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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该上学的年龄,有一天奶奶用针扎破我的中指,取了几滴鲜血,还把我疼的直哭。
奶奶说,三生娃,以后你就要去上学,奶奶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了,要去请个贵人保护你,以后你和人要好好的啊。
这事过后没几天,奶奶就坐在厅堂的椅子上去世了,脚下一滩香灰,供桌上放着一张红色请柬般的卡片。
我那时年幼也不懂,现在才明白了,原来是奶奶亲自走阴给我配冥婚去了,甚至可能是因为做这件事耗竭心血才去世的。
想到这,我心里充满了愧疚和心酸,不过对我天生属阴、容易招鬼、冥婚护佑这些事,心里是不以为然的,说好听点这叫文化传统,难听点说就是封建迷信。
比如说我的冥妻一直保护着我,我怎么从来没感觉到?
爷爷问我,三生娃,你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也长大成人了,今天的冥婚仪式搞不搞,你说了算。
我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娘生我的时候阴气侵体,加之误以为我是死胎,一口气没上来过去了,我也记不起娘的五官相貌。
至于我爹,爷爷早就告诉过我,他是退伍后去大城市给有钱人和明星当保镖,在我一岁的时候,为了保护雇主以一敌十,身中三枪十八刀,重伤不治,是一条舍己救人的好汉。
雇主是个大富翁,知恩图报,每年都会派人来看望我爷爷奶奶。
我对爹的印象很模糊,毕竟三岁之前还不记事,所以我记忆中的亲人就是爷爷和奶奶。
想到奶奶慈祥的脸,既然这是她老人家的安排,就遂她的愿吧,权当以这样一种传统文化形式祭奠她在天之灵,况且,爷爷眼巴巴地看着我,心思很明显,能让他老人家心理上舒坦一些,这冥婚仪式也值得搞。
“搞不搞?”爷爷皱着眉又问我。
“搞!”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据说,每个人的阴历生日和阳历生日,都会在十九岁的时候重叠在同一天,且一生只能重叠一次。
如果在这一天,进行某些神秘特定的仪式,比如祭祀或冥婚,成功的可能性就会暴增,还会发生一些前所未有的事情。
第二章()
我经过十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压根儿不信世上有鬼,心里是不以为然,但是只要能哄得爷爷高兴,再荒唐的事我也会答应。
果不其然,在我点头的刹那,爷爷欣慰地笑了,传统就是这样,即使你不认同它,但是也会因为各种原因顺从它。
一天无事,晚上十点的时候,村里除了几声狗叫和虫鸣已经没有其他声音,家家户户关了灯,夜色如墨,静谧如水。
我和爷爷开始布置,卸下门神,请走土地爷,把红白囍字贴在院门,门上挑起了白灯笼在夜色中亮起一点微弱的烛光。
炉灰垫道从院门铺到屋门,香炉里点了三支香,摆上一尺红布和一尺白布,另有两支拇指粗的红蜡烛和白蜡烛噼啪燃烧着。
神龛里供着那张红色的纸,就是我和冥妻的阴阳证婚书,上面写着我们的生辰八字,以及我的一滴指尖血,冥妻的一抹坟头土。
爷爷让我把灯关了,说冥鬼不喜欢电灯,他则正襟危坐抽着旱烟,我站在下首,一身新衣,胸前戴着绸缎红花,对面是槐树架子撑起来的祭奠纸裁出来的大红色嫁衣。
蜡烛噼啪直响,烛光把我和爷爷两人的影子拉的老长,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我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油然而生一股惊惧,真是邪门,之前两次可都没有这种感觉,莫非这预示着什么?
屋里的老式摆钟“铛”的一声响,十一点了,子时已到,这是一天中阴气最盛的时刻。
忽然,外面开始起风,紧接着天空中咔嚓几声,闪电雷蛇飞舞,雨点噼噼啪啪地打了下来。
“不好。”爷爷惊呼一声,起身几步走到院外,我正要跟出去,爷爷回头呵斥道:“你老实待着,要下雨了,别淋湿了你的衣服,过会儿要是人来了不要失了礼数,我去看看引魂灯。”
说完,爷爷向院门走去,而雨越下越大,眨眼就如倾盆,半空不断打闪。
我撇撇嘴,也没回屋里,站在屋檐下等着,这七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完全没有征兆,据说冥鬼是最怕雷电的,别说世上没鬼,就是有鬼在这九天雷霆下也不敢来了吧?
爷爷看了一眼就回来了,身上湿漉漉的,摇着头说,引魂灯都被打烂了,厢房还有一些白纸,等雨停了马上可以再扎一盏。
我答应一声,半调侃地说:“爷,快换件衣服吧,这么大雨,我那鬼媳妇估计来不了…;…;”
还没说完,忽然半空中一道震耳欲聋的霹雳,借着闪电光亮,余光中我看见院门外站了一个人,赫然闯进视线。
“…;…;爷爷,好像有人!”我改口指着院门外对爷爷说,同时纳闷谁这么个天气摸黑跑过来串门?
爷爷听了忙回头瞅,只听大雨哗哗,雷鸣阵阵,门口则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我心里也有点疑惑,是真的有人还是错觉?
这时,头顶又是一道巨大闪电,照的院里纤毫毕现,我和爷爷同时“啊”了一声。
真的有个人影。
在院门旁炉灰小道的起点,站着一个红色人影,鬼魅的站在门旁,正伸手抚摸门上被浸湿的红色囍字。
也就一瞬间,闪电逝去,院门位置又陷入黑暗。
“快,三生娃,快回去站好,那啥来了。”爷爷激动又略带惶恐地催促道,一把扯住我的胳膊就往屋里小跑。
爷爷一屁股坐在供桌旁椅子上,我刚站好,身旁吹过一阵阴风,对面突兀多出一个人,身材苗条,长发垂腰,一身大红色凤冠霞帔,细碎的珠帘遮在脸前,隐约可见白皙清冷。
屋子里的气温似乎在下降,我的心砰砰直跳,这是人是鬼?
随即,我猛然惊觉,从暴雨中来,全身上下没有沾染一点雨水,这怎么可能是人呢?毫无疑问,她是一个鬼,也是和我来拜堂的冥妻。
瞬间,我感觉三观被彻底击碎,这世上真的有鬼?!确定了这一点,不禁心里发毛,尽管爷爷说过面前这位冥妻从我小时候就保护着我,不过,还是有些哆嗦。
而那个红衣女鬼冷冷站着,一言不发,巨大的影子被烛光拖曳在墙上,我有点纳闷,不是说鬼没有影子吗?
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爷爷开口说道:“女女,请问你是夏三生的冥妻吗?”
红衣女鬼点点头。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开始,麻烦你先试试穿上这套嫁衣吧?”爷爷咳嗽一声,指了指槐树嫁衣。
红衣女鬼也不说话,身体往槐树嫁衣上轻轻一靠,槐木养鬼,不知怎么地融了进去,整个人竟然取代了槐木架子,纸做的嫁衣也变成了丝绸穿在身上。
爷爷咧着嘴干笑了几声,对女鬼说:“女女,时辰正合适,现在就拜堂吧?”
女鬼仍旧是点点头,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我却感受到一股高高在上的气场压迫过来。
就好像有一次我在县城看到县长家的千金小姐,人家的家室出身有一种天然的上位者的气质,令我等小民不由自主矮三分。
爷爷指了指供桌上的红纸说:“冥鬼不敬天地,只拜阴阳,这一拜天地,你们就拜这阴阳证婚书吧!”
我看红衣女鬼并无异样,也镇定下来,和女鬼并肩站在桌前,就要下拜。
“夏三生,不要和她拜堂,她是冒牌货,我才是你的妻子!”这时,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我一愣,回头往屋外看去,只见从大开着的院门望出去,隐约可见一个白色人影走了过来,似乎还带着一点脚下打滑,但是速度没有任何影响,很快就来到院子里踩在了炉灰小道上。
此时,雨下得更大,如白练一般倾泻,半空中不断闪电,借着电光我看清了,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清纯少女。
在巨大的电闪雷鸣中,这个女孩吓得捂住耳朵跳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害怕打雷闪电的软妹子。
瞬间白裙少女就走进了屋,小圆脸,大眼睛,脸腮上两个深深的酒窝,身形娇小玲珑,奇葩的是身上还冒着缕缕青烟,像是被雷劈了似得。
她的身上也是干干的,没有落上一滴雨水,很明显这也是一个鬼,况且她也自称是我的妻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个冥妻?
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对面的红衣女鬼,红衣女鬼只是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白裙女鬼,并没有反驳,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冒牌货还是哑巴?
不过…;…;冥妻还有假冒的?
白裙女鬼已经走近,皱起悬胆小鼻,冲红衣女鬼傲娇的“哼”了一声,然后对爷爷和我说:“夏家爷爷,夏三生,她是假的,她把我困在雷阵中,然后跑来冒充,你们可千万不要被她骗了,”
这个白裙女鬼清纯可爱,怎么看都不像鬼,比人都像人,只是她说的话令我直发懵。
我连忙看向爷爷,一切都是他老人家操持的,这里面有什么门道他比我更清楚。
“你这个女女啊,可不能乱说话,你看那件嫁衣,三生的冥妻才能穿上,人家已经穿上了,说明她是三生的冥妻…;…;”爷爷的老烟杆放在嘴边,张着嘴正在发呆,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蒙了,在两鬼之间看了半响才说,“女女啊,别捣乱你快走吧,过后我给你多烧些纸钱…;…;”
爷爷这边说着,那红衣女鬼竟然配合着甩了一下袖子,像是故意气白裙女鬼似的。
白裙女鬼眼珠子一转,狡黠一笑,伸出纤细嫩白的手指打了一个响指,只见那红衣女鬼就从槐树嫁衣里脱离出来,恢复了她一副凤冠霞帔的原样,槐树嫁衣则重新竖立在一旁。
“爷爷,您瞧好了。”白裙女鬼说完,往槐树嫁衣上也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