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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曦瞥了一眼黄鹂的背影，笑道“脸皮子还是那么薄，夸一下都受不住。”
饭桌上，王氏吃的很慢，速度比平时吃的要慢上许多。凤曦注意到这一点，也并未多想，毕竟细嚼慢咽好消化。凤曦上桌的最晚，柳翰墨喝了两碗粥之后，便出了门。
今日本是没有课的，柳翰墨和书院的几个学生越好了一起去先生家中探讨问题，对此王氏自是满心欢喜，凤曦也没有意见。
凤曦喝掉碗中最后的一口不稠不稀的白粥，将筷子一放，准备下了饭桌。手却是被王氏一把抓住了，动作极其突然，凤曦完全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回过头，奇怪的看了王氏一眼“母亲有什么事吗？”
“你先坐下。”王氏直了直腰，手上的粥碗也放下了，满脸的严肃，眼底又有几分羞涩。
这两种极大的反差，让凤曦一时摸不清王氏要和她说什么，不过也是听话的重新坐回了凳子上。此时，她也明白，王氏一开始吃的那样慢，是故意的，等的就是这一刻。可是这样处心积虑的要寻了两人单独的相处机会，这又是有什么事儿呢？
“我坐好了，母亲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凤曦摆出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坐的极为端正。
见凤曦一脸正经的模样，王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
第179章 凤曦李虎（）
想了想，有些话终究还是要说的，而且这事和凤曦一辈子有关，早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也好。
王氏深吸了一口气，拿出帕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看着凤曦，想了想道“曦儿，说实话，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母亲能看着你头发青，却不能看着你头发白，而且这些日子，母亲发觉自己的身子是越发的不行了，母亲委实很担心啊。”
“母亲别这么说。”凤曦安慰道“母亲如今才三十有余，这么早就说身子不行，岂不是在咒自己。而且有我在，一定会将母亲的身子调理好的，让母亲长命百岁。”
“你就不用安慰我了，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若说我身子好，怎么会忽的就生了一场病，而且养了这么些天都没好呢？”说着，王氏眼神黯了黯。
凤曦暗暗揪着衣角“母亲又何必在意这些，人生在世谁能说自己无灾无难的。偶尔生个小病也是寻常之事，母亲这样一直惦念在心上，反而不利于病情好转了。”
今日的王氏所说的话，总有些个不对头，隐隐的，凤曦察觉到王氏想要说些什么。
凤曦揪着衣角的动作落到王氏眼中，王氏伸手握住凤曦的手，温热的暖意，一点点的传到凤曦的手心，乃至全身。
“可是母亲怕呀。”王氏声音带上哽咽“这世事无常的，今日还能和曦儿在这里说说话。只怕明日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若真是这样，母亲就算走了，也会内心不安，没有将你们给照顾好啊。”
凤曦眼角一跳，但面上凄凄道“母亲别这么说。”
“不这么说，也这么说了。母亲为了你，也为了母亲自己不会内心不安，所以想给你先寻了一门亲事，你看可成？”王氏眼里满是怜爱，看的凤曦不忍拒绝。
凤曦内心狠狠吸了一口气，她猜的果然没错。前面说了这么多，主要的话就是这么一句了。只是她不明白，怎么忽然间王氏就起了这样的心思，一点征兆都没有，杀了凤曦一个措手不及。
搅动着衣角的手愈发的用力，面上淡然，见不到一丝欣喜道“母亲为曦儿打算，曦儿定当听了母亲的意思了，只是曦儿如今年纪还小。这般早就谈了男婚女嫁之事，怕是不好。”
见凤曦谈及，王氏以为凤曦也有这样的心思，当即喜道“没什么不好的，如今只是定下亲事，并不是一早的就嫁到男方家里去。”
“可是也得看我喜不喜欢啊，难道母亲要随便指了一户人家的男子就把我的亲事给定了吗？”凤曦知道王氏既然动了这样的心思，一时半会儿的也是说服不了王氏了，不如先问问是哪家的公子了，再做打算。
“要说那人啊，你还认得，你应当是喜欢的？”
我认得？凤曦心中迷糊，她记忆中认得的男性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了“不知道母亲说的是谁？”
“就是你的李虎哥哥啊。”
王氏满脸的笑意，凤曦脸上也是笑，只是这笑早早的凝固，看着分外僵硬。王氏看着，以为凤曦高兴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如何，可还喜欢？”王氏问道。
凤曦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她脑海中猜想过任何男人的名字，却唯独没有将李虎纳入自己的考量范围之中。两人之间结下爱的仇怨以深，自是至死方休了。李虎那爱你爱到杀死你的感情，凤曦也是见识过了，试问这样的人，凤曦又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怎么会是李虎？”凤曦故意皱了皱眉“母亲难道不知道他的名声并不好吗？”
李虎的那寻花问柳的名声算是在村里传遍了，就算是不怎么喜欢听人嚼舌根的凤曦都是略有耳闻了，试问王氏又怎么会不清楚呢？
“那都是些谣言，曦儿莫听了别人传来传去的话就当了真了。”
“可是那话传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又怎么会是假话呢？”凤曦不死心的咬牙道。
王氏摇了摇头“一开始，我也是听了村里那些个仆妇传的那些话，以为李虎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有句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母亲生病的这几日，李虎可是衣不解带的在我这边照顾着，而且做事亲力亲为，不喊苦不喊累的。这和外面那些仆妇传的根本不一样啊，若不是我亲眼见识了，肯定还是会一直误会那虎哥了，而且”
王氏神色一黯，道“如今了，母亲没用。已经不是相府的姨娘了，不能给你说了一个好人家。而且李家的家世在这村里都算是极好的，咱们现在都算是高攀了人家了。”
凤曦神色一冷，她印象中的李虎绝对不是那么一个极其有耐心的人。他衣不解带的照顾着王氏也是有所图谋，而他图的则是自己的婚事。原来他对自己的执念已经如此之深，竟然连丝毫的小事都能拿来加以利用，若是能将这门心思放到正道上，该有多好。”
指尖触到衣裳边的流苏，冰凉的触感让凤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是，母亲，这无风不起浪的。你说，要是李虎真的没有去做了寻花问柳的事情，又怎么会被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呢？这事儿里面定然是有问题的。”
“你瞧见他寻花问柳了吗？”王氏的一句话将凤曦问的没了话。
是啊，她又没看见李虎去那寻花问柳的地，一切都只是传言罢了。
见状，王氏又是道“怎么样，这你也没见着吧，指不定就是村里的村妇嫉妒人家李氏生了一个好儿子，故意在村里说人家坏话，造人家的谣呢。这种人，可真是好恶毒的心思。”
凤曦深吸了一口气，想着。现在即便是将自己被李虎两度坑害的事情告诉王氏，看样子王氏都是不会醒的了。
李虎在王氏面前演戏演的太好，披了一副好人的皮囊在王氏面前做戏，而偏偏蒙住了王氏的眼睛。
先入为主的王氏会觉得，任何对于李虎不利的话，都是故意造谣，即便是她也不例外。
第180章 商量（）
这么想着，凤曦的心越发的沉了一些，面上强撑着的那一丝僵硬的笑意都挂不住了。
揪着衣角的手险些将衣料扯破，沉默半响一言不发。
而这不是故意不说话，而是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只能说李虎实在是好算计，如果他对于王氏的耐心用一点点在她的身上。怕是连她都要看不清李虎的真实脾性了。
见着凤曦脸上没有一丝喜色，王氏心中惴惴“曦儿怎么了？你难道不是应该高兴的吗？前些个日子，你还和你虎哥儿一起出去放过风筝，你们倒也投缘，看着，你也没有不喜。”
他都要杀自己了，这又让她如何能高兴的起来，何况凤曦本来就不喜欢李虎这种人，她对李虎没有一丝情分，若真要说，剩下的应该只有狠了吧。
指尖触着流苏上一颗颗青翠的小珠子，面上重新挂上了笑意，谈到李虎时，要维持着笑，天知道这是有多难。
“母亲，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先放一放的好，毕竟女儿年纪还小，早早的就把亲事给定了下来，这像什么话。”凤曦轻声道。
王氏一蹙眉“难道曦儿不喜欢你虎哥儿吗？”
空气中的灰尘被阳光照的清清楚楚，望着那一颗颗细小的灰尘，凤曦心中一时有些无奈。她能说，李虎意图陷害她的事情吗？她能说昨日里自己险些被李虎一刀砍死吗？
她不想让王氏担心，而且这话说出来了，王氏也不一定会尽信。王氏回觉得，自己只是不想嫁给李虎，所以故意编造的借口。若是王氏去和李虎对峙，李虎定然不会认。
就算真的将这婚事给黄了，怕是她和王氏之间也要生了嫌隙了。
凤曦轻轻摇了摇头，道“李虎的名声母亲也是知道的，不能因为母亲的一句话就否定了不是？而且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如果真没干这个事情，又怎么会有这种传言呢？母亲，不如这事稍微先放一放，反正还早，也不急着十天半个月的。若是李虎这段时间真的没有再去那烟花之地，那说明李虎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咱们再论。若是有了，那”
后面的话，凤曦没有说完，这件事上，凤曦不能绝对的回绝了，但也是万万不能答应了。便只好用了这种方法暂时搁置，等着以后再想办法。
王氏也是明白凤曦的意思，点了点头，道“也好，等着过几个月，那些恶毒的流言自会不攻自破了。”
两人之间达成了一样的目标，王氏心中的一块大石也算是落了地。连带着精神也是好了不少。临着下桌的时候，王氏想不明白的一点是，明明，两个孩子平时玩闹在一起，看着挺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