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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么?”
“疼……”
婴宁应和着栾骁的话,轻轻喊了一声。
不是身体的某一处刺痛刺痛的,而是整个腹部都痛,很痛,非常痛,仿佛有一只火球给塞进了肚子里面,全身似乎都被紧紧地捆绑在那个火球上。
“手术已经完了,放心,没事了,”栾骁安慰她,“要喝水吗?”
“要……”
栾骁马上转身拿了一块渗了水的药布,轻轻地贴在婴宁的*上。
药布冷冷的,婴宁却感觉十分惬意,贪婪的*着。
“已经没事了。”
栾骁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安慰着婴宁。
然而,一个小时之后,疼痛开始迅猛袭击婴宁,像是被无数支锥子戳着似的……
正文 40、女人最大的悲剧
疼痛感汹涌袭来,婴宁痛不欲生。
全身像是被无数支锥子戳着似的,*钻心的痛,浑身也像是烧开了的水,滚烫滚烫的。
“疼……”
婴宁蹙紧了眉头,小声地叫道。
事实上,她只要稍微一大声,疼痛就会立即传遍全身,会痛晕过去的。
栾骁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
对什么事情都胸有成竹,天不怕地不怕的栾骁,原来也有做不成的事情。
原来也有他无能为力的事情。
看他那泫然欲泣的表情,婴宁心疼,只好咬牙切齿地忍耐住,不让自己发出悲鸣。
栾骁几乎要跳脚,无数次找来护士。
事实上护士和医生就在门口等待,到了时间,他们就给婴宁打了一针。
当然是止痛针。
平时,光是现在的吊针,就已经够让婴宁龇牙咧嘴喊痛的,可是,现在做完手术,打针的疼痛,也就根本不值一提,毫无感觉了。
打完针,婴宁握紧栾骁的手,小睡了片刻。
其实,也算不上是小睡,应该说是迷迷糊糊的,其间那锥心刺骨的疼痛并未消失。
“好痛……”
偶尔,婴宁会像是刚刚想起来似的,不时地叫上一两声。
她这样喊痛,栾骁是真想把北京所有的医院都炸掉。但是婴宁现在需要他的陪伴,她握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他一宿未睡。
第二天早晨婴宁醒转过来,锥刺似的痛感似乎稍微减轻了一些,但是浑身还是火一般的烫,如同在火焰山接受煎熬,实在痛得没法呼吸了。
护士过来量了量体温,三十八度二。
“做完手术,短时间内是会发烧的,栾先生,沈小姐,所以,请不用担心。”
院长说完,又吩咐打吊针。
整个上午,婴宁都是在强忍住钝钝的痛感、看着吊瓶里的药液一点点减少、和栾骁偶尔说上几句话中度过的。
“好想去欧洲,”她喃喃自语,“去荷兰,去阿姆斯特丹。欧洲的冬天来得早,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刮冷风了吧?好想去,竖着大衣领,大步流星地走在迷雾茫茫的运河边上。”
“你必须好好养住身体。”栾骁疼惜地看着她。
“多想早日恢复健康啊……”婴宁继续说,“好怀恋那些身体健康的日子……”
“你很快就会恢复的。”栾骁的语气很坚定。
不久,婴宁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醒来时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和栾骁永远在一起了,因为她永远也健康不了,永远也好不了。
醒来后,她不停地对自己说,梦是反的,梦是反的。
醒来时,夕阳已经悄悄地溜达到病房的阳台上,窗帘的一头摆放着新鲜欲滴的花束。
粉色康乃馨12枝,马蹄莲5枝,白百合2朵,点缀满天星,间插小熊草叶。里层粉色棉纸高低单面平角包装,外层粉色手揉纸单面平角包装,灰色丝带蝴蝶结装饰。
这是祈祷健康的花束,婴宁沉浸在康乃馨的芳香里面。
“这是……”婴宁开口,“这是送给父母或者老师的……”
栾骁笑起来,“我特意叫人买这种,你就是我的父母和老师。”
婴宁虚弱地笑,“果然喜欢打肿脸充胖子。”
“谁打肿脸充胖子了?”
还死不承认自己选错了花。
正说着,护士走了过来,“沈小姐,您感觉好些了么?“
婴宁看了看渐渐变暗的天空,“嗳……”了一声。
栾骁帮她说,“应该是,身体还热烘烘的,*上的疼痛依然是老样子。”
他竟然说得没错,俨然他是她肚子中的蛔虫。
婴宁吃惊地看着栾骁,栾骁耸耸肩。
护士将挂吊针的架子移开,院长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婴宁的主刀医生。主刀医生显然是刚刚做完另一个手术,脚上还穿着凉鞋。
“栾先生,沈小姐。”他们俩都恭恭敬敬,先打了招呼。
“别客套了,”栾骁挥挥手,“手术情况怎么样?”
主刀医生看了看病床上的婴宁,又看了看满脸焦急的栾骁。
婴宁漫不经心地看着主刀医生白大褂里面露出来的领带的花纹。
“关于沈小姐你的手术,我想稍微解释一下。”
栾骁点点头,“快说。”
“子、宫上的囊肿,已经完全切除了。”主刀医生说。
婴宁用目光点点头。
“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而且,也没有复发的后患,”院长强调着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栾骁向前倾了倾身子。
主刀医生和院长同时看了看婴宁,却不敢抬眼去看栾骁。
“到底但是什么?”栾骁如同狂暴的狮子般,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主刀医生看向院长,院长咬咬牙,低头说道:
“但是,在进行手术的时候,我们发现囊肿不但很大,而且长在子、宫的内侧。”
栾骁不解地眯起眼睛。
主刀医生马上附和院长的话:
“栾先生,沈小姐,你们看看就明白了,大概有这么大吧?”
主刀医生说着,用手比划着,婴宁抬眼去看,大概有鸡蛋那样大小。
“另外,囊肿还不止一个,”院长继续硬着头皮说道,“已经成形的就有三个,而且,都已经扩展到了子、宫粘膜上……”
自己的肚子里,竟然有这样令人恶心的东西,婴宁嫌恶不已,赶紧转开脸。
“你什么意思?”
栾骁的膝盖在颤抖,仿佛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所以……”
“所以什么?”
院长长长吸了一口气,“所以,虽然切除了囊肿,但是,因为太大,而且量多,所以,我们,只好连着子、宫也一起切除了。”
婴宁很自然地点点头,她觉得院长的说的在情在理。
“这一点,我想必须要让你们知道。”
听院长说到这里,婴宁才蓦地意识到院长到底在说些什么。
“那么,这么说,我的子、宫……”
“对,囊肿长得大,而且长的地方也不好,所以,不得不切除了您的子、宫……”
“这么说,已经……”
“子、宫虽然说是已经切除了,但是,毕竟是体内的器官,所以您完全不用担心。”
“可是……”
“你还年轻,所以我们很想保住子、宫,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办法完全切除囊肿,因此,实在是万不得已,只能被迫切除。”
“可是……”
“如果囊肿不及时切除,很快就会演变成癌症,到时候……”
“可是,那就不能生小孩……”
“十分抱歉……”
“不是抱歉不抱歉的问题,我的子、宫呢……我不能生小孩了……”
“对不起……”
“……”
一瞬间,婴宁头晕目眩。
“囊肿如果放置不管,不但很可能演变成癌症,而且,很可能出血,长到很大,还会引起很多很多的问题,像沈小姐你这样的,就算不切除子、宫,怀孕也是不行的。”
“可是……”
“半个子、宫都是囊肿,切除子、宫是唯一的办法。”
“毕竟是……”
“切除了子、宫,并不会影响生活。其实,子、宫这种东西,就像是个囊,主要是妊娠时保护婴儿的,所以沈小姐大可不必担心。”
“不可能……”
婴宁话还没完,栾骁已经爆发了。
主刀医生和院长,还有护士,被猛扑上来的栾骁吓得朝门口退去。
栾骁抓起他坐的椅子,狠狠砸了过去。
“他们……活不过今晚……”
他掏出手机,三下五除二,吩咐了手下的人,然后过来陪伴婴宁。
婴宁此时已经大脑完全中空,一片空白,什么思维都没有,什么感觉也找不到。
只有,无穷无尽的悲哀。
“栾骁,你是知道的……”
栾骁正要给婴宁倒水,听到婴宁的这句话,顿时僵在那里。
“你看着做手术的,对吧,栾骁?”
“手术完了,他们把你的子、宫拿给我看了……”
“你看了我的子、宫……”
“太可怕了……婴宁……你会死的……如果不切除……”
婴宁闭上眼睛。
到底从自己的身体里取出了什么样的东西?子、宫是什么颜色的?子、宫上的囊肿又是什么样子的?
“婴宁……没有关系的……不要孩子也没有关系的……我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
“可是……”
婴宁张了张嘴,又咬住*,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动了出来。
“你太狠了……”
“婴宁……”
“都是你的计划吧?这样我就会乖乖待在你身边……”
婴宁吐出刻薄毒辣的话语。
“怎么可能……”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马上告诉我?”
“婴宁……”
“我还是逃脱不了你……栾骁……”
“婴宁……”
“我不想听,不听不听。”
婴宁一使劲摇头,痛楚就传遍了全身。
冰冷的泪水无止境地流个不停。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栾骁什么也没有说,也并未解释,只是默默地坐在婴宁的旁边,垂下头。
或许栾骁全无过错,却必须忍受婴宁的诋毁与责难。
过了会儿,婴宁止住呜咽,轻轻地抬起头。
栾骁像是一直等在那里似的,为她温柔地擦拭去泪水。
栾骁的背后,是被夕阳烤红了的天空,夜幕,正从云端缓缓降下来。
“婴宁……勇敢点……婴宁……”
然而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话多么苍白脆弱无力。
“我不想,我不想啊!”
婴宁心里很明白,一切