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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幕惊吓到了不少的百姓,渐渐地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却不见顾云罗的身影……
259。手上鲜血()
而此时的县令府,依旧一片安静……
顾云罗昨天在阻止箭雨之后已经内力不济,后来又拼尽全力射了那根旗杆,导致了之前被丹药慢慢调理得差不多的内伤再次复发,昨天晚上一晚上都在精心调息,直到清晨。
本来见天亮了,她便打算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练彩裳却不允许她如此殚精竭虑,便干脆点了她的睡穴,这才让她疲倦的睡过去,可即使如此,依旧睡得极不安稳。
她叮嘱了众人保持安静,众人也都明白顾云罗的不容易,十分配合。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个传信的士兵,满脸焦急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练彩裳听完,眉头便蹙了起来。
——————
此时的集市上。
人越围越多,这样明显而残暴的场景在濮阳城内还是第一次出现,尤其是为首的那人,表情嚣张而猖狂,不住的叫着:“姓顾的你给我出来!”
“怎么,有脸做将军,就没脸出现在我面前吗?你不是说得好听得很,说什么要保护这一城的百姓,而现在,你的百姓就在我手里,你怎么还不出来,难不成是怕了吗?!”
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周围的百姓也已经渐渐认识到了这人要宣战的人竟然是昨天才打了胜仗的顾将军,一个个愣在了原地。
这……这是怎么回事?
“爹爹!”人群中突然想起一个凄厉的叫喊,旋即一个抱着孩子的女子踉踉跄跄的冲出了人群,冲到了最前面,看到那汉子的一刹那,便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瘫倒在地上。
“爹爹!”那三岁的孩子从母亲的怀抱里爬出来,直直的爬向自己高大的爹爹,他并不明白架在爹爹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只知道那是他的爹爹,每次他向爹爹爬过去的时候,爹爹都会一把把他抱起来,然后挠他的胳肢窝,看着他哈哈的乐。
“小宝别过来!”那汉子大喝一声。
孩子愣了一愣,似乎不明白为什么爹爹会用这样严厉的口气和自己说话,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吗?
“原来,这就是我那‘侄子’啊……倒真是稚子可爱呢……”为首那人轻笑了声,声音却让人有毛骨悚然之感,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小宝!”母亲终于察觉了孩子的异动,赶紧手脚并用的上前想要把孩子抱在怀里,然而刚一把把孩子拉过来,下一秒,母亲却维持着那个姿势,僵硬了……
一把匕首,从后背插入她的心口……
刀尖冰冷,混着母亲滚烫的心头血,烙在所有人的眼里,心里……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不过是一段不长的距离,却有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一个在丈夫被制的情况下想要保护孩子的母亲,死,于,非,命。
鲜血滴下的时候,那孩子正好回头睁着大眼睛惊恐的看着母亲,他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会这么僵硬,不明白她身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红色液体,不明白为什么爹爹还没有过来保护他和母亲……
“可惜啊……怎么突然冒出个女人来?”那人阴冷的说了一句,手腕一动,再次把一柄匕首扔了出去。
那汉子还沉浸在妻子的突然死亡的震惊之下,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又再一次降临到了他的孩子身上,只目眦欲裂的瞪着还维持着那个抱着孩子姿势,却再也不会站起身来盈盈一笑叫他相公的女子,眼中再也忍不住的泪,重重的砸了下来……
“铿……”
两个硬物相互碰撞的声音袭来,飞向孩子的那柄匕首被横空而出的一样东西砸中,最后方向偏离,砸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那在最后关头救了那孩子的东西,也落到了地上,不过是一枚地上随处可见的石子儿。
将军来了?百姓们惊喜的回头张望。
然而他们很快便诧异了,因为来的人不是顾云罗,而是练彩裳……
练彩裳接到消息急匆匆赶来之前,嘱咐了县令府里的人绝对不可以把这个消息告诉顾云罗,这才施展轻功过来。
她真的已经用了最快的速度了……
可是……
她冷冷的看着那位母亲永恒的姿势,看着那个孩子惊惶的眼神,看到了那个父亲和丈夫哀恸的表情,嘴唇紧抿,不发一语,眸中却闪烁着杀戮的光芒。
练彩裳身量要略微比顾云罗高一点,因此那群人也不敢确认这到底是不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姓顾的将军,为首的那人尖着嗓子问道:“喂,你是不是姓顾的?”
“姓顾的?”练彩裳声音极轻,极慢,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道,“从你口中说的每一个字,我听到都觉得是对我耳朵的侮辱!”
“你!”那人气结,长刀一动,“你信不信我杀了他!”
“杀了他?”练彩裳忽然笑了,笑得眸子里流光溢彩,笑得不像她一贯的风格,笑得让人幕牛澳阋丫绷怂耍飧錾绷怂惺裁辞鹇穑俊�
为首的那人忽然一愣,似乎是在反应这句话里面的“她”,“他”。没过多久他便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让所有人长刀一横:“姓顾的,你要是想要他们几个活命,就立刻自刎于我们面前!”
“我?姓顾的?自刎?”练彩裳笑意收敛,慢慢的反问道,“你要杀了他们吗?你觉得他们的命会比我的珍贵吗?我会拿自己的命,去换他们的命吗?”
“你若是贪生怕死,眼睁睁看着百姓死在你们的面前,你就不配得到所有人的尊重,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否则……”
“否则怎样?”练彩裳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周围的百姓面面相觑已经有些糊涂了——这是怎么回事儿?练姑娘在冒充顾将军,而且对面的人好像还不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还和练姑娘聊得火热,那顾将军呢?顾将军哪里去了?
但是很快他们就完全呆在了原地——这这这……这又是怎么了?
刚刚似乎有几个一闪而过的人影,从那群挟持者身后掠过,然后那群横刀立马的人便立马愣在了原地,长刀还架在脖子上,嘴巴还张开似乎是要说话,但动作全部都静止在了那一刹那。
跟着练彩裳回来的天问楼高手们,终于在此刻出现。
练彩裳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却突然听到街角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260。可做什么()
“你们在做什么?”
练彩裳一愣,然后垂下眼睛——终究,她还是醒了……并且,赶了过来。
那么,她会同意自己的计划吗?
她曾经跟顾云罗抱怨过濮阳百姓的性格,怒其不争,刚刚的惨痛事件却让所有人眼里都燃起了熊熊怒火,这样练彩裳忽然意识到或许可以以此为契机,唤醒他们的抗争意识,这才让天问楼的人出马点了这群人的穴,让她有时间去说服百姓,没想到此时……顾云罗来了……
她一向不喜欢玩弄人心,尤其是在人心脆弱之时玩弄,她此刻的突然出现,是不是意味着她来兴师问罪了?
练彩裳心里七上八下,十分忐忑。
顾云罗走到了众人面前,她脚步依然有些虚浮无力,脸上是遮都遮不住的疲倦,声音却依旧坚强有力:“我问你们,你们在做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甚至没有人敢跟现在的她对视,那样严厉的眼神,让每一个看见的人情不自禁的感觉到了窒息。
“你,你,你,还有你们,你们在做什么!”顾云罗莹白的手指指着周围沉默的百姓,声音如碎玉,砸进每个人的心里。
“他们挟持了你们的亲人,朋友,邻居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在你们面前杀了一个母亲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他们在你们的地盘上耀武扬威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声音一句比一句激烈,到最后,更是气冲斗牛!
顾云罗眼眶已经微微发红,却还撑着说到:“你们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旁边看着!看着他们横刀立马,看着他们杀害百姓,看着他们趾高气扬!沉默,沉默,除了沉默还是沉默,沉默能做什么?能保住自己的命吗?能挽救亲人的命吗?什么都不能!”
“是,他们手上有刀,有武器,可是你们难道没有吗?锄头,菜刀,镰刀,铡刀,乃至棍棒,你们没有吗?是,他们有武功,可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们难道没有人吗?!”顾云罗语气放轻,“不,你们都有,可是你们完全采取了退让的态度,所以,才让这样心碎的一幕,发生在了这样一个原本热闹安定的街头!”
“他们也是人,不是神,你们不是不能反抗和大败,只是你们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打算,他们杀人,让他们杀,他们鸡鸣狗盗,就让他们鸡鸣狗盗,他们烧杀掳掠,就让他们烧杀掳掠……那你们呢?你们存在于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你们能保护的是什么,你们能拥有的,又只有什么?!”
他们存在于这里的意义是什么?他们能保护的是什么,他们能拥有的,又只有什么?
周围的百姓愣愣的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双手,是啊,他们还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在这样的强权面前,他们脆弱单薄得像是一张白纸,不仅握不住自己的性命,还握不住自己在乎的人的性命。
刚刚,顾将军说了什么?
她说,他们也有人,也有工具,为什么不可以反抗?
刚刚那名死了妻子的汉子,终于回过神来,突然发疯一般的一脚踢开了身边被点了穴僵在原地的敌人,冲到妻子的尸体旁,看着那女子至死未曾合上的眼睛,喉咙间涌上粗重的血腥之气,骤然抬头,仰天长啸!
“为人将者看国家金瓯缺,为人子者看父母未老丧,为人夫者看妻子独苟活。”顾云罗看着人群中红了眼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