在，不能让他明白杜心心和她情比姐妹。那样杜心心可能成为东方旭的猎物。
恨比爱来得深刻，但再深刻也比不过爱的重要。乔小北发誓今晚一定要跟杜心心说个明白。
“小北也在？”东方旭洋洋一笑，推推他的眼镜，拉开一张椅子，“一起吃个饭吧！”
椅子才拉开，又被人推进。“小北已经在和我吃饭。”莫二就是莫二，笑咪咪的。很顺手地把乔小北拉在身侧，自己能保护的范围之内。
杜心心正在翻看菜单，这会儿停下所有的动作。一双圆圆的眼睛轮流瞪着莫二和乔小北。越瞪眼神越有火花，最后慢慢站起，脸色怪异。
莫二看着有些留神，暗暗拉着乔小北离她远点儿。
“莫二，原来你也喜欢乔小北。”缓缓地吐出一句话，杜心心脸儿严肃得像一尊泥像。
乔小北要晕倒了，杜心心真的被猪油蒙了心不成？连这想法都有了。
“你们认识？”东方旭斯斯文文地问。
“认识。当然。”杜心心咬牙切齿，忽然转身，指着莫二，真挚地和东方旭请求，“东方先生，你如果能帮我摆平这个男人，我杜心心愿意为东方先生卖命一辈子。”
“心心！”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乔小北急呀，可是局中人都急不来圆满幸福，她急有什么用。只能拉过莫二，“莫二你如果是个男人，拿点本事出来。”快把杜心心哄回自己的怀抱呀！
谁知乔小北一拉莫二，杜心心一双眼睛就定在两人的手上。乔小北一看心知不好，杜心心又想歪了，可这会儿再放手显然有欲盖弥彰之嫌。
“我明白了。”杜心心轻轻地，半笑半讽，“原来如此。莫二，是不是因为我容易上手，所以没有拒绝我。”
莫二轻笑：“心心很热情。”
“恶心。”杜心心落泪，“小北，我算看错你了……”
“心心……”她什么也没有做，杜心心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依杜心心马大哈的性格不会如此敏感而尖锐。乔小北腾起奇异的感觉——觉得现在堕入了某个旋涡。
“小老虎！”杜心心情绪波动，莫二偏偏十分镇定，还笑，笑着和东方旭打商量，“东方先生不会对这种没趣味的母老虎感兴趣吧？”
东方旭深思地瞄着面前神色迥异的三人。最后咳了一声：“原来莫先生和我的助理有一腿。”
“是有很多腿。”莫二颔首。笑盈盈的，“东方先生应该不介意我带走和我有一腿的女人。”
“你混蛋！”杜心心气极。
乔小北完全住声。被杜心心这样怀疑，她要是说话只会火上浇油。乔小北第一次觉得人生这么窝囊，明明过来劝好友的，居然现在只能闭嘴以证清白。
“杜小姐不介意，我就不介意。不过……”东方旭深思地一笑，以手轻敲桌面，发出规律的响声，“杜小姐，你愿意跟莫先生走么？”
“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跟这种没种的男人走。”杜心心轻蔑地哼了声，冷淡得很。
“哈哈……我只是开个玩笑。心心你还真当真了。”莫二笑了，隐隐有着凉薄的残忍，“心心，见面第二次你就上了我的床，这种随便的女人也只能玩玩不能娶。你怎么想着我会和司徒家抢你呢？拼上这么大的家族，我莫二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莫二！”乔小北生气了。不管怎么样，莫二这话残忍而肤浅，实在让人无法接受。莫二平时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这番话让杜心心再也没了话。默默地站起：“东方先生，我们不如另外找个安静的地方用餐？”
东方旭托托眼镜，瞄瞄无情的莫二，起身：“好。”
“不送。”莫二心情极好。
乔小北默默地站着，看不明白莫二为何非得把杜心心逼成对立面，不明白自己以后和杜心心还是不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杜心心没有回头，走出去的时候，站在门口看了看茫茫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