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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沐云书,这样的他
仿佛有一只手在狠狠揉捏着金大猛的心脏,让她的胸闷得喘不过气来,好似连呼吸都带上了无法忽视的痛意,她伸手抚住自己的心脏,看着这般卑微乞求的沐云书,一阵大过一阵的酸涩不断涌上双眼。
她并不想伤害他,可是,似乎,太迟了些
————
是夜,空气中弥漫着凄楚和苦涩。
夜呤萧一身玄袍站立床边,剑眉拧紧,深邃的黑眸中犹如打翻的墨盘,黑色暗涌,毫无往日的光彩。
后天,便是沐云书小儿子的生辰了。
为何他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和抽痛?
侧目看着熟睡的孩子,他白希纷嫩的脸颊,均匀的呼吸。
也许是相处时间久了,他甚至觉得对这孩子产生了一种无法控制的亲情,仿佛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孩子般,这种感觉让他苦涩的咧嘴,他是有多期盼孩子啊,以至于把别人的孩子当作自己孩子的错觉。
“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寒霜站在他身后,恭敬的说道。
“是吗?那就明天把他送过去吧”夜呤萧望着夜空深深的叹了口气。
他何时也变得如此多愁伤感了?
“那您明天会去吗?”寒霜眸光垂眸,还是忍不住问道。
“天色不早了,你且去准备吧”
然而夜呤萧只是挥手,并没有回答寒霜的话。
看着夜呤萧孤寂的背影,寒霜拳头紧紧握住,他跟着主子那么多年,主子心中的苦,他怎么会不知,这几天有这个小祖宗的插足,主子要变得开心多了,现在却又要把他送走,依他看,这孩子反正沐云书那边都不急着找,显然是并不在意这个孩子,主子又何必热心的送过去。
可是他知道,主子在成全一个母亲,痛失孩子是很痛苦的事情,他在以这样的方式减少心中的愧疚吗?
————
翌日,天蒙蒙亮,小重重便被抱出了被窝,身上披上了小披风,他揉了揉眼眸,却不愿意睁开,一直到上了马车,来到了沐家快到正门口的时候,小家伙茫然的睁开了眼眸。
当看到抱着他的人是寒霜的时候,小家伙不了乐意了,又是踹,又是揪耳朵的。小脸垮了下来,黝黑的眸子咕噜噜的在寻找着什么。
寒霜没办法,伸手按住小家伙的手,却被他低头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疼得寒霜双手一松,小家伙一落地,连忙爬着跳出了马车
“你”
寒霜急了,顾不得去查看被咬的伤口,急忙追出马车。
当寒霜急火缭绕的追出去的时候,一股仿佛天籁般稚嫩的笑声在耳边响起。
他一抬头,看到的却是这样的景象。
背光而立的男子,一袭玄袍,立于斑斓的阳光下,手里抱着小重重,深邃的眼眸里溢满满满的宠溺,这样一个风华万千、傲然于世,在四国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天才风水师,夜呤萧,此刻,举手投足间却尽是满满的为人父亲的温和与慈爱。
就像,他对丢丢一样。
明明那样简单的动作,那样安宁平静的俊颜,那样平常的抱着,却犹如这世间最美的风景,看的人心全是温柔和暖意,看的寒霜眼角划过一片湿意。
果然,主子还是舍不得这个小家伙的,居然亲自追了来
此时的重重仿佛找到了归宿,居然乖巧的趴在夜呤萧的肩膀上,咯咯的笑着,黝黑的眼眸一眨一眨的,咕噜噜的转动着,胖乎乎的小手拽住夜呤萧面前的衣袍,那模样萌的不行。
看他此时的样子,他已经把夜呤萧当作最亲的人对待了。
不知为何,冷情的寒霜,居然鼻尖有股酸涩。
夜呤萧轻轻拍着小重重的背,看着近在咫尺的沐府,深邃的黑眸黯淡了些。
他把怀里的小重重从身上扒了下来,递给寒霜。
寒霜去接,小家伙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双手紧紧的拽住夜呤萧的衣衫。
夜呤萧眉头拧了下,手里的动作一顿,随后他一狠心,把小重重强行塞进寒霜怀里,转身,再也不看小重重一眼,便走。
“哇”小重重鼻子一吸,小脸一皱,哭嚎了起来。
豆大的眼泪一个劲的往外飙。这是他第一次哭的那么大声,那么伤心,不一会儿,小脸上就淌满了泪水,小手不停的挥舞着,眼巴巴的看着夜呤萧顿住的背影。
他在等他抱他,他在挥舞着手要他抱
然而夜呤萧只是微微顿住脚步后,继而再次抬步往前走。
“爹爹爹爹哇”
眨巴着泪眼,看着夜呤萧就要走远,小重重挪动着小舌头,不由自主的就喊出这个字。
爹
抱着孩子的寒霜一顿,太抬头张皇失措的看着夜呤萧。
夜呤萧只觉得眼中升起一抹雾气,他极力压制。
心抽痛的厉害,他自嘲一笑,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听见别人的孩子叫他爹,他居然如此激动?
“主子”
“抱他进去“
然而,夜呤萧却冷着声音说道,下一刻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那么消失的玄衣,小重重吸吸鼻子,哭的更加可怜。
————
沐宅。
或者太累了,亦或者心里只担心沐云书的病情,所以,尽管晚上没有点上沉香屑,可金大猛亦没有再做噩梦,反倒睡得很沉,就连第二日,沐云书苏醒了,她都没有醒来。
沐云书睁开眼来,首先映入眼眶的,竟是趴在自己软榻前支着头闭眼沉睡的金大猛。先是一愣,可回想起昨日昏迷前的那一丝记忆,眼角眉梢终于沾染上了点点笑意,他颤抖着手指,轻轻的划过她消瘦的脸颊。
瞧着金大猛愈发妩媚的眉眼,沐云书双眼不由控制得越来越幽暗,身体的热气不受控制得皆朝着身下而去,不出片刻,下身已然灼热而立。
他努力压制住,心里对自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忍耐。
温热的碰触,金大猛悠悠转醒,看到沐云书痴缠的眼眸,微微一愣。
“你醒了?可有那么不舒服?“金大猛说着就伸手去碰触他的额头,好在不烫了。
她下意识的缩回手,却被沐云书一把握住。
“瑾儿我”
“云哥哥,我那样对你,你难道不生气吗?“金大猛叹了口气,对于沐云书,没有爱情,但是却有亲情,她受不了他如此对她。
沐云书亦定定看着她:“气,我怎会不气,呵,可我更气自己,不管你如何待我,我却更怕你当真会离我而去,你可明白,就算你再如何冷漠,可可好歹,你还在我身边。”
“重儿的事,我亦有责任。你恨我,却是应该的。只是,你若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会努力做到让你满意。”沐云书的双眼看着她,一眼不眨,仿若生怕下一秒,金大猛就又恢复成了那个对他横眉冷对之人。
金大猛心中涩涩的,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许久,才轻轻挤出一句:“我这样的人值得么?”
沐云书淡淡得笑了,就像平日里那般笑,笑得温润如玉,只是,这次,他是由衷而笑:“你莫要忘了,你答应过我,嫁给我,婚书上,只要你签上名字,我们便是夫妻,我会用八抬大轿迎娶你,绝对不亏待你,瑾儿,相信我,我会对你好的”
金大猛低下头,听着沐云书的八抬大轿,眼眸前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以前夜呤萧让纸人做轿夫的景象,不由的苦涩一笑,那个薄情的人,她还想他作甚?
收回思绪,她看着沐云书希翼的眸光,欲言又止:“重儿我要去找重儿,即便是他已经遭遇不测我也要找到肾虚为重儿报仇。”
沐云书静静看着金大猛,半晌无言,只是眼中方才才亮起的光芒,却一点一点暗了下去,一直到了熄灭。
在她心中,他连个孩子都比不上吗?
哽了许久,沐云书才勉强笑,苦涩道:“重儿,我亦有责任,你要报仇,我陪你去”
金大猛抬眸看进他清澈的双眸中,蠕动了下唇瓣,许久,说了两个字:“可是”
“瑾儿,求你,别走,别离开我——”沐云书却突然紧紧拽住金大猛的手,声音愈加黯哑。
金大猛双眼苦涩,喉咙发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别走,肾虚我会抓到,求你别离开我——”沐云书的语气,已经接近乞求。
金大猛只觉双眼好似又有了发酸的迹象,她急忙抬起头,不想再流出眼泪。许久,叹口气:“云哥哥,你”何必呢
“给我两年时间,两年。”沐云书抬头一眼不眨得看着她,“给我两年时间,就当是,当是给我一个机会,若是两年时间,你仍未曾爱上我,我便——放你走”
“可若是你亦爱上了我,你永远留在我身边。”沐云书的声音,掷地有声。
金大猛咬紧下唇,望着沐云书灼灼的眼神,不发一语。
“瑾儿,给我两年,给我两年时间,你当真对我毫无感觉,我定会毫不犹豫得放你走,任凭你要去海角天涯,我皆不会再管。”沐云书又接着道。
她慢慢垂下头去,双手放在身侧慢慢收紧。
“你若当真要离开,至少,也该让我彻底断了念想,否则,否则,你莫过残忍了些。”沐云书撇过头去,继续道,声音中含着丝悲伤。
“云哥哥,我只是”金大猛声音中带上了一层犹豫,“我,我只是不想你太受伤。”
闻言,沐云书又转回头来,一眼不眨得看着她,“你若不想我受伤,便给我这一次机会,让我看清你的心,就算是,给我一个交代。”
金大猛不语,双眉却渐渐皱起,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沐云书抓捕到她眼中的一丝动摇,当即趁热打铁继续道:“你若此时便离开,我又该如何向南疆国百姓交代,如何向皇上交代,又该如何向我自己交代,他们都知道你是我战伯侯的夫人,你若当真如此狠心,我此生,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