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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还是下车去帮她拦出租车,站在后备箱的李安然撇了撇嘴,眼中笑意满满,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不知怎么地,从B市开车回A城的时候,没有一丝预兆,突然下起了大雨,还没有一个小时,在回A城的路上一处山体塌方,怕是要等两个小时才能恢复路面,雨,却是越下越大了,还没有到11点的天空居然阴沉沉的,一道闪电划过远处的低矮丘陵,让颜昭然的心中一抖,无端端想起当年的事儿来。
颜昭然还记得第一次看见李安然哭的时候,还是认识她三年后,大三的样子,彼时的李安然,在那个财经类著称的学校中,就被称为别着玫瑰花的笔,她的文字多数不像女子般细腻柔情,但是风格相当多变,而且笔触又相当锋利,就像是带了刺的玫瑰,绮丽无情。
她站在学校附近商场里,手中举着一把银闪闪的水果刀,对着躲在保安和工作人员后面的一名中年妇女,眼睛里面像是起了火,没有任何哭叫,只有不断挣脱保安的束缚,这种狮子般的困斗,就像是在古罗马斗兽场才看得见的情形,那种绝望和愤怒,也是第一次从这样一个几乎没有用除了文字表达过心情的人中散发出来,那个时候,李安然20岁,颜昭然也是第一次用不同于看一般女生的眼光审视这个女子,倔强顽强,或者是固执尖锐,就好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永远不会收敛自己的恶意,而最讽刺的是,李安然在自己的专栏中多次表示,最讨厌的花就是玫瑰,永远会把这种花排除在生活之外。
那个时候的李安然,完全不像是玫瑰花,就像是刺猬,疯狂的刺猬,把所有最柔软的东西暴露出的同时,也要将最锋利的东西刺伤别人。
直到警察把她李安然带走,颜昭然才知道,那个躲在后面的中年妇女,是她爸爸的情妇,也是现在的妻子,而李安然当时,是在和那个女人说了几句话之后,抄起专柜的水果刀,就冲了上去。颜昭然甚至能够想象,李安然当时的愤怒饱和到了什么情况,或许他永远不会忘记她那天举着刀的时候,带着泪痕的绝望的眼神。也是那个时候起,颜昭然再没有提交奖学金申请,开始在几个李安然常常出现的报刊中寻找那个叫行尸走肉的作者,开始无意识的去认识这样一个人。
直到后来,领结婚证的前一个晚上,李安然向自己说这件事的时候,他才知道,这是一种人格障碍,而李安然自己,在经历了家变和外界压力下,也有轻度抑郁症,颜昭然这才想起,李安然右手手腕下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疤。
“就像是一个符号。”
李安然说这话的时候,旁边点了一支女式香烟,放在烟灰缸的一边,那种烟的醇香,随着一丝一丝的蓝色烟霾,挑开了记忆的一端,李安然只有在写东西的时候点烟,静静地看着蓝色的气体飘散在空气中,好像就可以感知到另一个世界一样,就像现在,仿佛她话中说的,是另外一个故事,另外一个叫做李安然的故事。
“我觉得这就是人生来注定的东西,就好像我看着我爸爸似的,他明明知道那个女人是为了什么接近他,还是这么义无反顾,即使爷爷当时都快把他的腿打断了,”李安然弹了弹烟灰,淡笑一声,“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我妈拦着爷爷,拦着拦着就晕过去了,这都是注定的。”
喜欢在黑暗里做事,喜欢逼自己做不能忍受的事情,这些都是李安然的童年留下的东西。
而更多的,是记忆里消除不了的,那些父母留下的东西。
“那个时候,我妈一发病,就把我关在衣柜里,后来我再回老家的时候,我发现那个衣柜里面全都是指甲抠出来的小洞,估计都长了虫子,“抬头向着窗外,旋转餐厅的外面的黑色天空下城市的灯盏,大的刺眼,小的微弱,像是在喘息,”不过怎么可能,爷爷他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觉得整个李家大宅里,只有那些笔墨纸砚是活的,其他的,都是死物。“
就是在小学毕业的那年里,李安然的爸爸和妈妈,终于离婚,而爸爸也如愿与偿,脱离了这个家,和自己未必最爱的那个女子,过完这辈子。而最可笑的是,固执的爷爷,将母亲视作是可怜人,或者说是维护家族脸面的筹码,对外人说着长子出国的谎话,把母亲禁锢在大宅里,才让母亲有了那样的病症。
“昭然,可能,不是,应该机会很大,我妈有间歇性的精神分裂,我也有抑郁症,你知道,很可能我妈妈这方的血缘,是有精神分裂倾向的,这样,你还要娶我吗?“
“……”
旋转餐厅不知怎么地,刚好转回了一个小时前来用餐的地方,看着熟悉的巴别塔大厦,颜昭然笑了笑。
“我想我没有把你逼疯的可能性,我也不会给你拿着水果刀砍我的机会。“
李安然抬眼,突然不知道可以说什么,该说什么。
而对面的颜昭然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带着那个若有若无的酒窝,
“你应该说,我愿意。“
作者有话要说:
☆、相亲相亲
回忆阻滞成长,总会有东西推动你向前看,即使恋恋不舍,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可以走出生活这迷宫。
打下这段字的时候,李安然觉得,并非所有的文字都来自于心灵,起码现在的她不是如此,现在的日子就像迷宫,看不到外面的世界,但是时间的滴漏一直都在,像是敲打着你的后脑,时刻告诉你未完的还在继续,未知的还在前来。
DAY 6
“安然!”
“妈?!怎么了,有事?“
打开门,是拿着一叠照片,带着老花镜的母亲,李安然扶额,
“妈,这么晚来我马上就睡了!”
“安然我跟你说,你今天怎么也要挑个合适的,我都打好招呼了,这几个小子都不错…。。”
“……“李安然觉得头疼,”又来了,每个月我都出去相亲,这小区的委员会保洁员都快认识我了,再说了,您上哪儿找的什么极品啊,一碗拉面还AA制!“
安然她妈一窘,上个月安然随手抽了一张看上去好看些的照片,第二天就让自己拉去相亲,哪知道那小子忒不识相,看着自己的闺女儿大半天,愣是没半点反应,等叫了几句吧,回过神来,人不见了,在小区门口和隔壁买菜回来的婶子们说了会儿话,就看见李安然黑着脸跑了回来,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一向是走远路就开车,没有车在B市,便常常打车,这会儿子怎么走回来了?
“安然!”
隔着几个大妈的脸望过来,李安然觉得自己的脸肯定更黑了 ,老妈的德行,还能在这儿说?
“妈?你过来,我跟你说!”
“怎么了?那小伙子怎么都不送你回来啊?”
“……”李安然扶额,仿佛看见了那几个拿着菜篮子大妈泛着青光的眼睛,僵硬地向几个大妈点头示意,把老妈从其中拉出来,“那小子带我去拉面馆吃拉面!居然还AA制!”
“什么!吃拉面还AA制!”
“……。”很好,这下子整个小区都知道李家那个大龄女青年和人相亲,吃拉面是AA制了。
直到昨天晚上到小区门口,都觉得那乘凉的大妈们眼睛鸡贼地盯着,相亲,AA制……
安然她妈这会子反应过来了,这次专门让婚介所选的都是条件稍微好点的,上次选人,安然死活说,你就选几个长得好看点的呗,反正我又不缺钱(当时我在出蓝纸,谁管得了这么多啊!!!!相亲好歹也找个好看点的吧!!!这是李安然同学内心OS),于是就有了上个月的AA制,当然这样的事情数见不鲜,李安然觉得,自己哪天可以学人家在天涯开个帖子,名字都取好了,每月一相亲,极品大展览 。所以这次相亲,选的都是条件比较好的,安然随手一拿,准备挑个勉强可以看的,结果……
“伯母您好,我是史阿姨介绍的颜昭然,之前联系过的,我来接安然出去的。”
“好好好!”安然她妈看了看这西装革履的小子,瞬间笑开了花儿,“你们去啊,中午别回来了!”
“我给你机会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李安然脸色不妙。
咖啡厅里浓浓的味道熏得李安然有些头痛,她一向不爱喝咖啡,除了在工作时间是勉强为了写点东西才喝,一般即使是熬夜,她也是不喝这玩意儿的,再加上李家一向重茶道,自己也是泡得一手好茶,就更加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了。
“你前天晚上那伤就好了?”
想了想还是开口,虽然说就是见不得颜昭然那种贱兮兮的样子,但想想前天晚上那满脖子的血,想想也怪吓人的。
“当然没有,”颜昭然顺着杆子向上爬,“还不是怕你被哪个爱吃拉面的小子给拐走了。”
“……”李安然眼角有些抽抽,“你消息很灵通嘛 ”
“嘿嘿,你们小区史阿姨说的……”
哦 ,就是那个一直在使劲撮合自己和小区门口卖油条的鳏夫的那位……
一个眼刀子飞过去,颜昭然抬了抬眉毛,没敢说下去,李安然喝了口柠檬水,总觉得心头什么东西堵上了,有些不舒服。
“安然…。。”
“你明天…“安然低头笑笑,”算了,你先说。“
她没看到颜昭然眼中的严肃神色。
“……“
“你不说是吧?“
“安然!“没有让李安然说完,昭然鲜见地打断了李安然的话,”我刚刚,打电话给李伯父,告诉了他伯母的地址……“
作者有话要说:
☆、心结
“啪!“
清脆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仿佛整个咖啡厅都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望向这一桌。
李安然的呼吸开始不稳,她快速拿起自己的包,向门口跑去。
“安然!你不能去!“
“滚!颜昭然,你别逼我再打你一巴掌!”
鲜红的掌印清晰地印在颜昭然的左脸上,但他还是死死地拉着安然的胳膊不让她走。
“李安然,你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了!”
颜昭然的声音嘶哑着,他也在痛,不仅仅是脸上的掌印像火一样,还有安然的指甲死死地掐着他的胳膊,挣扎中扯掉了外套,隔着衬衫,也仿佛看得见血丝渗透出来。
“嗯!”一声闷哼,颜昭然手一松,是安然用包砸在了他前晚被花铲打伤的地方,李安然再也没回头。
“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