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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蓉惊叫:“爹爹别打,从旁窜过,伏在郭靖身上。黄药师变掌为抓,一把拿住黄蓉背心,提了起来,左掌却直劈下去。江南六怪知道这一掌打着,郭靖非死也必重伤,一齐抢过。全金发站得最近,秤杆上的铁锤径击他左手手腕。黄药师将黄蓉在身旁一放,双手任意挥洒,便将全金发的秤杆与韩小莹手中长剑夺下,平剑击秤,当啷一响,一剑一秤震为四截。陆乘风叫道:“师父……”想出言劝阻,但于师父积威之下,再也不敢接下口去。
黄蓉一时心急,求向梁子君,而梁子君虽早知事必至此,也无什么办法,黄药师本就是气黄蓉不过几月便外向的如此,如今若是与他同来的梁子君相劝,还不是火上浇油。何况这江湖上的事本也无什么是非黑白,无论陈玄风是错是对,他死了,黄药师作为他师父为他报仇也是天经地义,怎的能劝得下。梁子君也只得对着黄蓉摇摇头。
见梁子君也如此,黄蓉更是心焦,眼瞧着郭靖就要命丧黄药师的掌下,一咬牙哭喊道:“爹,你杀他罢,我永不再见你了。”便往太湖边上冲去,欲投湖。梁子君早知黄蓉有此着,本就站得离湖颇近的她纵身上前,拉着黄蓉的手臂硬是把她从湖边上扯了回来。黄蓉到底还是一个孩子,不知她说着这样的话,这一跳下去,做父亲心里的是何等的滋味。
黄药师见黄蓉这般本是心惊得很,却见梁子君把她拦下了,立等的无所顾忌,只想着这郭靖就是祸首,不杀不成!出招这略一停顿后更是狠上了几分。
“蓉儿,你……”梁子君还没想好说些什么,刚被拉回来站稳的黄蓉只是翻手一挣,喊了声:“你别拉我。”便扑通一声再跳入了湖里,而梁子君手里的扇子也随之失手掉入了湖里。
梁子君立于湖边,看着漆黑的湖面上荡漾开的涟漪,叹上一口气。再看奔来立在湖边的黄药师,失落的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好些年岁。
梁子君道:“对不起,我没能拉得住。”
黄药师却未理她,只是呆站半晌,而后对江南六怪道:“你们七个人快自杀罢,免得让我出手时多吃苦头。”
柯镇恶横过铁杖,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死都不怕,还怕吃苦?”朱聪道:“江南六怪已归故乡,今日埋骨五湖,尚有何憾?”六人或执兵刃,或是空手,布成了迎敌的阵势。郭靖心想:“六位师父哪里是他的敌手,只不过是枉送了性命,岂能因我之故而害了师父?”急忙纵身上前,说道:“陈玄风是弟子杀的,与我众位师父无干,我一人给他抵命便了。”随又想到:“大师父、三师父、七师父都是性如烈火,倘若见我丧命,岂肯罢手?必定又起争斗,我须独自了结此事。”当下挺身向黄药师昂然说道:“只是弟子父仇未报,前辈可否宽限一个月,三十天之后,弟子亲来桃花岛领死?”
事已至此,莫说对爱女得而复失的黄药师,饶是早知结果的梁子君这一番下来也颇有些心烦。江湖儿女的恩怨,若是身临其境,总也不能如看书一般平常视之。
此时陆乘风适时道:“梁姑娘若是累了,我这便遣家婢安排客房休息。”梁子君这方又想起还有一个陆乘风,见他目光殷切,梁子君拱手道:“那就有劳陆庄主了。”
陆乘风又小心翼翼的问黄药师:“弟子庄内有一处叠翠园还算雅致,恩师可否屈尊……”
黄药师这会儿怒气略消,道:“随你安排便是。”
陆乘风大喜道:“是,弟子马上着人安排。”而后又道:“梅师姊也在庄内休息可好,你那徒弟我自是速速放了。”
既然黄药师已说要留下,梅超风哪还有多言,自是也留下了。只是这时黄药师骤然问道:“你那徒弟莫不是金人!?”生生惊得梅超风一生冷汗,黄药师厌恶金人,她不是不知,只是完颜康确是对她有恩,才收了做弟子,但也从来只敢传他九阴白骨爪,不敢教他桃花岛的功夫。可即使如此,也万难平了黄药师的怒气。她片字都不敢说,只是又伏在地上自磕起头来。没多时,额头地上便磕出一摊血迹来。梁子君看了也只是别过头,正好和黄药师相视,也无话可说。
其时郭靖总算是说话了,道:“他并非金人,只是被那金人狗王爷给骗了,他原就和我一般是宋人。”
闻言梅超风咚咚的磕头声才停了,有些迷茫的向着郭靖处,黄药师也不理郭靖,只问梅超风:“此话当真?”
梅超风哪里知道这回事,纵是万般希望这是真的,却也不敢打妄语,只道:“弟子也不知。”梁子君见得黄药师闻言又是生气不已,实是头疼,上前扶起梅超风,拿了块帕子捂着她还在滴血的额头,道:“这憨小子还敢胡说不成?不是便好。”
陆乘风到底是梅超风的师弟,虽说被她害了一双腿,这些年也看的开了。看来梅超风在收弟子的时候的确是收的金人,只是后来因缘巧合,这金人变成了宋人,这本也是大错,但既有人出来解围,他也乐得送个顺水人情,马上喊道:“冠英,给你梅师伯引路,客房休息。”
梅超风这也不敢提她的弟子了,只是接过梁子君的手按住帕子止血,轻道了一声:“多谢。”便随着陆冠英往后堂去了。
既是黄药师在此,陆乘风也没心思管郭杨两家的陈年旧事了,只是唤了家丁把段天德和不知道是完颜康还是杨康的人带了出来,交给了江南六怪和郭靖,又吩咐家丁好生伺候着,便摇着轮椅道:“恩师与梁姑娘请随我来。”
梁子君道了声多谢,上前推着陆乘风的轮椅道:“陆庄主这椅子做得好生精巧。”
陆乘风笑道:“都是恩师往年教的,我不过学了些粗浅的东西,实在是惭愧啊。”
梁子君道:“哪里粗浅我可瞧不出,我倒是瞧出名师出高徒了。”
陆乘风听了自是高兴得很,道:“梁姑娘真是好会说话。”
陆冠英把梅超风送到客房安置好后,匆匆赶来,远远的听见陆乘风的笑声,走近了看见梁子君推着陆乘风的轮椅,赶紧上前接了过来,道:“有劳梁姑娘。”
“少庄主客气了。”梁子君说着话,手一抖,却又发现扇子已掉湖里了。再想及投入湖中的黄蓉,看看一边似是在欣赏庄中楼阁的黄药师,心里不免又暗淡了一些。莫道古人重男轻女,若女子都如黄蓉这般,确是生个儿子划算些。
陆乘风依言将黄药师安排在一处名曰叠翠园的园子里,而将梁子君安排在离园较近的一间客房。梁子君自黄药师房间的窗户翻进去的时候夜已深了,黄药师衣衫工整的坐在桌子边道:“你这猴莫是不会走门?”
梁子君在桌子边坐下,将那印着《九阴真经》下半卷的人皮放在桌上,道:“若不是你那弟子安排了如此多的家丁婢子在这园子里,排场快赶上宫里了,我又何需要走这窗户。”
黄药师拿起那人皮,展开看了一看,他亲眼见到这张人皮包着匕首被朱聪偷了去,然后又给了郭靖,但之后未见着梁子君亲近郭靖半步,只道她已失手,或另有打算,未曾想竟已到手。
梁子君见黄药师沉思许久,只道他是想到了冯衡和黄蓉,也就不多留,道:“我先走了,你也早歇息罢。至于黄蓉,女大不中留本是常理,你也不必多想,至多一个月,她总是要和那小子一起回去的,届时再做打算吧。”
而后,只听那窗子吱呀一声,人已不见了。
若是几年前,有人与黄药师说,会有一个女子因你的一块醒木将《九阴真经》送至你手里,他是万万不信的,可是莫道这天下小,什么样的人总还是有的。
第二十四章
陆夫人闺名单字一个芳,原是江陵一谭姓书香门第的小姐,娘家祖上男子人人都是秀才,还出过几个举人,与陆乘风是娃娃亲,后来陆家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谭家的人闻讯后也谴了人去找,只是唯一幸存的陆乘风那时已被黄药师带回了桃花岛,自是寻不得了,只当他是死了。几年后,腿脚还是灵便的陆乘风登门造访,出示了定亲时信物,谭家老爷子再看他那眉眼,莫不就跟当年的陆老爷子似了七分,且一表人才,当即喜极而泣,再问他这几年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才知是弃文从武了,虽暗自可惜,但读书人甚是守诺,当即退了为谭芳新定不久的一门亲事,把她还是嫁给了陆乘风。
陆乘风那时没出师,也不便将陆夫人带去桃花岛,便也在江陵买了一个小院子,劳烦老丈人平日里多照拂着些,后来便有了陆冠英,再后来陆乘风终是没出得师,腿却断了,最后便有了太湖陆家庄,干起了不要钱的买卖。这陆夫人一直跟着陆乘风,中间苦也是吃得不少,比不得与她一般的闺阁女子那样安逸的生活,只是从未有过一句埋怨,还常道是上天赐的福分,让她嫁与了如今的夫婿。是以陆乘风对她也甚是敬重。
按梁子君的话说:“夫人与庄主之情真是羡煞人也。”而陆夫人道:“梁姑娘也是有福之人,将来必有良缘,何须称羡与我。”
梁子君听了作揖道:“那就承陆夫人的吉言了。”
陆夫人见她一副书生做派实是忍峻不已,道:“我也见过些女子着男装的,多有些不伦不类,可到你身上看着倒是英姿飒爽,好看得紧。”
园子里海棠开的正好,而梁子君听的这般的话倒也不掩饰得笑得极开怀,道:“若是比好看,我哪里及得上两位夫人。”
江陵临着江,水土肥沃,也是个出美人的地方,这陆夫人的娘当年也是县里出了名的美人,她自是生的一个美人胚子,这些年虽说颠簸了一些,但夫妻和睦恩爱,虽说儿子都已成年,却是一丝白发也无,就是皱纹也是少的很,莫道是陆乘风看不腻,就是下人也说,这太湖百里内就是年轻的姑娘也不见得及我家夫人好看。
而梁子君说的另外一位夫人便是梅超风,早起的时候,梁子君去她房里把那披散的青丝挽起了一个髻,早先磕破的额头上用带了药的朱红描了朵梅花,画了眉,她虽为陆乘风的师姊,实则只是入门较早,比陆乘风还要年轻上许多,如今静坐在这园子里,只是不说话,哪怕一身素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