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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激怒这个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怒火的男人，他想让这个男人疯狂，想让他因为愤怒而发疯，最好是他的火气已经战胜了他的理智，从而可是让他最快速度解决了自己。
那时候的龙哥，只求一死。
或许弟弟还没有走远，在黄泉路上，他们兄弟两个也算有个伴。
后面跟上来的人，将已经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卓城远拉住。
那人将卓城远与龙哥隔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阿修送回去，这几条贱命，慢慢处理。”
后面跟上来的医护人员马上给卓城远紧急处理他的刀伤。
龙哥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弟弟的尸体，被来人用一个破麻袋装着，直接扔到车子的后车厢。
再次见到卓城远，是在法庭上。
他很奇怪，按照他的理解，卓城远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特别是从法庭上出示的证据来开，卓家的兄弟两，已经被他残害的不成模样。
特别是他们家的小少爷，律师拿出来的医学证明表示，他因为被殴打和虐待，在精神上受到极大摧残，已经被认定为精神障碍，具体还需要进行医学鉴定。
后来他才知道，卓城远之所以要这样对他是因为，死很容易，最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接下来的二十年，整整二十年，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牢狱之灾，对他来说，真的是噩梦般的灾难。
不知道是不是卓家安排的，在监牢中，他不断遭受各种暗中殴打，狱警视而不见，只要他还有一口气，狱警就绝对不会插手。
二十年的时光，他从来没有预计到，自己还能有走出监狱的一天。
而当他终于站在高墙之外，面对早已经物是人非的社会，这才发现，他早就失去了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能力。
生活对他来说，就只是煎熬，只不过前二十年在高墙内，后面的余生，是在高墙外罢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刚走出高墙的一天，竟然后人来找他。
跟着来找他的人，龙哥见到了当年一起参与绑架案的其他人，只是他们比自己早出来几年。
是那个人成功激起了他们的仇恨，凭什么卓家可以顺风顺水的过了这么多年，凭什么他们要在监牢里熬过二十年。
当年他们没有拿到赎金，却被惩罚到一世无法翻身。
龙哥是听到那人说，他亲弟弟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想到那个像树叶一样飘落的弟弟，想到那声闷响，就结束了他的生命。
龙哥决定，听从那个人的安排，就算他们无法跟卓家抗衡，可是他们也不能让卓家好过。
通过那个人提供的信息，龙哥获知，当年卓家司机的妻女还好好的活着，而且她们被誉为卓家救命恩人的妻女。
救命恩人？
这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如果没有卓家司机，他们哪里绑的到卓家的少爷？
司机闭上眼睛走了，一转眼他就变成了少爷们的救命恩人？
想想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于是龙哥他们几个决定，既然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们的活路，那么大家都不要想好好活。
一起在地狱里沉沦吧，一起受尽那无尽的折磨。
龙哥抬起头，他不是第一次见到成年后的卓铭修，在那个人的安排下，他在医院外面，远远看到了已经长达成人的卓铭修。
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样子，那个有过哭闹，有过沉默，最后像是一具木偶一般毫无生气的孩子。
龙哥自我嘲笑一番，孩子不是当年的孩子，他也不是当年的他了，虽然说风烛残年对他来说还早了些，可是二十年在监牢里的摧残，已经让他的身体就像一具破风车，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转多久。
他联系程妈，联系程雪儿，一步一步将他们母女俩拉进深渊。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程妈，竟然这般决绝的选择离开人世。可是这个女人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司机和龙哥的弟弟，一命抵一命，可是程妈母女俩在卓家的庇护下，锦衣玉食的过了二十年，而他呢？当年跟他一起的兄弟呢？
所以程妈的离去，并不是事情的终结，该算的账，总要算个清楚。
卓铭修拖了把椅子，坐在龙哥面前。
“龙哥，你也老了，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记住你的名字吗？而且我记得这么深刻，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忘了。”
如何记住名字？
龙哥不知道卓铭修为什么其他事情都不问，偏偏提起这件事。
“看来龙哥是想不起来了，也难怪，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当年的事情你忘记了，我可没有忘记。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年，我一闭上眼睛，眼前全部都是那些事情，一幕幕，特别的清晰。”
卓铭修特别平静的看着龙哥，甚至他的嘴角还含着一丝笑意。
了解卓铭修的人知道，如果他火冒三丈，或者大发雷霆，这倒不是他恐怖的时候，当他面无表情，并且含着微笑的时候，此刻的卓铭修已经幻化成暗夜的恶魔，他所在的地方，便是一片充斥着黑暗和暴虐的修罗场。
龙哥不知道为什么开始颤抖，他自诩是个亡命徒，可是他面前的这个人，尽管他笑着，可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就像是个毁灭者。
异常冰冷的气氛，这个破旧房间里的温度好像也低了几分。
龙哥相信，如果卓铭修的怒火真的爆发出来，那是真的毁天灭地。
“影，让龙哥回忆一下，当初的情景吧。”
他向后走去，站在一个破旧的窗边，因为年久失修，破败的窗框锈迹斑斑，被风一吹，发出啪啪的响声。
那个叫影的黑衣男子径直走到他面前，被绑住的双手被他用一把精巧的匕首，轻轻一割，绳子散落在地上。
龙哥看着那个叫影的男人，如果说卓铭修像是黑暗的主宰者，那么这个叫影的人就是个只会杀戮的机器。
他面无表情，直到他握住龙哥的手指，像是做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龙哥的一声惨叫，在这个破败的房间里响起。
影像是数数一般，将龙哥的十根手指全部扳断。
他仅用手指的力量，就那么一根一根，直到龙哥卷曲在地上，不断呻吟。
当他倒地的瞬间，他终于想起，为什么卓铭修这么执着的问他这个问题。
当年面对那个幼小的孩子，他们不仅在**上折磨他，还不断逼迫他按照他们的要求，做各种不堪的事情。
当年那个孩子刚刚被抓住时，也是倔强的，他不断咒骂诅咒那些绑匪，殊不知他的言语除了激怒他们，毫无用处。
也就是龙哥，强迫卓铭修叫他一声好听的。
那个孩子只是倔强的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龙哥拉起他那个小小的，但还有些力气的手，把玩他的小手指。
突然间，龙哥一个用力，生生掰断了卓铭修的一根手指，然后还冲他笑，“叫声好听的听听。否则你的手指可能都保不住了。你还有九次机会。”
那天卓铭修是从昏迷中醒来，他终究是没有开口，最后卓家的司机看不过眼，在卓铭修疼晕过去后，劝龙哥算了。
大概是凹不过这个倔强的孩子，让他面子上挂不住，也许是怕伤到卓铭修的根本，影响他们拿赎金。
龙哥最终放过了卓铭修。
可是他不知道，获救后的卓铭修，那些被掰断的手指，经受了多少痛苦才医治好。
因为耽搁了治疗时间，等送到医院后，医生发现他的手指已经错位歪掉。
卓夫人恳求医生救救儿子，她说儿子的手最为精巧，他有极高的绘画天赋，他有一双拿画笔的手。
最后医生狠心将卓铭修已经歪掉的指骨全部弄断，在重新接骨。
等到他终于能用自己的双手端起一个水杯，已经是半年以后。
躺在地上的龙哥，开始回想当年的事情。
当他意识到卓铭修不过是在重复当年他们做过的事情，整个人像是顿时陷入冰窖中。
5
第295章 活着，才能继续受罪（）
龙哥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温度在一点点消失，他惊恐的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人，尽管他的脸上还带着笑意，可是那种不及眼底的笑意，足够让龙哥看到自己惨淡的结局。
“龙哥，看来你已经想起了一些事情，既然这样，我们不妨谈一谈，当年的事情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你不要告诉我全部都是程叔的原因。当年他怎么会背上高利贷，我想龙哥比我更清楚吧。”
听了卓铭修的话，龙哥惊恐的抬起头，他是什么意思？当年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不可能？当年为什么要发生这件事情，就算是已经死去的卓家的司机，和龙哥自己一起参与过绑架的几个兄弟都不知道，他怎么会知道？
龙哥抬起头，看向那个男人，他站在逆光的地方，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可是他骇人的气息，却已经充斥到周身每一角落。
“卓少，今天落在你的手里，我没有打算有什么好下场。可是卓家已经惩罚了我二十年，我弟弟也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场。怎么？今天卓少爷还是要取了我的命，才罢休吗？如果是这样，你动手吧。老子当年敢做，就没有怕过。”
龙哥这样说，也是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当年他试图用语言激怒卓城远，就是想让他给自己一个痛快，当年没有如愿，那今天就继续当年的事情吧。
当年那个身穿作战服的男人拉住了已经被愤怒激红眼睛的卓城远，又让他活了二十年，尽管这二十年对他来说，是过得生不如死。
既然已经苟延残喘了这么多日子，那么今天，死在卓铭修的手里，权当这就是命吧。
卓铭修的眼神飘在其他地方，他并没有再看躺在地上的龙哥，只说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