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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让我没想到的是,要解决尸降的难题,已经吸收了一魂的噬魂灯就是其中的关键,因此最终,尸鬼婆婆是命令成为尸傀的张铁柱将这噬魂灯暂借给了我们,所以才让敖雨泽拿走了装有噬魂灯的箱子。
当敖雨泽和秦峰细细地说完这一切,我已经目瞪口呆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在我昏睡过去的那一夜里面,竟然还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不过我多少也有些对尸鬼婆婆不满,这些事情明说不就对了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害我在石室中的时候,担心了半天。
当我抱怨着说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敖雨泽却说道:“这倒是不能怪她,毕竟,她是能够看透命运线的人,当时张铁柱身上出现的意外已经让她警惕,有人插手我们几人的命运,如果当时她一五一十地对你说清楚,说不定会引发新的变数。”
“插手我们的命运?什么意思?”我开始警惕起来,不管怎么说,大家提到命运的时候,都觉得是要么是上天注定的,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要么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狂妄,真要说自己的命运能被人插手破坏,多少都还是会觉得不可思议,同时对这个人充满恶意。
“能插手命运的人,自然也是能看见命运线的人,这样的人,这世上并不多,按照旺达释比的说法,他所知道的人只有两个半,就算加上他不知道的,估计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这样的人,你觉得我们惹得起么?”敖雨泽苦笑着说。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一直强势的敖雨泽,坦言承认有惹不起的人。我不由缩了缩脖子,貌似这样强大的家伙,果然不是我能惹得起的,如果这样的人真要插手自己的命运,怕是还真不好对付,甚至难听一点说,我怕是暂时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过你可以暂时放心,尸鬼婆婆化解掉你身上的血肉铜种,其实未尝不是解除你身上某种命运的枷锁,虽然背后那人不会善罢甘休,但至少目前为止,他应该暂时拿你的命运线没有办法。”敖雨泽终于说出让我稍稍安心的话。
不过我想起先前敖雨泽对尸鬼婆婆的态度,不由得好奇地问:“你先前不是不信任她么?怎么现在一直为她说话?”
敖雨泽沉吟了下,摇头说:“那是我之前误会了她的身份,不过现在我已经可以确认,尸鬼婆婆是友非敌,至少,在我们交给她一滴神血之前是这样。”
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管怎么说,能化解掉身上的一大隐患,同时又获得解决明睿德身上尸降的办法,可以说两全其美,我们此行的目的,就完成了一大半。
不过想着那个可能在暗处窥探我们的人,那个同样能看到命运线的家伙,我突然想起秦峰手中的纸条,不由得说:“你们说,那个人会不会是当年曾带着秦峰的那个神秘中年人?”
秦峰有些沉默了,每次提到这个神秘的中年人的时候,他的情绪都十分复杂,大概他自己也清楚,万一那个人真的是他的亲人,那么到时候他到底该如何自处,怕是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也许是,也许不是,不过他故意让秦峰打开带有蛊虫的坛子,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敖雨泽说。
“我想,或许是你身上的血肉铜种被尸鬼婆婆解除,出乎他的意料,那么他不得已启动了某种备用的机制,毕竟在之前他不一定能料到是我们三个会来这里”
“也或许,这一切都在他预料当中,我们三个,根本就是他故意设局引过来的呢?”敖雨泽幽幽说道。
我的心“咯噔”一下,如果真如敖雨泽所说,那么事情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也就是说从一开始明智轩的大伯明睿德中了尸降,我们会有什么反应,会到什么地方去寻找解救的办法,都在那人的预料之中,那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将一切都筹谋其中,让我们完全没有挣脱的余地。
并且,若这是真的,那么不管是我姐姐毒伤复发也好,明睿德中的尸降也好,恐怕都不仅仅是先前我们所猜测的一个警告而已,而是这个人布局的一部分,我们的一切反应,都可能是他所希望的。
我望着敖雨泽手中提着的箱子,我知道那里面装着古怪而诡秘的噬魂灯,里面甚至有来自血肉铜种的纯净的“魂”在其中,而噬魂灯的存在,也是我们最终解救明睿德的方法。
那么,我们是否真的要如那人所希望的那样,带着噬魂灯回到成都?还有就是秦峰在此处新挖出来的巴蛇神的神像,到底预示着什么,这个神像的存在,会不会也像当时我们在祭祀坑中遇到的神像一样,会引发什么未知的神秘事件?
这一切,我们都不得而知,同时也无法完全确证,商议无果之后,我们只能放下所有的猜测,暂时走一步算一步好了。
离开长寿村之前,我们明显感觉到借宿的村长似乎松了一口,我没有在意,大概是村长也不希望外人长久住在他家吧?
走之前我们本来希望再度拜访一下尸鬼婆婆,看看能看透命运线的她能不能给我们更多确切的答案,谁知道在她家里却吃了个闭门羹。除了沉默寡言站在她家房檐阴影下的尸傀张铁柱外,尸鬼婆婆甚至连面都没有露,只是在门口留下一封信以及一张纸条,信是封好的,上面写着“旺达亲启”四个字,纸条则是留给我们几个人的,写着“勿忘承诺,有缘再会”。
纸条上的“承诺”两字,当然就是指的我们要将神血带给她的约定,虽然至今为止我们都不知道到底要如何获得真正的神血。
当时我们并不知道,仅仅是在不久之后,我们竟然真的再度见到尸鬼婆婆。只是那个时候物是人非,双方再见面的时候,却已经是另外一重让人唏嘘不已的身份了。
第120章 真假丛帝(1)()
第二天回到成都,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明智轩家所在的庄园。
当旺达释比看着我们带回来的噬魂灯的时候,脸色多少有些古怪,大概他也没有想到,要通过这件堪称邪恶的法器来解除明睿德身上的尸降。
旺达释比打开尸鬼婆婆留下的信封,从里面掏出一张信纸来,我视力极好,仅仅隔着一米多瞟了一眼,却发现这张信纸上面一个字也没有。
旺达释比只沉吟了一下,拿着信纸返身走入自己的房间,从行李箱里找出一个装有淡蓝色液体的瓶子,然后打开瓶盖,用棉签蘸上一些液体,仔细地涂抹在信纸上。
信纸上顿时显现出一些古怪的字迹来,但是所有的文字,都是我们看上去熟悉,却仅仅认识几个字符的巴蜀图语写成的。
仔细地阅读上面的内容,尽管我们几个都好奇无比,等着他的解释,可旺达释比看完后却出了会儿神,我们喊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一直以来,旺达释比都是我们几个人中最为睿智的存在,就如同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的说法一样,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甚至一度在五神地宫中指引着我们的最终脱困并粉碎当时余叔阴谋的方向。
可现在的旺达释比,却在看到这封信后一直处于神思游离的状态,甚至隐隐看起来他似乎在瞬间苍老了一截,这让我们担心的同时多少有些震惊。
“很麻烦么?如果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那,只好怪我大伯命不好了”明智轩以为信上写的是关于如何救治明睿德的事,大概需要旺达释比付出极大的代价,尽管他十分关心自己的亲人,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旺达这个外人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因此神色有些黯然地说。
“没什么,我伤神的不是这件事。上面虽然也写了具体解除尸降的方法,可这方法对我几乎没有影响,你不用担心。”旺达释比定了定神,脸色恢复了正常,可我却从他睿智的双眼里看出了一丝焦虑。
我心中一动,能让身怀异术并且人生经历无比丰富的旺达释比这么担心的,那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关于他外孙女小叶子的消息了。
尸鬼婆婆号称是能看到命运线的人之一,那么从我们当时去的几个人身上,她未尝不能因此推算出关于小叶子失踪的消息,甚至知道得远比我们和旺达释比要多,很可能是在信中提到了这件事,至于具体是怎么说的,看旺达释比的样子,是绝对不会轻易透露的,恐怕问了也白问。
晚上,旺达释比做了一番准备后,先是将已经隐隐有发狂征兆的明睿德**着上半身禁锢在一个事先画好的法阵中。画成法阵的材料看上去十分古怪,是一枚碾碎了的白色石头混合着羊血和几种不知名的草药粉末,用猴毛笔一笔一划精心绘制。也不知那几种草药中包括了什么材料,半凝固的羊血显得无比鲜艳,并且没有要完全干涸的痕迹。
羌族的释比在作法前一般需要羊皮鼓,白石神石和猴头帽作为法器,只是旺达释比的法力似乎已经达到某种境界,已经不需要这些外物,可同样的东西作为法阵的材料却是免不了的。
在法阵的不远处,有一个燃烧的火盆,火盆中的炭火都是事先洒了符水的,燃烧的火光看上去异常妖艳。( 架着一条铁链,烧了十来分钟,此时已经微微发红,让人一看就头皮发麻。
法阵布置妥当后,旺达释比点燃了几张用朱砂写有巴蜀图语的符纸,轻轻地烘烤噬魂灯下方盛放灯油的灯肚,让噬魂灯中凝固的尸油缓慢化开,然后在符纸燃尽前点燃了灯芯。
灯光依然不大,我们几人都远远地站开,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影响到旺达释比做法。
旺达释比将点燃的噬魂灯放在明睿德身前,同时将化开的尸油倒出一些在一个骨碗之中,点燃一把油竹火把,将骨碗中的尸油浇在火把上,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轻微爆裂声,火焰瞬间变得青绿起来。
他空出的左手在一盆冷水中浸湿,猛地一下从火盆上方抽出烧红的铁链,然后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