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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花蕊决定在梦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次花蕊很快睡着,她的梦境里再一次出现了甄礼冬,但是不年轻,而是依然的90岁,或者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外貌特征就不会再改变多少,她依旧穿的是她死的时候都穿着的蓝色布衣服,简单而又普通。
(以下的梦境,第一人称视觉)
我站在甄礼冬的身边,从我的角度可以看见她看到的景物,比如狭小的窗子,窗子上漆成红色的围栏,围栏外郁郁葱葱的植物,我很是好奇,于是走了过去查看。
这间屋子是一楼,窗子外面是自己用砖头搭的简易的小花园,里面只够一个人转身活动,所谓的花园,也就是几根牵牛花,几根月季,几根小葱而已。
牵牛花已经开了许多,红的、粉红的、紫的、偏蓝的,煞是好看。
月季也含苞待放的羞羞答答,嫣然一副娇羞样儿。
在那葱郁的小花园外,好像可以看见一条小巷子,但是被前面的一些房子挡住了部分的视线,也被植物们挡住了部分的视线,但是依稀能辨别出来是一条能通往这栋楼的路。
我看的有些入神,心想着她也是一个很爱生活的人。
心里有一些甜,我转头看向甄礼冬,发现她的旁边还有另一个老人,看样子比她年纪小些,那个老人拿着手里的零钱指着身旁的篮子,看样子是要出去买东西。
甄礼冬无奈的起身,失望的眼神里是数不清的悲伤,她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个小窗后,才离去。
回到房间的路是漫长的,老式的木质楼梯踩上去,我仿佛能听见“咯吱咯吱”的声音,看着她一步歇一脚的动作,我好像又能听见她的“呼呼”声,我猜想每天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都会出现这不和谐的节奏。
她的房间收拾的一如在实验室里那样清洁干净,她拿出放在碗里的小包子,一口一个的吃了起来,仿佛她回家来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吃完了包子,她只在家里踱步,走过来走过去,仿佛这是一条路,而她走不完,有时她休息会儿,有时她又站在自己的窗子前看着下面。
从她的窗子往外看很明显不可能看见牵牛花,而她家在三楼,看到的也只是对面的楼房,也就是对面楼房的砖面墙壁,阳光铺在对面的砖墙上,像是度了一些金子。
我很疑惑,我不懂为什么有电视不看,有床不睡,而要在家里走来走去的打发时间。
最终她开了门,又一次慢慢的下了楼,敲开了刚才梦境一开始出现的老人家门,但是那个老人好像是正要出去买东西,我看看表,经距上次说要出去买东西已经过去2个小时了。
她无奈的只能退出来,央求的借了一个老人的小板凳,就坐在狭小的老式门的那里,她的旁边是老人的牵牛花花园,她就这样坐着,有些肥胖的身体,对于小板凳来说有些吃力,但是她还是坐在那里,看来是要等老人回来。
又过了接近2个小时,老人回来了,篮子里就只有一窝白菜,看见老人回来,她明显有些高兴,但是老人好像又在拒绝她什么的,并且收回了小板凳。
这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她只能回家。
就这样,她每天恳求老人想去她家里坐坐,有时候老人还是让她进去,而她就一直木愣愣的对着牵牛花花园,有时候老人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她,她就坐在外面的水泥地上,看着牵牛花花园对着的方向,有时候下雨实在是没有办法坐在外面,老人又拒绝她时,她就只能在家里走过来又走过去,百无聊赖。
有那么一天,她没有出去,而她家门口出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男人的后面是一个女人,女人的后面是一个小孩,看见她对着他们的嘘寒问暖,就知道这一家三口必定是她的几个子女中的一个,只是当初看相片时,只看见老大小时候的照片,我并不能分辨这个到底是她的哪个儿子。
男人进来后就翘着二郎腿坐着,女人进来后就开窗户,小孩进来后就开电视,各取所需,而她则在厨房里开着煤气灶,给他们煮着面,脸上的愉悦样子简直像是今天是过年一般。
很快男人和女人和小孩吃完了面前的面,男人拿出手里的合同,示意她在上面签字,她详细阅读了后拒绝了,男人带头摔门而出,当然后面跟着女人、小孩。
她愣在原地,手里摸着还在热火的面碗,我想她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
我翻开了合同,合同的大体意思是说让她死后,将名下的这间屋子,也就是我现在在的这间屋子给刚才那个男人。
就这样,故事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一直重复着,唯一没有再出现的是她的子女。
她每天5点起床,然后去菜市场买包子,包子是她一天的主要粮食,她买来的包子都是固定的放在一个碗里,一口气她可以吃十个,吃完她就找楼下的老人要求看牵牛花花园,但是现在被拒绝的次数增多了。
但她还是乐此不疲,好像这才是她人生中唯一想要做的事儿。
那一日,牵牛花已经开败了,主要的原因是外面下起了大雨,这个季节是很容易下大雨的,而且一旦下起来就没玩没了。
我跟着她打在伞中,任由雨水淋湿大地上的任何一寸土地,我们去了菜场,但是今天那个卖包子的没有卖,于是我们又辗转到了别地儿,就这样一来一回间,她的身上没有一处干的地方,她有些喘,我估计是因为有些肥胖的身材导致的。
好不容易她买到了包子,在回家的路上,就在那个已经走了无数遍的,甚至是她的孩子都在那里长大的小巷子里,她摔倒了。
我听见很响脆的“卡”声,仿佛是当时在实验室她的房间里听见的那般清脆。
我看她站不起来了,艰难而费力,伞掉在一旁,由于雨太大,路上基本没有人,我有些慌乱,我想给她打个电话,至少能求救。
就在这时,一个小孩子跑过来像是询问了几句后,跑到我身后的小卖部去打了个座机电话,我看着他踮着脚够着按着电话上的数字,并且讲了很长时间。
就这样我呆立在雨中,可惜雨水浸不进我的身,而她就像一只落汤鸡,或者说是无人问津的狗一般的坐在地上,她捂着自己的大腿根部,那个地方在这个年纪是很容易骨折的。
不久救护车来了,和我一样穿着白大褂的人来了,我跟着去了医院,在洁白的病床上看见了痛苦不堪的她。
仅仅用了2天,她被接回了家,虽然没有看见接她的人,但是场景的转换已经到了她的家,她的床上。
她再也下不了床,她的腿上绑着已经有些黑色的绷带。
场景只是变换着颜色,不绚烂也不张扬,仅仅像在给我讲述她受伤以来的她的处境。
因为下不了床,所以只能在床上小便和大便,因为没有容器,所以只能在床上;因为下不了床,所以她储存的食物只能看得不到吃不到,因为没有人给她拿,所以只能看着食物坏掉;因为下不了床,她也喝不了水,唯一好在的是她的床边有个接屋顶滴下来的水的盆,好歹有些雨水。
她就这样挨着,等着,她也不知道等的到底是谁,又或者自己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
绑带已经从有点黑色变成黄色,黑色,我可以想象那种味道连她自己都不想揭开被子,当然她的腿也不能动弹。
时间就这样静默的过着,因为听不见声音,所以滤过了很多我猜想的夜晚的她的哀嚎,她渴求着有人来照顾的哀嚎。
不多久,一个小姑娘进了房间,小姑娘掩着口鼻,嫌恶的眼神看着这乌糟的环境,一个劲的摇头。
小姑娘翻出她的一些零钱,出去了,我以为是小偷。
一会又回来了,小姑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吃瓜子,丢的满屋子都是。
我才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是人请来照顾她的。
我更加庆幸我听不见声音,不然一定能听见她对着小姑娘的哀嚎,无非是让她吃点东西,喝点水,想着当时在实验室里她喊着“小娃”的声音都让我这么的不寒而栗,更何况是人在这样的时候。
我看见楼下的老人偶尔也上来,趴在门口听里面的声音,但是最终还是摇头的走开了。
是无力的帮助还是害怕帮助后,她的纠缠,我就不知道了。
小姑娘每天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来,来了又走或者是呆着看电视,好像这才是她的工作一样。
直到那么一天,她没有再睁开眼睛,手也没有在挥动,也许是知道自己不会有人理睬,或者是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也许是没有听见常规该出现的声音,小姑娘进了她的房间,她依然掩住口鼻,看着我都无法直视的她的被子。
小姑娘用两根手指拎着她的一个手指举起又放下,好像是在测试她是否还活着。
这时她好像又活过来一样的反手抓住小姑娘的手,哀求的给小姑娘说着话,小姑娘吓得不轻,甩开她的手,退了好几步的站着,像是在给她解释什么。
不久我看到小姑娘和一大群她的子女来到这乌烟瘴气的房间里,而她还是很清楚,虽然伤得这么重,还没有及时正规的处理和及时的食物供应。
每个人的脸庞我都看不清楚,这是之前没有的。
他们各自说着话,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当天我看见的同样的合同,这根本不像是来看望受伤卧床的老母亲,而是像是来逼她签字的。
我有些愤怒,我不懂一间这么老式的屋子到底对他们来说是意味着什么,当然我也不太明白对于她来说是意味着什么。
我看见她从枕头底下拿出那本红绒布的相册,翻开每一页展示给来的人看。
也许是她的举动有些不合时宜,或者说不是他们想要的答案,终于有人上前来把里面的所有有关于他们自己的照片拿走,并且当场撕掉。
我目瞪口呆,我想起当初我给她说他们还带走了她的身影,而她也相信了,这简直就像是她自动过滤掉的场景。
她哭了。
她想要把掉在地上的红绒布相册捡起来,但是她够不着,她想要把他们撕碎的照片拼凑起来,但是她也够不着,她只能在床上蠕动,尽量的把身体往前够,一如当时她在实验室里最后阶段想往门那里挪动时的样子。
最后他们大动作改变成了翻找,翻找这个她一直守护的家,最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