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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将者看国家金瓯缺,为人子者看父母未老丧,为人夫者看妻子独苟活。”顾云罗看着人群中红了眼眶的人们,缓缓说道,“这是我曾经说过的,男儿可以流泪的理由,但是你们记住,男儿可以流泪,然而流泪之后,你们更重要的,便是为你们逝去的亲人报仇,然后,加倍努力的活着,把他们失去的那份精彩,也一并活回来。”
“所以,我的百姓们,你们现在可以做什么?”
最后一句话说得轻而缓慢,却再也没有一句话能像这句话这样能够点燃人们心中的怒火,他们终于如同沉默得太久的火山,砰然爆发,漫天的灰尘里,唯有人的心还算明净,在一片混沌之间,他们直直的奔着自己的目标而去。
接下来的事情便不再有悬念,被一场突如其来的死亡刺激的人们,再也压抑不住,也不想再压抑自己内心澎湃的热潮,拿着家伙的,没拿家伙的,大的小的,老的少的,通通不顾一切般冲了上去。
“杀了他们!这群狗娘养的,还假惺惺的打着同胞的旗号,却无缘无故杀人!”
“杀人偿命!”
“妈的老子压抑了这么久了,老早就想动手了!今天不把你们往死里弄,我名字就倒过来写!”
“那些军队平日里压榨我们老百姓的还少了吗,今日干脆一并偿还好了!”
被人们团团围住的那队人,眼中闪现出惊骇的恐慌,他们只是被点了穴,身体无法自如的动弹,但是脑子还是清醒的,他们听清楚了顾云罗刚刚说的每一句话,看清楚了每一个百姓看他们的那种极度厌憎的眼光和气势汹汹冲来的样子……
死定了……为首那人被那汉子一脚踹到地上,躺在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眼睛里全是绝望……他做梦都没想到,顾云罗会在这样的状况下出现,还会以此,调动了全城的愤慨。
单单是这一点,外面蓄势待发的王军,要想顺利攻下濮阳,就要费比从前更大的力气……
完了……他重重的闭上眼睛,而此时,第一个百姓的脚底,已经踩上了他的脸,然后重重一踏,又再次离开。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复仇……义愤填膺的人们只想要血债血偿,将这些年所受的苦所受的累所受的家人分别的痛苦全部在这一刻释放,即使知道这样偿还不了什么,但至少心中能多一个慰藉……
而顾云罗,则一直站在人群的外围,静静的看着他们。
练彩裳走过来,苦笑了一声,说道:“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么做。”
“安置好了吗?”顾云罗答非所问。
“嗯。”练彩裳答了一声,刚刚百姓们一冲上去,她就迅速救出了那一家三口,以免他们被误伤,现在已经安置在了县令府里,“不过那丈夫看上去精神很不好,一直搂着他妻子的尸体不肯撒手,那孩子也在不停的哭,说为什么娘不理他了……”
顾云罗唏嘘一声,而后说道:……
261。唤醒血性()
“一个人太逆来顺受并不是一件好事,我本就不打算一直让他们一直这样优柔寡断下去,否则,以后战事渐起,他们无法在残酷的生活中活下来。”顾云罗顿了顿,淡淡说道,“你做得没有错,而且,彩裳,谢谢你。”
练彩裳略微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没说什么。
人群中偶尔会传来人的惨叫之声,但渐渐地,这样的声音便消失了。顾云罗眼光扫过那双双眸中全是血丝的眼睛,他们大都还“意犹未尽”,但是……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城墙上,眼神渺远,语气幽幽:“真正的战争,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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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仅是她,也是联合国军自建立以来面对的第一场真枪实刀的战争,顾云罗登上城墙,看着终于倾囊而出的王军,大概是为了防备上次导致全军覆没的那股奇怪的味道,每个士兵脸上都带着厚厚的口罩,滑稽无比。
这是怕了么?她无声的笑了笑。
慕容远疑惑的放下手中的加长版“望远镜”,呢喃到:“这是怎么了,怎么感觉他们一个二个有点……的样子?”
“有点什么?”顾云罗唇角带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纵#欲¥过%度,身体不支,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红烛罗帐被翻红浪?”
慕容远哽了哽,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大概就是那个意思……不过军中应该也没那些……”他本来是想说“没那么多那些”,但是话到嘴边又改了口。
顾云罗冷哼一声。
慕容远不知道的是,昨晚上的王军大营有多么的热闹,各个帐篷里鬼哭狼嚎的声音,夹杂着各种@暧#¥昧#不¥明的销%魂……的声音,但是沉浸在身体感觉里的人们是感受不到自己做了什么的,于是乎只有等到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腰酸背痛,并且带有明显的后遗症,才恍恍惚惚想起昨晚上干了什么……
笑话!不让他们尝尝江游陵秘制!滋@#阴#补¥阳药的利害,他们简直就不知道什么是天能惹地能惹,姑娘我不能惹!
“他们今天是倾巢出动,而且你看到那些战车了吗,个个都是不一般的攻城武器,还是不能懈怠,知道吗?”顾云罗叮嘱道。
慕容远点了点头,又接着说道:“将军,城里的百姓说,想要和我们一起对抗敌人……你说……我们同意吗?”
“不用。”顾云罗不假思索的说到,“我只是希望唤起他们的血性,但并不希望他们被真正的战争所荼毒,杀人这种事情,做多了会成为习惯的。你就告诉他们,城墙上站不下那么多人,让他们在城内,保护好老人孩子。若是城内出现了不该有的伤亡,我定拿他们是问!”
“是!”
城下的大军已经推着投石车开始往城墙上投石头,城墙颤颤巍巍的震动,却一直坚持着并未倒下,顾云罗事先检查过城墙,这样的攻击对它来说并不是问题,因此也并不担心,只是……
她看着城墙上站着的联合国军的将士们,他们大都还有这一张很稚嫩的面孔,尽管都参加过战争,但从前的那些战争只留给他们失败成为俘虏的惨痛回忆,因此看着这兵临城下的场景,脸上或多或少的都出现了一丝挣扎。
这也是顾云罗为什么要坚持让军队中年纪轻的人上城墙守住第一道防线的原因。
她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让他们得到成长的机会,不仅是为了自己当初许下的承诺,也是因为,今后他们总要面对这一切,此刻的心惊胆战,总比以后生死关头的心惊胆战好。
风重楼也在城墙上,他是强烈申请要来守住城墙的,早上的那一幕让这个高高大大的武术教头潸然泪下,不手刃那些滥杀无辜的畜生,他便枉为濮阳的军人!
长梯架起,前锋部队开始顺着长梯往上爬,弓箭手不断攻击,投石车也从未停下,城头上的守军们在静静地等待,等待着他们的敌人靠近。
当第一个前锋部队爬到长梯的顶端时,正要一个翻身跳进城墙,便迎面出现了一个大石块儿,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石头已经从他身上滚了过去,然后顺着长梯咕噜咕噜的往下滚,长梯上的人砸伤的砸伤,摔伤的摔伤,尤其是那个第一个登上去的,被石块从头碾到脚,再狠狠的摔了下去。
偶尔有人冲上了城墙,便迎上了那城头举着兵器的士兵,士兵看着近在咫尺的敌人,又看着自己手上明晃晃的兵器,嘴唇紧咬,大概是曾经的失败给他的印象太过深刻,让他竟然在这么久之后,还无法逃离那场失败的阴影,连动作,都变得迟疑!
那人似乎看出了面前这人的心不在焉,高高举起了手中的武器,反射出来的日光刺得那士兵眼睛一痛,下意识的抬头便看见了那高举在头顶的锋利刀刃,无心他顾,他脑海中反应出教头们教授的制敌方法,稳准狠的一刀刺了下去。
那人倒下时,眼中还看着那士兵,依旧是那样沉默的身板,依旧是那样没有表情的表情,唯一变了的,便是那双眼睛,本来迟疑而恐惧的眼睛,此刻变得坚定而清亮。
不远处,顾云罗扔掉了手中的石子儿,转身,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大概是发现了投石车只有杯水车薪的作用,王军搬出两人粗的铁木,开始撞城门,他们人多,不乏大力之人,这让王军即使战术,手段和武功都弱于联合国军,蛮力却有的是,城门本就是城墙相对较为薄弱的地方,经坚硬无比的铁木的不断撞击下,能撑多久就变成了一个未知的事情。
顾云罗却恍若未曾注意到这个问题,一直呆在城墙上指挥着上面的战斗,却并不说话,只留心观察着诸人的成长。
那个联合国军里年龄最小的士兵,才十五岁,之前战败,被俘,艰难生存的事情已经在他幼小的心灵里造成了极大的创伤,而此刻,他看着一个把脑袋凑上来的北漠王军,大喝一声,弃刀剑不用,而是选择了更为厚实的砖头,一股脑的狠狠拍了下去!
“战争战争!滚你妈的战争!”他怒吼一声,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在经过了漫长的折磨和挣扎之后,终于吼出了这句话,话音刚落,眼圈却红了……
262。城门杀机()
顾云罗内力传音送到他的耳边:“孩子,你做得很好,谢谢你,保护了我们。”
那少年终于再忍不住,一低头,啪嗒,眼泪落在了城墙的蹀垛上,碎成千万粒在阳光下熠熠闪光的珠子,每一道光芒,都能拨开心底重重的阴霾。
这便是战场,一边是拼命厮杀,一边是疼痛成长。
她看向下面的战况,或许还称不上血流漂杵,大地却已然是鲜血浸透,猩红色的一片,大力士们还在孜孜不倦的抱着铁木撞城门,即使他们丝毫不知道撞开城门之后里面会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们,而城墙上的联合国军,因为体力不支或者受伤的原因,人已经换过了一批,身上也或多或少挂了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