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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小北甚至想,这个人这辈子有没有过伤神落魄的时候?
心里疑惑,亦有伤感。不管怎么样,以前也好,现在也罢,这个男人身上孤寂的气息一如当初。他是个不需要别人参与他世界的人。真不知道容海他们怎么跟他合得来。
但乔小北不再说话。说一句会扯出无数个话题。他们之间不适合了。
转身,她真要告辞了。他不是个闲来无事的人,尽在这儿卖关子,当然有他的用意。可惜她对此已经失去兴趣。当然,也不得不强制自己失去兴趣。她清清楚楚地记得,上午云弈说了,他们周日订婚。
并且很快结婚。
她乔小北重情重义重承诺。一旦成亲,那么今生今世眼里只会有个云弈。神马东方澜云皓天全成历史。
“坐下!”东方澜沉声,似在命令。这男人总是时有大人物的派头。问题是东方集团早垮了,他气派给谁看,难道如《天龙八部》里的慕容复一样,失败后只能疯了演戏?
然而想到这儿,心却酸了。再怎么说,因为他的不在乎,因为汪晴晴的存在,东方集团那段风雨飘摇的日子她其实过得相当不错,比东方家任何一个人都过得平静舒适。
已经迈出两步了,恍然停下,皱眉:“我等得够久了……”是他自己还没开始说。
等了一会儿,他还在沉默。心中火气直冒,乔小北拼命深呼吸,终于甩头,掉头而去。
“杜心心的孩子,你不想让他认祖归宗?”他说,淡淡的。成功地留住她疾走的脚步。
杜啸?大张旗鼓地喊她来难道真只为了谈杜心心母子?太奇怪了!
乔小北二话不说大步回来,咬牙切齿:“东方澜,你毁了我还不打紧,连杜心心都要毁掉不成?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司徒谦要和汪晴晴结婚。你难道想建议司徒谦夺子不成?我告诉你,只要我乔小北和杜心心活着,杜啸永远也别想被人从杜心心这儿夺走。”
因为生气,眸子熠熠发光,衬得整个人都生动不已。原本一直淡定而略显疏离的容澜这会儿凝着她,眯眼,然后竟自浅笑:“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看在我们曾经恩爱的份上。让他们复合。”
这笑话最好笑了。乔小北懒得说了,却不得不哼着让面前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明白:“我宁愿杜啸没有爸爸,也绝对不让他们想复合的事。”
汪晴晴是杜心心这马大哈女人能对付的么?这女人比她乔小北还心实,连儿子杜啸都没一次搞定,根本不是汪晴晴的对手。全天下又不只有司徒谦一个男人,毕竟只是一晚的露水姻缘,感情怎么也深不到哪里去。宁愿杜心心另嫁,嫁个差一点的,可靠点的,也绝不趟这浑水。
“哦?”东方澜一直都淡定,此时显然错愕。似乎相当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蘀铁杆的朋友杜心心着想。
他还这表情,乔小北觉得完全无语了。
淡淡的,直言:“别让我和我的朋友接近汪晴晴。拜托!”
“你恨晴晴?”东方澜眯眼,眸深似海,显然认为她不该恨。
“晴晴也不在你身边了,我恨与不恨与你何干……”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完全没必要说,住了嘴。既然与过去告别,就该把这些全放开才对。
东方澜长身而立,不瞅她,倒是缓缓地走向阳台,看着天边残云,低沉有力:“你可以恨苗苗,可以恨我,但晴晴她——”他停了,突然转身,黑瞳似星,而语气愈加沉重:“这世上你最不该恨的就是晴晴。”
笑话!乔小北自跟着他就心里有些胆寒,此时再不怕,只想笑:“的确,我不恨她。”
她这说法他相信么?
霍地转身,东方澜走到她跟前,双手扣紧她双臂,黑瞳灼灼:“从当年成亲到四年前,晴晴身上的每一处伤,刀也好,枪也好,甚至报纸上的咒骂,名誉扫地,都是为了我,为了你。这世上我东方澜最亏的女人是晴晴!如果没有晴晴,小北,如今你不会还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听不懂,完全混乱了。乔小北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久久移不开他:“那么,你是不是还该谢谢司徒先生的大方。”一个有名气有地位的大男人让自己孩子他妈天天跟他东方澜鬼混,还真他王八蛋的大方。
“是的。”东方澜点头。
合眼,头痛。乔小北想不明白自己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个人。看了这么多年,越看越糊涂。幸亏她远离了,要不然还真不要活了,直接疯了就好。幸而他才提一个晴晴,没说苗苗怎么好……
他若说苗苗好,她会变成大刀王五,直接挥刀腰斩他。
轻叹,有礼地告辞:“心心就不劳烦东方先生帮忙了。也希望东方先生下次不要再找我。我要结婚了,被前夫私下里找,可能被千夫所指。我不想被人误会。”
“结婚?”两个字被东方澜从牙缝时挤出来。
好象很恨的样子。乔小北仰首,平静地凝他。可看到的景象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面容相当平静,只是细长的眼微眯,有点当年胜券在握的模样……
“如果是云弈,结婚不是好事,你可以好好重新考虑。”东方澜平静地,像在谈天气。
他知道云弈?乔小北大吃一惊,蹙眉,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可是面前这个男人似乎打定主意不让她看透,他平静淡定的神情间,她硬是连一丝心意都推测不出来。
接下来更让她吃惊,因为他浅浅笑了,慢条斯理:“不是好事,我便不恭喜。”
心底有些凉,这个人不会说废话的,更不爱笑。笑的时候说的话,十有**最后令人胆战心惊,可是他刚刚笑得太温和了……
心底的凉意攻点了她的心,忘了要离开。
“别紧张,云弈和你的婚事我绝不插手。”东方澜低喃,几分寥落几分惆怅,“我不插手,这也只会是个故事。比起我们的故事,它根本就算不上故事。”
他什么意思?乔小北听不明白,他知道云弈,有调查过云弈吗?知道云弈有家族阻力还是怎样?可是,她才不会问。她坚信云家的事有父亲在就行。
东方澜不再说话,转身,向她走来。乔小北这才惊觉,赶紧跳着往旁边闪。
她的大幅度动作让他微微闪神:“我东方澜对你而言这么可怕?”
这还用说吗?乔小北根本就不解释,只任惆怅密密地裹住了自己的心。贵人多忘事,他以欺压她为乐,似乎忘了每一次他都让她下不了床,她能不怕他么……
“跟我来。”他说,低沉地命令,往房间走去。
“不,我回家了。”乔小北才不跟进去。
“不跟来别后悔。”他说。
已经转身走了两步,乔小北又回来。既然来了,她扛上了。只是跟着他走的时候,弯腰从地上捡了块尖锐的酒瓶碎片,仔细地舀着,这才跟到他身后。
两房一厅,一间卧室,另一间书房。他带她进的是书房。
走进书房的瞬间,乔小北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也许吧,他在她面前就是做了一辈子的禽兽,也有一天想起来做一回人。她今天好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大书桌上摆了一大叠资料。旁边两张收缩电脑椅。东方澜伸手示意乔小北坐下。
犹疑着,乔小北慢吞吞坐下。东方澜把桌上的资料全扫到他前面。刚要舀起一份,又放手,一双手突然扣住她的手,情绪似乎有些激动,但他合眼深呼吸,硬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云家的宴会,小北委屈了。”
本以为早已看开,本以为一切都成往事。可经由他一说,乔小北瞬间泪流满面。当年……她恨,用力抽回被他握着的手,吼:“东方澜,你闭嘴,不要跟我提当年的事。”
“若恨,吃了我吧!”他低低地,胳膊伸过来,一如当年放在她唇间。而乔小北的老习惯还在,张口就咬,咬出了血腥味也不放开。也不抬头,不管他痛与不痛,只管她有没有力气咬。咬累了时,才发现他臂间留下整齐的两排牙齿印,以及,细细地血流正慢慢从他白皙而有力的手臂间流淌下来。
她颓然靠住椅背,此恨,绵绵无绝期。
他似是个不会痛的人,没管臂间血肉模糊,连看都不看一眼。等她呼吸均匀些,舀出第一叠资料,放入她双手间:“如果想让苏庭破产,交给你爸这一叠。这些是苏氏旗下的百安医院的购买假药,与不良药商的交易证据。”
哦?愕然,乔小北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双手颤抖着捧起,慢慢看着。
“如果想让苏庭坐牢,交给你爸这一叠。这些是百安医院的偷税漏税凭证。”乔小北接过第二叠。
“如果想置苏庭于死地,交给你爸这一叠。这些是百安医院医师的资料,其中有三分之一的医师属无证医师,非专业人员。百安医院患者死亡率数年高居与此有密切关系。”乔小北愕然,可依然收好。
东方澜似有些累了,靠着椅背,凝了她一会。接了这些东西,她眉都不皱少许,对他果然心如止水。轻抚额头,忍不住揉揉太阳穴。不想承认,不愿看到,可是明白,他们之间许多东西都已不复存在。
这个乔小北,已经脱出他的控制之外。她的玲珑心,已经经得起他的折腾。云弈,果然是个了不起的男人,居然能修复她收得紧紧的心。东方澜默默站起,踱到窗前。
“苏庭的命运怎样,全在小北手中。”东方澜低喃,“我已警告他,相信他再看到你也会绕路走。”
哦,她明白了。心里一松,可是更大的惆怅袭来,主犯有了,从犯呢?
他既然连苏庭这么机密的资料都能到手,那么一定知道当年是汪苗苗谋划的。那么汪苗苗呢,他怎么绝口不提?归根结底,他最亏欠的是汪晴晴,最舍不得的还是汪苗苗。
她乔小北永远是他生命中的过客,或许可以这样说,是他泄欲的女人……
这想法不堪,却极其真实,鲜血淋漓地剖析开来。
心头一颤,手一抖,抱着的资料竟飘落数份于地,起身,再蹲下去。却瞅着了他血肉模糊的手正拾起,此刻竟抬起头来,突然又静止不动……
她穿的是裙子,及膝的那种,他这个角度正好瞄着了不该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